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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容不下-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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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濯雪低声道:“你若孝顺,本不该令步庄主……”
  步天行淡淡一笑:“若是我今天能成功在此杀了你们,他就不会蒙羞,说不准还会成为武林盟的第一任盟主,令万剑山庄之名传遍天下。”
  秋濯雪淡淡道:“你只可惜自己棋差一招吗?”
  “难道不是吗?”步天行冷冷道。
  “莫非你以为唐门主当真对你毫不怀疑?你难道真的只差了一招?”秋濯雪轻轻叹息了一声,“你可知我为何要将那些猜测,那些怀疑大庭广众地说出来,难道我不知道有人在听?”
  步天行微微变了脸色。
  “群雄之中,纵然有些人的反应慢一些,可他们也许能想到秋某想不到的东西,看到秋某所看不到的地方。”秋濯雪静静望向江水,“你杀害江海士,想必是他连日思索,亦察觉到了聚宝盆的可疑,你令赤姑娘与萧少侠昏迷不醒,想来也是捉住了你的马脚。”
  步天行的脸色终于绷紧:“不错。”
  “这可不叫棋差一招。”秋濯雪平静而冷淡地阐述事实,“步少庄主,这叫做漏洞百出。纵然我死,你的阴谋迟早有一日也会被他人揭穿。”
  步天行的脸忽然阴沉下来:“若我赢了,这些人本都不是什么难题。”
  秋濯雪却笑起来:“可惜你输了,步少庄主,已成定局的事,何必再回头惋惜,还是多想想它的好处吧。”
  这本是步天行之前说白天南时的话。
  步天行冷冷道:“原来烟波客也有口舌这般锋利的时候。”
  越迷津忽然插口:“能说会道又不只是恶人的本事。”
  秋濯雪:“……”
  步天行:“……”
  步天行的喉咙倏然抽紧,方才是秋濯雪在竭力拖延时间,现在却轮到了他。
  这艘小船本是为了避免暴露任何秘密才行驶到水中,偏偏如今成了困住他的绝境,步天行实在想不出任何脱身的计策来。
  他本很年轻,本有无限的未来,却被他自己葬送了。
  “我知道,你现在不杀我,还为了赤红锦与萧锦瑟的命。”步天行的表情忽然狞烈起来,“是不是?”
  秋濯雪没有说话。
  步天行忽然大笑起来,他好像又开始有些得意起来:“看来这杯茶,总该有一个人要喝的。”
  他忽然端起了那杯茶,一饮而尽,连手都没有抖。
  毒发作得更快,几乎已下肚,步天行就变了脸色,整个人都已软下去,甚至带倒整张小几,他望着秋濯雪,嘴唇颤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话来。
  鲜血已自步天行的七窍之中流出。
  在生死的这一瞬,步天行的得意与猖狂终于全部粉碎,变作对死亡的恐惧与无助。
  秋濯雪轻轻叹了口气,他半跪下来,轻轻握住了步天行伸出的手。
  步天行的身体颤了颤,忽然流下一滴泪来,他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剩下满口鲜血。
  那些血也如泪一般,止不住地流淌着。
  那紧紧抓着秋濯雪的手,骤然松了开来。
  “没想到他居然有这般勇气。”越迷津忽然道。
  秋濯雪摇了摇头,叹息起来:“错了,他不是有勇气,他是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什么意思?”
  “他将所有人的性命都不当做一回事,连自己的也是。”秋濯雪淡淡道,“他给予过很多人死亡,便也以为给予自己是一样简单。他轻蔑他人对死亡的恐惧,便以为自己毫无畏惧。”
  越迷津皱起眉头:“我不明白?”
  秋濯雪慢慢站起身来,他静静望着地上的尸体,那神情仍然平淡祥和:“人人都怕死,只因他们还知道自身的重要。步天行虽很聪明谨慎,但心智并不成熟,他输给我已是难以忍受,他一定要让我后悔莫及,因此才心甘情愿地赴死。”
  “然而死……死又岂是如此简单的事……”
  秋濯雪说这些话的时候,飘然柔丽,模样似辽远的月光,给予人难以捉摸的感觉。
  越迷津想。
  正是因为如此,即便早已冲破穴道,他也静静地没有出声。
  当专注的目光停留在身上时,纵然越迷津没有睁开眼睛,仍能感受到其中浓烈的情意与担忧,令他的心脏砰砰狂跳。
  秋濯雪会饮下那杯茶吗?
  那些攻心的言语被巧妙编织好时,在你来我往之间,越迷津却只能感觉到情感令躯体骤然变得颤栗。
  他不能否认,自己有一瞬间期待秋濯雪被逼至绝境,做出惨烈的选择,更决绝,更撕心裂肺,并非是潜藏在蜜语之下,柔情之中。
  渴望生死决战的剑客,放下剑,低下头,期望得到的回报是一腔热血,而非精湛巧妙的言辞。
  这是越迷津永远无法做到的事,他不愿伤害秋濯雪,自然无法得到答案。
  步天行则不同,他毫无怜悯地扯破智者无懈可击的皮囊,紧握弱点。
  逼得秋濯雪只能做出再愚昧不过的选择。
  人心若是能用利益来切割,它焉能变得如此动人,如此美妙?
  然而真正得到答案的那一瞬间,越迷津却又觉得心头涌动得并非只有喜悦。
  父母不曾选他,无为子也安心撇下他离去,过往的武林更不曾相信他,就连当年秋濯雪同样不是为了他而来的。
  被抛下对越迷津是常态,被选择反倒成了意外。
  秋濯雪选他,他固然欢喜。
  可是秋濯雪如此选他,却也令他感到一种油然而生的恐惧,这个人对他竟然真有这般浓烈的情意。
  他是否辜负了?
  越迷津的面色虽正常,但耳朵上仍残留兴奋的余红,与此同时,一种复杂的愧疚感悄然出现,啃噬内心,令他忍不住狡辩了几句。
  秋濯雪必然已经看穿,只是没有提。
  正如秋濯雪看穿步天行的这一瞬间,仍慷慨地给予这恶人在世间最后片刻的安宁,未将他抛入被厌憎与仇视的深渊。
  越迷津试图弥补,他与秋濯雪一同走到船头,淡淡道:“你方才说澹台琼的时候,提到了人尽可夫。”
  秋濯雪“嗯”了一声,耐心等待。
  “那你呢?”越迷津问。
  “我?”秋濯雪先是迷茫,随即恍然大悟,不由调侃,“难道越兄是想问秋某是不是人尽可夫?”
  人尽可夫一词,虽没有淫/邪之意,但传到后来,意思也已大不相同。
  他这句调侃,便显得暧昧。
  越迷津皱眉:“我的意思是,这句话对你本也一样,你不该为了我做这种事。”
  他说这话是真情实意的。
  “不错。”秋濯雪似察觉这份认真,很快微笑,“只是,谁叫我只中意迷津呢。”
  秋风微带一丝寒意,吹拂起越迷津的衣摆,他望着粼粼湖面,轻声道:“不过,你选我,我很欢喜。”
  “你无事,我也很欢喜。”秋濯雪柔声道,“我实在想不到你竟会这么做。”
  越迷津倒是很平静:“你手上根本没有证据,倘若不这么做,我想等我把步天行抓到众人面前的时候,他一定会突然毒发。”
  秋濯雪忍不住笑道:“不错,确实有此可能。”
  越迷津沉默片刻,淡淡道:“只因我被人冤枉的次数实在不少,他们的手段总归都是差不多的。”
  秋濯雪忽然笑不出来了。
  “更何况,你不喜欢我随意杀人,不是吗?”
  秋濯雪不知该说什么,他一瞬间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只能竭力压抑住心中暗涌的情潮。
  越迷津也没有说话。
  在过去的七年里,越迷津时常会翻来覆去地做几个相似的梦,有些是初遇时的场景,有些时两人逃避追杀时的场景,最多的是慕花容来见秋濯雪时的梦。
  有时候他在房内,有时候他在房外,有时候他哪里都不在。
  他总是希望听见秋濯雪说:“那是我认识的朋友,越迷津。”
  可是响起来的却总是慕花容低哑的嗓音:“外头那倒霉的小子就是你为了药找上的帮手?你倒是为他惹下个不小的麻烦,划得来吗?”
  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这个梦了。
  越迷津想,以后不会再有这个梦了。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 
  金秋的白昼远远短于炎夏。
  当小船行驶到岸边的时候; 夕阳已悄无声息地降临,将红枫映照得更为萧瑟。
  秋濯雪用水打湿了手帕,细细将步天行脸上的污血擦去; 这张年轻的面容上只剩下对提前凋零的不甘与绝望。
  当二人带着步天行的尸体往回走的时候,步渊停已经等在落花庄外的树下了。
  唐轩等人当然也在,不过他们离得要远一些; 只是这点远对于习武之人并不算什么,每个人当然都看到了步天行的尸体,所有人的脸色一瞬间都变了。
  唯独步渊停的神情没有变化; 仿佛他早已猜到这个结果。
  他的脸上只剩下寂灭。
  这简直不是一个活人应该有的神态。
  秋濯雪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 世间最苦的是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何忍当着刚刚丧子的步渊停的面,对着众人宣布步天行的种种恶行。
  一个人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时; 要付出代价的往往不仅是他自己。
  步渊停却先开了口,他没有自秋濯雪的手中接过尸体,而是伸出已有些苍老的手; 轻轻抚摸过步天行的脸庞。
  “天行从小就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步渊停的声音沉稳而平静,眼中却已溢满泪水; “他母亲早逝; 我忙于山庄,对他常有疏忽; 心中颇为愧疚。”
  秋濯雪没有说话。
  “他七岁时喜欢上下棋; 我便每月抽出空来; 与他下两次棋。”步渊停轻轻地撩过那些凌乱的碎发; “刚开始; 他总爱悔棋,可惜他进步得太快; 快到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于是他不再悔棋,也不允许他人悔棋。”
  秋濯雪轻轻叹了口气。
  步渊停凄凉一笑:“我本以为这是好事,男子汉大丈夫,本就该承担自己的所作所为,纵然他是万剑山庄的少主,纵然他天生就比别人多几分悔棋的机会,也不应当逃避。”
  秋濯雪不忍道:“他的确没有逃避。”
  “何必安慰我,他只是太过有恃无恐,不明白死是真正落子无悔的事。”步渊停道,“他进步得太快,赢得太多,便忘了悔棋时的不甘。”
  秋濯雪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步渊停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他小时候常常利用自己的聪慧设计旁人,叫他们吃个大苦头。其实他不过是侥幸,却以为自己凌驾于这些人之上。”
  秋濯雪轻轻叹气道:“其实……其实步少庄主的确聪明非常,就连秋某都险些……”
  “只可惜他走偏了路。”步渊停摇了摇头,打断他道,“只可惜他有才无德,这点小聪明没用在正途上。”
  秋濯雪可以对步天行说出任何话来,可要他对这丧子的老者说出恶语,实在千难万难。
  他只是黯然地将步天行的尸身交给步渊停。
  步渊停的身体似乎都在颤抖,他将步天行紧紧抱住,高高举起一只手来,神色终于愤怒起来,看上去几乎立刻就要崩溃了一般。
  最终那巴掌只是轻轻落下,落在尸身的肩膀上,步渊停将步天行紧紧搂在怀中,终于跪倒尘埃之中,泪流满面。
  秋濯雪不再多看,而是往前走去,倒是越迷津频频回顾,他皱起眉来道:“你真的认为步渊停一无所知?我听他的口吻似乎不像。”
  “纵然是父子,也有难以开口的话。”秋濯雪低声道,“若他真有参与,来追杀我们的就不会是聚宝盆的杀手,而是李剑涛了。”
  越迷津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实在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不明白……”越迷津皱眉道,“步渊停似乎并非全无了解,为什么会什么都不做?”
  秋濯雪微微笑了笑:“一听就知道越兄小时候一点也不调皮捣蛋。”
  越迷津冷漠道:“这与我小时候有什么关系?”
  “无论孩子如何,在父母眼里总不是大错。更何况步天行生性谨慎聪慧,他纵然犯了大错,也必定会自己收拾好烂摊子,步庄主只能看到孩子的聪慧,又如何能看到他的心?”
  秋濯雪顿了顿,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声:“可是他心中也许隐隐约约是有些感觉的,只是不愿意去想,谁也不愿意去想自己孩子的坏处,不是吗?只要他解释两句,父母总是愿意相信孩子的。”
  “就连我第二次见到步少庄主的时候,他那般诚恳地认错道歉,连我都不忍去责备他的鲁莽,更何况步庄主。”
  “然而……除了步天行的父亲之外,他还是万剑山庄的庄主。”
  秋濯雪忽然感觉有些惆怅。
  如果步渊停只做步天行的父亲,也许他与越迷津现在要对上一个胡搅蛮缠的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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