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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腿伤?”苏翎有些惊讶,扫了她一眼,道,“娘娘近日受伤了?”
“不是我,”贤妃微微蹙眉,半晌后才又开口,“……是阿迟。”
苏翎愣了一下,想起来她说的是那个前些日子被赐婚成为驸马的高迟。
虽是陛下的赐婚,可高迟与长公主的大婚却办得无声无息,只见得仓促和草草了事。
长公主在宫外立了府,念云殿算是空出来了,苏翎也好些时候不曾见过她,倒是难得清静。
“驸马若是有腿疾,不是可叫太医前来诊治吗?”苏翎有些不解。
看着贤妃沉寂的脸色,苏翎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默了默,半晌才轻声开口道,“长公主殿下,竟在府中如此跋扈吗?驸马毕竟是陛下亲自指给她的人。”
“清和知晓自己被人反摆了一道,自然气恼不过,便把气都撒在了阿迟身上,”见苏翎不言,她忙又开口道,“苏小姐别误会,我并无后悔之意,当日是我同苏小姐做下的交易,所有的事情都是有代价的,我当时便预料到了这些。”
她才是静远伯府中的真正的血脉,原本对这位过继来的幼弟也没有太深的感情,只是觉得如今伯府衰落,也到了他该报恩的时候。
可当看他明知来日道路举步维艰,却还是不假思索地同意时,她心下还是软了一瞬。
“阿姐,不妨事的,殿下不会真的把我怎么样的。”他当时是这样宽慰她的。
为了伯府来日的光辉和荣耀,她也没有再说什么,亲自送了他进公主府,可是却不想……
“但是长公主实在手段残酷……”贤妃低下了头,眼眸因为恨意有些泛红,攥紧了手道,“她在府中闲暇无趣时,瞧见阿迟便恼怒,不仅往他身上泼滚烫的茶……还摔了茶盏在地上,让阿迟跪在那碎片上,鲜血不漫过茶水便不能动。还不准让旁人知晓,每每对外都声称是驸马不小心跌伤了,她还会亲自替他上药……可实际上,她就是生生地将那些瓷片从阿迟膝中取出来,为他包扎也是为了下一次能够更好的惩罚。长公主会用我和容奕来要挟他,阿迟他……没有办法违抗。”
“这些事情,若不是阿迟身边的人想尽办法递了话给我,我都不会知晓。那孩子,总是什么都不说。”
苏翎心中满是愕然。
她知晓长公主乖戾残虐,却没想到她竟无法无天到了这个地步。
“长公主根本不让太医去瞧阿迟,我又不能无端地求太医开些治腿的方子,为今之计,只能求你了,苏家姑娘。”贤妃抬起眼,恳切地看着她。
第384章 上药
苏翎怔了怔,心口有些发沉。
清和长公主此人暴虐成性,觉着自己被人算计了去,自然不会无故揭过。
但令人膝行碎瓷此举未免太过残虐,她的心中,当真就没有一点儿善地吗?
苏翎叹了口气,道,“好,我为娘娘写个方子,应该会对驸马的伤有所助益。”
“那真是感激不尽了,”贤妃眼眶犹泛着些许红意,只道,“高家虽不显赫,但日后若是苏姑娘有什么需要高家人为你做的事,尽管开口就是,本宫一定会鼎力相助。”
“娘娘客气了。”
“听闻苏姑娘就要成婚了,本宫不便亲自前去恭贺,在此略备一点儿薄礼聊表心意,希望苏姑娘不要嫌弃。”贤妃微微笑笑,将一个紫玉匣推到她身前。
苏翎有些惊讶。
贤妃虽是宫妃,可苏翎也知晓因为不受宠她手中定然也并不宽裕。
这礼光是面前的紫玉匣子恐怕就要价值不菲,更遑论匣中装着的东西了。
“贤妃娘娘太客气了,其实臣女知晓您的心意就好,您在宫中也是举步维艰,四下打点人脉也需要不少花销,何必送臣女这样大的礼。”
苏翎这样推拒着,贤妃面色却认真坚定,看着她道,“要收下的,这是应该的。苏姑娘于本宫原是大恩,如今本宫以身外之物聊以偿还,本就心中过意不去,还希望姑娘体谅我这片心,千万收下才是。”
苏翎见她这样执着,也不好再拒绝,只得收下了。
“你快瞧瞧,合不合适。”贤妃温声道。
苏翎推开紫玉匣盒的盖子,见里面承装了一对打造精良的暗朱红水波琼玉耳坠,色泽艳丽如血,接在水滴样的琼玉下方是一颗浑圆洁白的珍珠,白与红相接成极绚丽的颜色,两相碰撞折射出耀眼夺目的颜色,让人移不开视线。
“好漂亮。”苏翎由心赞叹。
“是呢,这样亮眼的暗朱红就得配苏姑娘这样的年轻女娇娥,成婚那日若是同一身喜服相衬,定然合适!”一旁的嬷嬷帮着苏翎戴上这耳坠,看着她如花似玉的一张脸,笑着夸道。
苏翎抿唇笑了笑,道,“那就多谢娘娘厚爱了。”
贤妃浅笑着摇摇头,道,“好了,你快些回去罢,女子要成婚前事务可多,你家里人定然急着呢。”
“是,臣女告退。”
苏翎离开以后,贤妃将桌案上的方子拾起来交给身侧的嬷嬷,吩咐道,“去宫外寻人煎药吧,尽快将药递到阿迟手上,别让他身上留下积患……能好转一些,是一些吧。”
贤妃面上愁思深重,嬷嬷暗自叹了一口气,点头应了。
……
公主府上。
府上半点儿新婚的喜气都不见,府中众人亦早就习以为常,知晓长公主不喜,故而对自家公主的这位驸马爷亦是没有太多的好脸色。
长公主是向来不同驸马歇在一处的。
驸马也没有资格随意去见长公主。
白日里她懒得折磨他时,高迟亦是见不着她的。
长公主留给他的院落虽小,倒是难得清净。
高迟一人坐在湖旁的亭下,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驸马,”一个服侍他的小厮跑过来,手中拿着一包药,声音低下来道,“这是贤妃娘娘派人悄悄送过来的,说是让驸马以水化开敷在膝上,一日三次更换,便会好得快些。”
高迟一直沉寂无光的眼眸亮了亮,带着病色的脸柔和了些,唇边亦噙了些许笑意,道,“替我多谢阿姐。”
小厮看着他苍白的脸色,面上露出些心疼,宽慰道,“娘娘很是记挂……公子,公子一定要好好的啊,总有一日这苦都会熬过去的,总会好起来的。”
小厮是高家的人,平日里见长公主如何虐待他,心里是又恨又无奈。
可私下里,却不愿意再称高迟为驸马,只愿意像从前一样称他为公子。
“福临,你唤错了。这是公主府,不是伯府。”高迟微抬起眼,缓缓开口道。
福临见他这模样,心中一阵揪疼,再三咬了牙,终究还是改了口,道,“……是,驸马。”
高迟看了看手中的药包,缓缓站起身来。
“您小心。”福临见他一瘸一拐,忙上前扶住他。
高迟进了内室,福临将那药粉用水化开,一点点上在他的腿上。
还没等这药上完,外间便传来一声尖利的通传。
“长公主驾到——”
福临的手一抖,高迟眸色暗下去,让他下去,自己沉默地将那药粉收好。
“哟,今日驸马不看湖景了?”萧云乔似乎喝了些酒,她步态较往常更为招摇地走进来,语气讥讽。
她着了一袭艳红色的牡丹裙装,下颌微扬,整个人看起来都嚣张跋扈得很。
“见过殿下。”
她微垂眼,扫过面前桌案未来得及收好的药粉,唇边弧度越发戏谑。
“这是什么?”她虽笑着,声音却冷下来。
高迟沉默了一瞬。
萧云乔眼眸之中骤然冷厉,染着蔻丹的手骤然抓握住那盛满了药的小盏,冷笑一声道,“你不说,本宫也知道。”
“定是你那个好姐姐给你送进来的吧,让本宫猜猜,你那个好姐姐近来不是同苏翎交好吗?”萧云乔提及苏翎二字牙关紧咬,恨意几乎都要从口中溢出来,“本宫听说她可在太医院出名着呢。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你们还真敢信。”
萧云乔看高迟不答话的模样更为恼火,重重地将那碗放在案上。
她直接掀起他的长袍,卷起他的裤子,笑意森寒地印在唇边,道,“本宫亲自来给驸马上药。”
“怎敢劳烦殿下。”高迟挡住她的手。
“你也敢拦本宫,你配吗?”萧云乔反问。
高迟微皱眉,感受到了她满身的酒气,随即见她用纱布沾了药覆在他伤痕累累的膝上,刺激而冰凉的药液随着他的伤痕滚落,密密麻麻的疼痛顺着膝行到骨,让人战栗。
“驸马皮相这样白,可惜了。”她看着他遍布伤痕的膝盖轻笑一声,手下动作却并不轻柔。
第385章 唤我名字
“本宫记得本宫说过,不许人来送药,”萧云乔轻侧过头,用蕴着寒气和危险的眼眸盯着福临,道,“是你?”
福临心尖一颤,忙俯身跪拜道,“殿下恕罪。”
“本宫不想恕,”萧云乔语气懒散,眸中颜色却更冷了些,“拖出去,杀了吧。”
这话如同一声惊雷,福临怔怔地抬头看着她。
高迟的手骤然一紧,注视着她道,“殿下,求殿下饶他一命。”
“这就是驸马求人的态度?”萧云乔将手上帕子随意一抛,似笑非笑看着他。
高迟的手被他攥出青白颜色,半晌缓缓站起身来,用伤痕累累的膝跪在她面前,缓慢道,“求殿下。”
“高迟,本宫就是想让你亲眼看着,你最信赖的人,一个一个死在你眼前。”萧云乔不为所动,笑道。
正是五月盛夏,暖风穿过内堂,高迟却觉得一片寒冷,直让人心口瑟缩。
“殿下想如何?”人到绝望的时候,声音反而平静下来。
萧云乔一怔,一时竟忘了要处置福临,只微垂下眼看了看他。
从前也有一个人总是用这种语气同她说话,每每她邀他一起出游的时候,她总是想靠他近些。
可当她抬起眼去看他的时候,唤他名字希望他能邀请自己一次时,却只能看见他眸底一片清明,听见他平静却疏离的问话。
“殿下想如何?”
他总是不明白,她不想自己逼迫他如何,她只是希望他能从心地陪她一次。
可这个愿望从来都没实现过。
如今,他要娶旁人了。
还是那个最让她厌恶的女子。
萧云乔骤然将盛着药的碗摔落在地,眼底的痛和恨一起交杂,最后通通化作眼眶上隐忍的红,许是酒的作用让人神思恍惚,萧云乔拉起身下男子的衣襟,一字一句问他,“他为何要娶她?”
“本宫了解他,他若不想娶,没人能迫得了他。”
“那样的女子,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地方?”
“她哪里比本宫好?”
“你说话啊!”
高迟一直在她身下沉默,看着她神色越发疯魔。
“本宫的酒呢?”萧云乔骤然抬眼,看向那旁立着的噤若寒蝉的下人们。
“殿下,您不能再喝了……”还是一个老嬷嬷胆子大些,轻声开口劝道。
“给本宫滚去取!”萧云乔将桌案上的茶盏和摆件都推落在地,眼眸发红。
下人们不敢不从,终究是为她取了酒来。
她一杯一杯地饮着,明明已经满身都是醉意却还浑然不觉。
“你告诉本宫为什么?”
“本宫到底……哪里不如她……”
不知她喝了多久,整壶的酒都已经见底,她眼前越发模糊,声音也开始哽咽。
“本宫会杀了她,一定。”
萧云乔轻笑了一声,声音犹如鬼魅,嘶哑而冷冽。
她垂眼去瞧高迟,男子的面容已经瞧不大清楚,只能看见他轮廓分明的下颌。
像极了他。
她用手扳起他的下颌,居高临下道,“本宫养着你,不是让你在这里当个死人的。”
高迟缓缓起身,膝上疼痛仍凌厉,他轻吸了一口气,动作很轻地为萧云乔褪去外袍,准备扶她去榻上歇息。
萧云乔任他动作着,待被扶到榻上后,却一把勾住他的脖子。
如同耳鬓厮磨的情人般细密而温柔的吻落在他鼻尖、唇上,一直周游到下颌、喉结,迫切而灼热的呼吸侵略着他的皮肤,像是要在寂寥原野上放下一把火。
是亲密的,也是冷漠的。
她所有的情意,都不是为他,而是另一个人。
可他是依附她存活的驸马,理应承受。
无论是怒火,还是其他。
“唤我名字。”
她声音不容置喙。
“殿下。”
萧云乔冷笑一声,附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本宫是在命令你。”
高迟抬起眼看她。
她一双眼眸里都盛满了雾气,却还是倔强地强硬起来,不肯让自己露出一点儿软弱姿态。
“阿乔。”高迟面色木然,薄唇一张一合。
她眼底的雾气落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多久的纠缠,被本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