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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如此,哪怕不要脸皮了,他也还是想再见晏洲远。
祝君然捱到团里人都下班了,夜色也深了,他还留在原地,其实他也没什么正事要忙了,但就是不愿回家。
最后他一个人去了晏家门口。
地上一点玉坠的影子都没有了,虽然知道这个结果,还是忍不住哀伤,他还是忍不住抬眼看向晏洲远房间的方向。
从这里他能看到熹微灯光。
他知道洲远就在房间里,仅仅是这样,祝君然就觉得他一直悬空着的胸腔被填满了,满足了,哪怕他现在看不到晏洲远,心里也是踏实的。
这种感觉很好,祝君然又不舍地站着看了一会儿。
等到满天星光都溢出来,夜深人静时他终于挪动了下僵麻的脚步,准备回家了。
“祝先生?”
祝君然转身的动作蓦地顿住,随即更加仓皇无措地快步离开,张妈看到祝君然还在后面提声喊他,祝君然却完全不敢答应了。
完了,晏洲远让他别来的,是他忍不住,还被人发现了,他又怎么敢逗留。
张妈不清楚晏洲远和祝君然那些事,还当祝君然有什么急事找晏洲远呢,她就想把人叫进来,谁知道祝君然那么快走了,她也只好作罢。
然后第二天一早张妈就把这件事和晏洲远说了。
晏洲远听了这件事后一天都没吃下饭。
晚上的时候晏明珠还过来敲了一次门,也没说什么,就是喊晏洲远下去吃饭,晏洲远嘴上答应地好好的,但最终还是没吃下去。
他往床上一倒,睁着无神的眼睛看天花板。
姐姐现在正处于恢复当中,还有张妈照看,晏家反正已经破产了,万幸他没有欠什么外债,虽然也没多少存款了,但这些都是小问题,还不值得他费心思。
脑袋一空下来了,那些刻意压制的情绪就如同脱了闸的洪水一般猛泻而出,晏洲远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没有办法逃避的,他必须要亲自解决这件事,想出一个对策来。
晏洲远沉痛地闭上了眼睛,遮住眼里复杂交加的潮绪。
第二天一早,晏洲远起床就觉得自己脑袋昏昏沉沉,洗漱时更是一个不妨,差点仰倒过去,他堪堪扶住墙壁才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胸膛剧烈起伏着喘气。
早上张妈看到晏洲远那副样子吓坏了,她伸手摸了摸晏洲远额头,温度正常,也不像发烧,但晏洲远就是无精打采,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张妈不由担忧道:“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你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晏洲远“嗯”了一声,他也这么打算。
太累了,这么长时间身体和身心从未放松过,是该让自己休息休息了。
张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她嗫嚅问道:“……你和祝先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晏洲远眼神微微动了下,而后归为死水般的岑寂,他看着张妈平淡无波地问:“祝先生是谁?”
张妈顺口接道:“他是——”
旋即猛地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晏洲远,张妈抬起皱纹纵横的手捂紧嘴巴,浑浊的眼睛渐渐盈起水光。
她忽然明白过来,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失态,说:“没谁,没谁。你也别乱想了,是我记错了,你看我这记性,这一上了年纪记性就不好了,真的是。”
晏洲远“嗯”了一声,没什么表情地转身上楼了。
张妈看着晏洲远消瘦了很多的背影,抬手擦了擦眼角,怪不得,她现在什么都明白过来了,少爷和祝先生之间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了,还是非常严重的那种,她不该提起这个人,张妈暗自恼恨自己没有眼力见,这么明摆着的事都看不出来,真是老糊涂了。
至于晏洲远是真忘记了一切还是如何都不重要,她也不该再多嘴。
接下来的几天“祝君然”彻底从晏洲远的世界里消失了,没有人再提起,晏洲远自己忘了,其他人更不会没眼力见去说不该说的。
晏洲远坐在花园小洋房的藤椅上,给晏明珠捶肩,微风拂走姐弟俩的愁绪,送来了好不容易的平和。
晏洲远轻声对晏明珠道:“姐姐,你的签证下来了,我带你出国散散心好不好?你还记不得我以前和你说过外国的事啊,他们的建筑和我们不同,上面有高高的尖顶,复古圆柱形的立柱,夜晚的华尔街彩光四射热闹非凡……”
“姐姐,你想去看看吗?”
晏明珠转过头看着口若悬河的弟弟,她眸光微亮,说了声好。
晏洲远像以前撒娇一样将头靠在晏明珠肩上,说:“那我们这周日就走吧。”
“嗯。”
微风又起,卷走了过去所有不堪的回忆。遗忘并不是不爱,只是过往的那些深爱再也无法诉诸于口倾出于心了。
第55章
晏洲远走了一个月了。
祝君然再也听不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他后来又独自去过晏家几回,可晏家早已人去楼空,门前路面已经飘了一层枯黄落叶,大门也落满灰尘。
祝君然每每都是失望而归。
明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他总是不死心。
尤其是夜晚,一个人夜深人静时,那盛载的爱意便再也控制不住流泻出来,彻骨的思念和无边的悔恨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就将祝君然折磨地形销骨立,形容憔悴。
此情唯系晏洲远一人可解,可祝君然不知道他在哪里,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让他心里焦虑不安到了极点。
白天他让自己处于更加忙碌和大量的苦练当中,试图用这种方法来抑制痛苦。
但效果微乎其微。
晏洲远的身影无孔不入,祝君然不管做什么、去哪里都摆脱不掉,到最后关誉京都看不下去了,强行把人拉出去吃饭。
祝君然对去的哪儿吃饭不在乎,吃了什么也不关心。
关誉京放下筷子叹道,“你陪我吃个饭都不能专心吗?”
“怎么了?最近团里不是运行地挺好的吗?还是出了什么别的事?”祝君然答非所问。
关誉京看着他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再这样下去你就该出事了。你就那么忘不掉他吗?把自己弄成这样?”
祝君然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关誉京拿他没有办法,说重话也说不出口,说轻了祝君然就和现在一样,没有反应,他只得叹了口气。
祝君然听见了,过了一会儿他出声道:“……抱歉,这顿饭我请你吧。这段时间忽略了你们的感受,是我的错。”
关誉京给他夹了菜,依旧是那副浑不在意慵懒的语调,“那好。你说的啊,你请客,我现在是穷光蛋了,请你吃饭很费钱的。”
“嗯,我请。”祝君然微微笑了笑,虽然那笑依旧不达眼底,但无疑让关誉京放心了许多,要是祝君然一直是之前那种不要命的状态,他是真的头疼。
祝君然吃了一会儿,很快就饱了,准确来说也不能算饱吧,主要是他吃东西没什么胃口,实在不想吃了。
“你慢慢吃,我先去前台买单。”
“嗯。”关誉京答地很自在,祝君然吃好了他还没吃好呢,好不容易宰到人一顿,多不容易啊,他不得多吃两口啊。
祝君然兀自去了前台买单,服务员结算的很快,祝君然很快就返身回去,然而却在转身的瞬间和吴缊知四目相对上。
祝君然这才注意到这家酒楼就是他之前来过的那家,那在这里碰到吴缊知也不奇怪,很多商人都会选择在这里订包厢谈生意,祝君然对吴缊知这个人没有好感,从第一次就没有。
所以他只是朝吴缊知点了点头便打算离开。
祝君然无意与吴缊知对上,然而吴缊知却有意同他交锋。
“祝先生,等一等。”
祝君然顿住脚步,等他后话。
吴缊知视线从关誉京那边掠过,从这里从能看到些关誉京那桌的部分残影,吴缊知终于开口了,“祝先生果然很受欢迎嘛,和洲远在一起时便左右逢源,现如今,更是叫人刮目相看啊。”
祝君然不悦看向他,在跟人对峙这方面,祝君然还从未输过,他莞尔道:“自然比不上吴老板事业有成,还是踩着兄弟的背脊爬上来的。”
祝君然这话原也没错,吴家的很多生意原本的确是晏家的,但落到吴缊知耳里则变成了另一重意思,偏偏事实又的确是这样,正好踩在了他的尾巴上。
吴缊知愠怒道:“洲远不接受我的帮助那是他有风骨,不是你一个戏子能在这里左右的!谁知道你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将洲远迷成了这个样子,现在他落败了,便一脚将他踹开,在这方面,那我确实及不上祝先生。”
祝君然听到晏洲远的名字,怔忪了一瞬。
吴缊知紧接着又道:“洲远如今带着明珠姐远走异国他乡,还不都是被你逼的,你竟还有脸提他,你将洲远害到了这步田地,还敢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怎么,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愧疚吗?午夜梦回时你就不会良心不安吗?你这种卑贱的戏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根本配不上洲远!”
祝君然被他贬地一文不值,简直就是一堆下贱的垃圾,他原本是处于上风的,但吴缊知一而再地提起晏洲远,乱了祝君然心神,他再想接话时心里已经混乱不堪,痛苦万分。他忍不住想,洲远出国莫非是为了逃开他吗,是他造成的吗,晏家现在这般情况,晏洲远一个人在外吃的如何,住的如何,他还是……那么恨他吗?
一想到这里,祝君然的心脏仿佛都被人紧紧扼住了,压抑地喘不过来气。
是,他是配不上晏洲远,是他把晏洲远拉下了神坛,害的他万劫不复,吴缊知的话潜意识里对祝君然造成了巨大冲击,然而吴缊知还不肯放过他,继续数落着他的各种不是。
最后还是关誉京发现祝君然迟迟没回来去找他,不然就祝君然那个惨白的脸色,关誉京真担心他会倒在这里。
“吴少爷,您这话过分了吧,就算你和晏洲远是朋友,你这未免也太越界了。”关誉京语气还是笑嘻嘻的,但他的眼神一直宥于吴缊知身上,仿佛吴缊知要是继续这样言语不善,他就要对他不客气似的,当然事实也确实如此。
关誉京在祝君然背后虚扶了他一把,祝君然这才堪堪稳住身体,他这会儿已经缓过劲来了。
祝君然没有再让关誉京开口,他自己道:“我和洲远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一个外人干涉,还请吴老板自重,管好你自己。”
说完他心里也并没有痛快多少,依然难受,在这里呼吸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祝君然转身离开,关誉京跟在他身后一起走了。
出了门,关誉京小心观察祝君然的神色,问他:“你还好吧?”
祝君然摇摇头,“没事,刚才的事,谢谢你了。”
关誉京道:“今天真是抱歉,我不该带你来这里吃饭的。”
祝君然无所谓道:“这和你没关系,是我运气不好罢了,在这儿遇到吴缊知,也怪我不好。”
关誉京纳闷道:“你在这儿遇见他不很正常?这家酒楼就是他的啊,你不知道啊。”
闻言祝君然愕住了,他激动道:“你说什么?这家酒楼是谁的?!!”
关誉京道:“吴缊知的啊,他之前和王家合作,王家已经把这儿的地盘转给他了,你不会一直不知道吧。”
“……我不知道。”祝君然一时之间脑袋有点懵,但又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脑中一闪而过,速度快地他来不及抓住,但他就是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太奇怪了。
“不是,你没事吧,你今天别去华乐楼了,我送你回家歇会儿,你这状态不对,今天就别训练了。”
祝君然点头答应,他现在也实在没心思训练,关誉京将人送了回去,待了一会儿就去忙了。
祝君然独坐在书桌前,右手撑额,整理脑中混乱的思绪。
那家酒楼如果是吴缊知的,那晏明珠出事的那天他知不知道呢?
祝君然现在冷静下来思考,发现那件事其实有很多漏洞。
晏明珠去的酒楼地址是他给的没错,但他给的并不是三楼那一间,如果合作商临时换了地址,那晏明珠去了也不会见不到人,再说,合作商甫一来到这边,舟车劳顿之下怎么可能会随意更改会面地址呢?就算真的改了,那么又是谁告诉她改了地址呢?如果是合作商那边通知的就不会出错,可如果不是——
那是谁既能有权限更改地址又能让晏明珠轻易相信呢?
答案盘旋在祝君然脑海,他几乎头痛欲裂,四肢发寒。
祝君然现在需要急需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吴缊知究竟是什么时候成为这家酒楼的老板的,他到底知不知道晏明珠在那里会面的事情,如果他知道,自然很容易猜出那次会面谈话的内容,可是——
这也不对啊。
吴缊知没有立场这样做,虽然他对自己抱有敌意,但对晏洲远没有,而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