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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下他却没有半分停下的意思,无论秦寻说什么,人家都是自顾自坐着,神色倒是超脱自然。
“顾大人,你想吃糖吗?”秦寻学着苏翎的语气,试探开口问道。
顾昭不理他。
“顾大人,你想睡觉觉吗?”秦寻哄孩子一般,可这话一出口,他都觉得自己有些恶心。
顾昭还是不理他。
“顾大人,你明日还有公务在身,还是早日歇息为好。”秦寻又换了端重的语气劝道。
顾昭看都没看他一眼。
秦寻揉了揉眉心。
他是想帮他排忧解闷的,可现下这情形,好像连交流都做不到。
“要不,我去帮你把苏翎叫过来?”
他绝望之中随口问了一句。
谁知他这话始一问出口,男子就缓慢地转过了头来,眼眸之中虽然了无波澜,薄唇却一张一合,道出了一个“好”字。
“……”
一定是醉了,真的醉了。
秦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秦寻准备把他丢给麻烦制造者。
左右他们再不出月余就要成婚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
苏翎被秦寻悄然叫起来的时候,险些都睡下了。
听见秦寻说了一通之后,她披着月色跟他出了府,挑了挑眉道,“你竟然给他喝酒?不知道喝酒不利于养病吗?”
秦寻默了默,他是因为从来没见过顾昭那模样才想着由着他饮饮酒消消愁思了,谁知道竟给人喝成这个样子?
他若是像寻常人那样酒后吐吐真言,也就罢了,再不济心中也能畅快些。
偏偏他喝了酒之后也一个字不说,也不睡也不闹,倒让人拿不准心思。
二人很快行到顾府,进了内室,只见男子神色自然地抬头看着他们,面色一点异样都没有,如常般平静从容。
“你确定他喝醉了?”苏翎狐疑道。
秦寻也不言语,无声地指了指那边已经空了的酒壶。
见苏翎走过去,他知趣而贴心地带上了门,走了出去,长舒了一口气。
“顾大人,你……”苏翎手撑着桌子,皱眉看着他。
顾昭指了指身侧的桌子,示意她坐,而后递给了她一个盛满的小盏。
“我不能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是酒。”
苏翎低头一瞧,发现是茶,“哦”了一声,准备接过来。
也不知是他喝醉了还是怎么,递过来的动作有些急,还没等苏翎接过他便松了手。
眼见着那茶盏就要落下去,苏翎惊呼一声,下意识伸手一握。
她没能握住茶盏。
倒是男子比她反应更快,左手轻动,稳稳地在空中截住了那茶盏,未撒半滴出来。
而苏翎下意识抓握住的东西,是他刚刚递给她茶盏的那只手。
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被室内昏黄的灯光镀上暧昧的颜色。
苏翎只觉得手心滚烫,愣愣地抬起眼来看他。
男子面色平静,握她的那只手却没松,很自然地道,“你没拿住。”
第382章 持之以恒
整间内室氤氲的酒气沁入鼻息,男子眸色清明,看她的时候目光却专注,带着点儿酒醉之人的执着,像是想一眼将她望尽。
他手指轻轻划过她的手背,苏翎怔了怔,只觉得一阵异样之感从手上蔓延进心口。
她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手抽开,讷讷道,“明明是你递得太急……”
顾昭垂眼看着她缩回去的手,薄唇抿了抿,眸色也暗下来几分,像是有些不满。
“走吧,别喝了,”苏翎拿起他身侧的酒壶放在一旁,道,“我扶你去睡觉吧,你现在这身子不宜喝酒。”
秦寻劝了半晌都没劝动的人,瞧了苏翎一眼,几乎没犹豫地乖乖点了点头。
苏翎不知晓秦寻没能劝动他,只觉得他喝了酒竟也格外听话,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发顶,道,“真乖。”
但顾昭也只是放下了酒盏,端坐在长案前,半晌都没动。
苏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他也神色平静地同她对视,手抬起了须臾。
这是等她扶呢?
苏翎明白过来,哭笑不得。
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臂,扶着他站起身来。
苏翎本以为他坐得端正,应是没有太醉,可扶起来这人的时候却发觉自己错了。
顾昭几乎半个身子都倚在她身上,虽是一副由着她摆弄的样子,可是他毕竟是个男人,苏翎羸弱的双肩几乎都要被压垮。
“你站直些!”苏翎忍无可忍。
“好。”他答应得很是痛快。
他这话一说出口,倒还真站直了。
苏翎肩上一轻,愣愣地瞧了他半晌,只觉得他好像如同往日一样,方才那醉酒的模样像是她的错觉。
只是这份端正没能维持太久。
不出两秒,他又朝苏翎这边欺过来,好像清醒只是短暂地存在了一下。
苏翎这次没防备,被他直接压在了墙上。
“顾大人……”满身都被铺天盖地的酒气和清冷檀香覆住,苏翎怔了怔,恰好对上了他那双近在咫尺的漆黑眉眼。
心口都被慌乱的情绪充斥住,苏翎下意识便想推开他。
“别动。”
他语气比往常固执强硬了很多,似是嫌苏翎不断推着他的手十分碍眼麻烦,伸手便扣住了她的手腕按在墙上。
“你……”苏翎没有他力气大,被他单手就牢牢控住了两只手,半分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我靠……”抗争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成果,苏翎憋屈地骂了一声。
不是吧,这人难不成还酒后乱性吗?
看着不像啊!!
苏翎视线刚好能触及他的下颌,也顺带着瞧见了他那如同覆舟一般形状完美的薄唇,无端地觉得有些口干,下意识就舔了舔唇角。
她还记得那份触感,软软的,倒也不是很让人反感。
“不合适吧顾大人,虽然亲一下也没什么,但是……你现在还认识我是谁吗?我怕你明早上起来后悔啊,到时候你又好嫌我玷污了您的清白了……”苏翎心慌得厉害,语速很快,念念叨叨地说了一堆。
男子好像没听见她的话,一双墨色眸子越发深邃执着地凝着她,离她越来越近。
苏翎被他盯得心跳很快,眼睛几乎都下意识闭上了须臾。
“这样不好吧顾大人,咱俩毕竟还没成亲,虽然我不是什么腼腆的人,但你这样不矜持,我还是有点不适应……你清醒过来的时候不会杀了我灭口吧?”苏翎有些语无伦次,几乎是有些胡言乱语地急急说着,企图转移男子的注意力。
但男子没答话,气息反而越来越近。
苏翎屏住一口气,吓得直接把眼睛闭上了。
室内静了良久。
好像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
他余出来的那只手好像穿过了她的发,拈起了什么。
苏翎察觉到他的动作,悄然睁开了一只眼来。
只见他手上捻着一瓣落花,神情倒认真,“挂你簪子上了。”
是他院中的广玉兰,白色的。
他看着苏翎,一字一句道,“不吉利。”
“……”
苏翎的脸骤然红了半面。
靠!!不就摘朵花吗,至于这么大阵仗吗?
“我眼前晃。”顾昭终于放开了她,语气如同往日一般简洁,好像开口和她解释着原因。
同一个喝多的人争辩,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苏翎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在心底给他记上了一笔。
“你,现在立刻马上,去睡觉!”因为刚才那一遭,苏翎声音都有些恼意,字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不行,我还有公文没批,翰林院编撰好的教材还需要我题字。”顾昭一本正经道。
苏翎被他气笑了,道,“你现在还端得起笔?”
“嗯。”顾昭点了头,转身便朝内室走去。
“哎你这个人!”苏翎见他身形不稳,忙又去扶住了他,到底还是拗不过他的执着,陪着他一起去了内室。
他执笔在案前,写得虽慢,字却还是稳着的。
苏翎叹了口气,坐在一旁拈起果盘中摆着的葡萄扔进嘴里。
他缓缓题了四个字上去。
苏翎放眼瞧过去,只见是“学贵有恒”。
她本打了个哈欠,却如同上课开小差的学生被老师提问一般骤然被他叫了一声。
“嗯?怎么了?”苏翎抬起眼。
顾昭用朱笔柄敲了敲桌案,一脸严肃地开口问,“何意?”
苏翎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他这个醉酒之人的世界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为了早哄他去睡,只得顺着他开口答道,“做学问要持之以恒。”
男子微颔首,又问,“行公务呢?”
“自然也要像您一样,喝醉了酒都不忘使命,勤勤恳恳,持之以恒。”苏翎扯了扯嘴角,开口道。
“习武呢?”
苏翎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更困了,木然答道,“顾大人您都有打过我兄长的功夫了,应该不必再每日挥剑一千次了吧?”
顾昭摇头,“不可。”
苏翎认命般点点头,道,“习武也要持之以恒,像您一样。”
“喜欢人呢?”
“也要持之……”
苏翎的声音戛然而止,反应了半天才明白他刚才说了什么。
她愣住了。
这,哪……跟哪啊?
第383章 膝行碎瓷
内室之中静了良久。
苏翎怔怔抬头,看见的却是他如墨一般的眼眸。
好像刚才一问真的是他的困惑,只是来向她寻求一个普通的答案而已。
苏翎无端噎了噎,而后缓慢地吐出了后两个字。
“……以恒。”
像是听到了正确答案,他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朱笔,慢悠悠地站起身来。
苏翎顾不得思索旁的,忙走过去扶住了他。
月色映在内室之中,昏黄的灯火明明暗暗,灯罩之中的烛花无声地爆裂开来,带动着火苗曳动。
在微微晃动的光影之中,身侧男子好像声音极轻地开了口。
“你说的。”
苏翎怔怔抬头看他,却见他神色一片坦然。
……许是她听错了。
苏翎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把他哄到了床上,她拿被把人捂了个严实,警告道,“赶紧睡觉啊,不然明天上不了班了。”
顾昭拆下玉冠之后长发散落下来,他眉眼本就生得好,细长的眼眸染了细碎的光亮,远远望过去竟有几分妖冶之感,让人移不开视线。
苏翎抿了抿唇,觉得自己又要控制不住见色起意的心了,干脆拿被把他那张乱人心思的脸都挡了个彻底。
“……”
“好好睡觉!”苏翎凶道。
男子的脸蒙在被中,听着人渐渐离去的脚步,到底还是没忍住,唇角向上扬了扬,竟是笑了。
……
苏翎这一觉睡了很久,直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才悠悠起身。
倒也不能怪她惫懒,实在是昨天回来的有些晚。
饶是过了一夜,昨天男子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还是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神经病。”想起他靠自己那么近就为了摘朵花,苏翎就忍不住来气。
苏府近些时日一直都在为苏翎筹备着嫁妆,眼瞧着她成婚在即,梁语嫣恨不得把整个苏家的家底都给她带上,田庄地契都码了一摞子出来,还是苏翎和她说自己一不善经营二不懂管事,才把好些都给推拒回去了。
不过饶是如此,梁语嫣也还是给她添了不少,近些时日都在忙碌,瞧见苏翎便问还想不想要些什么。
苏翎被古时这繁复的礼节折磨得头疼,正巧这些日子要进宫为贤妃治病,倒能得一二空闲。
苏云庭原本还十分不放心她去宫中,着了好些人陪同,直到见她每次都安安全全地归来了才肯安下心来。
今日也是一样,苏翎给太后请过安后便去了永宁宫。
贤妃那病其实最好的处理方式是行切除之术,可一来这古代的无菌条件难以达标,后续愈合恐怕也有感染的风险,二来贤妃本就是因为怕人说起她坏了这宫中的风水才不敢将此病展于人前的,若是被人发觉在颈上划了一刀,岂不是更要让人心中生怖,反倒坏了事。
故而苏翎也只能保守治疗。
好在保守也不是没办法,经过这些时日的调理,贤妃也有了肉眼可见的好转,对苏翎的医术也越发信赖。
今日给她看过诊后,苏翎习惯地嘱咐了几句后便要离开,却见贤妃面色似乎有些踌躇,犹豫了再三还是开口叫住了她。
“怎么了,娘娘?”苏翎瞧见她面上的神色,回身关切问道。
“苏姑娘,近些时候真是太感谢你了,若不是你,恐怕我也只剩下一条死路了。可眼下还有另一件事要麻烦你,不知……你可会开治腿伤的药?”贤妃微垂下眼,叹了口气道。
“治腿伤?”苏翎有些惊讶,扫了她一眼,道,“娘娘近日受伤了?”
“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