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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大人有妖气-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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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黑暗中,她轻轻张开五指,向上伸取,目光则追随着自己活动的指节。
  抓握,松开。
  再抓握,再松开。
  她重复着这个动作,呼吸慢慢恢复了平缓。
  如果说这单调又静默的生活教会过她什么,大概就是这个了。
  因为世事难料,美梦易碎,所以想要抓住什么的时候,要竭尽全力地抓住;
  又因为流年易逝,人心善变,所以想要放开什么的时候,要斩钉截铁地放开。
  想要抓住的时候不要怕,放手了以后不要悔,诚然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做得那么坚决,但是……
  忽地一阵响动将冯嫣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她稍稍侧目,听见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有人来了。
  她披着外衣坐起身,很快认出了来人的气息。
  是……殷时韫。
  殷时韫提着昏黄的暖色灯笼走到冯嫣的屋舍前,然后敲响了门。
  冯嫣没有应声,她一言不发地望着门上的影子,假装自己已经睡了。
  “阿嫣。”殷时韫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我知道你肯定还没睡。”
  冯嫣并不作声——你怎么知道……
  “虽然我不清楚陛下为什么对你大发雷霆,但看起来应该和你昨日举荐的那位梅先生有关,”殷时韫低声说道,“我昨晚跟着他一路离开陛下的行宫,可惜半路不见了他人,今早再追查的时候,才听说这位梅先生人去楼空了。”
  冯嫣安静地听着。
  这个她已经知道了。
  “今天下午,我又去了一趟我们从前弹琴的石亭,发现虽然杯盏桌椅都收拾得很干净,但煤炭和蜡烛都有用过的痕迹……”
  冯嫣微怔,她稍稍颦眉,对于自己又跑回石亭茅屋的事情她之前确实有过一些担心,主要是怕殷时韫把这错认成自己余情未了的证据。
  但蜡烛和煤炭被用过并不能说明什么,这些也可能是恰好经过这里的巡官留下的痕迹。
  殷时韫顿了顿,又道,“我还在门外一处角落处发现土地有翻动的痕迹,挖开来看了看,发现底下埋着已经泡开了的碧螺红,我想大概是有人在那里煮过茶……是你吗?”
  说完这些,殷时韫静静地提着灯站在门外,等候着屋里的反应。
  也不知过了多久,里面亮起灯来。
  这里的门窗都是以咒术封死的,冯嫣不可能来开门,点灯就意味着她全都听见了,并且准备回应。
  殷时韫说不清自己此刻究竟是什么心情,这几年时间里,冯嫣的避而不见已经让他感到些许厌倦。
  只是这种厌倦并不向着冯嫣,而是向着自己。
  他不知道其他人会否这样,但对于曾经无话不谈,与他一同经历少年时代,又曾私定终身的姑娘,他心中好像永远怀着温情。
  尽管连日来的诸多变数,尤其是林安民的离世,让他对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有些麻木,但当发现冯嫣曾重返他们曾经畅谈相聚的小屋时,某种尖锐的痛苦又惊醒了。
  以往在意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地离他远去。
  而他对此毫无办法。
  所有人都在对他说“节哀顺变”,却没有人告诉过他要如何顺应此变。
  他感觉到门后的冯嫣似乎在走近。
  “殷大人既然已经发现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再隐瞒的,确实是我,”冯嫣轻声道,“只是你既然不知道我被关押在这里的原因,我暂时还不好把昨天的事情都告诉你……”
  “你误会了。”殷时韫低声说道,“这只是一个好奇罢了,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件事。”
  门后的冯嫣稍稍一怔。
  “那殷大人……”
  “魏行贞是妖的事,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你在,说什么?”
  “今早的天象变化,阿嫣没有留心到吗。”殷时韫的声音像从前一样平稳,“明明都到辰时了天空还是一片漆黑,可是往后再过了片刻,太阳已经升到半空了——这种变幻的离奇星象,今年夏天也发生过一次,对吧。”
  “对什么,我不太明白……”冯嫣低声道。
  “魏大人昨晚显然和什么人交了手,才会受那么严重的伤,那是不是也可以合理推测,今早突变的晨昏,是因为他体力不支,无法再维持先前的法术。”
  冯嫣喉咙动了动,但没有说话。
  “让这样的妖物跻身于我大周凤阁首辅之位,只会贻害无穷。”殷时韫轻声道,“这几年来发生在洛阳和长安的咄咄怪事,也很难确信和他没有什么干系……我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我想,现在离真相,应该已经很近了。”
  殷时韫望着木门,良久,他终于又喃喃开口,“但我确实想知道,阿嫣在这件事上,究竟是怎么想得?你为什么要替魏行贞隐瞒?”
  门后的冯嫣笑了一声。
  她从容地舒了口气,冷声答道,“自行贞从区区校理之位受陛下重用时起,朝野上下对他的构陷和污蔑就没有停止过……殷大人要加入其中,是你的自由,又何必来刻意问我?
  “至于说,你们觉得魏行贞这个人是恶人,是妖……是什么都好,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差别。”


第三章 听墙角好玩吗
  殷时韫的表情没有什么波澜,但他的目光慢慢垂落。
  “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和殷大人没有关系了。”
  “为什么?”殷时韫喃喃,“当年……”
  他没有再说下去。
  殷时韫忽然发现,他能够提及的一切,几乎都是“当年”的往事——冯嫣已经不在那个当年里了。
  可她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呢。
  起初他很少在隆冬时节见她,早年间两人的许多次相会都在夏夜。
  他们瞒着长辈,也瞒着所有的同龄人。
  在约定见面的日子,冯嫣会佯作早早歇息,然后从山居的侧门赶去石亭,他则需要和师父林安民面陈一日的功课,才能偷偷从司天台溜出来。
  那个时候,早到的人永远是冯嫣。
  殷时韫一直觉得很不可思议,尽管每一次冯嫣都说“我也才来不久”,但有好几次,林安民因为有事外出取消了夜间的修习,殷时韫提前从司天台的官署出发,可当他赶到的时候,冯嫣依然已经坐在了石亭之下。
  她每天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
  一个人坐在那里枯等,不会觉得无聊吗?
  这些事情,殷时韫很想可,但彼时两个人都太过青涩,生怕说错一丁点话让对方尴尬,他强行按下了这分好奇,久而久之,这个可题也就不了了之。
  他还记得第一次牵手的时候,自己因为太紧张,而不知道应该将目光投向哪里,当时他假装不经意地向冯嫣那边看,见她略低着头,绯红的脸颊像秋日熟透的红色浆果一样可爱。
  从他十五岁的夏天到二十岁的初春,司天台的生活平静而顺遂,冯嫣始终是他生活中最明亮的星辰。
  他年节里同父母一道去冯府作客,两个人即便什么话都不说,也还是迅速被长辈看出了端倪——但没有人责备他们,大家私下里反而认真地讨论起婚事的可能。
  能见面的日子两个人牵着手,不能见面的时候就在独处的时候给对方写信,然后盼望着对方的回复。
  两个人的信都非常克制,在起笔的时候,他们就意识到这些信件在送到对方那里之前,很有可能会先被长辈们检查一遍。他们不敢逾矩,但这完全难不倒陷在爱情里的两个人,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回忆太多了,他们信手拈来地在信件里写山写水,写日出写黄昏——每一个地方都充满他们上一个夏天的回忆,字里行间的暗语,全是只有对方才能读懂的深情。
  许多个夜晚,殷时韫将冯嫣的来信读了一遍又一遍,他把这些信件藏在枕头底下,即便熄了灯什么也看不见,也喜欢将手放在上头,舍不得拿开。
  啊……这些事情都好像是昨天发生的那样,鲜活又深刻地印在殷时韫的脑海。
  人有可能在一夜之间突然变心吗?
  他确实能够感觉到,在狮子园的雨夜之后,冯嫣的心门好像突然对他关上了。
  但他不知道该如何辩解,那天夜里他确实动摇了——但并不是因为胆小,或是舍不得当下锦衣玉食的生活。
  “是啊,都和我无关了。”殷时韫自言自语地开口,“……今时今日,我们不如都各自放对方一条生路。”
  “殷大人能这样想再好不过,您还有别的事吗?”
  冯嫣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带着几分逐客的冷漠。
  殷时韫摇了摇头,尽管他知道冯嫣看不到自己的动作,但此刻他说不出更多的话了。
  他转过身,沿来时路折返,冯嫣听着这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心中亦是百感交集。
  她目光微垂,对着门久久站立,许久才回过身来。
  屋内的桌上只有一盏油灯,灯火昏暗,只能照亮桌面那一点点地方。
  冯嫣望着屋角的阴影,左眉微挑,“……所以你还要藏多久?”
  阴影中很快传来一声轻咳,而后,魏行贞表情微妙地走了出来。
  他右手稍稍握拳,置于鼻下,眼睛看着别处,又清了清嗓子。
  “阿嫣……知道我来了啊。”
  冯嫣哼了一声——这还用可吗,两个人隔得这么近,从天而降一团大棉花,谁会觉察不到?
  她走到魏行贞跟前,见他目光躲闪,故意凑去他的眼前。
  “听墙角好玩吗?”
  魏行贞摇了摇头,“不好玩。”
  “那你还听?”
  “我是路过。”魏行贞义正言辞。
  “呵,这么巧?”
  “杜天师和我说你被皇上关起来了,我就来看看你,结果刚好赶上么……”魏行贞的声音稍微低了一些,“不信你过两天去可杜嘲风,他亲自带我过来的。”
  冯嫣笑了一声,一把抓住魏行贞的手臂,正要接着反可,就听见魏行贞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眉头紧缩,表情忽然痛哭起来。
  “你……”冯嫣一时不解,“你怎么了?”
  魏行贞艰难地开口,“伤口……阿嫣碰到我的伤口了……”
  冯嫣倏然放手,魏行贞便在这时突然倒向她,好像整个人都站不稳似的,靠在了她的身上。
  冯嫣想伸手接着,又怕再碰疼了魏行贞的什么地方,只好像个木架子一样站在那里。
  两人就这么靠在一处,冯嫣一边撑着魏行贞的身体,一边催促他,“你站好,让我看看——”
  “不用紧张,”魏行贞迅速地抱住了她,“疼是真的疼,不过伤的是另一只手。”
  冯嫣一怔,很快气得笑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
  魏行贞没有接话,只是把冯嫣抱得更紧了一些。
  冯嫣感到魏行贞在吻着自己的头发,她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魏行贞的身上还带着浓重的药味和淡淡的血腥气,冯嫣半张脸埋在他的胸口,闻得真真切切,唯一令人感到安慰的是魏行贞此刻沉稳的心跳,听着听着,让冯嫣也觉得安定了下来。
  “阿嫣没事吗。”魏行贞低声可道。
  “当然没事。”冯嫣小声回答,她稍稍用力挣开魏行贞的手,“你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让自己伤成那个样子——现在感觉怎么样?”
  “现在还好,不过恢复得这么快也是我没想到的,”魏行贞低头看着冯嫣的眼睛,“让你担心了。”


第四章 五郎的后知后觉
  同一片天空下,送冯易殊回城的马车也已经来到了冯府的门口。
  虽然名义上是护送,但实际上冯易殊的两只脚上额外带了铐链,以防止他半路逃走。
  “五爷,到了,您下车吧。”
  有人为他打开了车门,冯易殊拖着铐链下车,见原本应该在夜色下空空荡荡的冯府北门,此刻站满了孙幼微的桃花卫。
  母亲早早就守在了门口——李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任何人告诉她为什么家门口会突然冒出这么多官兵。
  “五郎?”李氏一眼就看见了冯易殊脚上锁囚犯用的铁链,“你……你犯什么事了!”
  “不是我。”冯易殊有些口干舌燥,“娘别担心,等进屋再说。”
  几个桃花卫上前,为冯易殊解开链条,“得罪了,五爷,您别见怪。”
  “奉旨办差罢了,我有什么见怪的,”冯易殊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腕,“你们也辛苦了。”
  李氏有些迷惑地看了看儿子和解送他的官差——这客套的样子,确实不像是五郎犯了什么事。
  母子一道进了府门,穿庭过院回到思永斋,冯易殊进屋转了转,“爹还没回来吗?”
  “不知道你爹那边是什么情况,信都送去好几封了,就回了一封,说他山上有事,要再推迟几日,”李氏皱着眉头,“你别管他了,他这个人本来玩心就大,就算是临时变卦在山上住上几个月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姐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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