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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浪荡的公子哥,竟然还主动投怀送抱。”燕明庭揶揄道。
赵夜阑斜了他一眼,打开扇子,恢复片刻才大步走向衙门里。
这两日是师爷坐镇,见他回来了,如同见着亲人一般:“赵大人,你可回来了,邝胜和尹小姐来这里催了好几次了。”
“他们找我?”
“是啊。”
赵夜阑猜到是所为何事,道:“快去将他们传来。”
趁着这会功夫,燕明庭赶紧带着他去洗漱,然后直接将赶到的邝胜还有尹平绿李遇程三人带到饭桌旁。
赵夜阑正吃着饭,和他们面面相觑。
“你们吃了吗?没吃的话就一起坐下吃吧,节省时间。”燕明庭道。
那三人互相看了看,还是李遇程脸皮厚些,立马就坐下了,尹平绿紧随其后。
邝胜挠挠头,也拘谨地坐下了,啃了两口馒头,小心翼翼地说:“大人,虽然我已经不是水报员了,但我还是有一事要禀报。”
“你是不是要说周边伏旱的事?”赵夜阑问。
“大人知道了?”邝胜诧异片刻,随后点点头,“淮州这里有几条湖,又有淮河经过,所以不像其他地方那么明显。可是淮州已经快两个月没下雨了,我前几日不放心,就去附近转了转,才发现下面的几个小县城已经干旱了。”
“我们就是从那边回来的。”赵夜阑道,“就怕还不止这几个地方,等会你带着人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归总一下数量。”
“好。”
“我也去吧,这附近一带我很熟。”尹平绿说。
“你可以吗?”赵夜阑看向她,“这伏旱可不是闹着玩的,走上一遭都要累出半条命。”
“没问题的,大人不用担心我,我也是跑过大漠边疆的人。”尹平绿镇定道。
“好。”赵夜阑笑了笑,将自己的钦差令牌交给了她,又让燕明庭拨了一小队人马跟着她,“那你去查查附近那些干旱之地的官员,是有否接到百姓的汇报而置之不理的,如果有出现这种状况的,吓唬他们一顿,然后让他们赶紧去处理相关事宜。等解决完灾情后,再去处理他们职责懈怠一事。”
尹平绿突然觉得令牌有些烫手:“大人,你是让我去查其他官员?这会不会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只是替我跑腿,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信任的人可不多,何况你脑子还聪明。”赵夜阑道,“你尽管去办,出了事我担着。”
“去吧。”燕明庭也同意。
尹平绿看看大家,郑重地收好令牌:“好,一定完成使命。”
赵夜阑:“更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活着才能替我办更多的事。”
“是!”
尹平绿和邝胜踌躇满志地立即出去办事了,就剩下李遇程,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俩:“那什么……我是不是也得干点活儿?”
“你想干吗?”赵夜阑问。
李遇程左思右想,他堂堂一风流倜傥右相之子,不能输给一个老头子和弱女子吧?他一咬牙:“干就干!说吧,派我去哪里?”
“你就好好留在淮州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李遇程咋舌。
燕明庭抿嘴笑了一下:“这可一点也不简单,你可要想清楚了。”
“这有何难,尽管交给我吧。”李遇程拍拍胸脯,突然一顿,问道,“让我留在淮州,主要是做什么呀?”
“主要是让你说服你舅舅,和其他大商户,做好救济灾民的心理准备。”赵夜阑说。
李遇程直接从凳子上掉了下来:“他们可是商人,最看重的就是利益,这不是放他们的血吗?我怎么能说得动?”
“江南田地乃是天下粮仓,如果这里的田地种不出米了,他们商人一样难以生存下去。”赵夜阑揉揉眉心,“现在只是开始,不到必要时候不会动他们的。这事就交给你了,你若是能让这群人愿意开仓赈粮或者低价售米,你欠我剩下那九千两黄金就不必还了。”
“我尽量吧。”李遇程叹了口气,趴在桌上,宛如一条死鱼,“得好好琢磨一下说辞才行……”
赵夜阑和燕明庭已经起身离开了饭桌,李遇程试图挽留:“诶,你们去哪?就不能帮我想想怎么说服他们吗?”
赵夜阑去写了封上奏朝廷的折子,命人快马加鞭送出去,然后又去找吏房清点了一下府衙库房的银子,唯一庆幸的是灾银已经到了,能够暂时缓解一下压力。
吏房听说他打算发放灾银,劝诫道:“大人,是不是可以再等两天?届时新任知府来了,这些事务也好有人做主,不然到时候您这……”
赵夜阑知道他的想法,现在灾情还没人上报,又没有得到朝廷的同意,就擅自将这么多银子散出去,到时候自己拍拍屁股走了,他一个师爷不好交差,这个烂摊子谁来接都不合适。
“就算等新知府赶到,也得花些时间了解情况,适应府衙的事务,这些时间不是白白耽误了吗?你放心吧,事情没解决完之前,我不会走的,出了事我承担,不会牵连你的。”赵夜阑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吏房讪讪一笑,随后为表衷心,立即表示愿意事事都配合。
赵夜阑走出库房,扭头看向燕明庭:“派人给孙知府那边送封信过去,让他赶紧查查知州周边的情况,他府衙那边也有一半灾银。”
“放心吧,方才已经派人去了。”燕明庭等了一会,见他还没有开口的意思,笑了笑,主动说道,“说说吧,赵大人,是要给我派什么样的任务啊?”
赵夜阑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连李遇程都分派了任务,不可能没我的。”燕明庭倨傲道,“何况我比他们所有人都有用,是吧?”
赵夜阑叹了口气,有时候觉得他笨,嫌弃得很,可有时候又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反而有些心疼。
“我担心朝廷方面会怀疑灾情真假而吵得不可开交,商量物资数目也可能会耗去不少时间。又怕沿途各地官员会打物资和灾银的主意,所以需要一个信任的人去监督。”
“有这句话就够了,自然只能我去了。”燕明庭笑道。
“也只有你能办到。”毕竟是大将军,谁见了都得乖乖听话,这种关键时候更不敢胡来。
“嗯。”
“你一路北上去京城,每经过一个地方,就将我这封信拿给他们看,以防万一,让他们早些准备好应对措施和救灾物资。如果途中遇到朝廷的赈灾队伍,就跟着他们一起回来,务必要对这批物资严加看管,不要经由其他官员的手。队伍若是走的水路,你就跟过去汇合,顺便查看一下运河的水面高度。最差的情况就是朝廷的队伍还没出发,你就再将这封信交给皇上,然后分两批运送,你脚程快,带上一群善战的士兵尽快将第一批运送过来。”
赵夜阑将信交给他,里面详细写了目前出现的情况,还放了一株干枯的水稻做证明,形势一目了然。
“放心。”燕明庭接过信,郑重地揣进怀里。
赵夜阑不免担忧道:“只是这一路路程遥远,赶路辛苦,还可能遇上各种各样难缠的官员……”
“你小看我?”燕明庭一句话就将他的担忧堵了回去。
“那你快走吧。”赵夜阑面无表情道。
燕明庭放声大笑,去吩咐副将去准备干粮和人马,一回头,发现赵夜阑还站在不远处生闷气。
他走上前,摸了下对方的脑袋,顺势将人抱进怀里,道:“不用担心我,反倒是你独自留在这里,才要好生注意安全。等我回来的时候,你若是少了一根头发,我都是要揍你的。”
“你敢。”
“我不敢。”燕明庭无奈地笑了笑,而后喟叹地问他一句,“对了,你知道昨天那个小女孩叫什么吗?”
赵夜阑摇头,他哪有空去人家小女孩叫什么,全去问稻田的事了。
“她叫梦婷。”
赵夜阑诧异地抬起头。
“还有千千万万个梦婷等着我们梦亭去解救呢。”燕明庭低头亲了下他的额头,“今天的梦亭很不一样,我很荣幸,拥有了赵梦亭。”
赵夜阑神色动容,将他送到大门口,眼睁睁看着他跃身上马,率领队伍,马蹄声起,与自己渐行渐远。
“等等……等等!”赵夜阑突然追了出去。
路上的百姓都好奇地望了过来,燕明庭听到声音,立即动勒住缰绳,掉转方向,骑着马往前走了几步。
赵夜阑喘着气,仰起头看着马背上的人,说:“我还有一件事要交代。”
“什么事?”
赵夜阑招了招手。
燕明庭俯下身,刚准备把耳朵凑过去,赵夜阑却突然踮起脚吻上了他的唇。
四周登时一片惊呼声,就连那群面容威严的士兵们都不禁侧目,纷纷偷看了起来。
燕明庭脸色微红,视线却又没办法从他脸上挪开。
赵夜阑不轻不重地咬了下他的唇瓣:“早些回来。”
第62章
赵夜阑这几日忙得脚尖不沾地;先是张贴告示,提醒老百姓要节约用水,适当储水;杜绝浪费;不要恐慌;看见难民进城更不要赶人,指引难民们前往义舍。
义舍多年没有使用,赵夜阑带着府衙的官兵去收拾出来,特地引了一处山泉水;先进行储水,又派不少人去四周查勘水源。
赵夜阑又将小高派了出去:“邝胜毕竟腿脚慢;只能查看附近一带的情况;可是更远一些的,还是需要有人去打探一下最真实的情况,你去渠州拢州一带看看;若是发现有灾情,立马向当地府衙报告。顺便告诉他们,不要拒收难民,妥善安置好他们。”
一天后,邝胜带着最近的勘察队伍回来了;肤色黑了一圈,坐下来时腿都还在打颤;神色凄苦:“情况不容乐观,附近一带的庄稼都干完了;偏僻一点的乡镇更是没什么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他们一定会朝着有水的地方来。”赵夜阑找了一幅详尽的淮州地图来,“你说说;一共有几处地方?”
“淮州十四县,就有十三处旱了。”邝胜道,“仅剩的那一处也快干了。”
赵夜阑皱眉,仅存的那一处多半会有周边的难民涌入,很可能引发纠纷。如果让这些难民全部挤进淮州,显然也不太现实,一是挤不下,二是路程遥远。
万幸燕明庭给他留下了足够多的人手。
“我们得尽快划区设立赈灾点了。”
就在这时,尹平绿也疲惫地赶回来了,一进屋就猛灌了半壶水,汇报道:“有两个县的百姓曾经上报过庄稼的事,但是没被当回事,我已经斥责过那两名知县了,他们表示愿意戴罪立功,拿出全部家当来配合救灾,其他各县都承诺会配合大人。”
“辛苦了。”赵夜阑展开地图,“你们对淮州更熟悉,先看看在哪里设置赈灾点比较合适。”
邝胜依据河流分布情况划了五个区,在此基础上,尹平绿又将人口数目细化,最终确定了六个赈灾点。
赵夜阑拿着一半灾银,派人运着馒头和水,分别去往六地。且不断向外扩张范围,以保证难民们能顺利抵达其他地方避难。
到了晚上,城外忽然涌入许多难民,赵夜阑站在城墙上,道:“先将这些人带去义舍,登记在册,一个都不许遗漏。”
淮州百姓原本还挺听话的,可是在接下来几天陆续看到难民挤进来后,也开始有情绪了,原本属于他们的生活资源现在都被这些人抢走了,谁知道下一个干旱的会不会就是淮州?那他们到时又该如何自救?
“大人,不好了,有人往义舍里扔东西!”
赵夜阑刚从外面回来,还没喘口气,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义舍去。
隔着老远就听见闹哄哄的声音,外面站满了人,大抵都是来看热闹的,但却在无形中助长犯事者的火焰。原本只是扔了个鸡蛋,周围人叫好,渐渐就变成了朝里面砸碎石子。里面的人也开始大声辱骂,双方险些打起来,守在门口的官兵就快控制不住场面了。
“都给我停下!”赵夜阑吼了一声,身后的士兵立即冲进去两边的人分开,然而吵骂声还没有消停。
赵夜阑刚走到门口,忽然间一颗石头飞过来,恰好砸中他的额头,鲜血顺着眉峰流下来,映衬着他苍白的脸。
“大人!你没事吧?”尹平绿惊慌地走上前,连忙派人去找大夫。
人群顷刻间静了下来。
赵夜阑按了下额头,再看看手指上蹭到的血,倏地冷笑一声:“很好,你们有能耐,先是排挤异乡人,再是谋杀朝廷命官,想早点去见阎王是吧?”
众人说不出话,半晌,也不知是谁人群中回了一句:“赵大人,我们不是故意要砸你的。”
“那砸他们也是无意的吗?”赵夜阑厉声道,“谁先动的手,给我出来!”
大家沉默着不说话。
“行,互相包庇是吧,来人,把他们所有人都抓起来!”
人群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