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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败给了小皇后-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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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好。
  两人徒步走?出紫宸宫,穿过安静的御花园,只?有温夏臂弯里雪团撒娇的喵呜声,软乎乎的白猫在掠过的寒风下往她怀里蹭。
  霍止舟笑了看了雪团一眼。
  一直将?温夏送回华玺宫,路途短暂,他只?能停在门?口。
  温夏轻弯着红唇朝他道着早些歇息。
  回到?紫宸宫,重新燃起炭火的暖炉催动了空气里一抹余香。
  霍止舟心间几分怅然?若失,但他眉目沉淡执着,薄唇笑了笑。
  余生还长不是么。
  他可以有许多时间陪她走?出从前的阴影,往后让阳光都照在她身上。
  擎丘行入殿中?,呈上一份密报。
  霍止舟看完,双眸布满萧杀寒意,一股阴鸷快意划过他眼底,也不过一瞬间,他周身便恢复帝王的深不可测。
  这密报是从盛国传来的。
  他易容了个替身在青州吸引戚延的注意,利用青州郡守见过温夏,让郡守传去了消息。而戚延赶去后,只?能查到?她上过一艘船,那船已经精心策划,沉入湖底了。
  他怎么可能再让温夏落入伤她之人的手中?。
  也许是气温骤凉的缘故,霍止舟胸口又痛了起来,方才太医压制后的隐痛又变作了蚀骨的剧痛。
  他一直不曾再睡着觉。
  擎丘焦急地说去请御医,霍止舟紧声道:“无用的。”
  他靠坐在龙床上,薄唇褪却血色,发?出压抑的痛苦气喘。一双漂亮的眼睛覆着暗色,手掌紧按胸肋处,忍着这股剧痛。
  擎丘十几岁便服侍着才几岁大的霍止舟,跟随他这么多年,知晓他一路有多不易,流下眼泪道:“皇上,让您别去送夏主子您非舍不得,她都不知道您抱恙在身。”
  “太医说这是心病,皇上不去想当年的事就会好受一点,您别去想!”
  霍止舟紧紧按住胸口痛处,清隽面容早已因为这痛苍白阴鸷。
  他目中?晦暗汹涌,失焦的瞳孔不知将?思绪散去了何处。
  “奴才去告诉夏主子,请她来看看您!”
  “别去——”霍止舟狠唤,急喘粗沉:“别告诉她。”
  见他这般落魄,她应该会像从前那样掉眼泪的吧。
  从前他在军营练武受伤时,他不觉得多痛,反倒全痛在了她身上。一颗颗眼泪从那么干净的眼中?掉下来,他可舍不得。
  擎丘咬了咬牙,说去请太医,急匆匆奔进了夜色。
  ……
  华玺宫已经熄了灯,温夏早已就寝,是被香砂唤醒的。
  她睡意惺忪,只?听到?香砂的急唤。
  “主子,擎丘公?公?说皇上患病了,痛得不能睡……”
  睡意顷刻消散,温夏很?是惊愕:“四哥哥生什么病?他怎么了?”
  香砂解释不清。
  温夏焦急地靸了绣鞋,顾不得再里里外外穿戴,直接系上狐裘冲出寝宫。
  擎丘恭候在外,苦求着她去看一看霍止舟。
  “皇上今日胸口痛了一日,他用晚膳时不愿同您说,送您回华玺宫也不说。”
  “他胸口处曾被废帝的弯钩穿透身体,被马拖行在雪地里,留下了病根!”
  温夏坐上步辇,迎着深夜寒风的脸颊布满泪痕,早已一片冰凉。
  她不知道他受过这样的伤,若是知道,她怎么舍得让他受罪呢,他完全可以不用送她回来,也不用灭掉紫宸宫的暖炉。
  宫人脚步很?快,步辇落停在紫宸宫,温夏顾不得礼数颤颤地奔进了寝宫。
  龙床上的青年侧身蜷着,眉心紧皱,死死按着胸口。他的手指清癯修长,骨节处泛着惨白,薄唇也被他咬出了齿痕,一张一合地痛苦气喘。
  “四哥哥!”温夏扑到?龙床边,眼泪早已一颗颗掉下。
  霍止舟错愣瞬间,因为疼痛而泛红的双目紧张而退避:“你出去。”他想侧过身,不愿让她看到?他此刻的难堪。


第59章 
  温夏却紧握住他的手; 软糯的嗓音带着哭腔:“让我看看你的伤!”
  霍止舟明明是?拒绝的,骨节用力到泛着冷白; 却被她一点一点掰出手指。
  她褪下他雪色寝衣,他肌肤干净而带着蓬勃有力的肌肉线条,可喷鼓的肌肤上狰狞的疤却格外清晰,似柄利器般穿透了肩胛骨,连后背骨节上都烙下一样狰狞的疤。
  温夏细碎的低泣再也忍不住,化?作一道哭声,一声一声狠狠敲击在霍止舟心上。
  “我已?经不痛了。”他抬手擦她的眼泪; 强笑起来?。
  “都这么多年了,只?是?擎丘大惊小怪,我不痛; 你?别哭。”
  “夏夏,我真的不痛了。”
  温夏止不住眼泪; 朦胧泪光里霍止舟脸色苍白,何曾有过这般脆弱的时刻。他强撑着笑; 可薄唇上深咬的齿痕骗不了她,他散乱的乌发鬓角早已?沁出?薄薄的汗来?。
  “四哥哥,我守着你?,你?睡吧!”
  擎丘说太医每次只?能用银针为他压制,但他还是?会犯这痛。他曾在痛得彻夜难眠时看过她的画像,靠在龙椅中睡过去了; 所?以擎丘才去华玺宫求她来?见他一面。
  温夏眼眶发红; 霍止舟指腹擦着她眼角的湿润; 摇头?拒绝:“天冷……”
  “你?屋子里烧了地龙; 还有暖炉,我一点?也不冷。”温夏打断着; 每一次都是?四哥哥保护她,若她也有能力护他不受疾病所?噬,她愿意留下来?。
  霍止舟眼眸复杂,拒绝的话褪却在她盈泪的双眼中。她紧握着他的手,蹲坐在床沿踏道上,哭过的脸颊泛着一层细腻浅粉,杏眼里倒映着他一人?。
  霍止舟没有告诉任何人?,他把她奉若神明,从尊她为救命恩人?的女儿开始,她于他而言便已?经是?不可亵渎的所?在。
  可无数个梦里,春情潮涌,夜梦旖旎。他悖逆禁忌,抛却克制,一遍一遍拥有她。
  她是?旖梦,也是?他醒来?的愧。
  ……
  何时入睡的,霍止舟完全不记得了。
  只?是?醒来?时他怀里竟拥着一只?细嫩手臂,睁眼紧望到伏在床沿睡着的温夏。
  她额头?光洁饱满,细碎的鬓发贴着白皙脸颊,宫人?应该怕她着凉,将?暖炉置放在她身后,她娇俏鼻尖上全是?薄薄的汗。
  霍止舟喉结滑动,小心拿出?被他侧卧压到的手。娇嫩细臂上布满了压痕,心中一愧,他极轻地坐起身。
  胸口旧伤已?无痛觉,而昨夜是?如何睡着的他完全不知了,只?记得他望着一双楚楚盈泪的眼,在她柔软的目光里妥协下来?。
  窗口投下一束束光。
  擎丘穿过光束出?现在屏风处,脚步小心翼翼,一双眼睛又担忧又欢喜,似在恭贺霍止舟身体好转,也像恭喜他得偿所?愿。
  霍止舟淡扫一眼,冰冷眼神示意擎丘退下。
  他动作极轻地下床,将?温夏小心抱到龙床上。
  她枕着床沿的那侧脸颊睡出?一条条压痕,一张脸肌肤娇薄,氤着满室暖春般的热气,粉腮红润。
  心脏里似盈满一汪水,霍止舟抿起薄唇,小心为她盖过衾被。他一双深眸干净无比,可却又灼烫炽烈,紧望她许久,指腹摩挲着她饱满红润的唇,喉结滚动,灼热的气息一点?点?靠近。
  他停在这咫尺间,清晰可见她恬静姣美的脸,肌肤上细细的绒毛似将?她镀上一层柔光。撑在她枕畔的手臂青筋突起,霍止舟眸底暗潮汹涌,薄唇终究没有落下,吻在了她额头?。
  紧望她许久,他才起身绕去寝宫外。
  宫女为他穿戴,侍奉洗漱。
  日复一日的帝王冷肃气场,在这个早晨清冽而温克。
  怕吵醒里面的人?,霍止舟压低嗓音问擎丘:“她一夜都没有走?”
  擎丘笑着:“是?呢,夏主子心疼您,守了一夜。奴才让宫女为她添了炭炉,披了绒羽被,不至于凉到夏主子。”
  霍止舟又恢复了冷肃:“下次不可再去叫她了。”
  擎丘敛眉请罪。
  霍止舟吩咐宫人?退出?寝宫,不可打扰温夏休息,起身去上早朝。
  ……
  温夏一直睡到了午时。
  睁眼望着陌生的帐顶时还有些迷惘,待瞧清衾被上的龙纹,吓了一跳,很快便下了床。
  殿门处响起霍止舟清润的声音:“夏夏醒了。”
  温夏脸颊发烫,遥望见门口长身玉立的霍止舟,他身着明黄龙袍,站在窗口光束下,天姿玉人?般含笑看她。
  温夏手抚散乱乌发,浑身的不自然,嗓音几分低软:“我,我怎睡在了四哥的殿中,你?该唤醒我的。”
  霍止舟侧过身,目光有礼地望向了别处:“夏夏为我守了一夜,哥哥醒来?见你?伏着床沿睡着,于心不忍。你?且穿戴,我去外面等你?。”
  香砂与?锦雁领着几名宫女入殿来?,手中呈着她的衣物。
  温夏仍有些不自然,低声询问香砂:“我可有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奴婢一直守在门外的,您放心。”香砂理解她的担心,摇头?回?道。
  温夏洗漱穿戴,走到殿外。
  桌上摆着午膳,霍止舟让她入座。
  他坦荡如常,温夏逐渐放下心,未再多想其他,只?担忧地凝望着他的脸,想起昨夜里他疼痛蹙眉,苍白气喘的模样,杏眼盈上朦胧雾气。
  霍止舟对上她的眼神,原本噙笑的人?严肃而认真地安慰她:“我无事?,你?别担心。”
  “为什么不告诉我,那年你?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不说?”
  他沉默片刻,为她盛过一盏金丝燕窝:“我明明有愧,又何必再增添你?的忧虑。”
  温夏垂下眼睫,在得知温立璋的死时是?怪过他,可他也是?那场灾难的受害者。昨夜看见他胸口狰狞的伤疤,她才知晓他无声无息的这几年过得有多难熬。
  “你?经常都会疼吗?”
  霍止舟笑说不会:“你?不用替我担心。”
  “为何太医会说与?心疾有关?”温夏望着他的眼睛:“四哥哥有什么心疾?”
  霍止舟紧握手中蓝釉盏,汹涌的暗潮湮没在他晦涩心渊。
  “大概是?忘不掉那样的经历。”
  “四哥哥。”温夏低低唤他,发红的眼眶弥漫起雾气,含情凝睇的眼隽婉无言。
  “好了。”霍止舟清润嗓音低哄道:“吃饭好不好?我让夏夏饿着肚子到正午了,先用膳。”
  温夏用过膳离开了紫宸宫。
  殿中再无她的身影,霍止舟眉目淡却几分,好像所?有情绪都只?为她一人?波澜起伏。他起身去炳坤殿处理政务。
  郑太后却在宫人?那得到消息,知晓他昨日犯了整夜的病,还不许请太医,急匆匆赶来?。
  “舟儿可好些了,为何满宫服侍的人?都不去请太医!”
  郑太后一面疼惜儿子,一面朝殿中宫人?训斥。
  霍止舟道:“儿子已?经好了,母后不必挂心。”
  “你?受着这样的罪,为娘怎么能不心痛。”郑太后目中布满疼惜之色。
  她也不过四十?二岁,却比同龄妇人?苍老许多,多年的冷宫生活,她鬓角已?有银丝,口周也垂着老态,倒是?五官与?一双眼仍可辫年轻时风华美态。
  霍止舟从龙椅上起身,步下玉阶时,郑太后道:“你?不请太医就算了,怎么还请华玺宫那姑娘?她难道会医术。”
  她疼惜言语中自然是?几分不满。
  对于温夏,霍止舟未告其名,也隐瞒着她身份,只?说从前落难在外时得到她一家救助。郑太后最开始想去感激温夏,霍止舟却怕她突然发病,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说出?不该说的话,一直未让她去打扰温夏。
  听到此?话,饶是?对着自己?的母亲,霍止舟也不免沉下眼来?。
  擎丘忙道:“太后不知,夏主子不会医术,但从前屡次照顾皇上,昨夜也一直守在皇上榻前,皇上才没有犯病,安安稳稳睡了一夜。”
  郑太后闻言,见霍止舟抿唇的冷清模样,心中有愧:“你?怎不告诉娘,皇上这般喜欢她,她可同意嫁与?你?,当你?的皇后?”
  霍止舟不愿旁人?参与?他与?温夏之间,即便这人?是?他的至亲。
  他与?温夏的事?,他只?希望从始至终只?有他与?她两个人?。
  “儿子并不着急,母后也无需着急。她于朕是?救命恩人?,不可勉强。婚姻大事?,非她一人?可以做主,她还有家中长辈。”
  “也是?,你?已?经待她这般好了,哀家相信这夏姑娘会明白你?的心意。”
  见霍止舟的确已?无病容,郑太后才放下心来?,又劝道:“你?如今二十?有一,又肃清朝纲,即便想把后位留给她,也不影响你?选秀纳妃,哀家为你?……”
  “我父皇是?如何被奸臣架空皇权的,庄氏一门又是?如何欺辱皇姐的,母后忘了吗?”霍止舟态度坚决:“盛国不强,朕一日不纳妃,还请母后勿再提及此?事?。”
  霍止舟自然不会说他不纳妃是?因为他只?想今生唯娶温夏一人?。
  他不要她背负一切责任,便也只?能以国事?为由。
  郑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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