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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捋着胡须点点头，视线扫向一旁的苏料寒，“乖孙考虑的如何了？是不是现在就想跟着祖父学医治病？”
“不急，等我回去想清楚了再说。”苏料寒随口敷衍。
老爷子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但也拿她没办法，开始打感情牌，“祖父以后可是要治好你这未婚夫的，这是多大的恩情？你这鬼精的丫头可别糊弄我啊！”
第141章 心机长公主（41）
他这话意味着什么，苏料寒不会听不出。
她看了公玉衍一眼。
后者轻笑着朝她点点头。
苏料寒见他神色确实比来时晴朗了许多，想来是老爷子的医术足够高明，能治好他的弱症，不愧是药圣美誉啊。
她忍不住好奇，问老爷子，“我刚才来时听见您在炼制长生不老丹？”
“什么长生不老丹？”
老爷子神色离谱，表示根本没这回事，“人年纪大了，五脏六腑会自然衰竭，只是个早晚问题，这些都是不可逆的。”
“我炼制的是强身健体，怎么传出去就成长生不老了？简直无稽之谈。”
……
苏料寒两人拜别南府，乘着马车原路返回。
期间路过街头拐角，苏料寒却突然叫停了马夫，往另一街道行驶。
她暂时没法回宫，但记得沈煜说过，春楼是他的产业，去那一定可以给他传话。
公玉衍见她去了春楼，虽然诧异，但也没有多问。
毕竟她身上有太多他看不懂的东西。
没人知道他此刻的喜悦。
人生在世二十年，从来没有哪一天像今日这样对未来充满憧憬过，苏料寒或许是上天给他的意外之喜。
好似那被乌云笼罩的夜空，突然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拨开，明月初展颜。
镇国将军府。
路菀莞自从昨夜听闻苏料寒从暗卫手上逃脱，整夜不眠，脸色惨白，眼下的乌青无论用多厚重的脂粉也掩盖不住。
性情更是变得阴晴不定，对身边的丫鬟动辄打骂。
她看着镜中那个丑陋狰狞的自己，不敢相信的愣了一下，随即面色扭曲地举起桌上的首饰盒，一把打碎镜子……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以前不这样的……这到底是为什么……”
“对，都是因为苏料寒，她总是和我作对，还想抢走我的后位！这个贱人！”
路锋听了下人传来的消息后，立马赶来，看见她这幅歇斯底里的模样，更是心疼的紧，“菀莞，没人和你争后位。”
“就凭我路家手握十万兵权，他沈煜要想篡位谋反，少不了我们路家的帮助，区区一个长公主而已，算不了什么。”
“可沈煜喜欢她！”路菀莞尖声道。
“而且她还逃脱了，到现在都不见踪影！”
路锋冷笑，“就算我们眼下拿她没办法，不代表也对付不了她身边的人。”
路菀莞皱眉，心中已经有了个猜测。
“您是说……”
“我已经和宫里的慧妃娘娘达成协议，其他的你不用多问，交给爹来就好，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和路家的将来。”
——
苏料寒在尚书府又待了两日。
从公玉衍那了解到，除了她娘晋升妃位以外。
皇宫还发生了一件动荡朝局的大事。
三皇子苏承寅被南帝派去盯守修建堤坝事宜，结果判断失误，堤坝再次坍塌，害工人十死一伤，损失惨重。
苏承寅的母妃被打入冷宫，也彻底失去了母家的帮衬。
这样的失误足够让他的名声跌落泥潭，他在南帝书房外跪了一夜，但依旧没有得到南帝的原谅。
而五皇子苏承泽却频频得到南帝嘉奖，很会审时度势的大臣们立马转变了风向，纷纷转变阵营，加入他的阵营。
苏料寒意识到朝中变化，趁乱躲开将军府侍卫的巡逻，回到宫中。
却没想到在碧幽宫外看到如此精彩的一幕……
慧妃脸色煞白如纸，她倒在血泊中，捂着肚子瘫倒在地。
身旁的嬷嬷怒气冲冲地指着对面的婉嫔……不对，现在已经是婉妃了。
婉妃也被地上的鲜血吓得双腿发软，直到听见嬷嬷的怒吼，才恍然回过神。
匆忙摇头解释，“我没有。”
“真的不是我推得她！是她刚才不小心摔倒的！”
嬷嬷瞪着她，“老奴刚才都看见了，是婉妃娘娘你伸手推了我家主子！我家主子刚得了陛下赏赐的胭脂，好心来送你！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狠心！”
婉妃不知该怎么解释，泪如雨下，“我没有……”
她说着看向身后的丫鬟，“你们都可以作证，我刚才并没有碰到慧妃。”
话落，几个丫鬟低下头，抿着唇不说话。
婉妃即便再单纯，此刻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妙。
南帝也很快赶来。
原本一直不做声的慧妃眼中一闪，声泪俱下地指着婉妃。
“你怎能如此狠毒？我腹中的孩儿可是还未足月！这是陛下的皇子！我和你从没有过恩怨，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
说完，直接晕死过去。
南帝大步上前，将人拦腰抱起。
“宣太医！”
太医得到急召，来的很快，对慧妃一番诊脉后，摇头叹息。
“陛下，龙子本就还未足月，再加上娘娘受到撞击，这一胎怕是保不住了……”
闻言，南帝冷眼扫向婉妃，那目光阴沉的可怕。
婉妃身子一抖，“陛下，我也不知道慧妃为何会突然跌倒，她来找我时，突然说要到外面赏鱼，我就让白霜去拿饲料。”
一旁的白霜也缓过神，“主子说的没错。”
“奴婢觉得，河边的石子长了青苔，兴许是慧妃娘娘不小心滑倒的也说不定。”
嬷嬷脸色变了。
慧妃也「正好」醒来，她委屈的向南帝控诉道，“陛下，臣妾自怀胎以来就万分小心，太医开的坐胎药也是顿顿不落，什么可能会犯这样的错误？”
“臣妾视婉妃如亲生姐妹，刚得了上好胭脂，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她送来，却不曾想，完全是羊入虎口……”
话说到这，她几近哽咽。
南帝忙将人抱在怀中安慰，犀利的扫向几个丫鬟，“把你们看到的都说出来。若有一句假话，朕赐你们毒酒一杯。”
噗通一声，几个婉妃身边的丫鬟瞬间跪倒在地。
“奴婢不敢欺瞒陛下！刚才是亲眼看见我家主子将慧妃娘娘推倒！”
“主子其实在慧妃怀孕后就嫉恨上了她，因为她自认为恩宠不比慧妃少，但就是无法有孕，所以才动了杀心。”
“陛下您如果不信的话，可以翻开主子的被褥看看，那有刻着慧妃生辰八字的小人！主子经常拿小人泄愤。”
第142章 心机长公主（42）
几个丫鬟说完，南帝目光一沉，一把掀开里侧的被褥。
底下赫然压着一个木头小人，上面刻着慧妃的生辰八字，而最让人震惊的还是上面几乎扎满了的钢针！
目睹这画面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每根钢针都扎的很深，没入木头半截，这足以见得对方是有多恶毒的心思。
婉妃百口莫辩，心头拢上一股寒意。
她明白这一切都是阴谋，身边的丫鬟也被慧妃收买，但现在说再多都没用，所有的「证据」都摆在这了。
如果证明她是无辜，那慧妃就是故意杀腹中之子来陷害她。
可……这谁会信？
慧妃看了一眼就吓的面上血色全无，颤抖地躲进南帝怀里，“陛下您一定要为臣妾还有未出生的小皇子做主啊！”
“臣妾侍奉您多年，从来都恪守本份，没想到即便是这样，还是被人算计，可怜我腹中的孩儿，没看这世间一眼就……”
她泣不成声，紧挨着床榻的嬷嬷忙出声「助攻」。
“娘娘您别太伤心了，陛下一定会给您讨回公道的！设下这种毒计，谋害您的皇子，甚至违反宫规实行厌胜之术，这样的恶人就算是千刀万剐也不解气！”
这话无疑是证实了婉妃的罪行，给这烧的正烈的火添了一把柴。
南帝脸色铁青，额上数条青筋暴起。
他冷嗬一声，一把将木人摔在地上。
直指婉妃，“你干的好事！”
婉妃垂着头，豆大的泪珠往外冒，她咬着唇看向榻上的慧妃，“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不惜牺牲腹中之子来陷害我？！”
慧妃眸色轻闪，没等她开口，一旁的南帝便怒吼出声。
“事到临头还敢狡辩！”
“朕简直没想到你会是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歹毒女人！且不说你设计陷害皇子，你不知不知道，单单是用厌胜之术诅咒嫔妃一事，就够你死上千百回？！”
婉妃咬着牙，“嫔妾无罪。”
白霜跪在地上求情，和这一屋子的人比起来，她表现的还算镇定。
“求陛下明鉴！我们主子属实是被人陷害了！”
“奴婢刚刚细想了一下，慧妃娘娘突然要去赏鱼，支走奴婢回去拿饲料，一切似乎都像是刻意而为。”
话音刚落，慧妃身边的嬷嬷立马就跳了出来，老妇撒泼似的冲白霜怒吼。
“我的老天爷！这还有没有公理了？你们害人还反过来倒打一耙！如今我家主子伤心过度，何苦往人心口戳刀子？！”
南帝周身气息阴沉的可怕。
他最恨后宫算计。
他站起身走到婉妃对面，大掌捏着她的脸，目光阴鸷，“好啊。”
“你们真是主仆一条心。”
“既然如此，那就赏你们一起去死，朕的后宫也能安宁……”
“父皇。”
一直站在后方的苏料寒走上前。
她的出现，令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毕竟在这之前，一直有传闻说长公主已经被歹徒杀害，不幸身亡，如今几天不见身影的人突然出现，带来的惊愕不小。
南帝看着她，诧异了一瞬，正想问什么。
苏料寒俯身行礼，抢先开口，“父皇，儿臣是怎么回来的，这事暂时先不提，儿臣现在只想替母妃讨个公道。”
“你不用替他狡辩，证据就摆在眼前。”南帝沉声道，“你母妃在宫中行厌胜之术诅咒慧妃，毒害皇子，已是犯了大忌。”
“看在她侍奉有功的份上，朕可以留南府一命，给她白绫和毒酒两个选择。”
苏料寒脸色不变，她扫了众人一眼，视线掠过榻上的慧妃，看她那虚弱苍白的模样，不禁生出几分讥诮。
这位慧妃可是宫里出了名好相处，脾气娴静温和。
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为了除掉婉妃，不惜利用自己孩子的性命。
“您不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吗？就像刚才白霜说的那样，慧妃突然说要赏鱼，支走我母妃身边的丫鬟，这一点本就存疑。”
“另外还有……”
她沉吟片刻，勾唇笑了笑，“我在宫外时候看见慧妃倒在血泊中，而她的贴身嬷嬷第一反应不是去关心自己主子，而是质问我母妃，咬定是她推倒的慧妃。”
“这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下人该有的反应？”
对面的嬷嬷面上一慌，她咬咬牙，“还请长公主不要混淆是非。”
“当时老奴看见她推倒主子，一时气过头了才会这样做。”
“一时气过头？”
苏料寒红唇勾出一抹讥诮的弧度，气压骤然冷了下来，“我看你的反应很快啊，哪里像是气到失去理智的？”
“但凡这事换做别人，第一件事也是先关心自家主子或者喊人来，像是这样直接咬定凶手，难道不是提前有预谋？”
嬷嬷被她气势震慑，更是一片慌乱。
她支支吾吾好一会儿，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是我这个嬷嬷蠢笨，让公主误会了。”
说话的是慧妃，她强撑着坐起来，眉眼娴静到没有丝毫攻击力，她的样貌不是顶尖的，但生了一双惹人怜惜的水眸。
更别提现在这个悲痛可怜的模样，活脱脱一个受害者。
即便如此伤心，她还是大方一笑，“我能明白公主想护着婉妃，但任何事都要讲究证据的，这只是公主你的猜测而已。”
她做任何事都一向缜密，认定了苏料寒拿不出证据。
岂料，苏料寒像是早有预测。
她转而看向南帝。
“儿臣有一个办法证明母妃的清白，而且不用动刑，只需要对这几个丫鬟审问，不出半柱香的时辰，真相自会揭晓。”
“哦？”南帝神色肃穆，“说来听听，只不过，如果最后让朕发现你只是在拖延时间的话，朕也不会轻饶你。”
“这些丫鬟都说亲眼看见我母妃推慧妃娘娘，那么只需要将这几个丫鬟单独放在一处进行审问，至于审问的细节……”
说到这，苏料寒捏着下巴沉吟片刻。
“比如……整个过程中都谈过什么话，我母妃是站在慧妃的哪个位置，又是用哪只手推的她，诸如此类的细节。”
“如果他们不是在说谎，那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