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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夏葵了。
秦嫣听完神色凝重,春香俯拍着夏葵的后背安抚道:“过去了就忘了吧,来了灵芜宫,以后没人欺负你。”春香对自家主子的战斗力充满信心。
倒是秦嫣沉默了,同是姑娘家,听了这样的遭遇实在心情压抑。
她也很想给夏葵出头,可是今天就是册封大典,书中“秦嫣”就是死于今晚。
秦嫣今天一天都很紧张,陈嬷嬷在的时候她紧绷着,狂妄又霸道,把陈嬷嬷她们赶走之后,寝宫安静下来,秦嫣惆怅了。
入宫不过第五天,她想家了,也想家人了,甚至,还时不时想起她曾经无比喜欢的徐副将。
就算徐副将对感情态度不认真,也不妨碍她惦记他那张令人垂涎的帅脸……以及高挑矫健的身材。
秦嫣想,男人爱看美女,女人也爱看美男子,就像上辈子她追星一样的心情,见到爱豆就心跳加速荷尔蒙飙升。
她都要嫁给一个糟老头了,还不能精神出轨想一想好看的皮囊吗?
张嬷嬷对吉服的穿搭十分了解,和春香合力帮秦嫣穿好凤袍后,春香给秦嫣梳头,戴好凤冠,此时秦嫣感到浑身累赘,连坐着都不得劲了。
秦嫣望着镜中的自己,如今十五岁,她的五官已经长开,能看得到和上一世差不多的容貌了,她真的不想死。
她在镜子里看了一眼身后正在给她插发饰的丫头,忽然又想起了夏葵,不禁叹道:“我要是真的殉葬了,你在这深宫里头无依无靠,得好好保护自己,活下去。”
秦嫣性子顽劣张扬,平日里跟京中的大小姐们磁场不对,身边没什么闺蜜,只有伴随她长大的春香感情稍好,方才听了夏葵的事情,她在想,万一她不在,春香也多半会遭遇不幸。
春香顿时红了眼眶:“姑娘,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担心着奴婢呢?要是您当真放心不下,就好好活着,让奴婢有个依靠。”
秦嫣一时语塞,她总不能说,她的命运是一个既定的悲剧,她大有可能要殉葬。
进宫以来,秦嫣还没见过皇帝,她想着今晚洞房花烛夜,总不可能还见不到吧?可以的话,她得为了生存放手一搏,把王皇贵妃和高贵妃狠狠告一状,然后求皇帝改遗诏。
不拼一把怎么知道有没有生机呢?
折腾了半天,秦嫣总算穿戴好了,大红的凤袍上绣着五凤金线纹绣,在光线之下,上面的凤凰五彩流光,外袍拖在地上,繁华瑰丽,她挪动一步,满头金钗的轻摇,清脆作响。
镜子里隐约映出她的身影,秦嫣并非时下流行的清淡审美,她五官精致,一双秋水眸清波流盼,在她的清冷中点缀了几分妩媚,配上一身豪华的凤袍更显雍容冷艳。
人靠衣装,秦嫣觉得穿上凤袍后,自己当真有点霸道皇后的气魄了,虽然比起王皇贵妃那一挂还是有点距离。
张嬷嬷错愕一瞬,新皇后年纪虽小,确实长了一张绝世容貌,最要命的是,她还张扬霸道,若是有心争宠,必然是后宫妃嫔之敌。
按大齐习俗,女子成婚时,嫁妆中就压箱底的东西,其中有一样是一本书,叫《春宫图》,婚前还会由娘亲或者身边的女性长辈对此进行教导。
春香还是个小姑娘,夏葵经历了不好的事情,秦嫣让她们出去,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了张嬷嬷。
作为二十一世纪接受过生理知识教育的好少女,秦嫣一边翻看《春宫图》,一边听张嬷嬷讲课,听得面不改色,以至张嬷嬷一度怀疑她没听懂,还细心地多说了几遍。
张嬷嬷想,毕竟皇后是成为陛下的女人,床帏之事还是得学会如何伺候,陛下满意了,才能让新主子在宫中地位稳固。
原本看了秦嫣敲打陈嬷嬷,张嬷嬷伺候起来还很谨慎,但是来回聊了这么久,她发现秦嫣比想象中平易近人,也很活泼,完全没有对付陈嬷嬷那种狠劲,渐渐也就放松了下来。
最后,秦嫣忽然笑着问她:“嬷嬷,你知道本宫为何选你来灵芜宫吗?”
张嬷嬷恭敬地躬身行礼:“奴婢愚钝。”
“本宫的父兄正在西北打仗,和睿王一起。”秦嫣十分真诚,她在宫中想要苟命,就迫切需要自己的人手,王皇后和高贵妃势大,若想要摆脱她们的耳目,只能从另一个势力入手。
“嬷嬷你是伺候过江皇贵妃的,和睿王应当也认识,所以本宫见了嬷嬷,深感亲切。”
一听到故人,张嬷嬷的表情顿时柔软了下来,她感怀万千:“江皇贵妃自缢前,曾嘱托奴婢好生照顾王爷,可圣上把王爷逐出京城已有八年,奴婢此生怕是再也见不到王爷了,老身愧对皇贵妃。”
秦嫣闻言,没再说什么。
她原意是想让张嬷嬷放心跟着她,并不是想提起别人的伤心事。
凤驾的仪仗队已经在门口等候了,秦嫣在张嬷嬷和春香的搀扶下坐上凤辇,随着太监一声“起驾!”,八名御扇、二十多名女官女史、二十人宫人跟随在后,全幅凤驾浩浩荡荡地移动了。
秦嫣坐在高高的凤辇上,心情一时复杂得很,来这个世界十几年,她出门要么骑马要么坐马车,如今被抬得那么高,她反而阵阵不适,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像庙会上被人抬着游街的菩萨。
凤辇队伍离开后,灵芜宫一下子安静了不少,隐秘处,一个身影回了一墙之隔的仙宁宫。
江皇贵妃死后,陛下心伤,没有再让其他妃嫔住进仙宁宫,加之江皇贵妃因自缢而死,宫里人忌讳此事,避而远之,导致仙宁宫长年不住人,院子里十分荒凉。
却是个很好的藏身之处。
萧景淮目送凤辇远去,一别数日,她无辜被算计成皇后的替死鬼,从将军府进了宫,生活必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收到消息那天,萧景淮和卫律日夜兼程赶回京城,甚至不惜亲自潜入宫中,生怕她遭受不测,也生怕老皇帝生命垂危。
然而,回来发现皇帝还没死,秦嫣也没有他想象中那样彷徨失措,或是伤心哭泣,也没有惊慌恐惧,可他来晚了,她已经身披凤袍坐上了凤辇,而且从容平静,仿佛她就该是众星捧月的国母。
那一身红得刺眼的凤袍衬得她美得嚣张,那是JSG她的嫁衣,她要嫁给他的父皇了。
她能应付自如是好事,但不知为何,他心里堵得慌。
卫律在殿外转了一圈,能看见殿内陈设一切如旧,不禁讽刺:“八年了,没想到皇贵妃殿内的东西没人动过,陛下还挺惦记的。”
萧景淮顿时冷若冰霜:“虚伪的深情,谁在意?”
“不过,我更没想到王皇后竟然把秦姑娘安排在仙宁宫旁边。”卫律回到萧景淮身边。
“王皇后估计是看她年纪小,想借机吓唬她罢了。”萧景淮扫了一眼院子里被践踏出新痕的花草,“近期有人来过在这里,还不少……”
“莫非是秦姑娘?公子,你说会是她吗?”卫律疑惑,宫人势利,嫌仙宁宫晦气,能到这里来的,除了住得最近的秦嫣,还会有谁?
“不知道,”萧景淮现在没有心思想这些,当务之急是避免秦嫣殉葬,“我去一趟太极殿。”
如今秦嫣已经前往太庙祭天地拜祖宗,继而接见皇室全员,这期间随从护卫能排成长街,他和卫律只有两个人,没办法直接现身阻止,秦嫣成为皇后已是无法扭转。
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避免“皇后”殉葬,而太极殿是皇帝的寝殿,由谁殉葬这件事只有皇帝才能解决。
第14章
逆子
今天是国师算的吉日,当真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秦嫣穿的凤袍繁复,里里外外包了好几层,从早晨梳妆打扮,到达太庙,基本耗费了一个早上。
正午时分,艳阳高照,饶是春日微凉,她也感到有几分热了。
国师是个白发老道,见到秦嫣的那一刻,他整个人惊住了,短暂的一瞬,他回过神来,行跪拜礼,振振有词:“微臣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皇贵妃和高贵妃斗了这么久,新后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皇室中人个个都是人精,基本也能大概猜到了缘由。
秦嫣进宫那天大家就知道新后是个替死鬼了,还听说就是镇北将军秦天南那跋扈的三姑娘,今儿来觐见只不过是来看笑话的,万万没想到凤辇上下来一个华贵端庄的美人,更没想到,国师也演得煞有其事,虔诚地三跪九叩。
一众嫔妃王爷纷纷跟着行礼。
秦嫣扫了一眼下首的白发老头,这就是国师?就是这老头说的什么凤星?!
她许久没有说话,使坏一样故意让他们多跪一会儿。
国师紧张得一身冷汗,他是玄门中人,王丞相找到他时,给了他金钱美人,他愿意以这个说法帮助王皇后摆脱困境。
但是没想到,王家和晋王较量了一通,迎进后宫的却是秦天南的女儿,秦家兵权在手,锋芒毕露,就连女儿在京城也是嚣张跋扈,国师只跟她对了一个眼神,就感到一阵莫名的战栗,新后多半是记恨他的“凤星”之说了。
国师直起身子大呼:“凤星降临!天佑大齐!请皇后娘娘上香——!愿上苍保佑大齐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喊完口号,又拜了一次,这国师嚷得卖力,也许在其他人眼中他是国师,在秦嫣眼中就跟现代社会的神棍差不多,她嫌弃地别过头去,慢吞吞地接过宫人呈上来的香火。
——
太极殿内安静得很,隐隐约约能听见太庙方向传来的钟声。
龙床上的老皇帝苍老的脸庞颧骨深陷,目光呆滞,他喃喃地问:“是……哪里的……钟声?”
偌大的寝室无人应答,当值的太监已经靠在脚踏上睡着了。
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坐在他的床沿,老皇帝呆呆地看了好久:“你……”
“八年不见,父皇可还认得儿臣?”萧景淮平淡地问,没有父子相聚的喜悦,也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
老皇帝呆滞许久,仔细地端详,突然瞳孔放大,震惊地望着他,枯萎的手无力地抬起,萧景淮静静地看着,没有去扶,也没有避开。
老皇帝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虚虚握住,气若游丝地问:“……淮儿……?”
萧景淮抬眸望着他,眼底带着阴戾:“儿臣甚是挂念父皇。”
他十二岁那年,两位舅父谋逆,江家不知情的妇孺老小都被赶尽杀绝,他的外祖父外祖母、表兄弟和表姐妹无一幸免。
母妃得知消息时,一切已成定局,她一生所爱、所依靠的男人,杀了她所有的家人。
她几乎把眼睛哭瞎,带着他跪在太极殿外,替江家人求饶,那时,他所敬重的父皇不但无动于衷,甚至不顾母妃的心情,还逼着她侍寝。
行刑的那天,父皇把他们母子带到午门旁边的城楼,让他们亲眼看着江家所有人人头落地,母妃悲伤过度晕厥了。
他站在现场震惊得四肢冰冷,眼泪无声地落下,他问父皇:“儿臣身上同样流着江家血脉。”
父皇却笑了:“你是朕的儿子。”
并非帝王心不可测,哪怕当时萧景淮只有十二岁,他也很清楚,在江家谋逆的情况下,父皇依然想要立他为太子,除了疼爱他,更多是因为在适龄的皇子之中,他是表现最优秀的那个,是最好的人选。
回去后,母妃发了疯一样,每天浑浑噩噩,时常情绪失控,要么哭,要么自言自语,要么疯狂打砸东西。
甚至暴躁起来的时候,还会打他,他不躲闪,任凭母妃发泄,母妃打完又抱着他哭。
他知道,母妃是被父皇逼疯的。
母妃闹腾了一段日子后,父皇再来见他们时,江家所牵连的一干人等已经全部肃清了。
父皇见母妃消停了,恢复了往日的温顺乖巧,父皇心情好,当晚留在仙宁宫过夜,可是不知为何,半夜时分父皇怒气冲冲地离开了,他在副院也被惊醒了,仙宁宫所有的宫人匍匐在地,听说母妃行刺父皇,他震惊了。
很快,父皇给母妃赐白绫了,而且为了自己的深情仁君形象,对外宣称母妃因母族谋逆而愧疚自缢,他一怒之下,执剑闯太极殿。
那天,父皇气红了眼眶,颤抖的手指着萧景淮:“朕连皇位都想留给你……可你这个逆子!竟然执剑闯殿,你践踏了朕的栽培!”
皇帝气急败坏,叫来禁卫军把他押下去。
八年前的记忆历历在目,他曾经设想过很多次,和父皇重逢时会不会兵戎相见,又或者会不会此生不再见。
如今他就坐在父皇的身边,父皇老了,奄奄一息躺在龙床上,就连想骂他都不够力气了。
萧景淮久久不说话,皇帝握着他的手更紧了些,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充满警惕。
他阴沉着脸色,道:“……你现在回京,要做什么?”
他病重两年多,京中的儿子暗中结党,他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