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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笙很同情君念的遭遇,但是……深看了一眼,身旁的苏浅,只见苏浅面色如常,眸中神色平静如水。静笙心里一下就有底了。
阿浅并不想趟这滩浑水!
果然,静笙听到苏浅平静地开了口,“把她送回去。”
“什么?”
君无忧怔了怔,随即便听到苏浅温柔却平澜无波的声音。
“她是五王府的养女,你没有经过任何人的同意,就将她带出来,这是诱拐良家女子。”
“舅母!……”
“你若想帮她,有的是方法,”苏浅平和的饮了口茶,“不必用如此愚蠢的方法。”
随即,苏浅看向君无忧身旁的君念,问了一句,“姑娘可有心上人?”
君念红了脸,支支吾吾地低下了头,又娇又羞的样子,一眼便让人看出,她确实有心上人了。
“舅母问这个干嘛?”君无忧脸色有些不正常。
苏浅看了看那让人头疼的外甥女,她虽然不喜欢羽弗纥纥,但囡囡居然为了羽弗纥纥的女儿,干出如此荒唐的是,若不管一管,只怕她要干出更加离谱的事。
“本宫会修书一封,去往皇后殿,在他们婚事未定下之前,抢先要一道赐婚的懿旨。”苏浅轻饮了口茶,幽幽说道,“你带着他回京城去吧。”
静笙也跟着苏浅喝了口茶,然后听到君无忧很无奈的说了一句。
“这个恐怕很难,因为她的心上人就是我。”
“噗!……咳咳咳咳……”静笙一口茶喷的老远,然后把自己呛个半死。苏浅连忙给她拍背顺气。
兵荒马乱之下,静笙看到君无忧一脸抱歉又无奈的表情。
她终于知道!
囡囡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来投靠她们了……
第206章
城中也开始出现了疫情,静笙召见了以段云诩为首的燕州官员,当即便下达了封城的指令,然后让人找了空置的房屋,划了片区,建立病迁坊,将所有出现疫症的人都迁到了病迁坊中。
以最快的速度,将病人们控制在可控区域之中。然后重金下派医者,入病迁坊。而城中开始大肆防控疫情。
一切事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静笙想将王府的孩子们先送出宁风,但君无忌流了下来。
“阿黎是燕州之主,留在这里,就是百姓最大的定心丸。”君无忌眼中,有着不符年纪的稳重和担当。“阿黎若离开这城中,几万百姓必是惶惶不安。”
“阿黎,这里不安全。”
“阿黎知道,所以阿黎不能把娘亲和母亲,以及这万千百姓丢在这里。阿黎是燕王,燕州是阿黎的责任!”
静笙没想到,一个十岁的孩子也能说出这样的话。
事实也证明,君无忌的话是对的。
宁风城彻底封城,高耸的城门紧紧关闭,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城楼上全是全副武装的士兵。
百姓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一时间,民心惶惶。
“为什么要关城门?”
“是不是疫情失控了?”
“放我们出去!我们不要死在这里!”
“我们没有得疫症,放我们出去!”
……
民众非议,一时间,民怨沸腾,大批的群众往城门这边赶,甚至和守城的兵士发生冲突,眼看就要造成暴动。
君无忌的出现,让那些惊慌到极点的百姓平静了下来。
静笙和段云诩带着君无忌去了城楼上,她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站在城楼上,告诉城中的百姓,他是燕王,他就在宁风,也会一直在宁风。
城中被困的百姓,被安抚了下来。
城门虽关闭,但燕州之主还在这里,没有什么比这更能安定人心!
看着段云诩欣慰的眼神,静笙第一次意识到。
她和阿浅养的小阿黎长大了。
城中的疫情得到了控制,但病迁坊那边的情况一直都没有好转,每天都有尸体从病迁坊里拉出来。
每有尸体从病迁坊中运出,静笙的心就更加的惊慌一分。生怕有一天……苏浅也会这样出来……
静笙的心一天比一天惶恐,早已嫁作他人妇的暮月,也回了燕王府来协助她。
病迁坊中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已经没有人愿意去里面照顾病人了。
静笙筹于重金,并在寺庙和庵堂中,招募愿意去病迁坊的人,但收效颇微。
就在这时,病迁坊外居然也出现了染疫者。
顷刻之间,城中百姓更加惶恐了,甚至有人开始提出,要将病迁坊中的病人全部烧死。
静笙愤怒地斥责了他们,大声的告诉君无忌段云诩,若他们要下令烧掉病迁坊里的病人,就先将她烧死。
这边争执得厉害,而另一边,病迁坊内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燕王府中大半的人都染了疫,被送到这病迁坊中来治疗。
今日,天气明朗,阳光正好。
庭院里放了凉榻,是于月白带陆常欢出来晒太阳。
得了传尸的人,浑身无力,整日昏昏欲睡。凉榻之上,陆常欢趴在于月白的膝上,迷迷糊糊睡着,却还是时不时咳嗽。
于月白就守在她身边,时不时给她拍拍背顺气,哄着她睡。
屋檐下晒太阳的尉青菱,很是羡慕的看着她们。
于月白并没有感染瘟疫,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跟来了病迁坊里,就为了照顾生病的陆常欢。
陆常欢刚开始也闹过,不许她跟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当时陆常欢是一边咳嗽一边叫她离开,咳到出了血。
一向很听陆常欢话的于月白,上前就……,然后,唇边还带着血,对陆常欢说:“你看,我也染病了,你要叫我去哪儿?”
陆常欢当时就哭了,哭得那么厉害,也没能把于月白赶走。最后于月白还是跟着她一起进了病迁坊。
生死之际,有一个人始终不离不弃是愿意与你同生共死,是件很幸运的事。
另一边,君念端着刚煮好的药,进来时。
当看到趴在墙头的君无优势,吓的手里的药都快扔了。
“君无忧!”小兔子发飙了。
趴在墙头的小纨绔满脸赔着笑,讨好地说道,“念念,我就看一眼,看看你就走……”
尉青菱好笑,君曦家无法无天的小霸王,也有这么怂的一天啊,真难得。
君无忧是真的被这只小兔子给吃的死死的,之前君念下定决心,要来病迁坊履行她身为医者的责任,君无忧虽然激烈反对,却也没有什么用。她闹死闹活想跟来,最后也没用。
家庭地位,一目了然!
“你再跑来病迁坊,我这辈子都不理你了!”君念冲着墙头的君无忧吼道。“快走!”
“别啊!念念,你别不理我……”
……
左边看着陆常欢和于月白,右边看着君无忧和君念,尉青菱突然觉得自己好多余啊……
……
赶走了君无忧,君念君曦把药端进了苏浅的房中。
今日苏浅比昨日情况要好得多,现在正伏在书案前,不知在写什么。
“太妃娘娘,先喝药吧。”君念端着药,劝道。“您现在需要多休息,切勿伤神。”
苏浅的笔停了下来,似乎已经写好了,君念见苏浅在信上落了印。
是燕王太妃的金印!
“娘娘……是在给顺国夫人写信吗?”君念好奇地问道。
苏浅将那封信装到了信封中,抬头看向君念,笑意温柔却又苍白。“待会儿,你带着本宫的这封信出去吧,把信交给段云诩,记住!千万不要让顺国夫人看到这封信。”
明明是炎炎夏日,苏浅身上却还披着厚厚的披风,脸上更是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你还年轻,没有感染疫情,没必要留在这里……”等死。
“这封信?”
“是一道谕令,”苏浅倒也不瞒着她,“让段云诩清理所有染疫者,确保宁风城其他百姓的安全,杀光病迁坊所有患病者……包括本宫。”
第207章
“咣当!”
白瓷药盏摔在了地上,褐色的汁液洒了满地,又苦又涩的药味四散开来。
“娘娘……”君念的手上还残留着温热的药汁,“您是在说笑吧?”
苏浅将那封信递到了她的面前,只说了一句:“去吧。”
“您要段大人杀了这里的病人?杀了……您?!”君念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人都是畏惧死亡的!她不相信,苏浅居然下令杀了自己?!
“娘娘不怕死吗?”君念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怕,”苏浅苦笑道,随即又开始咳嗽了。
剧烈的咳嗽,撕心裂肺,白锦捂唇,刺眼的红落在其上,如红梅落雪。
苏浅看着手帕上的血迹,露出无奈的苦笑,“本宫不想死,可是……本宫知道,病迁坊外已经开始出现疫情了……”
“……”君念的唇动了动,却是如梗在喉,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君姑娘可知,这病迁坊外有多少百姓?”
宁风是座大城,是燕州的首府。
“宁风城中,有百姓一十三万人。”君念回道。
“是啊,”苏浅看着窗外,撑着笑意说道。“十三万黎民百姓,十三万条人命,一旦疫情失去控制,会死很多人的。”
“可是……”君念辩驳道,“疫情不一定会失控的。”
“可是已经开始失控了,宁风城中已经开始出现了染疫者。前朝末年的那一场大疫,诸门出死者九十余万人,贫不能葬者不在其数,大灾发生后,百姓饿殍千里……”
也是那一场灾难,间接导致了前朝灭亡,整个中原沦陷,进了几十年黑暗时期。
史书上的寥寥几个字,后面是百万余人的皑皑白骨!
“所以?为了宁风的百姓……你要去死?”君念看着苏浅病弱的身躯,眼中神色复杂纠结……似乎还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
“值得吗?”君念问苏浅,“为了那些你根本就不认识人去死,值得吗?”
“哪有什么值不值得,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的。”苏浅再次将那封谕旨递给君念,“去吧,你的心上人还在外面等着你能。”
君念看着苏浅手里,那一封决定着所有人生死的信件,脑海中,浮现出那一夜满是血腥的夜晚,那个被一把火烧为焦土的村落……
“你凭什么决定他们的生死?”轻若蚊吟的声音,死死地压抑着什么。
“什么?”苏浅不解,却见面前的少女低着头,死死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身体紧绷到浑身都在颤抖了。
“你凭什么决定他们的生死?!”君念抬起头,看着苏浅,眼中满是狰狞的红,愤恨都快溢出来了。“宁风城十三万百姓是人民,那这病迁坊里的这几十人,就不是人命了吗?!凭什么为了让其他人活命,就要牺牲这些无辜之人的性命?凭什么?!”
“为了让更多的人活下去……”
“不要跟我说这些大道理!”君念宛如一只陷入绝境的小兽,红着眼睛冲着苏浅嘶吼,“宁风城的百姓无辜,那这些生病的人就该死吗?他们只是生病了!所以就罪无可赦吗?就该被抛弃,被杀害吗?燕王太妃,他们也是燕州的百姓啊!”
记忆中那片被屠戮的焦土恍如昨日,君念甚至觉得,自己还能闻到空气中烧焦和血腥的味道。
脸上湿濡得厉害,君念知道,自己哭了。
“他们确实是无辜,但是几十个无辜的生命,以及另一边十几万人的生命……总得有人去做选择。”
“所以……您当初也是这样,做了选择,下令了屠了簪菻村?”
听到“簪菻村”三个字,苏浅心念一动,看着君念,问道:“你到底是谁?”
“是谁?”君念凉凉一笑,抬手擦去了脸上的泪水。“我父亲叫黎砚,母亲叫洛云,他们是簪菻村的大夫,就是那个被你下令屠杀焚烧的簪菻村。”
“你是簪菻村的……”
“是,我是簪菻村的幸存者,我从簪菻村而来。”少女眼中,恨意刻骨。“燕王太妃,我是来向你讨命的!”
苏浅没有想到,当年那个染疫的村子里还有幸存者。
房中安静得让人窒息,好半晌之后,苏浅问了一句,“这一场瘟疫,是你做的?”
苏浅想起了静笙的那一碗药羹,静笙说,那是君念手把手教她做的。
君念脸上扬起一个笑,“被最心爱的人亲手喂毒的感觉,可好?”
苏浅眼中泛起冷色,这个人利用静笙!
要是静笙知道,此次全因她的那碗药羹而起,会难过的。
“这些天在病迁坊内,你一直照顾本宫,你若想要本公司的话,应该很容易吧?”苏浅看着这个扬言要她命的女孩,“为什么没有下手?”
“我不想你死的太痛快!你该尝一尝当初簪菻村百姓们的感觉,那种等死的感觉!”
被病痛折磨之间,还要承受绝望和无助的感觉,君念想要苏浅也尝尝这种滋味。
另一边,燕王府。
书案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