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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大人有妖气-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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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位的紧要关头。
  尽管当时我并不清楚您是谁,但凭借着您降下的雨水,我熬过了那个干旱的夏天,从寄居灵一跃成为花妖。
  我第一次见到您时,您正跟随着司天台的一位冬官巡夜。
  尽管当时天色很暗,但当您从我身边走过,我还是立刻认出了您身上的气息。
  我想这或许是因为先前雨水的关系——因为先前的雨水中带着您的妖气,而我则永远地记住了它的气味。
  当我还仅仅是一只寄居灵的时候,我曾经遇到过一株从江南来的石榴花,它和我讲过江南的燕子、金鲤,讲过水乡迷蒙的春雨,还有灰瓦白墙的村落间升起的袅袅炊烟,所以在成为花妖之后,我的第一个愿望,就是离开岱宗山,去江南看看。
  但在那个夜晚之后,我改了主意。
  当时我并不知道您是怎样的大妖,但我已经对您的身份感到了无比的好奇。
  大多数时候,您像个普通人一样在司天台出没,一丝不苟地记录着天上的星辰的轨迹,有时则化身成为一只狐狸,自由地穿行在山野之中。
  很快,我就发现了您的秘密——当您变成一只狐狸的时候,您总是停坐在一处平坦的山岩上头,一言不发地向下眺望。
  有一次,在您离开以后,我也走到了那块山岩上,学着您的样子往下看去。
  原来岩下有一处山居,巧的是,住在里面的女孩子我认得。
  那是每年夏天都会来一次岱宗山的冯家女儿,冯嫣。


第一百零五章 来信·其二
  我第一次遇见冯嫣,比遇见您还要早。
  当她第一次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她了——每年会来岱宗山避暑的高门世家不在少数,那些公子小姐的出行总是成群结队,前呼后拥,他们的身边永远跟着一堆叽叽喳喳的丫鬟仆妇,热闹非凡的样子。
  只有这个女孩子总是一个人出没,她家的长辈竟也放任她如此。
  她总是一个人待在险峻的崖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每当这个时候我都在一旁心惊胆战,害怕她一个不小心滑落下去。
  她年复一年地来岱宗山避暑,直到天抚十三年夏天身边才多出一个朋友。
  那个少年我原先也是见过的,他和您一样,也在司天台做事。
  有好几个清晨,我看见他们俩背着琴,一道去山中无人的石亭中小坐,他似乎在教冯嫣弹琴,有时两人也一起唱歌。
  在那之后,冯嫣就很少再一个人去崖边了,即便去,也不会攀上悬石那样危险的地方。
  那少年不来找她的时候,她就坐在屋子里练琴,不舍昼夜地练,废寝忘食地练。
  我那时觉得奇怪,如果总是待在屋子里,那是在岱宗山还是在长安又有什么区别?
  她每年只有夏天能匆忙上山一趟,这百余里的山峦之中,还有那么多风景她没有看过,为什么突然之间她就不爱出门了。
  我当时并不明白,但却觉得这样也很好。
  因为我佯作一朵随风飘来的新芽扎根进了她的院子里——我希望能常常见到您,但我明白,司天台的庭院中能人济济,如果我总是跟在您身边,总有一天会被您,或是被其他什么人发现。
  所以我飘进冯嫣的院子,因为这个小姑娘并不让人讨厌,而且在这里我能常常看见您。
  但我没想到,在我飘进她院子的第二天,就被她发现了。
  她拉着她的父亲过来一起看我,问「这是什么的芽儿?」
  她父亲围着我转了好几圈,始终没能认出我来——这很正常,因为我在山中待了这么长的时间,从来没有见过一棵和我相似的花草。
  谁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东西,从哪里来的,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
  听长在我附近的大榕说,我原本生长的地方是为修建祭坛而专门开辟的山路,所以我的种子可能是随着木料一并上的山,我也许来自很远的地方。
  我当时想着,等到将来某一天,等到我走出岱宗山,在天地的某处遇见我的同类的时候,或许我就能知道这个答案。
  但我没想到,对于女儿提出的这个问题,那位冯伯会那么执着。
  他大概是不眠不休地跑去翻了无数本典籍,还把我临摹下来托人到处询问,最后终于给出了答案。
  我是大刺龙舌,又名八荒殿。
  我的故乡在遥远的西边,一个叫做摩纳国的地方,它比西域更远,极少有人涉足。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我的来历。
  我喜欢大刺龙舌这个名字,「大刺」两个字听起来不像别的花那么娇柔,龙舌气势更足。
  这对父女像是发现了宝贝似的把我移栽到园子的中央,每天都在期待着我开花的样子——但这可能要让他们失望了。
  虽然我是花妖,但从降生到现在,连我自己都没有见过我开花的样子。
  「你怎么能是花妖呢?」以前大榕也这样问过我,「你该是树妖吧,或者草妖?」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后来有一天晚上,那个司天台的少年也来冯嫣的院子里作客,冯嫣带着他来看我,听到「大刺龙舌」的名字,他怔了一下,说他从前在书上读到过我。
  冯嫣就问他,「那龙舌通常什么时候开花呢?」
  那少年摇了摇头,「龙舌一生只开一次,花开过后母株就会枯萎,留下新的种子。因为它生长的地方非常贫瘠,而它盛开的时候,花朵会耗尽自身所有的养分。」
  两个年轻人都有些伤感,但我反而觉得开心。
  原来我是一生只开一次的花,一次盛开就耗尽毕生的心力,这很合我的心意。
  那年下山的时候,冯嫣没有把我留在岱宗山上,而是直接把我移去了她的后院。
  我一开始有些忐忑,我从来没有去过长安这样的地方——那里的人实在太多了,人多的地方空气就污浊,水也没有山里的好,我担心我住不惯。
  但我多虑了,冯嫣的院子和她山居上的后院一样清净。
  尽管她的兄弟姐妹很多,但是平日里除了那个叫“五郎”的孩子,没有什么人会到院子里来。
  她在后院种了很多花花草草。
  冯嫣虽然不爱见人,但对花草却很有耐心——这大概是传承自她的父亲,因为平时院子里有花草出了虫害病害,冯嫣解决不了的时候,就会去找冯伯商量解决的办法。
  冯伯在这方面是把好手,冯家宅邸里的园林布置,在他手里基本翻改过一遍。
  总而言之……在这里,我住得很好。
  原先在山上的时候,我想我不必太贪心,四季之中,夏日能常常见到您就足够了。但在来到冯嫣的院子里以后,我能够见到您的时间反而变得更多了,您常常一个人来,穿着司天台的官服,独自坐在院子里的藤架上听冯嫣在屋中抚琴。
  我那时总是在想,每当您望着冯嫣投在窗上的影子,一言不发的时候,您都会想些什么呢?
  她显然还不认得您,就像您也不认得我一样。
  每当时间走到暮春,冯嫣就开始数着日子过,那段时间她整个人都是神采奕奕的,侍弄花草的时候脚步都比往常更轻盈。
  我知道她在期待什么,对她而言,岱宗山上的高山流水或许也和这小院里的假山池塘没什么差别,它们都只是个住人和养花的地方罢了。
  真正不一样的地方,应该是那个司天台的少年吧。
  下山以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那少年的模样了,但看着冯嫣日复一日地长大,看着她从十二岁到十七岁的五年像是变了个人,我想,那少年大概也是如此。
  人老得快,长得也快……时间在他们的身上,是加速的。


第一百零六章 来信·其三
  我想当我讲到这里时,您应该已经发现了,我的讲述与您的认知有微妙的出入。
  但请您耐心听下去。
  天抚十八年,冯嫣十七岁,这一年……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虽然那时的冯嫣,没有与任何人说起过她与殷时韫私奔的计划,但在这一年的开春,我就感觉到了一些异样。
  准确地说,是某种决心。
  这种决心,使她对生活中发生的一切都能够忍耐。
  比如冯家的七小姐冯婉,她曾趁着冯嫣极少数几次离开院子的时候偷偷潜入这间西南角的小院,调换冯嫣平时雕刻时会用的刻刀。
  被调包来的刻刀在刀刃上淬了毒,一旦割伤皮肤,在祛毒之前,伤口不再会自行愈合,而会流血不止。
  在我犹豫要不要开口提醒的时候,她就已经自己发现了这个蹩脚的暗算。
  我以为她会狠狠地教训这个自不量力的七妹,但她没有。
  她唤来仆妇,让人将那十二支刻刀送去冯婉的房中,以此提醒七小姐她这个恶毒的计划已经流产。
  我起初惊讶于这种大度,后来才渐渐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在巨大的幸福即将降临的时刻,人是不会去计较生活中那些微小的不幸的。
  不仅仅冯嫣如此,我也一样。
  与其说是幸福使人变得宽容,不如说对幸福的期待让人根本无暇顾及那些晦暗角落里的暗涌,与前方即将实现的愿望相比,它们真的微不足道。
  但这样的期待……也同样令人盲目。
  当初在我打算下山的时候,我的老友大榕给过我一句劝告——
  「不要相信人类。」
  当我望见那个春日里的冯嫣,我突然也很想把这句劝告也送给她。这并不是说我觉得那个司天台的少年是个不可信的人,而是当一个人把自己全部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的时候……实在是很危险。
  我不能忘记我来到这里的初心,倘若我真的开了口,我大概也就暴露了。
  那段时间您来得少,即便来了也待不久,我猜想可能是司天台的事情太忙了。好几次我忍不住想主动向您搭话,把我的若干发现全部告知给您……但我还是忍住了。
  这样太唐突,我不能允许自己第一次与您相见时,我就以一个告密者的身份出现。
  这是我的一点骄傲吧。
  三月初六,大雨下了一整天,夜深人静的时候,雨短暂地停了一会儿。
  冯嫣收拾好了行李,在自己的桌上留下了两封给父母的信,而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冯府。
  我悄悄尾行,与她一道来到了狮子园——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冯老夫人竟然已经等在了那里。
  我以为老夫人是来捉她回去的,但是又很快发现不对劲,因为冯老夫人是一个人来的。
  ——她没有带任何仆从。
  我化作狮子园里的一株青藤,悄然攀上了她们对峙的屋檐。
  我听见冯嫣激烈地向老人表达自己的决心,说她再不想回到那个近乎囚笼的宅院,不想再忍受三天两头进宫的折磨……诸如此类。
  冯老夫人沉默地聆听,一句话也没有说。
  等到冯嫣说完,老夫人才低声开口,「阿嫣,我和你打一个赌。」
  冯嫣问赌什么。
  「赌今晚殷时韫不会来。」
  冯嫣当然不信,于是老夫人拄着拐杖,一个人往狮子园的客舍去了,留冯嫣一个人在园子里等待。
  后半夜,天上又下起了雨,
  一开始我试图张开我的叶片,好挡在她的头顶,但大雨裹挟着夜风,我的那点遮挡根本无济于事。
  冯嫣在雨中枯等了一夜。
  其实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她非要去淋那个雨,明明亭子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可她就是固执地站在雨中,望着不远处的入口。
  那里始终没有人出现。
  天亮的时候,冯老夫人带着婢女和换洗的衣服一道来了,偏巧那日宫里一早来了旨意,说皇上今早醒来想见见冯嫣,不过这会儿在早朝,所以让她进宫候着。
  这一次换冯嫣一言不发,顺从地换了一身衣服就去了。
  我回到她的后院等待,等来的却是奄奄一息,不断喋血的冯嫣——我错愕极了,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看见许多大夫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她的母亲坐在床榻边低低地哭泣,后悔不该让冯嫣一早进宫。
  李氏这样哭,我便想了起来,冯嫣身上有一种怪病,一旦进宫便要发作,每次面圣过后都要在家中静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我想也许是因为昨夜狮子园的雨透支了她的身体,所以这一次的病来得格外汹涌。
  我隔着窗凝视着屋舍中的冯嫣,望着她身上的生机变得越来越微弱,我觉得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必须去岱宗山上找您,我想您一定会有办法能救她的性命——
  然后,您就来了。
  在看到您熟悉的影子时,我是欢欣的,但您看起来好像有些茫然,尚不知发生了什么。直到冯老夫人深夜来探望,和李氏聊到了这件事,您才从老夫人口中得知了原委。
  等到她们都散去了,您去到了冯嫣的塌边,静静地坐在那里。
  那一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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