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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情假意也好,意乱情迷也罢,反正此时连带着那双素来泠然的桃花眼,此时都泛着微红。
被吻得眼角润湿,金瞳里像擦上了珠光。
霎时栖潭那一句虚与委蛇冒于脑海,姬眠欢摩挲过呼那策侧脸,他想着呼那策要去昆仑玉见小凤君,便问:“哥哥认识小凤君?”
凤族如今还是慕容潇父亲慕容辙掌管,世人皆称慕容潇为小凤君。
如此尊称连慕容辙都首肯,只因慕容潇是万年来凤族唯一一只有神凤血脉的凤凰。
俗世人称龙凤呈祥,哪里知道龙凤不合多年,上古时代凤族鼎盛,最喜食龙,只把龙戏称小蛇,而后九天神凤陨落,凤族神凤血脉多年不得出便逐渐落没,乃至沦为龙族的附庸。
幸而新出一只神凤,足以摆脱龙族牵制,重振一族荣光。
如此想来,呼那策与慕容潇交好倒是极正常的,姬眠欢心下飞速略过一丝不满,他下意识勾着呼那策的腰不放,小声埋怨:“听闻小凤君容貌绝世,可真有那么好,比我更好吗?”
姬眠欢并不真的想要回答,却见呼那策看向他又一副思考的模样,气得鼻子差点歪了,哼哼唧唧道:“我只是随口说说,哥哥还真比较起来了。”
哪知呼那策绷着脸不说话,姬眠欢眨眨眼看着他,蹙眉发出一声轻轻的不满:“哥哥有结果了吗?”
见这狐狸假装平静,实际蹙眉瞪眼,连脸都有些气恼地鼓起来,呼那策眼里罕见露出些笑意,他移开眼道:“逗你一下而已。”
他再不通世事,哪能不知道当着面不可比较的,无非见那狐狸在意得耳朵都微微在动,难得起了心性想逗一逗罢了。
还真如此在意这些,呼那策不免觉得好笑,更加认定姬眠欢幼稚气性,和一向喜爱打滚撒泼的狼十六没什么不同。
后来路途上姬眠欢又缠着呼那策问过好几次,不胜其烦的呼那策皱起眉头,手上用了点力敲了下姬眠欢的脑袋,随口敷衍承认:“嗯。”
心高气傲的姬眠欢哪能听得这些,当即化作小狐狸躺在地上,不顾身下是不是尘土飞扬,任凭呼那策怎么叫他都一动不动。
“惯会撒泼耍赖。”呼那策无奈弹了弹他的脑袋,伸手将狐狸抱在怀里,也不在意灰扑扑的小狐狸会不会弄脏衣服。
姬眠欢在呼那策怀里也不安分,四处拱来拱去,将一身灰都擦在呼那策身上才舒坦,悠悠闲闲仰着脑袋望天,心道都传小凤君真绝色,我倒要看看是如何。
呼那策赶路时极快,路上不曾耽搁六日便到了昆仑玉。
昆仑玉山脚下阵法大门前两只金雕嘶哑叫着,见呼那策拿出一根金色的翎羽,便退让到两边恭敬地低头行礼。
“这是什么?小凤君的?”姬眠欢抓着呼那策的衣襟盯着那只漂亮翎羽,忽觉得口中牙痒痒的,想找个东西磨一磨。
“不是。”呼那策收好翎羽踏入阵法,两只金雕拨弄灵石,阵法发出一阵刺眼的白光,姬眠欢未来得及闭上眼,呼那策已然伸手蒙住他的眼睛。
等到白光褪去姬眠欢睁眼,眼前是一个精致的偏殿,墙上挂着黄金做的羽毛,每根羽毛的尾尖又缀着红宝石,那形状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他望向殿外,已是群山环绕,云雾缭绕。
已然从山脚到了昆仑玉山顶。
姬眠欢从呼那策肩头跳下来,他转身抬头想说什么,见呼那策在原地竟然施展了一个清洁术,浑身一尘不染后又抬手仔细整理了衣襟,这才往外走去。
“哥哥见小凤君,可真用心。”姬眠欢嘀咕一声,落了半步在呼那策身后。
“又在这里小声骂我,”呼那策将狐狸从地上提溜起,见那双眼睛委屈一样,下意识多嘴解释道,“小凤君素来好整洁,风尘仆仆怎好去见。”
哪知怀里的狐狸越发龇牙咧嘴挣扎起来:“好啊,连这些个细节都记得!”
作者有话说:
小作精→大醋精
第16章
姬眠欢惯会咋咋呼呼,呼那策早就习惯这幅无赖模样,只觉得无奈又好笑。
他低声哄道:“在外也传狐君美名,你别在小凤君面前这样,若是被那些鸟儿瞧见,传出去怎么办?”
姬眠欢听罢竟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他不再挥舞四肢作乱,又不想轻易被哄好,便煞有介事点头让呼那策放下自己。
他化作人形,白皙纤长的手指将在呼那策怀里弄皱的衣襟细细整理了一番,又挑剔嫌弃地抚平那些褶子。
若是在灵镜,他一天要换十套衣服,半点尘土都沾不得。
可是出门在外不方便是必然的,姬眠欢暗自想,呼那策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是多么体贴。
还未出殿门便迎来两只小云雀,它们俩身子圆滚滚的,拍动着两只小翅膀,看上去颇为费力的模样。
一只云雀记得呼那策,欢喜叫唤道:“狼君来啦,小凤君大人的令牌已有五百年未响动过,今日一亮便猜到是您来了。”
“请随我们来吧。”两只小云雀绕着呼那策飞了两圈便前去引路。
一只未曾见过呼那策的云雀瞥见姬眠欢,愣得连扇动翅膀都忘记,直愣愣从空中掉了下来。
被姬眠欢眼疾手快接到手中,他戳戳云雀的身子,笑嘻嘻道:“怎得突然不会飞了一样?”
那只云雀赶忙从姬眠欢手里飞起,它哼哧哧腾空跟上自己的同伴,回首羞赧道:“我在昆仑玉待过八百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能与小凤君大人一比的妖族。”
呼那策瞧见那狐狸笑得眼睛成弯月,罢了才轻轻看自己一眼,口里哼哼的,耀武扬威般。
他轻咳两声,示意莫要太得意忘形。
姬眠欢趁着那两只云雀不注意,凑到呼那策耳畔轻声道:“哥哥,是我好看还是小凤君好看?”
说完也不等呼那策回答,姬眠欢勾着呼那策的脖颈强行吻了一下他的唇。
那只云雀想偷偷再看一眼姬眠欢的脸,冷不丁撞见二妖亲昵时挥翅的动作都一顿,幸好及时回神才没又落到地上。
它觉得自己不该看这一幕,只是瞧着那二妖实在登对得紧,鬼迷心窍又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次,望着呼那策的那双眼睛直勾勾望向了它。
姿容艳丽的狐狸食髓知味,他润红的舌尖轻轻舔过朱唇,一双眼睛勾魂摄魄般诡丽殷红。
有那么一刻,云雀觉得自己的心脏不在胸腔里,反而被狐狸握在手心,狠狠捏碎一般疼。
云雀带着他们来到神凤殿时,呼那策还皱着眉,实在不解为何无缘无故地姬眠欢又要咬他。
偏偏也不是修炼,着实奇怪。
“别来无恙,狼君。”
人间有一句诗昆山玉碎凤凰叫,便是言及琴音精妙,如此可见凤凰声色悦耳。
百凤之王的神凤,自然更胜一筹。
久别重逢,呼那策拱手行了一个平辈间的礼:“别来无恙,小凤君。”
姬眠欢挑眉望向那端坐在白玉棋盘之前的男子。
青丝如泼墨,眉飞入鬓,面如白玉,鼻梁秀挺,精致得如雕刻一般。
不过他眼神略微错愕,只因这绝世公子眼前竟蒙着一段白绸。
“这位,”慕容潇从棋桌前起身,并未有半分不能视物之感,他漫步至呼那策身边,清雅一笑道,“策从前未与潇提过,不同我介绍吗?”
“灵镜姬眠欢,”姬眠欢眼眸微眯,看着慕容潇与呼那策熟稔的姿态心下莫名不悦,却也只是垂眸浅笑,“早闻小凤君容貌绝世,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姬姓,”慕容潇了然点头,挥手令侍从沏茶,“原是狐族新君王,在下凤族慕容潇,有失远迎。”
“此次前来是为求清心莲数朵。”呼那策接过慕容潇递来的茶水并不着急饮,只是先将来意说清。
慕容潇听罢微微颔首,令两只云雀去将清泉旁的清心莲尽数摘来。
“用不着这么多,”呼那策蹙眉摇头,他看着慕容潇的双眼,终是没将那口气叹出口,犹豫道,“只取三朵就好,剩下的,你的眼睛。”
“眼睛倒是没什么,这些年以神视物,已然习惯了。”慕容潇摇头,抬手又替呼那策沏上一杯新茶,却是一直到溢了出来。
茶水濡湿手指时慕容潇一愣,转而放下茶壶用丝帕擦拭手指,才不在意笑道:“竟有些不习惯了,倒个茶水也笨手。”
呼那策本想着拿到清心莲就要赶回炎地,只是慕容潇早已备好酒宴,说一别多年难得一见,狐君又是第一次来昆仑玉。
若是这般走了会叫旁族觉得凤族礼数不周,让他们再多留几天。
本是无所谓的姬眠欢几日下来,忽的就不那么想探听凤族的八卦。
只因慕容潇日日都要请呼那策叙旧,扔了两只小云雀让它们带着姬眠欢玩乐。
这昆仑玉说得好听,玉石之山一般,可姬眠欢只觉得四处光秃秃,莫说比起湖泊灵草遍地的灵镜,连炎地也比不得。
早已忘记哪只狐狸,平日里叫嚣着干燥无水之处最好。
他转悠了几日,终于忍无可忍拉住呼那策的手,对前来请呼那策小酌一杯的仆从道:“哥哥今日病了。”
这般睁眼说瞎话,呼那策和那仆从面面相觑,只见这狐狸拉着呼那策的手可怜兮兮摇晃,凑近他耳边小声道:“哥哥,我不想独自在这里。”
姬眠欢以为呼那策难免犹豫,没想到他却立刻皱起眉向仆从说了几句。
姬眠欢偷偷支起耳朵听,只听到最后几句道歉之言。
待仆从走后,他眼巴巴凑到呼那策身旁想粘一会儿,却被呼那策压着手腕摸了摸脉搏。
他眨眨眼,见呼那策敛眉不解,口中困惑道:“也没什么大碍,青羽叶吸收得干净,脉象平稳,妖力也通畅。”
原是以为他病了?姬眠欢哭笑不得,却更觉得心里一软,他拉过呼那策的手哼哼:“我可没事,也对,我这般不身娇体弱,也不是你那个小凤君,怎么好每天占着哥哥呢?”
“在昆仑玉待着闷得慌?”呼那策收回手,总算了解了姬眠欢无病呻吟的病根。
那狐狸开始还不松口,见呼那策作势起身去找慕容潇,这才拉着呼那策的手小声嘀咕:“是我闷得慌,我陪着哥哥来,哥哥却只看着小凤君,半点都不肯向着我。”
他下巴磕在呼那策颈窝,抬眸看着呼那策:“昆仑玉光秃秃的有什么可看,哥哥以后想看,我带你去灵镜,灵镜水灵灵的,漂亮多了。”
“当然,若是哥哥觉得小凤君好看,那我也没辙。”姬眠欢说着,自顾自又气上头。
“慕容潇……”呼那策无奈推开粘在身上的狐狸,他望向这房中的凤凰图腾,言语中有几分悔意,“那双眼睛,是因我之故。”
凤凰一族酿得一手好酒,慕容潇偏生好茶,在他殿中一点酒味都闻不着。
从云雀那里用几株灵草换来一壶好酒,姬眠欢摇着酒壶跃至楼顶,倚着屋檐上的宝兽翘起二郎腿。
昆仑玉山高,倒是个看星星的好去处。
“狐君独饮,岂不有些少趣?”
姬眠欢往嘴里倒酒的动作一顿,他起身往下看,竟是一身白衣的慕容潇提着一盏灯正对着他笑。
第17章
“夜深露重,小凤君走到这里作甚?”姬眠欢提着酒壶飞身落到地面,他脚步轻浮,眯着眼笑,一副酒醉模样。
“日里听闻狐君不安,特来探问。”慕容潇浅笑颔首,微微侧身。
他虽目不能视仍仪态清雅:“如今想来狐君初次前往昆仑玉,我一时欣喜旧友来访,恐是怠慢了,此番才来赔罪。”
“今夜陪狐君共赏昆仑玉的妖月,不知可否?”
姬眠欢轻笑一声点头,将酒壶提在身后跟上慕容潇的步子。
慕容潇这只凤凰本体通身赤色,却喜好着一身月白。
姬眠欢仰头饮下一口清酒,垂眸望着那白月云纹的锦缎长袖。
没由来想起呼那策宫殿里满箱子的黑色衣袍。
昆仑玉孤高,寒月悬如明镜,时有触手可及之感,山高生云霭,缭绕如薄纱,恍若一看如仙境蟾宫。
“小凤君的眼睛……”姬眠欢刚开口就觉得不妥,他蹙眉要将话头捻回。
慕容潇却不在意笑道:“策不曾告诉你?”
“哥哥是说了些,”姬眠欢神识极为敏感,能察觉到慕容潇以神识物,与实质目光几乎无差,他瞥过眼有些不愿与之相撞,“只是模模糊糊,不肯细讲。”
“前尘杂事而已,”慕容潇顿了顿,他挑起灯,拨开其中匍匐灯油中的芯,“他少时护我,我亦回敬恩情,期间腌臜事,说出来倒是污了狐君双耳。”
他轻柔的语气里拒绝之意明显,姬眠欢识趣不再问,二妖一路默默,走至一长亭处。
“春梦尚短,世事更短,情意也不过片刻,”慕容潇将灯挂于长亭匾额之上,忽而侧头笑问姬眠欢,“而狐君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