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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的表情收在眼底,艾九微微摇头,在心中评价:果然还是太嫩。
少年人,竟这般沉不住气。
终于,在灼华说出‘残害长公主,致使长公主受难多年’时,艾白差点就站起身来。
艾九眼疾手快,在他失态前按住他的小臂,不露声色的将人按回座位上。
艾白回眸,朝着艾九投去问询的眼神。
艾九微微摇头,示意他接着听下去。
此时此刻,艾白心中满是懊恼。
早知如此,这个至关重要的、金殿首告的人,还是应该从自己人中挑选!
哪怕效果差一点也没关系!总比现在失控了好!
没了长公主死亡之罪,南皇只怕难以退位,他们这一计怕是失败了一半了。
灼华一口气说完后才停下来,她定定地看着南皇,义正言辞地说:“南皇若是问心无愧,只管请出长公主与我等对峙!”
南皇抓紧了桌沿,额上血管暴突,面上更是涨的一片通红。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从大殿中扫过,却发现无一人在此时为自己出声。
“皇上。”忠烈侯抖了抖衣袖站起身,他迎着南皇的目光伏跪在地:“请皇上请出长公主!”
“你!”南皇几乎被气笑:“皇姐病重,已是多年不见外人!你这是要逼她吗?”
“臣不敢。”忠烈侯只说:“只请长公主出面,平息此言!”
南皇看着忠烈侯,良久未动,亦未出言。
“皇上,既然忠烈侯有此疑问,何不请出长公主,以平息谣言!”又是一人站出来,义正言辞地对着南皇觐见。
第六百九十四章 您长得像我娘36
艾九担忧的看向琼荧,意外的同时竟又觉着好似也没什么可以意外的地方。
这便是她呀。
布局于细微之处,运筹于帷幄之间,不显山,不漏水,亦不动声色。
琼荧微笑着瞥了艾九一眼——与我何干?
都说了人家什么都没干!
小宫女的一句话,惊得众人心生疑惑,可大多数人,还是将目光死死锁定在了南皇和宋宇身上。
宋宇也是心生怪异之感,他偷偷抬头看向南皇,口中的劝谏声未停,变着花样请南皇下令召来长公主。
依照他们的计划,那位‘长公主’已经早有准备,只用等着安和楼的人拿出证据,他们便能靠着这位进行翻转。
可南皇也不知怎么了,竟一直未下令。
难不成是嫌如今的声势还不够大?
他这般想着,悄悄对着自己的党羽使了个眼色。
果然又有数人站出,对着南皇请命。
苏元帅按着桌案缓缓起身,他郑重地走到殿上单膝跪地:“当年战乱,先帝驾崩,南离陷于危难,即将分崩离析。是长公主临危受命力挽狂澜,才有了南离今日之势!”
武将多铁血,苏元帅粗糙的面皮在烛火的照应下泛着昏黄的光,他面容坚毅,眼底分外凌厉。
“长公主病重养病多年未出,可如今三年已过,长公主如今状态如何,总该说出来让我等老臣安心啊……”苏元帅说,同时也在暗暗提醒着老臣们。
——三年已过,难道他们这些人还会因为长公主的出现而不辅佐南皇不成?
南皇这般极力掩盖长公主的动向,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
难不成长公主早就遭到了毒手?
琼荧低着头,轻轻挑动着碗中的面条,面条劲道洁白,乳白色的汤面上还飘着金灿灿的油花。
苏元帅起了头,剩下的人也按耐不住,相继起身对着南皇请命。
南皇坐在高位上睥睨着这些人,心里却是一阵阵哀凉。
三年了,在这些人心里,他还是比不过他那个皇姐!
他的皇姐!
终于,南皇长叹一口气,他看向正在拿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夹起面条的琼荧,在短暂的沉寂后,起身对着琼荧的方向拱手躬身。
“皇姐……”
琼荧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她放下白色的象牙箸,在鎏金的海棠色瓷碗上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站在大殿正中的灼华心都凉了半截,她偷偷朝着琼荧递去凶神恶煞的眼神,似乎在无声的对着她抗议。
——你丫的不是说身穿么?
这声‘皇姐’算是怎么回事?
南皇狠了狠心,咬牙唤道:“朕本不欲打扰皇姐,只是皇姐隐世多年,人心不稳,还请皇姐言明此事。”
琼荧抬头看过去,当着众人的面,缓缓解开面帘子,露出妆后的容颜。
“皇弟。”琼荧轻笑着开口,当着南皇的面,将他所有希望埋于谷底。
“十二年前,你凭着这么碗鸡丝面,换了本宫庇护,八年前,同样一碗鸡丝面,换了本宫辅佐,三年前,落凤山上,你又以这碗鸡丝面,诓本宫服下千机之毒。”
琼荧徐徐念道,一双眸子清澈如水,带着摄人心魄的威仪。
“如今,又想以这碗鸡丝面,换本宫守口如瓶么?”
宋宇的面色在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顿时明白为何南皇没有将他们准备的替身喊出来了。
——正主在这里,要替身有什么用!
替身来了,反倒显得他们心虚!
倒不如一开始便将牌晾在明面!
若是长公主肯守口如瓶自然是最好,可若是她不肯……
她如今好好地坐在这里,又何谈被残害?
“皇姐,皇姐这是何意……”南皇顿时汗流满面:“千机毒无解,若朕当真做了这般丧尽天良之事,皇姐又如何能安然地坐于此处?”
琼荧嗤笑一声,悠然看着这位皇帝。
“你也知道你做的是丧尽天良之事?”她道。
灼华闻音知意,当即开口:“谁说千机之毒无药可解?”
她厉声说:“有赵太医为证,我便是最好的例子!”
那夜苏元帅为了尽快收集齐药材,连夜砸了好几家药铺和王宫的府门,苏玥病危之事闹得是人尽皆知。
放在此时举例,自然是再好不过!
南皇以退为进,悲痛欲绝地开口:“皇姐、皇姐若要想南离皇位,皇弟不敢不从,可皇姐缘何这般陷害皇弟?”
琼荧哦了一声,对着南皇一摊手:“那拿来吧。”
南皇惊愕的看他:“什、什么?”
“玉玺。”琼荧微微一笑。
你不是说你不敢不从吗?
南皇被吓得腿都软了——皇姐她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皇姐怕是糊涂了。”南皇咬牙稳住心神,张口便说:“皇姐要这南离国皇位,朕自然会拱手相送,可皇姐如今被安和楼蛊惑,朕怎敢将先祖留下来的江山交付于外人手中?”
琼荧看着做戏的南皇,悠悠然说:“皇上倒也不必做出此种姿态。”
微顿,嗤笑道:“怪叫人恶心的。”
当初便是他做出这幅模样,才用亲情糊了长公主的眼,叫她变成了落凤山上的一捧黄土,连张盖身的草席都没有!
一介文韬武略长公主,却被深埋于地下,何其可怜!
“当年战乱时候,安和楼和四国是何种关系,想来还有老臣记得。”琼荧慢条斯理地说:“而这皇位……”
琼荧又笑了:“皇上靠着本宫相让,才坐了这么些年皇位,如今说出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可是舍不得了?”
轻而易举地揭下南皇的遮羞布,琼荧神色坦然,似乎说的不过是最为平常之事。
南皇心中泛起惊天骇浪,俨然没料到那个自小疼爱他、对他维护有加的皇姐会这般轻而易举地在众人面前选择对他对立。
可事到如今,他也知道自己没有后路了!
皇姐呀,要怪,就怪你重新回到了都城吧……
南皇心想,又一次狠下心来。
不过是一个手下败将而已,他能在羽翼未丰时杀得了她一次,就能杀得了她第二次!
第六百九十五章 您长得像我娘37
抬手按在腹部,将那股子蠢蠢欲动的波动压了回去,琼荧满目悠然。
“简直是一派胡言!”宋宇接收到南皇传来的信号,当即起身对着琼荧暴喝。
“皇上继位乃是先皇所定,天命所归!”宋宇义正言辞地对着琼荧叱问:“何来让之一字?”
琼荧却好似没听见他的话,只用一种失望的眼神看着皇上:“原这皇位,就算让了你也没什么,可惜你嫉贤妒能,残害忠良,以致民不聊生!”
琼荧长叹一口气,摇头道:“这皇位,不如让贤。”
“长公主!”宋宇惊得面色涨红,他气急败坏的对着琼荧暴喝:“皇上乃是千古名君,怎能由你个妇人空口判评!你这般行事置天子威严于何地!视皇权于何位!”
他的话音未落,一旁的灼华已经是收起刀落。
艾九这才明白,琼荧腰上的软剑去了何处。
那柄细白的软剑上甚至未沾血珠,灼华抬手揭开面上的人皮面具,对着声音被哽住的南皇冷声说:“皇上养的狗,太吵了!”
“护、护驾!”林公公失声惊叫,声音好似被掐了嗓子的公鸭,沙哑又难听。
可殿外却是一片死寂,无半点脚步声传来。
南皇心中又是一沉,他没料到会有人在平夕殿直接动手,更没想到御林军竟然已经不受控制。
反观灼华倒是悄悄松了口气,没有御林军介入,就代表他们的计划成了一半!
剩下的,便是要将证据抖出,将这位皇帝钉在耻辱柱上!
琼荧深深的注视着南皇,足过了五六息,才低头重新拿起了象牙筷。
原身的那点记忆和情感对她而言实在是太过浅薄,唯一在琼荧心里留下波动的,便只有这碗鸡丝面。
这碗南皇在幼时,亲手做的鸡丝面。
当年冷宫幽深,幼时的南皇为了在雨天过路时歇脚的皇姐,命人宰了唯一一只鸡,亲手做了这碗鸡丝面,为自己换来了离开冷宫的机会。
当年战火纷扬,老皇帝临终却无人可托付,欲将皇位传给最疼爱的皇长女。
幼时的南皇又凭借着一碗鸡丝面,换了长公主放弃皇位,改做那幕后垂帘之人。
琼荧低头,似乎还能窥见那晚屋中摇曳的烛火。
“皇姐别怕,等我长大了就能保护皇姐了!”
那晚,端着鸡丝面的男孩儿笑容灿烂。
“可惜皇姐是女子,我又太小,不然父皇也不会左右为难!”男孩儿说。
却不知老皇帝从未觉着为难过!
……
“面凉了。”艾九忽而伸手,抓住了琼荧拿着筷子的手。
他温声说:“别吃了。”
琼荧坚定地推开他的手,低头咬了一口。
面已经坨了,没有半点记忆里的滋味。
“不复当年。”琼荧失望地放下碗筷。
灼华舌战群臣数尽南皇罪过,众臣纷纷请命,只求长公主复位还朝。
不过转瞬间,胜局已定。
殿中烛火明灭不定,亦如当日落凤山那个宁寂的夜晚。
【叮~任务完成度+30,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零零啪嗒一下关了机械音,它拉过自己的小光屏瞄了一眼,在识海里嘟囔道【大人,您这是又躺赢了?】
琼荧不满【什么叫又?】
她什么也没干啊!
不对,这话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直到殿中人散尽,崩溃的南皇才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身,他走到琼荧桌前,颤颤巍巍地问:“皇姐,满意了?”
琼荧抬眸,目光中似含了剑芒冰魄。
“你有今日,不过是……自取灭亡!”
若非是南皇落凤山上下了死手,他又何必日日忧愁?何必担忧这些当年在长公主身侧的老臣在知道真相后对他展开报复?
又何必为了斩草除根,接连对这些老人下死手?
“哈……”南皇踉跄着倒地,他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不住地喃喃:“自取灭亡?自取灭亡……”
“可皇姐啊!你看看你留下来的这些老臣,当这些人想要反叛时,朕这个皇帝,又何曾有半点反抗之力?
这样的皇帝,朕当着又有什么意思!”
灼华厉喝出声:“这些,难道不是长公主为你留下的班底吗?”
这些人,本该是你的左右手,本该是南离国的栋梁!
可却因为你的私心,站在了你的对立面!
这难道不是你的过错吗!
有今日,正应了那一句——自取灭亡!
除夕出了这样的事,只怕这整个南离都城,都无人能过个好年。
首当其冲的,便是琼荧。
一股脑将活儿丢给艾家父子,灼华气鼓鼓地将琼荧堵在了床角。
“你不解释一下么?”灼华拧着根不知道从哪儿拔下来的羽毛,阴恻恻地看着琼荧。
琼荧心虚地盯着羽毛:“解释什么?来都来了,自然是顺手接了个任务。”
“任务呢?”灼华逼问。
“让长公主被害之事大白天下,顺带让南皇将不属于他的权力吐出来。”琼荧干巴巴的解释。
灼华反倒一愣:“你现在用的是长公主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