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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最近任务进行得十分顺利,眼看着马上就能返回仙界。岂料剧情如山体滑坡般急转直下,将她摔个措手不及。
此刻他口中一个死字,轰然立在面前。。。。若问怕不怕,她当然怕。
这辈子,她不止一次跨入鬼门关,第一次是小时候被洪水冲走,命大活下来。第二次是差些冻死在山洞,最后被师父所救。
临死的痛苦记忆犹新,她绝不想再经历。
这下可好,两条腿都迈进鬼门关,拔都没机会□□。除非魔头大发慈悲,饶她一命。
显然,这是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初意心中顿时一片哀痛,思及师父,更是鼻头酸涩,眼眶发热。她还没能给他养老送终,这就要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师父也是黑发。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命不久矣,没法报答师父的养育之恩。
一想到自己已是大魔头砧板上的肉,横切竖切都随他的意,就止不住的悲痛。
九夜清也不知她在想什么,一会儿愤愤咬牙,一会儿唉声叹气,这会儿两眼通红,盈满泪光,一副委屈得要哭的样子。
他下意识问:“怕死吗?”
初意红着眼将他瞪住,就是当真怕死,也不能灭自己意志长魔头威风!
“来,动手吧!反正我人都在你手上,命也是你的。”
九夜清听言,目光微怔:“命是我的。。。”
初意愤愤道:“对!我这命是你的了,要拿就拿去,别钝刀子磨肉,是男人就痛快点!”
他默然看着她,突然。。。。笑了。
这笑就像冷冬的冰锥子,扎在初意的脊骨上,令她浑身发憷,一阵寒颤。
“是你说的,命是我的。”他莫名其妙接过话。
她也不知这句话到底哪里刺激到了大魔头,他竟一反常态,不杀她了。
这样的魔头更令她害怕。。。。
她登时口也不渴,脑袋也不恍惚了,只求一件事:“你也别再犹豫,一刀下来,痛快点行么?”
“扭扭捏捏,像什么魔头!”
“杀个人很难吗?你以前不是经常。。。。”
“闭嘴!”九夜清实在被她念烦了,抬手往她脑门打个昏咒。
初意声音戛然而止,两眼紧闭,昏睡过去。
这夜,九夜清留下书信在屋中,短短三个字:已回宫。
便扛着初意,离开兵营。
***
近日,魔宫的大臣快疯了。
因为魔尊与王妃昼夜腻在屋里,半步不曾踏出门,已有半个月没参加朝会。
说‘腻在屋里’还是因惧君而客气的说法,私底下有臣谈论时,更是窃窃私语:二人声色犬马、荒淫无度,如此厮混,不知几时休。
最纳闷的是蒙丘,半个月前与魔尊走访魔城时,魔尊分明说还要与他一道去西部和北部,与沙魔、冰魔了解边关的情况。
不过在兵营喝了顿酒,睡了一宿,回到宫里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难不成魔尊那日留下书信匆忙回宫,是因惦记十公子?”蒙丘摸着下巴。
先前还听闻二人分房睡,传出他们感情不和的谣言。这会儿突然如胶似漆,终日锁在屋里。
蒙丘思来想去,打算去蚀天殿探探情况。
刚刚走到蚀天殿,正要询问护卫,就见两名侍从从屋里出来。路子野端着食盒,井里深拎着茶壶。
蒙丘上前,问二人:“魔尊和王妃这几日可曾出屋?”
俱摇头:“不曾。”
蒙丘狐疑的往屋里瞄去,只能看见偌大的厅堂,寝屋在右侧拐去的方位,这里根本瞧不见。
他又问:“你们可曾见到魔尊和王妃?”
路子野道:“这几日小的只负责将膳食端在外间的桌上,也没见到魔尊和王妃。”
蒙丘沉吟:“难不成他们并不在屋里?”
路子野道:“茶水一天更换两次,送进去的膳食也见少,应该在的。”
井里深小声道:“屋里头时而有动静,的确在里边。”
“什么动静?”蒙丘问道。
二人暧昧的互看一眼,脸上飘出两朵红云。
魔尊的私事不可擅议,井里深只得含蓄的说:“就是普通夫妻在屋里应该有的动静。”
蒙丘虽说是个没谈过感情的糙汉子,那种事也略懂一二,这话一听就明白。
看来传言不假,果真是。。。…昼夜纵欢!
等二人离开,蒙丘急忙两步跨进门。走到厅堂中央,正要行礼朝内叫唤,就听里头传来一声大叫:“啊!轻点。。。”
他猛的呆住,这。。。是魔尊的声音?
“轻点成吗,别、别那么用力!”
蒙丘这会儿终于确定是魔尊的声音,整个人犹如石化,愕在原地。
堂堂魔尊,怎能…怎能被个琴师给压了!
蒙丘又羞又恼,攥着拳头,恨不能冲进去把‘十辰’给抓出来。可心里畏惧魔尊,饶是拳头再硬,也不敢声张。
他愤懑的哼一声,只得扭头踏出去,将门关上,总算把那羞耻的声音给关上。
蒙丘转过身,只见护卫面红耳赤站在两侧,想必是方才听见了里头的动静。
他厉声命令:“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懂了吗!”
“是!”
***
离开蚀天殿,蒙丘越想越觉得不太妙。
一则纵。欲有损魔尊的身子,毕竟这种事十分消耗精元。二则有损魔尊的威严,三界之中,沉迷此事的帝王就没哪个有好下场。
他不能硬闯将魔尊劝出来,想了想,只能去找军师琢磨办法。
*
殊平殿。
听完蒙丘所言,淮舟面上竟无忧色。反倒端起茶杯,不紧不慢的吹拂热气。
“这秋姜茶是仙界有名的药茶,最宜冬天饮用,可暖身养胃。”淮舟轻呷两口,舒服的叹道:“果真是好茶。”
抬眼却见蒙丘握杯不动,笑道:“这等好茶,将军可别浪费了。”
蒙丘哪有心思喝茶,揭开茶杯,不管滚热,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光。
他将茶杯放下,急着问:“主上喜欢十公子,咱们也默认了,但他整日沉迷声色,迟早伤身,军师可有办法劝劝他?”
淮舟一派淡然:“苦老会给些强精护肾的药,蒙将军无需担忧。”
“这。。。”蒙丘却愁得眉头直拧:“军师知道我要说的,这种事伤及的可不止主上的身子,又碍尊威啊!”
“再等几日便好了。”淮舟语焉不详。
蒙丘:“我脑瓜子愚钝,军师不如说明白些。”
他却笑:“再等几日,咱们的魔尊就回来了。”
蒙丘听得一头雾水,魔尊不是在宫里吗,怎么又回来?
***
蚀天殿。
初意被绑在床榻,没法动弹,这半个月就囚在这小小的榻间。
今日屋里来了个人,是淮舟。听闻两人对话,她才知道军师原来早已对她有所怀疑。
一个是狠辣的魔头,一个是狡猾的军师,别说是她,饶是师父,恐怕也难逃出他们精心设下的圈套。
刚才她早已骂过百十来遍,骂得嗓子眼冒火,可那两人完全不接话,她只得自讨没趣的闭嘴。
眼下看不见他们,索性竖起耳朵听他们说些什么。
“还是不行?”淮舟问道。
九夜清没答话。
淮舟又道:“直接杀了她,不就能夺回肉身?”
听言,初意心惊暗骂:你个挨天刀的军师,怎么跟魔头一样,动不动就杀人呢!
九夜清道:“她是玄天的徒孙,留着她的命有用。”
淮舟:“不杀她,夺不回身子。杀了她,少了颗有用的棋子。这可难办了。。。…”
初意听完,恍然大悟。难怪大魔头不杀她,竟是要利用她对付师祖。
“哈哈!!”她大声笑道:“师祖他法力无边,岂会被你们威胁!实话告诉你们,我这棋子一点儿用都没有,趁早放弃吧!”
不一会儿,就听二人脚步声临近,随即出现在她视线内。
一个脸上跟抹了寒霜似的,冷冰冰没感情,哪里还有‘十辰’先前的半点温柔。一个嘴角始终挂着抹笑,笑里藏着杀人的刀。
淮舟看着她,忽想起个事,问道:“你叫初意?”
初意白他一眼:“你们不是早知道了吗?还问个甚?”
淮舟冷不丁道出:“初晴散寒,意往春阳。”
初意诧愕的看着他,这是她名字的寓意,爹爹告诉她的。她很少与旁人提起,只对师父说过。
她吃惊的样子却令淮舟惊喜的笑起来,果真是她。
“你还记得那两个馒头吗?”
初意一时没反应:“什么馒头?”
淮舟提醒道:“八百年前,你在一座山头的墓碑旁守灵,扔去两个馒头,砸我头上,可还记得?”
初意又惊又骇,瞪大眼。
饶是默然站在一旁的九夜清,也不由吃了一惊。
第二十八章 夺 。 囚
八百年前的记忆; 九夜清并不模糊,毕竟头一遭,有人将他误认成神仙。
所以他记得那夜,也记得那个缩在墓碑后的瘦弱身影; 和那双乌溜溜的圆眼睛。
独独没有刻意记住她的名字。
那时北风过境; 夹带寒霜; 他笃定她熬不过那个寒夜。
谁能预料,八百年后; 当初偶遇的小小女童成了仙,甚至占据他的肉身,来到了魔域。
*
初意的震惊程度不亚于他。
那晚; 她以为他是神仙; 但淮舟说他比神仙还要厉害。
许多年,她一直记得这话。一次; 不经意问师父:这世上有什么比神仙还要厉害?
师父笑着回:神仙便是世上最厉害的。
她纳闷,到底谁说的才对?
渐渐,这事便淡忘在她数百年的修炼中。
再然后; 她对他们的印象愈渐模糊,也记不清收下馒头的男人叫什么名字,只隐约记得为景儿守灵那夜发生了那么个事。
如今回想; 她禁不住寒从心中起; 几分后怕。
万一淮舟当时因为脑袋被砸而恼羞成怒。又或者,大魔头因为被她误认成神仙而生气。不论哪一个,她都可能落个命丧山头的下场。
好在他们那天饶过她,才得以活到今日。
淮舟见她惊愕过后,呼出一口气,好笑道:“你在庆幸我们那晚没杀了你?”
这人着实可怕; 竟将她心思猜得透透的,她不免又一惊。
淮舟上前道:“我曾说过,欠你一个情。不如说说,如今有什么心愿,我尽量帮你达成。”
初意连忙撇清道:“馒头不是我的,是景儿的,所以你不欠我。”
即便他真想还恩,她也不敢收一个魔族的恩情。
“当真不要我帮什么?”淮舟慢悠悠的道:“不想回仙界吗?”
初意目光一怔,想。。。…怎可能不想。
这几日她时常在想,倘或这半年不过是一场梦该多好。多希望睁眼就在鹤山,然后一如往常的去师父门前敲一敲,喊声:师父早!
“你若说出假冒主上,来到魔域的真实目的,我们便不为难你,只等拿回主上的肉身,就放你自由。”淮舟的声音蓦的拽回初意的思绪。
他想以此为饵,骗她道出实情。初意岂会信他,索性别开眼,不搭理。
淮舟无奈摇摇头,转身与九夜清道:“这丫头一根筋,不好唬。既然没什么用处,主上不如将她杀了,早日夺回肉身,也好早些恢复元气。”
九夜清的视线却落在她平静的脸上。
她对死字很敏感,每次提及,她都会几不可察的颦起眉头。但也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根本威胁不到她。
魔族有誓死效忠的将士,仙界亦有忠心耿耿的兵卒。
她对他们的威胁视而不见,是将自己的命效忠于天庭?还是仅仅忠于她的师父佑圣真君?
九夜清视线一转,吩咐淮舟:“你先回去。”
究竟是赞同还是反对将她杀了,他避而未答。
淮舟憋着笑,方才主上还斩钉截铁的说她不过是一枚可利用的棋子。这会儿说到棋子没法用,要他舍弃,他却舍不得了?
等淮舟离开,一如这半个月,偌大的屋中只有他们两人。
一个想方设法要夺回肉身,一个彻底躺平随他折腾。
半个月前,九夜清第一次出手想要夺身时,他原以为会受到先前见到的金光莲花的阻挡。以他如今的力量,要破除那道结界应当不会太难。
却没想到,阻碍他夺身的,是一道罕见的咒印。
咒印很强悍,犹如钢丝铁线,将她的魂魄和他的肉身紧密无隙的缝合在一起。
以至于耗费半个月,一次次尝试,却束手无策。
倘若施力不够,那咒印是半点儿也撬不动。如若猛然发力,咒印好似会生出钩齿,死死咬住她的魂魄,强行破除便会撕裂她的魂魄。
最惨的结果,就是魂飞魄散。
他坐在床边,两手开始运力,道:“今晚你要有心里准备。”
一句淡淡凉凉的话,听得初意心头一惊。
她嚯地睁开眼,扭过头,略显惊恐的看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