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的态度平淡,一如当初去他才开张的小店中买一文钱两个的栗子糕时那般平易近人。
只是后来一品阁做大,他也不必再亲手做点心。
打那以后,这位摄政王便极少再来了。
入了旁边的酒楼,艾九清错愕的发现里面的那个小姑娘已经吃上了。
三文钱一碗的阳春面,她也吃的极香,金黄的蛋黄被她扒到了一旁,还流着糖心。
“咳,我饿了。”琼荧小脸一红,挥手示意两人坐下“还以为你们要多聊一会儿呢!”
站在一旁伺候的小喜子欲哭无泪,唯恐自家主子闹肚子。
原本只是备了一碗面给那落魄的中年人罢了,谁料到自家主子闻见味儿竟来了兴致!
看着这廉价的面食,艾九清只觉着心疼。
他的小皇帝,生而尊贵,素来是锦衣玉食养着的。
可去了一趟陌州回来,竟连这街边小酒楼的阳春面都吃得下去了!
她在陌州,得吃了多少苦啊!
琼荧抬手揉了揉耳朵,无辜地看着这位。
她晚上就吃了两块点心!吃碗面怎么了!戏真多!
零零悄默默凑到碗边偷偷嗦着一根面条,幸福地直眯眼。
这家店看着不打眼,但这阳春面做的是真香!
落魄多日,封测原本还保持着一点理智,但看到这个小少年坦荡模样,心绪也放开不少。
虽不说吃的狼吞虎咽,但进食速度却不慢。
趁着没人注意,琼荧默默地将溏心蛋夹到了一旁艾九清的碗中。
好笑地看她一眼,艾九清摇头,将蛋白扯下又给她夹了回去。
他的动作生疏,两个鸡蛋下来,金灿灿地蛋液染黄了荧白的面条。
像是看不见他碗中的狼藉,琼荧美滋滋地低头吃蛋白。
哎呀,这阳春面怎么甜的齁人呢?
吸溜一下喝了口面条汤,零零幽怨地砸吧了下嘴。
酸!真酸!
这阳春面里到底是放了多少醋!
【大人,您方才还说‘有的事,恋人间做才叫情趣’】零零意味深长地说。
所以你们两个现在,究竟是谁在流氓谁?
琼荧只当自己没听见。
含笑看着自家小皇帝吃面条的娇俏模样,艾九清心中发甜,竟觉着就这么舍弃身份归隐田园也不错。
只要她在。
慢悠悠地吃完饭,琼荧靠坐在窗边,抱着一杯清茶消食,手边还摆着半盘从宫里带出来的栗子糕。
桌上的狼藉撤下,换了清茶,封测满目惆怅,复杂地盯着琼荧手边的栗子糕。
忽而说:“当初在下怎么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摄政王会纡尊降贵,亲自到在下那小店中,买一文钱两个的栗子糕。”
琼荧扫了眼栗子糕,这是原身爱吃的点心,勤政殿中常常备着的。
他原本还有些拘谨,但这一顿饭后,话匣子也开了,行为举止间还带着几分匪气,却是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提起落败事,这位一拍脑袋,一副悔恨模样。
“也不知怎的,便鬼迷心窍了。”封测恨恨地说,扼腕叹息。
原本一品阁卖点心,走的便是亲民的路线,买家也大多是平民百姓。
可这一个月来,他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底气,忽而想同玉氏商行争一些高端买家。
一门心思的琢磨着华贵的新品,价格也定的极高。
结果前头的路子没打通,原本的顾客也没了。
结果他赔了钱后心里不甘,不想着怎么反思、怎么东山再起,反倒一股脑入了赌坊,赔光了钱财,险些被人剁了一只手。
“玉氏商行的人出面调停,我拿秘方抵了赌债。”封测长叹一口气,面上满是悔恨,又说:“也是商行的人,让我来这边。”
甩了甩头,封测自嘲地笑了“说实话,在看见您之前,我竟觉着在这边混吃等死了却此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哈哈哈……”
复杂地看着封测,琼荧忽而插话:“这边的人,不会皆是如此吧?”
一个个眼中没了神采,宛若行尸走肉。
封测的悲切地笑容戛然而止,无力又无奈地看着琼荧,牵强的动了动嘴角,却没能说出话来。
经历大同小异,心思念头却是如此。
【宿主,封测的气运正在减少哦!】
零零开了个天眼,绕着封测观察了一下,才说【像是被抽走了。】
【出去查一下。】琼荧道。
零零听话的飞出去绕了一圈,才心有戚戚地窜回来蹭琼荧的手心。
第三十三章 女皇当君临天下31
【大人,都是这样!】
【需要零零追查吗?】
【不用。】
琼荧给小团子顺了顺毛。
哪里用的着追查?
单单看前几日玉婉儿几句话便劝降了将近三分一皇城军的壮举,便晓得这气运究竟到了谁的身上。
玉婉儿和逍遥王都正儿八经地率兵围城了,这几日朝堂上还有大臣歌颂两人的‘忠义之举’,生生把造反说成误会!
原本作为‘逍遥王意图谋反散播瘟疫’的人证李太医也忽而暴毙,死在了自己养育多年的蛊虫手里。
这两人折腾了一大圈,手上却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除了赔了那五千精兵外,造反这么大的事儿竟叫他们生生糊弄过去!
朝中上下竟无一人提及!
“现在呢?”艾九清忽而对着封测问。
“现在?”封测爽朗一笑,豪气万丈的一挥手“当年封某人来金陵,不过是孑然一身,靠着在码头边做苦力里换来的第一块馕。”
“如今我还有一身手艺,想要重头再来,不比当年简单?”
封测笑道,脸上的郁结散了不少。
【咦,大人,他身上的气运停止减少了!】零零忽而叫道。
温和地笑了笑,琼荧看向封测的目光中充满诱哄“封先生既然有此豪情,我这里倒是有个机会,就是不知道,封先生能不能抓得住了。”
玉华宫中,上好的息杭织锦散落在地,上头半尺宽的裂痕触目惊心。
萍儿伏跪在地“娘娘!奴婢冤枉啊!”
站在一旁的秀坊掌事恭顺地答“娘娘,这裂痕整齐,确实非树枝所划。”
小桃轻喝一声“不是她粗心大意划破的,难不成还是人为?”
“呀!”一旁的小宫女低呼一声,引得众人看去,又慌乱的跪倒在地“娘娘恕罪!奴婢只是……”
她抬头看了眼小桃,在后者惊慌的目光中开口“禀娘娘,奴婢今日下午亲眼所见小桃姐姐手持剪刀入了库房。”
小桃气的鼻子都歪了,疾言厉色地看着小宫女“我身为娘娘身边的大宫女,为何去不得库房!”
跪在地上的萍儿心中满是厌恶和疲惫,这短短数十日来,这种戏码几乎日日都会发生。
这种不走心的陷害自然难不倒她。
秀坊的掌事、早就安排好的目击宫女,她翻身无虞。
“小桃姐姐可是得了娘娘的命令,才拿着剪刀入了库房?”萍儿抬头,声音里满是疑惑和不解。
提到库房,玉婉儿心中满是怨愤。
原以为那个逍遥王能成事,没想到皇上竟然没死,还那么巧的在他们发难的当日赶到!
哪怕再晚一日、再晚一日便是尘埃落定,到时候就算小皇帝回来又有什么用!
对于这种对错明显的官司,她也没兴趣再看下去,抬手止住了两人的辩论。
只瞥了眼跪在地上的萍儿“萍儿看管不力,罚俸半年,都下去吧。”
才出了屋子,小宫女就不满地低诉“娘娘也太偏心了些!”
萍儿心里也隐隐的有些不安,只轻喝一声“慎言!”
屋中,小桃跪倒在玉婉儿身边,哀怨的小声轻唤“娘娘。”
“你又何必做这种事情去对付她?”玉婉儿忍怒。
“娘娘,奴婢冤枉啊!”小桃跪在地上“奴婢近日来也不知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事情来。”
“证据确凿的事,难不成还是本宫冤枉你了不成?”
“娘娘,无论如何,奴婢都是您的陪嫁丫鬟,您唯一的贴身婢女,奴婢何必去和一个小小的宫女去争呢?”
这……
玉婉儿看着跪在地上的小桃,心中生疑。
这么多年来,小桃的本事她是看在眼里的,确实不是什么蠢笨的。
可这段时间来,却连连败退。
这般看来,那个萍儿……
“你方才说,你也不知道近日为何会突然冒出这么多事来……”玉婉儿迟疑着说,像是想到了什么。
屋外的萍儿又是一阵阵心慌,只觉着脊背生寒。
偏偏身边刚刚帮了她的小宫女还在小声絮叨“说来也怪,咱们娘娘入宫时为何只带了一个小桃姐姐呢?”
萍儿回神,收敛了神色,只说:“咱们只管干好咱们的差事便是,小桃和娘娘一起长大,论情分,自然是咱们这些人比不了的。”
回归时,坐在同一辆马车上,艾九清犹豫再三才说:“荧荧,你当真准备开商行?”
“大齐又不是没有皇商。”琼荧漫不经心地说,疲惫地靠在车壁上。
只不过这十几年来,皇商高层腐朽,正在走下坡而已。
一抬头,见他还是一副迟疑的模样,琼荧笑了笑,才说:“况且,那封测看起来确实是个能干的,虽然一时走了背运,但想来,这运气应当不会永远都这么差吧?”
“可是……”
“我还以为,你会多问问科举制的事。”琼荧抬眸看他,狭长的凤眸中清辉冷冽。
“毕竟,这件事,可是要交给你负责的。”
艾九清脑中轰地一下炸开,难以置信地看着琼荧。
这实行科举制之事虽艰难,但若是成功,必当赢得天下寒门学子感激。
这样的事,交给他来做?
他还以为,他只需起一个辅助作用就够了。
“此事林先生所思甚详,我怎能抢功。”艾九清冷静地说。
“他情况特殊,无法行于众人前。”琼荧委婉地说:“亦无法言语。”
几乎在瞬时,艾九清脑海中便脑补出了一位身残志坚的古稀学究的形象。
“况且,谁许你抢功了?”琼荧玩笑道:“该他的,一样都不许少。”
“臣非此意。”艾九清肃然。
盯着他这幅严肃的面容,琼荧弯了弯唇角“入了那宫墙,才是君臣。”
“那宫墙外呢?”艾九清几乎脱口而出,激动又忐忑地看着她。
歪了歪头,琼荧意有所指地道:“我可是男子,你我自然只能以兄弟相称。”
说的理直气壮,理所应当。
听懂她言下之意,艾九清半忧半喜,只用一双朦胧的桃花眼深情的注视着她。
她是要恢复女子身份?
“人都说桃花眼最美,看谁都是脉脉含情的,”琼荧啧啧称奇“今儿我算是信了。”
第三十四章 女皇当君临天下32
艾九清险些一口气没上来,被她气的两眼发黑。
她明明知道不是这样!
定了定心神,艾九清不出意外地看见小皇帝正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是故意的!
艾九清敢肯定!
马车吱吱呀呀的行入皇城,方才还娇俏调皮的小姑娘敛去了自出宫后脸上挂着的笑容,又恢复成了刻板的模样。
两人入了勤政殿,彻夜长谈。
推行新制度非同小可,论对大齐现有情况的了解,零零不及艾九清十分之一。
一直到更声过五,艾九清才回神,看着桌前支着胳膊满脸疲惫的小皇帝,这才意识到眼前人不是庄先生,不是他府中的那些谋士。
她已经很累了。
这种关乎细节的小事,该是他敲定以后再来汇报才对。
他一停,小皇帝便皱了眉头“九月统考试行,明年起再依制分类,设立院试乡试,然后呢?”
“皇上。”艾九清轻叹。
“爱卿,朕才是大齐之帝。”琼荧莞尔一笑,凤眸中寒光凛冽。
爱卿,该放权了。
这种小事细节的的确确不需要她多操心,但换个角度来看,这种事情听来却叫她受益匪浅。
最起码这短短一夜,她所能了解到的如今大齐的现实的官场制度,比这些天来从折子上看到的都真实地多。
复杂地看着小皇帝,艾九清起身绕到桌外,一撩衣袍,郑重的跪地。
起身欲拦的琼荧缓缓地坐回原位,挺直腰板收敛了嘴角的笑意,神情肃穆。
“臣,谨遵皇上教令。”
该放手了……
他的小皇帝,一定能成为千古名君,贤良之帝!
这一夜,对两人而言,似乎代表着某种关系的结束,对大齐而言,却是某种新的开始。
心中一直被不安萦绕,躺在床上的萍儿一夜无眠,听见外头更夫报更声才叹了口气合上双眼强迫自己睡一会儿。
今日不知道小桃还有什么手段。
萍儿心想,越发觉着心累。
笃笃笃。
她才阖眼,外头却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见里面没人应答,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