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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开始正式上课了?”岑颂低头吹着瓷勺里馄饨,问的很是随口。
闫嗔忽略掉舌尖的疼意,轻“嗯”一声。
岑颂又问:“早几晚几?”
“时间不固定,”她说:“根据课程时间到校就行。”
“那挺自由。”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吃着聊着,不过多是岑颂问,她答。
“我下午要出趟差。”
“哦。”
简简单单一个字,听着像敷衍。
岑颂提着嘴角,勾出懒笑:“你叔叔不在,我也不在,整个京市,你可就无依无靠了啊!”
闫嗔抬头看了他一眼,刚好岑颂也掀了下眼皮,目光对上,闫嗔又先他垂下了眼。
“我又不是小孩子。”她说。
小孩子才不喝酒。
岑颂一想到昨晚她醉酒的模样,情绪就复杂得厉害。
“在客厅里跟你说的话,还记得吧?”
他说过的话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数得过来的,可闫嗔还是想都没想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昨晚是例外,”她像是解释:“我很少喝酒的。”
但凡她经常喝,也不至于被几罐果酒灌醉。
想到这,岑颂还是忍不住好奇:“昨晚你到底是喝了多少?”
“也没多少,”闫嗔低头搅着碗里薄如蝉翼能看见虾仁的馄饨:“三四罐吧。”
其实她喝了五六罐,不然也不会醉到连他去没去接她都想不起来了。
可岑颂哪里知道她是往少了说,冷呵一声笑:“那你这酒量可真得好好练练。”
闫嗔抬头看他,秀眉皱着,似乎是不满意他的前后不一:“那你还不让我喝?”
岑颂却一副有理有据的语气:“是不让你喝,但你不是没答应吗?”
闫嗔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干脆不说话了,低头吹着勺子里的馄饨,然后又听对面的人说——
“这两天我不在,有什么事,你可以找她。”
闫嗔抬头,看见他手里的勺子已经变成了手机。
很快,她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电话号码我推到你微信上了。”
闫嗔将牛仔裤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看了看,是个女人的名字。
“这人是?”话一脱口,她突然想到那个会给他打领带的秘书。
不过岑颂给她的答案是“助理”。
有女秘书,还有女助理。
闫嗔哦了声:“你几个助理?”
岑颂抬头看她一眼:“干嘛?”
“随口问问。”她语气淡的出水。
大约是因为她说是随口,所以岑颂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等岑颂面前的馄饨吃完,闫嗔碗里还有一小半,岑颂掏出手机,不露声色地扫了旁边的付款码。
结果等闫嗔吃完从包里掏出钱包的时候,岑颂轻“嗳”一声:“我给过了。”
闫嗔手里的动作停住,表情微怔:“你什么时候给的?”
虽说国内扫码付钱很普遍,但对闫嗔来说,她还没有那种习惯。
岑颂朝旁边的二维码睇了个眼神,笑开玩笑:“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
闫嗔当即就不乐意了:“都说了我请的。”
“一碗馄饨而已,”他他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就当你给我践行了!”
“给你践行那也应该我请啊!”想到上次他拒绝的那顿饭,闫嗔又忍不住说道:“你这样的话,我就欠你两顿饭了!”
才两顿而已,欠上十顿八顿他都嫌少。
岑颂笑里藏着深意:“那等我回来,你再一顿一顿地还!”
闫嗔:“。。。。。。”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左一右地走在绿荫遮日的人行道上。
闫嗔踩着地上的金色斑驳,百无聊赖地在心里数着脚下的步子。
数到二十九的时候,听见旁边的人问:“零食喜欢吃甜还是咸?”
闫嗔扭头看他,想到他说今天要去出差,闫嗔猜他应该是想从当地给她带吃的来。
她摇摇头:“我很少吃零食。”
在岑颂的潜意识里,女孩子就没有不爱吃零食的,不过她不说,岑颂也没追问。
回去取了车,再把她送到星怀学校门口,时间刚九点。
路上,两人没说几句话,但闫嗔的余光会时不时地会飘到他那边。
解安全带的时候,闫嗔再一次瞥了眼他身上那件暗紫色衬衫。
再想到早上他窝睡在沙发里的画面,估计是觉得她醉酒,他放心不下才没回家。
越想,闫嗔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总是想着不给他添麻烦,可又一次次地不断给他制造麻烦。
不知事情怎么就演变成今天这样。
见她攥着安全带不松手,岑颂歪头看她:“怎么了?”
闫嗔恍然回神,摇头说没事后,随便找了个话问他:“你不是说出差吗,上午还是下午?”
岑颂鼻梁上戴的墨镜已经换了一个款式,墨色镜片遮得住他眼尾的笑痕,却盖不住他嘴角的弧度,他笑问:“又是随口?”
这问题要怎么回答?
说随口,有点不礼貌,说不是随口吗?又感觉哪里不对。
闫嗔索性不回答了:“我先走了。”
开门下车后,闫嗔也没有立即转身,她站在车门外,朝他挥了挥手:“路上注意安全。”
上一个答案没等到,岑颂不遗余力:“随口吗?”
这人真是。。。。。。
闫嗔无奈又想笑:“是叮嘱。”
像是很满意她的答案,墨镜上方的眉峰挑起,岑颂笑着朝她抬了个下巴:“快去吧!”
闫嗔的办公室是四人间,除了昨天的吴蜜和于思凡外,还有一个男老师。
吴蜜坐在闫嗔的对面,从闫嗔一进办公室,吴蜜的眼神就溜到了她脸上,没等闫嗔拿起旁边的水杯要去倒杯水,吴蜜的脑袋就伸了过来。
“闫老师,你和岑氏集团的岑总是什么关系啊?”
闫嗔表情明显一怔,第一反应就是她怎么会知道岑颂的名字,难道是昨晚自己喝醉胡言乱语了?
她目光定在吴蜜的脸上,按理说,探知这种八卦,表情该是带着浓浓的求知欲。特别是和当事人提及,那更应该是带着开玩笑的语气。
可对面这张脸却认真到有点严肃,再去回想她刚刚问她时用的语气。
三分求证,七分质问。
这让闫嗔很不喜欢。
不过都是同事,闫嗔掩掉眼底情绪,笑了笑:“怎么这么问?”
见她不答反问,吴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她表情瞬变,声音也带出笑意:“昨晚你不是被他抱上车的吗,就很好奇。。。。。。”
闫嗔瞳孔一缩。
她是被岑颂抱上车的?
目光刚从电脑显示屏上方越到对面,闫嗔就撞进那双满是试探的眼底,她故作镇定地解释:“我那是喝醉了,所以他才会。。。。。。”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解释算不算牵强,可当时她又实在想不出还能用什么样的借口。
以为自己这么解释就能结束这件事,谁知,吴蜜还抓着不放:“那你和岑总是怎么认识的呀?”
吴蜜知道闫嗔刚回国没多久,这么短时间里,就认识岑氏的太子爷,还劳人大架亲自来接,还把她抱上车,这要是普通的关系,鬼都不信。
闫嗔被她问的莫名心虚,好在她反应快:“他是我叔叔的好朋友!”
“所以。。。。。。”吴蜜眼睛睁得大大的,“你也要喊他叔叔?”
闫嗔:“。。。。。。”
下一秒,只见吴蜜抚着心口,松了一口气地笑了:“那就好那就好。。。。。。”
闫嗔有点看不懂她了。
听她话里的意思,好像多么希望自己和岑颂是叔辈而非男女间的关系似的。
难不成,她和岑颂之间。。。。。。
闫嗔忍不住好奇,从包里拿出手机,可转念一想,他这会儿还在开车,她又默默将手机放了回去。
所谓隔行如隔山,不关注舞蹈的人对闫嗔是陌生的,可星怀是一所专业的舞蹈学校,虽说闫嗔没有过教学经验,但她在国际上拿过的那几个大奖,学舞蹈的都听过她的大名。
一进教室,如雷的掌声就灌进了她耳里。
舞蹈教室不知被谁提前布置成了欢迎会的仪式场地,不仅挂着【欢迎闫老师】的横幅,天花板还悬吊着很多彩色的气球。
只听“piu~砰”的一声,礼花筒里喷出了五颜六色的彩纸,从高处飘飘落落,犹如下了一场绚烂的彩虹雨。
这种为人师被簇拥欢迎的场面,和她第一次站在舞台上,听到台下震耳欲聋的掌声,是完全不一样的心理感受。
脚受伤以后,随着她退出舞台,过去那些掌声鲜花奖杯几乎是瞬间就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
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人为她欢呼。。。。。。
闫嗔看着这些稚嫩的面孔,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十四五岁。
那时的她,已经拿了国际上的第一个单人舞奖杯,心里、眼里,全都盛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十八年,没日没夜的苦练,再疼再累,她都不觉得委屈,她甚至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结果一场事故,断送了她的舞蹈生涯不说,也让她积攒了十八年的眼泪一次流了个干净。
眼眶正红着,两个女孩一人捧着一束鲜花跑到她面前。
“闫老师,欢迎你!”
闫嗔忍着鼻子里的酸涩,接过她们的鲜花,很郑重地说了声谢谢。
下面不知是谁,亮起细细的嗓音,喊:“闫老师,从昨天知道你会带我们课,我们激动的一晚都没睡!”
接着,又有声音接上:“闫老师,我跟我妈说你来的时候,我妈也激动的一夜没睡!”
哄笑声断续传来。
来之前,闫嗔还想着要怎么跟她们自我介绍,如今看来,她们都认得自己,估计对她的过去也都了解了。
可今天到底是她第一次走进教室,所以自我介绍总是少不了的,不过闫嗔没打算用古板的那一套。
她选择用提问的方式:“你们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
下面立即有声音在问:“什么都能问吗?”
闫嗔点头。
“闫老师,你交男朋友了吗?”
闫嗔一愣,没等她回答,又有人问:“闫老师,你以后还会回英国吗?”
“对对对,你是只带我们一段时间还是会把我们带到毕业啊?”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都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闫老师,你住哪儿啊?放假的话,我们可以跟你约饭吗?”
“闫老师,你能吃辣吗?要是能的话,我给你带我妈做的牛肉条!”
“闫老师,咱们学校特色餐厅的二楼有一家特地道的西餐厅,你要是吃不惯咱们这儿的饭,就去他家!”
“闫老师,我妈妈就是英国人,你喜欢吃什么,我让她给比做!”
。。。。。。
太多太多的问题,从吃穿用度到八卦娱乐,没有一个人质疑她的脚伤会不会影响她的教学质量。
以至于闫嗔下课回到办公室,都还在想,到底是她们故意不提,还是说他们并不在意。
但无论是那一种,闫嗔都被那群十三四岁的孩子感动到了。
正垂眸失笑的时候,旁边传来一道细软的声音。
“闫老师?”
闫嗔循声看过去,是于思凡。
于思凡拿着饭盒朝她走过来:“中午你在食堂吃饭吗?”
她和吴蜜不一样,一双眼里满是透彻温软的光。
闫嗔朝她笑了笑:“你一个人吗?”
于思凡点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当然不介意了,”闫嗔还挺喜欢她不善言语的羞怩,她从椅子上起身:“那我们一起。”
虽说星怀学校名气不小,也拿到过很多国际国内的奖项,可到底是一所私立的中等艺术私立学校,所以对于拿过许多国际大奖的闫嗔来这里教学,于思凡很不理解。
不过相较于其他老师表面欢迎,背后唏嘘的那一套,于思凡倒是一个字都没有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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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食堂去的路上,于思凡犹豫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问她:“闫老师,你为什么会来星怀啊?”
闫嗔扭头看她,笑了笑说:“你知道我脚受过伤吗?”
于思凡点头:“知道,”她低头看向闫嗔的脚:“现在已经没事了吧?”
“没事了,”闫嗔挑眉轻轻一笑,语气轻松:“只是足尖、挥鞭、跳跃这些动作做不到以前那么流畅而已。”
偏偏这些动作是评判一个芭蕾舞者水平高低的重要组成部分。
于思凡看过她很多场比赛,知道单足立地旋转是她的强项。
目光落到她侧脸上,下弯的眼角,上提的嘴角,每一个表情都在告诉你,那段过去早就被她放下。
可那种影响是一辈子的,真的能说放下就能放下吗?
原本想说一些安慰她的话,可话到嘴边,于思凡又咽了回去,这两年,她该是听过太多太多了。
于思凡低头看了眼闫嗔的胳膊,犹豫了几下,也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