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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嫣耷拉着脸,虽然娘亲说得对,可她已经确认对方在玩弄感情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但这朝中党派纷争十分复杂,你也许不知,徐阳是睿王的人。”秦夫人轻声说道。
秦嫣一脸讶异:“他不是爹的副将吗?”
秦夫人耐心解释:“三年前,西戎北狄联合从西北角突发进攻,那边属于睿王的封地,但大齐的西线边防分散,驻军西州大营的只有五万兵马,圣上下旨让北线派兵支援,你爹和大哥二哥便带了兵马过去,军中虽是你爹主事,但西州军政权在睿王手上,徐阳为副将,可以说现在西北大营混了各方人马,早已无法划清界限了。”
秦嫣听完神色凝重,也就是说,她父兄虽然手握兵权在西北打仗,可是受制于睿王在当地的势力,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父兄被迫跟睿王捆绑在一个阵营的可能性也极大。
那睿王后面的造反……
“娘,睿王是个怎样的人?爹和哥哥们的家书有提过吗?”秦嫣试探性地问。
在他们秦家的剧情线,睿王是一个关键,如果他不反,秦家也不至于满门抄斩。
她想知道爹和哥哥们到底是投诚睿王,还是无奈被捆绑。
秦夫人见闺女一脸好奇,便与她说起了自己知道的一些事。
当年,圣上随先帝打天下,驻兵淮南时,得淮南江家相助,江家见萧家得势,便将女儿送给了圣上。
先帝夺天下,圣上继位后,江贵妃盛宠,同年,诞下皇三子,圣上把江贵妃升为皇贵妃,三皇子封地最为富庶的扬州、徐州,甚至欲立三皇子为太子,遭到众臣反对才不得不放下。
几年后皇后生下嫡子,圣上才没有再提立三皇子的事。
饶是如此,圣上迟迟不立太子,明眼人都看出他的犹豫。
皇贵妃依旧宠冠后宫,三皇子年少聪颖,能文善武,母子俩是封赏无数,原以为三皇子会是七皇子的劲敌,谁也没想到江家谋逆,满门抄斩,皇贵妃疯了。
“疯了?”秦嫣讶异。
秦夫人叹气:“是啊,即便江家满门抄斩,圣上也没有怪罪不知情的皇贵妃,甚至没有降皇贵妃的位分,但皇贵妃疯了,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后来听说自缢了。”
秦嫣听完心里不免泛起几分怜悯,皇帝处置江家无可非厚,可于皇贵妃而言,一边是亲人,一边是丈夫,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回事,娘家就没了,她大约不知该恨谁吧。
“让人震惊的是,三皇子提剑闯入圣上寝宫,他认为是圣上害死皇贵妃。”秦夫人叹道,“有江家谋逆案在先,圣上再疼儿子,也不能JSG忍受他拔剑闯殿,于是赐三皇子封号睿王,改封地西州、凉州,遣去偏远之地当个闲散王爷,还扬言老死不相见。同时,也立了七皇子为太子。”
只是没想到西边开战了,睿王远离京城到了西凉,没多久就入了军营,他多次跟西戎交手,在逐渐在军中树立威信。
西州督军死于战场,朝廷还没来得及新任命,睿王就顺势把西州的军政权抢了,自此,西边沿线八万边防驻兵,以及西州大营五万兵马,全数在睿王的控制下。
皇帝心有忌惮,满朝文官忐忑不安,生怕他趁机带兵杀回京城,但睿王倒是安分守己守着西边,有他在,就连凶残的西戎也不敢进攻,西线安稳了几年。
权衡利弊,朝廷也不敢对睿王有所动作,权当睁只眼闭只眼放任着。
秦家父子驻守北边雁门震慑北狄,安定多年,不曾想,三年前西戎北狄竟联合从西北角打了进来。
睿王亲自领兵迎敌,以寡敌众,连吃了三场败仗,折损了一万多兵马,清高的睿王破天荒地递奏折请求支援,理由是沿线驻兵不能随意调动,能派遣上战场的只有西州大营的五万兵马,无法对抗西戎北狄联合的二十万大军,当地知府知州,以及临近战场的州府相继附议。
皇帝下旨让秦家父子带了北线五万兵马前去助战,并从雍城、襄城调派五万军士加入西北联军,有趣的是,雍城是寿王的封地,襄城是晋王的封地,大约是皇帝忌惮睿王,故意为之。
随后,朝廷任命秦天南为主将,西北角聚集了十五万兵马,跟西戎北狄打了三年,乱成一锅粥,除去战死沙场的,满打满算也还有十二万左右的将士。
这十二万将士有睿王麾下的,也有秦家麾下的,还有来自雍城、襄城的。
而睿王掌控西凉两州的军政,就算秦天南为主将,国家利益摆在首位,军国大事免不了要互相商量。
三年时间一来二往,各方势力已然互相渗透,秦家想要独善其身当一股清流本就艰难,若这时候秦嫣要嫁给睿王一党的人,那更是撇不清了。
听完娘亲分析,秦嫣整个人颓了下来,皇贵妃的死让睿王难以释怀,从一个宠儿跌入泥泞,到东山再起,睿王经历的事情远多于旁人的三言两语,他反的可能性更大,届时秦家被搅进漩涡之中,绝对会被当成一党。
她远在京城,根本没办法插手父兄和睿王的剧情线,这仿佛是个注定的走向。
不光如此,考虑到一大堆政治因素,她就算想下嫁,也根本没那么容易嫁出去。
无论是徐阳还是其他男子,关键不是她喜不喜欢那个人,而是对方的政治立场。
这下可就难办了。
上辈子秦嫣只活到十九岁,过的都是校园生活,哪有那么多的烦恼。
穿越过来快活了十五年,她现在才体会到穿越并不像电视剧里演得那么爽。
“阿嫣,你要记住,我们秦家是效忠朝廷,不是哪一位王爷。”秦夫人握住闺女的手,慈眉善目地哄着,“咱们妇道人家不要妄议朝廷,今日娘亲与你说的,你可别在外面与人讨论,好了,再不吃饭菜都要凉了。”
——
“王爷,秦夫人去了云清苑,秦姑娘吃完糖人就从屋顶上下去了。”初七回来报。
萧景淮闻言,微微颔首,继续看书。
卫律跟初七挤眉弄眼:“再探再报!”
初七茫然:“可她们进屋了,院子围满了护卫。”
萧景淮悠悠地瞥了一眼两位少年,道:“我们明日便要离京,随她吧。”
卫律:“……哦。”
初七:……?
卫律搭着初七的肩膀离开了客间:“王爷都这么说了,你就歇会吧。”
初七:“不是你让我去探的吗?”
卫律:“有吗?”
初七:“是啊,你说王爷想去看秦姑娘,但不好意思。”
卫律:……
第6章
凤星
傍晚,秦嫣坐在屋顶看晚霞,明日二哥一行便要离京,她和徐阳多半就算分手了。
也不全然算分手,也许人家根本没把她当恋人。
当下急着嫁人,秦嫣也就不纠结一个徐阳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只是心里憋着一口气咽不下,好像不暴打徐阳一顿都难以泄愤。
模棱两可地玩暧昧的男人实在糟透了!
她拿着一根树枝,一片一片叶子地揪下来。
翩翩少年走进云清苑,守门的护卫作揖:“小公子。”
秦泽点了点头,径直走向屋檐,叫了两个小厮帮忙扶着梯子,还得一个小厮跟在后面护着他,慢吞吞的才爬上屋顶。
秦嫣横了他一眼:“你来干嘛?”
“我来安慰你呗!”秦泽笑嘻嘻,幸灾乐祸的成分比较多,“听说你被二哥关起来了,我才去了趟先生家,错过了大戏。”
平日里都是先生入府教书,这几日先生身体不适,秦泽便一大早上门,到先生家里去学习,求学态度令人感动。
“这么说,你是来看我笑话,顺便还想让我给你介绍前因后果?做梦!”秦嫣薅完树叶,把树枝扔向秦泽。
秦泽侧身一躲,一个趔趄,差点从梯子上掉下来,小厮连忙扶稳他。
许是见弟弟搞笑,秦嫣心情没那么郁闷了,走过去拉了秦泽一把,他却死死拽着梯子:“阿姐,坐那么高我害怕,要不还是下来说话吧?”
“好吧。”秦嫣爽快地答应了。
秦嫣和秦泽是双胞胎姐弟,相比于两位哥哥的英武勇猛,小弟秦泽反倒像个书生,他模样气质都随了母亲,长得儒雅秀气,谈吐举止文雅,一点也看不出是武官家庭的孩子。
出生时秦泽体质不好,从小体弱多病,是个药罐子,也间接导致他只能像个姑娘家一样,跟秦嫣打打闹闹,这几年他身体好点了,也准备开始习武了。
也因为秦泽一直在家,跟秦嫣关系最好,听说姐姐被关起来,秦泽到家后第一时间过来表示问候。
不过,他来到现场,见秦嫣若无其事在揪树叶,便歇了安慰的心思,开起了玩笑。
说是软禁,秦嫣在院子里还是活动自如,生活如旧,她让春香备茶,和秦泽到暖阁去坐。
秦泽接过手炉,咳了两声。
秦嫣嫌弃地瞟了他一眼:“又感冒了?你这体质太弱,比小包包还脆,你得多运动!一天到晚在房间里看书,没病也憋出病来。”
小包包是大哥的儿子,今年三岁,免疫力不如大人,前几日也是感了风寒。
“无妨,我不过是出门早,吹了点风,休息几天就好。”秦泽笑答。
“先生也身体不适,你就不能休息一天吗?一天不学习就浑身不舒服?论读书我就服你了。”秦嫣嘲弄道。
秦泽微微叹气:“我想过了,若我们家出了个文臣,以后就不用受那群腐儒的排挤了。”
“外祖父亦是中举入仕,我相信你也可以的,加油!”秦嫣拍肩鼓励。
“为了秦家,我一定会加油的!”秦泽信心十足。
秦泽那么振奋,秦嫣有点吃惊,她一直把秦泽当长不大的孩子,顶多就是性子随母亲爱读书,没想到他心中竟有如此抱负。
只是……
秦嫣微微蹙眉,若是秦泽真心走仕途还好,就怕他是“为了秦家”才强迫自己选择这条路。
秦泽幼时体弱,自小跟在娘亲身边备受呵护,也学得左一句“为了秦家”,右一句“为了秦家”。
照这样下去,秦泽就算中举,也只会是个立场飘忽,任人摆布的傀儡。
书中对于他们一家炮灰描写甚少,今天听完娘亲的分析,秦嫣觉得心中憋得紧,眼下秦泽提及有心走仕途,她只能给弟弟梳理一遍这里头的关系。
“你读书怎么能是为了家?你这出发点不对,你要为了你自己,”秦嫣用现代思维给弟弟分析,“如今我们在家,依靠父母兄长,可撇去秦家不提,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你想想,将来阿爹老了,或者手中无权了,我们怎么办?”
秦泽愣住了。
秦嫣继续说:“所以,你读书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前程,只有你强大起来,才能成为家人的庇护伞,这不也等同于秦家强大起来了么?如果你不能理清这层关系,将来在朝堂上便很容易被旁人的言语左右,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
她来了这个世界十五年,他们是她的亲人,她想努力一把,改变秦家的命运。
秦泽原本是来八卦家姐恋情的,没想到被她反过来说教了一通。
其实秦嫣也不算是说教,他生为武将家庭的男儿,哥哥们在这个年纪早就建功立业了,他心里难免自卑失落,在读书方面便加倍努力,废寝忘食时常有之。
可是如果他的目标和理由不清晰,他再努力也会迷茫,自己到底为了什么而努力。
秦泽似懂非懂地点头,笑道:“阿姐说得对,以后等我做了大官,手中有权了JSG,就把年轻俊朗的官员都忽悠到家里来,排排站在你面前,让你挨个挑!”
秦嫣一愣,想到那个画面十分滑稽,噗嗤地笑了出来,心情豁然开朗:“那岂不是跟皇帝选妃一样?”
秦泽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让娘亲听到这种话可要揍我们了。”
姐弟俩心照不宣地转移了话题,嬉闹了好一会儿,天色渐晚,秦嫣心情好,亲自送秦泽离开院子,府中护卫睁只眼闭只眼让她出去,左右她也不会走远。
云清苑旁边有个湖,湖边还有假山,秦嫣折回时,黑暗中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心中一喜,强忍着要上扬的嘴角:“知道错了?本姑娘不接受道歉!”
萧景淮神情一滞,忽然又不想把手帕还给她了,他已经失去了太多,难得有一个姑娘真心待他,即便不在一起,也好歹留个回忆。
秦嫣见他未出声,走近几步催促:“有话快说,二哥发现就完了。”
“……我明日便要离开了,祝愿阿嫣平安快乐,无忧无虑。”手帕是她送的,他不打算还了,也没什么要说的了。
秦嫣一听,顿时就窝火了,用力推了他一把,萧景淮后退一步,背后顶到了假山。
“所以你不是来道歉的,是来道别的?”她一手撑在假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