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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倦比贺北吃晚饭的时间要早一些,提前回了屋。
贺北看时候还早,不想睡觉,就去扣响谢倦的房门,
贺北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谢倦才来开门,谢倦俨然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袍,凤眸微张,唇色发白,双颊泛着一层薄薄的粉红。
“寒川,有事么。”
谢倦的音色有些嘶哑。
“师兄,你看上去状态不太好。”
贺北说着就用手去探了下谢倦的额头。
“好烫,师兄,你发热了。”
贺北把谢倦推回屋内,顺手关上了身后的门。
“春季倒寒,今日又淋了雨,师兄,你还担心我生病,你自己倒先着了风寒。”
贺北一进屋就感觉到谢倦的房间漫着森森的冷意,铜炉中的炭火微弱,没有任何存在感。平日里大多都是谢倦来他房里找他,他没在晚上来过谢倦住的地方,没想到和他房间的温度相差这么大。
“你这屋里怎么这么凉?”贺北看谢倦整个人虚虚弱弱,像一张被揉皱的生宣。
谢倦原先挑选客房时把向阳的那间留给了贺北,他自己住的这间则背阴。
谢倦也难受,明明大家都淋了雨,结果他却生病了。
其实他抵抗力一直不是很好,自幼落下的病根。他是在雨水里泡着被静莲师太捡回剑庄的,那时候小小的他在襁褓里奄奄一息,根本没人指望他能活下来。
水都喂不进去,哭闹都没有力气。身体因为在冰凉的雨水里久泡,被冻成紫红色的,静莲师太说像个紫薯。静莲师太把他捂在怀里捂热了,用细小木管沾着羊奶一滴一滴的喂给他,硬是把他喂活了。他的身体在六岁之前都是多病多灾,鬼门关走了好几遭。陆星泽的师父陆袖隔三岔五就得往兰渚跑一趟,人人都叫他小药罐子。后来习武之后身体就愈来愈好了,但是寒病打小就在他身体里扎了根,一淋雨就容易生病。
通常睡一觉就好了。
贺北搀着谢倦的胳膊把他送到床边:“药吃过了么?”
谢倦懒得说话只点头。
贺北的目光往桌案上抛去:“屋里有热水吗?”
谢倦半靠在床框上摇摇头:“没有了。”喝完了,就没再去倒。
“等我。”贺北拿起水壶往外走,开门时特意只开了一个很小的缝,侧身出去的,生怕把冷气多放些进来。
下过雨的夜晚实在是凉。
贺北打满热水之后又去取了新炭,回来后把热水倒好了给谢倦亲自递过去。又埋头往铜炉里添了许多新炭。弄完这些,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默默离开了谢倦的房间,过了一会,谢倦只见他双手端着一只铜炉回来了。
“你把你房里的炉子拿来做什么?”谢倦眼眸微张,目光讶然。
“师兄,我晚上睡觉还觉得热呢,就给你用吧。”贺北不畏寒气血旺身上从来都是热腾腾的。
贺北把他端来的那只炉子慢慢生起,屋里开始升温不少。
可谢倦还是觉得冷,把自己完完整整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异常柔弱的面容。
贺北瞧着就心疼。
他拿凉手巾给谢倦敷在额头上,谢倦闭目安静地躺着,一动不动,看上去好像睡着了。鼻音微重,眉头一直着没有舒展过。
这次发热烧的谢倦整个人都懵懵的,眼皮子烧得疼。意识涣散,模模糊糊间能感觉到床边一直有人在走动,额头上的手巾一直都是凉凉的,温热了就会被立马替换。
时间过去半个时辰,谢倦的情况不见,脸色反倒愈来愈红,脖子连接耳根的地方也都是通红的。贺北用手去试探,属实滚烫。
谢倦呓语间还在喊着:“冷。。。。。。”
贺北又跑回自己房里把自己的被子取来给谢倦身上又覆盖一层,他心想,捂出汗来就好了。
他把手伸进谢倦的被窝,摸到了谢倦格外冰凉的手掌,明明身上是烫的,手却这么凉,他就又把谢倦另外一只手也摸索过来,攥在自己手心里暖着。
后来觉得站着暖不舒服,他索性脱了鞋跳上床去,坐在谢倦身边,他把脚塞进谢倦的被窝,置放在谢倦的腿边。
谢倦的皮肤又白又透,此时漫着红看上去更加诱人。贺北的脚在被窝里探着,本来想去探谢倦的脚替他暖着,结果不小心探到了谢倦露出来的半截脚踝。忽然滑嫩柔软的肌肤触感让贺北的血液一下子也热了起来。他回味起上一世,把浑身不找衣物的谢倦揽在怀里时的美妙触感。师兄的肌肤又香又滑像白雪一样,瘦劲的腰也很好握。所以他忍不住在这细腻的肌肤留下深深浅浅的红痕与牙印,留下他侵略过的标记。
贺北的脚趾在谢倦的脚踝上慢慢摩擦过,他看谢倦动了动又长又密的睫毛,唇轻启,又迷迷糊糊说了句:“好冷。”
师兄说他好冷,贺北觉得他这个师弟很有必有帮师兄解难。
贺北把自己的衣服爽快地只脱的剩下一层里衣,然后掀开两层被子,整个人刺溜钻了进去。
谢倦的后背即刻贴上一片炙热的胸膛,他瑟缩的身体微微展开一些,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本能让他不禁又往那热乎乎的地方靠了靠。
贺北被谢倦的主动靠近,浑身像是被电流打过一般。谢倦对于他来说是不容拒绝的。他把胳膊往谢倦的腰上揽了过去,轻轻往自己怀里一拉。
谢倦与他贴的更紧了。
贺北本就体热,此时搂着谢倦再加上两层被子,马上热的浑身开始发汗,他索性把上半身的里衣也脱了,又将半只腿压在被子外面。
谢倦被一团温暖包裹,即便还在昏睡中却舒服不少。
贺北抱着谢倦,贪婪的汲取着他身上的味道,他用唇轻轻擦过谢倦的后颈,眼里腾腾燃起火苗一般的热意。嘴里情不自禁的低声道:“师兄,要是每天晚上都能这么抱着你就好了。”
他不自主的去用身体去蹭蹭谢倦的腰,也不敢大幅度的去动,怕吵醒了谢倦。十七岁正是最年轻气旺的时候,他上一世和谢倦尝过云雨的滋味熟知那样的美妙,此时美人在怀,他怎么能安心乖乖的只是给他取暖?
但是他不想趁人之危,就算真的做些什么,还是想在谢倦的同意下去做。
就这样,贺北咬着牙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欲望,居然默背起了静禅心法。。。。。。好不容易把邪火压制住一些,谢倦却转了个身,这下,谢倦的头直接抵在了他的下巴上,两人的呼吸很快黏在一起。
贺北是个正常男人,谢倦又是他喜欢了两世的人。他的性格从不是善忍的,无论哪方面。
谢倦的脸微抬,两个人的脸快要贴在一起,鼻尖已经触碰到对方。
贺北把另一只压在被子上的手从谢倦脖下的空隙穿了过去,而后按着谢倦的后脑勺,他则微微低头,把谢倦苍白的唇含了进去。
贺北略带仓促的轻吮着谢倦柔软微凉的唇瓣,他以为他能默默守护在谢倦身边什么也不做,但是在这一刻他才发现他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是地狱的邪,他是肮脏的泥巴,谢倦一尘不染、是将来功德十万的神官,他就是想要去占有他不惜一切染脏他。
到临了关头,他本质还是那个毁天灭地的魔尊。
谢倦被贺北吻醒了。他惊愕的双目对上贺北紧闭忘情的双目。他本能用双手去推贺北的胸膛,何苦生病无力。
贺北好不容易吃到甜头怎会放过谢倦,吻的更深更凶,甚至去撬对方的牙关。谢倦被吻的喘不过气来身体愈发发软,他去狠咬贺北的唇,顿时两个人的口腔里蔓延着血腥之气。
被咬的贺北头脑霎时清醒。
他松开谢倦,与谢倦面面相觑着,他无措,谢倦更加无措。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时候谢倦对他应该只有师兄情谊吧?
“师兄,对、对不起。我可以解释。”
“进你被窝是因为你一直喊冷我想着给你暖暖身子。亲你是因为我做春/梦了。。。。。。。”好像这么解释也不太对。
“妈的,算了。师兄,我想亲你。”
贺北不想解释了,死就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贺北第二天怎么死。
第018章 敬爱
谢倦咬牙切齿道:“滚、滚下床去!咳咳咳。。。。。。”
贺北迅速从被窝里钻出来跳下床去。
他给谢倦倒了一杯水亲自送到谢倦嘴边。
谢倦咳的厉害,伸手接过水猛喝几口,干涩的喉咙被甘流润湿过他才得以好受许多。
“师兄。别动怒。”
“寒川不是故意的。”
贺北已经破罐子破摔。
谢倦一只胳膊艰难撑在床榻边,眼眶猩红,眸中血丝炸裂,他又咳几声,声音沙哑道:“你做什么?你把我当什么。”
这已经是贺北第二次对他做如此出格之举。
贺北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如果他告诉谢倦他喜欢他,谢倦肯定会接受不了,万一以后连师兄弟都做不了。。。。。。这不是他想要的,总归是他太心急了。
“师兄,别乱想。寒川敬爱师兄才那样的。”
贺北想,直接说喜欢太直白,思来想去想了“敬爱”两个字,兴许谢倦能接受。
“敬爱。。。。。。”谢倦细品这两个字,也没品出什么眉目。他没感觉到贺北是在敬爱他,倒像是在欺负他。
谢倦下意识去捂胸口,因为那里心跳的极快,快要哽到喉咙一般。情爱之事他接触甚少,他认为贺北大约真是年纪躁动,正如他所说的那般的,做了那种梦才。。。。。。谢倦把情绪稍作整理,责问道:“你跟谁学的这些?”
贺北一脸无辜:“师兄,还需要学吗?这不是无师自通的事情。”
谢倦的脸更加红了,像是被蒸汽熏泽过一般。
“你还对谁这般无礼过?”
贺北立马保证:“师兄,我只对你这样过。。。。。。师兄,你放心,我以后只对你这样。”
最后半句话把谢倦气的不清,瞬时两眼发黑,身子一歪,险些晕栽过去。
“造孽!你以后若再敢对我这样,就不要叫我师兄!我也当没你这个师弟!”
谢倦一边说一边在抖。
“师兄,不生气了。”
“乖。”
贺北安抚似的摸摸谢倦的后背。
贺北替谢倦擦去额上的汗,又想替他整理一下遮住眼睛的发丝,谁知被谢倦一掌拍来:“别碰我。”
“好,我不碰。”贺北知道谢倦气在头上,他就坐到一边的桌案上与谢倦拉开距离。
谢倦把头靠在竖放起的软枕上缓了一会儿,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方才那段不堪的情景。明明是极其羞耻的事情,却让他内心生出了一种复杂的、道不明的感觉。
贺北对他做了那种事情,幸好他是个男人,若是个女人还得了。
谢倦气消过一些后,朝不远处上半身不着衣物、亮着一身扎实肌肉坐在桌案旁,不像是知错的贺北郑重道:“以后这种事情不许乱做。万一对方是像禧令那样的小姑娘,你就得娶人家,对人家负责。”
贺北一口茶水从嘴里喷了出来:“亲禧令?师兄,我还没有饥不择食到那种地步。师兄,你是希望我对你负责是吗?”
贺北眼眸弯起像只狡黠的狐狸,嘴角挂着戏谑的笑。
“胡闹!”
谢倦的喉咙肿痛,发出声音都很困难。他也不想再费口舌去多说贺北,但贺北偏偏一次比一次语出惊人。
贺北虽是体热,但到底是上半身什么都没穿,离开被窝后身体温度的骤降让他不下小心打了两个喷嚏。
谢倦心一软,对贺北说:“滚上来。”
贺北还没明白谢倦的意思:“上哪?”
谢倦没有再理他,把身子往里挪了挪。贺北才明白,谢倦是邀请他上床。
“师兄真好。”贺北笑的嘴角快咧到耳根后去了。
贺北掀开被窝就往里钻。谢倦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特意警告他:“不许碰我。规矩点,否则永远都不要叫我师兄。”
贺北看似规矩地与谢倦故意隔开一小截距离:“好,师兄,不碰。”
谢倦缓缓躺下,又将自己蜷缩进暖烘烘的被窝里。尽管他的脑子一团乱,但是身子过于虚弱不容他再有精神乱想,一会就沉沉睡着。
贺北不想让谢倦再惊醒,是真的规规矩矩平趟着不敢再乱动。
第二日待贺北醒来,发现谢倦居然像只小猫儿,弓着身子蜷缩成一团,把头抵在他怀里。他伸手去摸谢倦的额头,发现已经退热了,终于歇下心来。
他又挺着贼胆轻轻吻了一下谢倦的额头,满足一笑。
贺北趁谢倦睡着,早早起床出门替他取早餐去了。
餐堂遇到陆星泽,贺北把谢倦生病的事情与他说了,陆星泽当即要去给谢倦诊病。
来到谢倦屋后,陆星泽当下便感受到这屋里不同寻常,暖烘烘的,与他前几日来时感受到的阴冷截然不同。当他观察到谢倦床前生着两只铜炉,又看了一眼贺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