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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新娘子坐上花轿,鼓乐齐鸣,鞭炮齐放,大大方方告诉世人,这是明媒正娶的妻。
女儿家一生只得一次,谁不想风光一回?
季妧知道谢寡妇是替她觉得遗憾,心里感动,故意玩笑。
“轿子有什么好坐的?谢姨你要是想坐,等赚了钱,咱也买顶回来,你想什么时候坐就什么时候坐。”
“没正形!”谢寡妇板着脸,“我这一把年纪做啥轿子?我是替你委屈的慌。你娘把你生这么好,养这么好,结果就这么随随便便……”
谢寡妇蓦然意识到关山还在一旁。
可不能让他觉得季妧跟了他有多委屈,搞不好小两口会闹矛盾。
赶忙转了口风“不该这么随便,至少要请班戏热闹一下,偏你不愿意……”
这话题转的可真生硬,季妧暗笑。
“今天不挺热闹的吗?反正我觉得今天挺好,我很圆满。”
她都这样说了,谢寡妇还能说啥。
“娘!”胡良和胡大成把轮椅送回家,没多待就回来了。
胡大成手舞足蹈的汇报情况。
“姥姥坐上轮椅别提多高兴,细妹推着她满院子转悠,要不是看天晚了,还要去村口看看呢!”
谢寡妇听罢,顿时把愁事抛到了脑后。
这时后院的活计也忙的差不多了。
冯六嫂和徐二嫂把借来的桌椅碗筷全部洗刷完,季连松史勇二人合力拆除了临时砌的砖灶,他俩再搭上胡良兄弟,负责把东西给人送还回去。
季雪兰忙完后边忙前边,这会儿正在仓房清点东西呢。
谢寡妇让季妧进去看看。
季妧见关山背着手独站当院,觉得撂下他一人不好。
毕竟是陌生的环境,还有这么多陌生的人,他刚进门,难免会有格格不入之感。
正想喊关山一起,旺婶子和高婶子从东屋出来了。
季妧想了想,走过去悄悄对关山道“要不你先进去等我?”
关山垂眼看她,半晌点了点头。
见他去了东屋,谢寡妇小声叹了口气“这性子也太孤僻了点……”
季妧其实还挺喜欢关山这点的。他最好别张嘴,一张嘴就噎人。
这次来吃席的就没有空手的,接礼的时候一股脑都堆在了仓房,难免弄得乱七八糟,不过现下已经被季雪兰归置好了。
季妧大致看了看,针头线脑,杂七杂八,什么都有。
谈不上多金贵,稍微好些的有三色米、木盆木桶,活鸡、鸡蛋,此外还有两块尺头,这在村里已经是相当拿得出手的的喜礼了。
季雪兰手里忙活着,回头问“今天那几家都在催问香料坊啥时开起来,他们急着买胡辣汤料。”
季妧算了算“原料处理完了,明天就可以分批调制,出售也快。”
谢寡妇不赞同“你这刚办完事,歇个几天再说。”
季雪兰也跟着附和“新嫁娘前三天是不能干累活的,不然操劳一辈子。”
“行、行、行,听你们的。”
季妧又想起一事。
“我看后院还剩不少菜,都是没上过桌的,鸡鸭肘子都有。堂姐你陪着谢姨,给旺婶子高婶子还有冯六嫂许二嫂她们分分,别漏了史勇叔。尤其别漏了你们自己。”
“知道知道,这个心你不用操,我们这就去安排。”
她俩去后院给大家分菜,季妧去了西屋。
推开门,发现大宝早就醒了,趴在书桌上,既没有剪纸,也没有写字。
季妧蹲下去,摸了摸他的脸“怎么了?无精打采的,是不是饿了?”
大宝盯着她看了会儿,把脸撇到另一边。
季妧换过去,他又转过来。
如此这般两个来回,季妧哪能不明白,这是赌上气了。
伸手捧住大宝的脸,不让他再移动。
“以前怎么跟你说的,有不开心,要说出来,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呢?”
大宝还是不肯说,不过他的毅力比不了季妧,最后吞吞吐吐开了口。
“那些人,都说,你是别人的了,就不要我了。”
季妧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定是还没拜堂之前,过来凑热闹的那些村民,不知道七嘴八舌说了什么,被大宝听了去。
这孩子心思本来就敏感,怪不得会多想。
可该怎么跟他解释呢?
跟他说姐夫是假的,不妥。
一来,他还理解不了这样复杂的关系。
二来,他若知道关山是个假姐夫,那关山在这个家就会很尴尬。
大宝一眨不眨的盯着季妧,见她不说话,这下真发了脾气。
小脸涨的通红,使足力气去推季妧的胳膊,推了好几次,想把她推开。
季妧蹲着本就不稳当,一个不慎,被他推坐在地上。
她愣了,大宝也愣了。
第342章 冲动是魔鬼
把季妧推倒后,大宝的眼神很明显后悔了。
小手不安的动了动,似乎想把她拉起来,可犹豫了一下,却是扭开了脸。
微微抽动着的肩背,委屈的情绪掩都掩不住。
季妧叹了口气,自己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再去捧他小脸。
大宝再次推她。
在有防备的情况下,这点力道对季妧来说真算不上什么。
“大宝,姐姐确实嫁人了,你多了一个姐夫,今后这个家将由我们两个,变成我们三个。
不过你不要担心,他不是坏人,之前还救过你,记得吧?他也不会取代你的位置。
在姐姐心里,你一直都是第一位。
忘了去年姐姐跟你说过什么了?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最亲的人,我即便不要所有人,都不会不要你,明白吗?”
有些话,说一次他不信,那么她就反复说,直到他信。
季妧抱着大宝,轻拍着肩背,无声安抚,渐渐的,大宝终于不那么紧绷了。
他从季妧怀里抬起头,眼眶是红的,睫毛亦沾着水光。
黑阗阗的眸子盯着她问“真的?”
季妧伸手跟他拉钩“骗你是小狗。”
从西屋出来,季妧叹了口气,小孩不好哄啊。
正要去后院看看,旺婶子她们笑容满面的,一人端了个盆来了前院,盆里装着满满的菜。和季妧说了会儿话,就都回去了。
大房一家和胡良兄弟俩跟着走了,谢寡妇留在最后,帮着热了晚饭。
季妧不咋饿,关山也是。
大宝虽然被安抚住了,但吃饭的桌子上陡然多了个人,还是个要常驻的,依旧有些郁郁不乐。
草草吃罢,季妧给大宝洗漱好,把他送回西屋,待他睡下,才从西屋出来。
谢寡妇脚跟脚催她和关山进婚房——入洞房的时辰到了。
季妧咳了一声,顾左右而言他。
“那个,旺婶子和高婶子……她俩的红包给了吗?我听说铺床的喜娘是要给……”
“给了给了,都给了,你别瞎操心。”
谢寡妇不耐烦的摆手打断,把她和关山一齐推进了东屋,而后从外面把门带上。
季妧和关山站在屋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齐转开了目光。
隔着门,谢寡妇嘱咐“大花烛是要点彻夜的,小心别熄了。桌上还有对小花烛,等那对灭了,你俩再、再……”
这话有点不好出口,但不说的话……谢寡妇索性把心一横。
“等那对小花烛灭了,你俩再上炕。”
“呃……”
季妧侧头看去。
大花烛还长着呢,烧到明天绝对没问题。小花烛是旺婶子她们掐着时间早半天点上的,这会儿只剩下一点点微光。
季妧又看了看似盯着花烛出神的关山,清了清嗓子,朝外面应了句“知道了。”
谢寡妇还想叮嘱关山些什么,憋了好一会儿也没说出来,最后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刚走不到片刻又拐了回来,手里拿着两人拜堂时牵着的那截红绸,系在了东屋的门鼻上,还打了个比较复杂的结
这是老一辈的规矩。入洞房不但要择时辰,关门后还要从外面拴上一道红绸布,至第二天新娘新郎起床后方才能打开。
季妧耳朵贴在墙上,听到堂屋门被人带上,院子里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再接着一切都归于寂静。
“终于走了……”
她长松一口气,摸到炕沿坐下,又是捶肩又是捏腿。若不是关山还在,她恨不得立时扑倒在炕上,睡他个天昏地暗。
再观关山,背着手站的笔直,半点不觉着累似的。
季妧佩服的很,指了指旁边的靠椅。
“你先在那坐一会儿吧,我怕谢姨杀个回马枪,咱们再等等,等彻底安全了,你就可以出去了。”
“回土屋?”关山问,并没有坐下。
“当然不是了。”季妧赶紧解释,“你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说,等下你就可以去东厢休息了。东厢第一间已经打扫好,不过那屋没砌炕,你得忍忍。家里还有个木架床,夏天院子里乘凉用的,正好给你睡。土屋肯定是不能回去的,季家那边说不定正盯着我呢,万一被他们发现点什么,假成婚的事可就包不住了。”
关山盯着季妧,神色莫辨“我们已经成亲了。”
季妧就笑“成亲是假的,给那些外人看的。看客散了,大门一关,也就没有再装的必要。名义上的夫妻而已,用不着……”
说到这,季妧顿了一下,警惕的看着关山。
“你该不会……”不会是起了什么歪主意吧。
季妧往炕里面坐了坐,手探到枕头下,那里有把剪刀,是她事先藏的。
她相信关山是好人,可关山首先是个男人。他今天又喝了酒,自己不得不防备着点。
“你,你不要想些有的没的,记住一句话,冲动是魔鬼。我手里可捏着你把柄呢,还、还有,你要是还想治好你的脸,就……”
关山背着花烛,那么暗的光线,都能明显看到他黑了脸,说话的语气更是梆硬。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大可放心。”
顿了顿,又道“既是夫妻,却分房而居,就不担心被别人发现?”
原来他是担心这个……
季妧心里的小愧疚冒头,那一脸大义凛然迅速转变成了笑脸。
“这个你大可放心,谁闲的没事往我东屋跑?再说我平时外出都会落锁,你只要记得白日里把东厢的门也锁上就行了,不会出问题的。”
关山盯着她看了片刻,转身坐进圈椅中,并没有回应。
两人目光一致的盯着花烛。
夜深人静,共处一室本来就很尴尬,双方都不说话,尴尬只会加倍。
季妧只能没话找话。
“你许是不知道,按照村里的习俗,晚上原本还要闹一波洞房的。”
俗语“人不闹鬼闹”,闹洞房主要是为了驱逐邪祟,让以后的日子平安顺遂。
除此之外还能活跃气氛驱除冷清,所以有的地方又称之为暖房,越闹越暖,越能为新婚生活开个好头。
只不过他们俩既没有三亲六友,住的又偏。虽然白天来观礼的不少,但见了关山真容后,估计没人愿意再来凑这个热闹。
胡大成和胡细妹倒是想来,但几个小孩子也闹不出名堂,索性让他们早早回去了。
“闹不成才好,不然少不得有人趴墙根,那演起来可就难了……都这么久了,谢姨应该不会回来了。”
季妧自言自语着,下炕走到门口。
伸手拨掉木栓,门却拉不动。
从外面反锁了?不像啊。
季妧想起来了,洞房外面好像要系红绸来着。
“没事,只要打的不是死结,不难挣脱。”
季妧正想使劲,关山站了起来,伸手按住了门。
第343章 别做梦了
关山站了起来,伸手将门按住。
“真要挣开,明早别人过来,你怎么解释。”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对不对?就说人有三急,不得不出去。”
她连这理由都搬出来了,关山无话可说。
季妧把他推到一边,用上蛮力,好不容易扯开一条缝,能看到红绸,却看不到红绸的结。手指头也伸不出去。
谢寡妇这打的什么神仙结!
她喘了几口气,看向一边毫无作为的关山。
“要不你试试?男人的力道终归比女人大。”
关山冲她转了转手腕“论力道,我现在应该比不过你。”
季妧一噎“那你有没有别的办法?你在军中,就没学到些溜门撬锁的点子?”
关山回答的很利索“没有。”
季妧拧眉思索了一会儿“要不这样,你帮我掰着门缝,我拿剪刀,试着从缝隙里给它剪开。”
关山“……手疼。”
她这是娶了个林黛玉吗?
季妧叉腰“你是不是故意的?”
关山重新坐了回去“打开和剪开是两回事,新婚夜动剪刀,明天怎么跟你那谢姨解释。”
“……”季妧泄气。
折腾出一头汗来,还是不得不放弃。
重新回到炕上坐着,怏怏不乐。
“那咱们就这样?”
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