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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颂恨铁不成钢地道:“里儿争气还不好吗?你当初同你娘家求了多少次,又费了多少心思才让里儿有进入国子监的机会,你这是当上刺史母亲之后,就把这些艰苦都忘记了?”
陈氏还是哭。
元颂叹了口气,也知道她心里都明白,只是一时难受而已。算来算去,他们的儿子还没到二十岁呢。
他也不再说,毕竟当娘的怎么会不心疼儿子。
*
当天,元里便带着人去了煤山挖煤。
系统出手很大方,给他的煤山很大。元里找准地方令人开始挖,没挖多久,黑黝黝的煤炭便显露了出来。
这座煤山被元里命名为“黑火山”,随着时间的延长,黑火山的煤炭越挖越多,堆积了整整两个仓库。秋收之后,幽州收上来的税收也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蓟县,幽州各地的粮仓都已堆满。
今年的收成不错,尤其是土豆的产量,更是惊得一众人掉了下巴。
百姓也亲眼看到了土豆的产量,元里为了让他们接受土豆,更是在百姓的围观下将刚挖出来的土豆放在火中烤熟,当场吃了一个。
那软糯的香味随着风,让不少人都咽了咽口水。
土豆被元里留下了五成,作为明年春季官府提供给百姓种植的土豆种。
剩下的土豆,他拿出了一部分分给了部下与父母亲人,还有自己府中食用。更多的则是被他派人流通到了百姓之中,与土豆一同流传出去的,还有土豆的吃食方法和注意事项。
饿惯了的百姓在吃这个方面是又苛刻又浑不在意的,不认识的东西他们不敢吃一下,可确保能吃的东西,他们绝不会嫌任何麻烦。
而土豆吃起来也并不麻烦,只需要注重土豆发芽与否的问题而已。
除了土豆,成熟的棉花也被元里采摘了下来。没人知道这棉花是作何之用,元里也没说,他只是在蓟县内招收妇女缝制棉衣,鼓励妇女趁着农闲时分以此赚些闲钱。
听到有钱可赚,又是为官府做事,不少人家的妇女都应召而来了。元里专门为此建了工坊,专供她们在工坊内缝制棉衣,留在楚王府中的那位虞氏美人绣活出众,元里便让她带领着众位妇女做工。
这时,张良栋为幽州写的文章已经传遍了周围几个州,并逐渐往外扩散。
如同元里想的那样,天下人对李立只会有一个态度。在他们的檄文往外传出后,各州郡的“有义之士”主动伸出援手,发文怒责李立狼心狗肺、杀害忠良还意图收买大将军与幽州刺史一事。
从北往南,李立的恶名越发臭不可闻。
在张良栋的劝说下,相鸿云索性也陪他留在幽州写写文章下下棋,偶尔也为元里提一些宝贵的建议,但他对元里的态度还是客气为多,并没有就此认主。
秋收之后,被元里派往各地收购粮食的亲兵,也带着一车车的粮食回来了。
粮食太多,原本准备的仓库还不够,又连夜建造了几个仓库出来,才装下这些从并州、翼州、青州等地购买的粮食。
这些粮都是新粮,能储存最少四年的时间,若是保管得当,能储存更久也说不定。元里其实并不担心粮食囤积问题,在他看来,就算今年没有雪灾,明后年的冬天也会有灾难降临。就算当真明后年也没有雪灾,一切只是他错误的揣测而已,那也不要紧。
乱世之中,粮食就是硬通货。他们和李立在三年之内必定会有一场硬仗要打,这些粮食早晚能派上用场。因为心里有底,虽然他的积蓄为此而花费掉了三分之一,元里也觉得很值。
不过在其他人看来,这些能够整个幽州吃上十年之久的粮食,明显有些太过疯狂了。
连最理性的刘骥辛都忍不住劝说了元里好几次,但元里却绝不妥协。这么一次次下去,刘骥辛的心已经渐渐往下沉了。
他并不担心粮食,追根究底,刘骥辛最担忧的还是元里独断地不听任何人劝告的态度,他的心中焦虑不安,但因为对元里的信任,刘骥辛强行将这样的不安压了下来。
元里不会做无把握之事。
他回想那场大雨,再回想元里所种的土豆一事,一番番劝告自己,终究还是按捺住了。
十月底,前去剿灭沂山军的邬恺和钟稽等人也回来了。
邬恺回来后来不及回家看看芸娘,先去了楚王府中拜见了元里,同元里说了剿灭沂山军一事,说完后,他又道:“主公,兖州刺史车康伯已经知道了我们前去剿匪一事。”
元里点点头,毫不意外,“你们剿匪剿了足足一个月才灭了沂山军,要是这一个月车康伯还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他这个兖州刺史也不要再当了。”
邬恺松了一口气,“我们打败沂山军后,车康伯的亲兵便赶来了沂山,接手了后续沂山军的处置,俘虏都已被车康伯带走了。”
相当于他们是白打了一次土匪,最后连个俘虏都没捞到。
元里笑了,“你们就没问车康伯要些赏赐?”
邬恺愣了愣,“我们能要到吗?”
元里哈哈大笑,“只要开口,当然能要到。不过我们也不至于为了这点赏赐再戳他心口刀子,俘虏给他就给他了,我不会让你们白忙活一趟的。”
“也不算白忙活,”邬恺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在车康伯的人来到之前,我们已经将沂山军土匪窝中的东西都给抢走当做战利品了。”
元里叫了一声好,笑容满面地让邬恺先行下去休息。
当天晚上,元里便为邬恺和钟稽举办了庆功宴。宴席上,众人欢欣鼓舞,喝作一团,相鸿云看着他们如此亲和热闹的场面,慢慢抿了口酒,心中不由有些触动。
入秋之后,冬日寒冷便来得越发的快,转眼之间,已到了十二月份。
在十二月二十日这一天,幽州陡然落了一场鹅毛大雪。
第99章
这场雪下的比去年要晚得多。
晚到元里以为今年已经不会再有雪灾一事,可在年底之前,这场雪还是下起来了。
并下的又快又急,短短片刻内,让天地都蒙上了薄薄白色。
元里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大雪。
外头,有仆人时不时兴高采烈地喊上一声:“大雪来了!”、“瑞雪兆丰年”、“雪可终于来了,本以为年前不会下了,农庄的农户都急死了”……
所有人都在欣喜于大雪降落,并把这场大雪看作吉祥的兆头。元里却有些忧患。
楚贺潮从身后走过来,一同看着外头的大雪,“就是今年吗?”
天气预报今晚才能更新看到未来七天内的天气,元里摇摇头,“还要明天才能知道。”
冷气从窗外吹来,裹挟着雪花飞到二人头上。楚贺潮合上窗户,打落掉自己和元里身上的雪花,“不要多想了,即使是今年,我们已经做好准备了。”
元里呼出一口浊气,“对。”
元里希望这场雪能快点停,但这一场雪却下个整整一天,到晚上睡觉前都没停下来。
第二日早上一睁眼,元里就感觉到了一股刺骨寒意,他起身看了看,屋里的炭火已经灭了,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白雾。
他被冻得一个哆嗦,楚贺潮也跟着醒了过来,他抹了把脸醒醒神,把被子往元里身上一披,翻身下床穿衣服。
他动作利落,没几下就把里衣穿上了,边穿边琢磨道:“怎么一下子这么冷了。”
“降温了,”元里缩在被窝里,“外面还下雪吗?”
昨晚冷,元里就没让仆人候着。
楚贺潮这次终于不用从窗户翻出去了,他打开门看了看,点头,“还下着呢。”
元里连忙看了看天气预报,心里一沉。
天气预报已经更新了,结果不容乐观,未来整整七天都是大雪天气。
配上今天突降的低温,今年会发生雪灾已经是八九成的事了。
即便再不想面对灾情,元里也要做好开始面对雪灾的准备了。
还好他事先做了很多的准备。元里想了想仓库中的粮食和煤炭、心里稳了稳。
楚贺潮出门去拿了一些新炭,把炭盆里的炭换了,搓搓手道:“外头的水都结冰了,厨房现在正在烧水,你先穿衣起床。你的衣服我昨晚都放在床尾被子里了,应该还是热的,摸到了吗?”
元里把衣服从被子里勾出来,点头,“摸到了,还是热的。”
楚贺潮把元里的裘衣放在火盆旁烤着,拨了拨火盆,火星子飞出一些,火烧得旺了。
元里穿着衣服,冬天的衣服足足有五层。他穿得都累了,转过头一看,楚贺潮正坐在床边拿着他的靴子在火盆上烤着,一边烤,一边转来转去看着鞋底。
楚贺潮正仔细看着元里靴子上有没有开缝的地方,发现元里在看他,就道:“外头积雪很厚,你靴子太薄了,出去走上一圈就湿了。”
元里把衣带系好,趴过去道:“你鞋湿了吗?”
伸手一摸,楚贺潮的鞋面果然已经湿了,楚贺潮满不在乎道:“没事。”
元里皱了皱眉,下床去箱子里翻了翻。十月份时候,棉衣棉鞋做好之后就给他送来了一些,都被林田收在了箱子里。
没一会,元里就拿出来了两双棉鞋和棉衣,元里让楚贺潮穿上试试,楚贺潮穿上棉鞋走了两步,眉头一挑,有些惊讶地对元里道:“暖和。”
跟钻进被窝里一样。
元里再让他试了试棉衣,棉衣一上身,楚贺潮就点了点头,眼中惊异光彩闪过,“这两样东西好,这便是棉花的效用?”
元里笑着点点头。
“是好东西,”就穿上棉衣这一会儿,楚贺潮就热得出了一头汗,他摸过身上的衣服,“要是士兵们都有一套……”
那冬天再是寒冷,也不会有人冻死了。
元里大气地道:“现在的棉花没有那么多,做出来的棉衣到不了一人一套,等明后年棉花足够了,我就让你手底下的士兵一人一套棉衣。”
楚贺潮笑了,“刺史大人慷慨。”
两个人也就说笑这几句,便匆匆洗漱用完了早饭。早饭之后,元里便将还在府中休息的汪二和邬恺叫了过来。
这二人辛苦忙了一年,临近年关,元里本应该让他们好好休息,但事情有变,元里不得不夺了他们的年假,让他们二人分别带着一队人往城南城北查看,看看是否有百姓的房屋因为积雪而倒塌。
汪二和邬恺没有丝毫怨言,接过命令就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楚王府内的仆人也得了命令,开始热火朝天地清扫府内的积雪。府外,元里也派了人清扫道路上的积雪。
但雪实在太大,刚刚清扫完的街道很快便又积起了薄薄一层,若是在后世,元里可以直接拿工业盐化雪,但在古代哪来的这么多盐,元里只能及时清理积雪防止发生房屋倒塌的事件。
清理积雪的俘虏也是人,元里也怕冻坏了他们,就让他们三班轮流扫雪,俘虏营中也给了足够的炭火。
下午的时候,汪二和邬恺便带队回来了,告诉了元里一个好消息——蓟县内目前还没有因为大雪而倒塌房屋的百姓。
元里松了口气,“还要辛苦你们再劳累几日了,这雪太大,我忧心会出现问题。”
主公这话,难道是说雪还会继续下吗?
汪二和邬恺心生疑惑,但还是干脆地抱拳应是。
而在家中,刘骥辛等人也得知了元里让邬恺汪二做的事。
郭茂迎着风雪匆匆来刘府找了刘骥辛和郑荣,三人坐在廊下品茶,看着纷纷扬扬毫不停歇的大雪,各样心思在心头浮现。
“你们说,”郑荣率先忍不住了,他小心翼翼地道,“主公是否已经预料到这场大雪了,还已经预料到这场大雪或许会引发雪灾?”
刘骥辛一怔,“如果是这样,那主公先前囤粮、修筑避难所一事便可以解释了。”
但……但真的可能吗?
这次不是那场大雨,而是范围程度更大、危害更深的雪灾啊。主公能算得到大雨时间,也能算得到大雪连绵几日以及造成的灾难吗?
如果真的能算出来,这究竟是什么样的鬼神手段——
刘骥辛不知不觉间出了一身冷汗,心中又是难以言喻的激动又是担忧。
那样的神迹,真的会第二次降临吗?这雪才下了两日,当真会变成灾难吗?
刘骥辛很想要相信,但心中却始终怀揣着一分迟疑。
这一分迟疑并非是对元里的不信任,而是对太过超乎自己认知事物的迟疑。
郭茂没有见过元里曾神乎其神的测算下雨一事,面对郑荣和刘骥辛的话,他哂笑道:“你们这话也着实太过夸张了。这老天爷下雨下雪一事哪里是我等凡人能算到的?更不要说雪灾、洪流这般不可预见的灾难了。你们不是幽州人,应当也不知道。幽州的冬季虽然冷,但可是十几二十年没出现过雪灾一事了。”
郑荣道:“可你不知道,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