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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慧看似心如止水的烹着茶,但心中总有抑制不住的愤郁之气涌上来。
“可是……”
犹豫的声音传来,舒慧看到舒颜放下了茶盏,脸上满是忐忑不安。
“我听说,联姻之事,二堂姐之前来信拒绝了,秦都督……会同意这桩婚事吗?”舒颜踌躇不定地问道。
听到这话,舒老夫人的目光一下冷沉了下来。“宜姐儿这是对当年替嫁一事耿耿于怀,我舒家怎么会出个如此不识大体,目光短浅的人。”
两个孙女对此都没有说话,可心里都在腹诽,当年家中这事做的难看,还不允许人家心中有怨?
“舒家这些年仕途不顺,你们身为家中女儿,该为家族百年荣光考虑才是。”舒老夫人训诫道。“万不可学那宜姐儿,要以家族为重!”
两个女孩连连应是。
舒家这些年,何止是仕途不顺,明明是已经隐隐出现了落寞的颓势。
之前武帝尊汉法,推崇汉化,舒家借着这股东风倒是风光了两年。奈何舒家这一代太过于平庸,别说惊才绝艳,连个扛事的人都没有。再加上前段时间,舒家力捧《女诫》,遭到了武帝的斥责和厌弃。
舒家的颓势挡不住,现在急切需要用联姻来巩固自己的家族。
“颜姐儿,”舒老夫人轻抚着孙女的头,眼中爱怜,但更多的是期盼。“你是我舒家金贵的嫡女,你一定会成为秦家的当家主母。”
舒颜羞涩的点了点头,谁也没有注意到……
另一边烹茶的少女,眼中神色冷沉沉的。
第86章
燕州城防军营,练武场中,一个个身影从练武台上摔下来。
檀枣栗桧做的武棍,这破空的声音虎虎生风,又一个兵士被打了下来。
偌大的练武台上,只剩下一个伟岸挺拔的身影。
棍头落地,秦啸收了手中的武棍,看着练武台外倒了一片的人,目光冷厉。
“才几日而已,你们居然如此懈怠。”
声音肃冷,被打败的兄弟们知道,他们都督好像很不高兴。
听说昨天,燕王府借故收缴了城西边营的军权……
秦啸是燕州总督督,有冷面阎王之称,平日里就已经够严肃了,今天不高兴,兵士们看着他的脸,都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看到了活阎王。
这谁顶得住啊?
就在众人心里哀怨之时,一个小兵战战兢兢的上了练武台。
秦啸看着这原本守门的小兵那瘦弱的身板,问道“你也想来一战?”
“不不不!”小兵忙不迭地连连摇头,慌忙解释道:“都督大人,门外有人找您。”
“不见!”秦啸心情不好,谁也不见,只想痛痛快快打一场。
“可是……”小兵。被自家都督的冷脸吓了一跳,磕磕巴巴的说,“来、来人……是您的嫂夫人……”
秦啸眼眸一亮,“你说谁?”
“您的嫂夫人,秦家大夫人啊……”
小兵话还没说完,就见自家都督风一样的跑了。
被打成狗的众人如蒙大赦,一个兵士麻溜爬起来,一把搂住了小兵的脖子。“你咋不早点进来呀?早点报告嫂夫人来了,我们就不用挨打了。”
“咱们都督的坏脾气,也只有嫂夫人压得住。”
“嫂夫人真是救星啊!”
新来的小兵:……
练武场外,站着一道窈窕的身影。
那是一个二十四五的女子,梳着妇人的发髻,一身雪青色绣梅的如月裙,眉目清秀,说不上惊艳,却也素雅而温婉。
她站在军营外,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嫂嫂!”
属于男子的声音传来,女子回头,见秦啸匆匆而来,婉儿一笑,弯起的眉眼更是温柔了。
“跑慢点,啸哥儿,别摔了。”女子开口,声音如同她的气质一般温温柔柔。
“嫂子,你怎么来了?”秦啸连忙接过女子手上的食盒,“这么重的东西,你怎么自己提着?”
这听话懂事的模样,若是那让那新来的小兵看到了,只怕又要惊了。
这哪是他们铁面无私的冷硬都督啊?!
简直就像是从一头孤狼,变成了一只听话的小奶狗。
“只是些点心而已,没有多重。”舒宜笑道,“今日,食居做了些点心,拿过来给你和你的弟兄们尝尝。”
舒宜的生母,原本是舒家一个厨娘,舒宜也算学得了母亲的一身本事。嫁入秦家之后,婆婆病逝,她的嫁妆钱,也只够还那些药钱,以及安葬婆婆。后来她靠着浆洗缝补攒了一笔小钱,开了一间小小的食居,这才养活了几个小叔子小姑子。
“嫂嫂不用这么辛苦的,军营中有伙房,他们随便吃些就好。”
“啸哥儿,虽说你们是兄弟,有过命的交情,但这人际关系还是要维护的……”
女人说教着,堂堂燕州大都督乖乖的站在面前,听着女人的训。
这天下能让秦啸如此听话,也只有面前这个小女子了。
第87章
回到燕王府后,苏浅变得很忙,等回过头,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陪着静笙了。
又一次暮归,苏浅看到玉笙院中,静笙带着蹒跚学步的小阿黎,和尚在襁褓中的小郁苏,等着她回来吃饭,顿时满心的愧疚。
这一日,天气明媚,有风。正适合放纸鸢。
端午将至,宁风隶属西南,附近没有宽敞的大江大河,所以这个地方并没有赛龙舟的习俗。端午最隆重的习俗,是放纸鸢。
听说那一日,有纸鸢大赛,可见满天彩鸢的盛况。
静笙生在塞外,长在塞外,对于放纸鸢这种新奇的事物,本就很好奇,再加上听到陆常欢说今年的纸鸢大赛,就更是蠢蠢欲动了。
静笙要去参加今年的志愿大赛,所以这一日,苏浅带着静笙出来学放纸鸢,原本只是带着他们的孩子阿黎和郁苏,一家四口踏青放鸢。
可陆常欢不知从哪里听到了风声,带着她家小白和无疾屁颠屁颠地来了。
陆常欢都来了,那哪还少得了尉青菱和她的小郡主琼羽呢?
就这样,原本一家四口的出行,硬生生变成了一大群人去踏青。
宁风西郊,有一大片临水的草地,宽敞,又风景优美,是踏青的好去处。
草地平坦的边上,搭了露天小帐篷,几个孩子在锦织的地毯上,看着外边天空飘着的风筝咯咯直笑。
今日来这里放纸鸢的人还真不少,广袤无际的天空下中,各各式各样,色彩斑斓的纸鸢映衬着蔚蓝的天空,十分悦人心目。
尉青菱的纸鸢,是一只中规中矩的蝴蝶,一看就是风筝铺里临时买来的,但胜在色彩艳丽,很得琼羽的喜欢。
陆常欢的纸鸢是一只霸气的猛禽,目光凌厉的黑色老鹰,在一众色彩亮丽的纸鸢中,看上去很不好惹。
就像她本人一样,骄纵又霸道。旁边还跟着于月白的燕子风筝。
“静笙,你的纸鸢好漂亮,”陆常欢看到静笙手里的风筝,眼前一亮。“好漂亮的凤凰,哪里买的?!”
静笙的纸鸢,一只凤凰纸鸢,并不是在风筝铺里买的。凤凰是苏浅画的,两人一起上了色,然后请了城中最好的木匠来做了骨。
“阿浅给我画的!”静笙特骄傲的说道,“天下独一份!”
看着静笙那得瑟的小模样,陆常欢忍不住回头,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小白。
于月白手一摊:不会画,谢谢,别看!
陆常欢郁闷的看着静笙拿着精致的凤凰纸鸢,屁颠屁颠的去找她的阿浅了。
高空之中,各色纸鸢争奇斗艳,突然闯进了一只横冲直撞的凤凰。
色彩绚烂的凤凰,在纸鸢群中左右冲撞,一看就是初学者。
凤凰纸鸢下边,静笙紧紧抓着风筝线,可根本控制不住。苏浅伸手帮她,奈何忘记了自己也不会放纸鸢。
一根风筝线,四只手攥着,越发的手忙脚乱了。
“公主,加油!”乌兰落在一旁打气。
暮月在一旁看得直皱眉头,“娘娘,夫人,您们不要攥得太紧,线会断的……”
这话还未说完,一阵大风吹来,绷得太紧的风筝线,在静笙手里“嘣”的一声……
断了……
第88章
断了线的纸鸢,乘着大风飞走了。
“我的凤凰?……”静笙愣愣,下一刻才反应过来。“它飞走了?!”
满是纸鸢的天空上传来少女的尖叫。
“我的凤凰!不要跑!”
红衣明媚的少女,提着自己的裙角,冲着纸鸢飞走的方向,跑得飞快。
纸鸢飞了好远好远,静笙追着它跑了好远。
这片踏青的草地,临着水源。那水源,是一条叫做雁江。说是江,其实也只能算是河。因为它不宽,但是听说很深。
静笙追着纸鸢,一路到了雁江边,才堪堪抓住了那只差点掉到江里的纸鸢。
漂亮的凤凰纸鸢,重新回到手里。静笙连忙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损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阿浅给她画的风筝,静笙稀罕的很。
找到了自己离线出走纸鸢,静笙正想回去,耳边,却隐隐听到了有女人的哭声……
“公主!”
“顺国夫人!”
会武的乌兰落和沉月,先后面的丫鬟侍从寻了过来。
“公主,你找到纸鸢了……”
“嘘!”
乌兰落的话还没说完,静笙比了个“嘘”的动作,让她先不要讲话。
夏日的风,带着暑气吹来,夹带着女人的哭泣声,更加的清晰了,其中还可以听到,里面其他嘈杂的声音。
“夫人!”沉月脸色一沉,刚想劝静笙先回去,却见那对主仆,已经循着声音那边走了。
沉月连忙往天空放了一只响箭,通知燕王府的人过来,然后匆匆跟着静笙他们去了。
静笙她们循着声音,顺着燕江边走了一段路,就看到在河水边上,聚了好多的人。
四五十个人围在河边,好像是在做什么。
这些人大多都是男人,大到七八十岁耄耋老人,下到物象之年的少年。其中也有三五个女人,都是上了年纪的妇人。
只有两个年轻的姑娘,习武之人耳清目明,静笙一眼便看到了有过一面之缘的舒慧。
此时的舒慧,手里正搀扶着一个小姑娘。那个看上去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哭得凄惨,一边哭着,一边似乎在祈求着众人什么。
舒慧旁边站着的,正是舒老夫人,她冷着脸对着那小姑娘不知说了什么,小姑娘一下挣脱了舒慧半强制的搀扶,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可是,没有人理会那小姑娘的哀求。
舒老夫人旁边,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耄耋老人,看样子是这群人的领袖。
舒老夫人对着老人点了点头,老人手中的虎头拐杖一抬,杖尾重重磕在地上。
应着这一声,男人们似是得到了一声令。静笙看到四五个壮汉抬了一个笼子上来。
那个笼子是用竹篾扎成,呈圆柱形,作网状,网口颇大,上面绑了好几块沉甸甸的大石头。
让静笙惊讶的是,那个竹笼里竟然装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被绑了手脚,堵了嘴,如同猪羊一般被塞在笼子里。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静笙从没有见过这阵仗,却下意识的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沉月看着那被关在竹笼里的女人,眼中晦暗,低声说了一句。
“沉塘。”
第89章
沉塘,又名浸猪笼,是一种极具侮辱性的私刑。是把人放在竹子编成的笼里,然后丢进水里活活淹死。
那竹笼,原是做来关猪的,拿它做为刑具,意指受刑者猪狗不如!
这刑罚,一贯是用来惩罚女子的不贞。
舒宜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刑罚,会用在自己的身上。
手脚被绳子绑束着,嘴也被塞上了布,舒宜被关在竹笼里,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外面,年幼的小姑子哭着,双手死死地攥着猪笼不肯放开。
竹笼前面,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十六七岁的模样,一身靛青色的长袍,衣服上用青丝绣着清贵雅致的图纹,相貌堂堂。
这是她的小叔子秦沥。
秦沥身旁站着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女子,梳着妇人发髻,穿着一身华贵的银红色锦衣。
这是她的二姑子秦曼。
“二姐,四哥,求求你们!不要让他们杀了嫂嫂。”死死抓着竹笼,哭泣的小姑娘,是她最小的姑子秦盼。
秦沥撇开了头,不去看舒宜的目光。“嫂嫂……你不要怪我,我不能任由你带坏我秦家门风。”
他又想起二哥前两天说的话,二哥说他这一辈子是不会娶妻了……
他不能任由二哥继续深陷进去,这会毁了秦家的名声!
最重要的是,他今年就要入京赶考了,若是秦家传出叔嫂乱(和谐)伦的风声,他的仕途还要不要?
而秦曼,则伸手去拉扯秦盼,“盼儿,你不要任性!她若不死,我秦家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