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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萎爱人-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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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看不见那个背影,沈归晚才收回视线,将脸颊轻轻贴在杜之年的掌心上。
  他感受到医生手上的薄茧和略高的体温,低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将他眼里所有的情绪盖住。
  “好。”沈归晚轻声应下,声音听不出喜怒。
  沈归晚突如其来的亲近取悦了杜之年。
  他贴在沈归晚侧脸上的手顺着脖颈往下摸,指腹擦着微微凸起的筋骨滑过,触到温热的皮肤下有力跳动着的脉搏。
  杜之年将手搭在沈归晚的肩上,隔着单薄的病号服,他摸到了沈归晚肩膀骨骼的形状,很漂亮,只是包裹着骨骼的皮肤似乎有些凹凸不平,像伤口愈合留下来的疤痕。
  沈归晚一直安静地坐着,任由杜之年触碰自己的身体。
  杜之年觉得这样的沈归晚像极了陈列在美术馆里的雕像,他的骨骼线条干净流畅,垂眼静坐的模样像漂亮的艺术品,又如同毫无生气的死物。
  杜之年忽然想知道,沈归晚在什么情况下会“活”过来。
  “留个联系方式吧,沈归晚。”杜之年松开搭在沈归晚肩上的手,“等你出院,我慢慢教你。”
  他拿出手机,但沈归晚静了片刻,抬起头看他,“我没带手机。”
  杜之年握着手机的手悬在了半空。
  这是杜之年完全没料到的结果,本以为沈归晚没有家属和护工的陪护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他竟连手机都没带。
  杜之年呆滞了几秒,后知后觉想收回手,沈归晚却捏住了手机的另一头。
  他接过杜之年的手机,打开拨号键盘,在屏幕上打下一串数字。
  “这是我的电话。”沈归晚将手机重新递给杜之年,“等你联系。”
  杜之年拿到了沈归晚的联系方式,将号码存进了手机里。
  他离开住院部,在回办公室的路上被护士长叫住了。
  “杜医生,主任找你。”护士长从导诊台的电脑前抬起头,“他在办公室等你。”
  杜之年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笑眯眯地看着她,“我马上过去,辛苦了。”
  护士长见杜之年心情愉悦,惊讶地问:“杜医生今天心情不错,碰到好事?”
  杜之年虽然平时待人接物总是笑着,但大都是客套礼貌的笑,护士长和他共事这么长时间,很少见到他将自己的情绪显露出来。
  护士长没收住脸上的表情,杜之年瞧着,脸上的笑意更盛。
  他摩挲着口袋里的手机,意味深长道:“是有一件。”
  护士长觉得奇怪,但见杜之年心情颇好,还是向他道了喜。
  沈归晚伤口渗血不严重,但还是听杜之年的安排,在医院多住了两天。
  杜之年时不时过来看他,却只关心他的伤口和后遗症,只字不提其他的事情。
  沈归晚出院那天,杜之年帮他拆了线,将他送到了楼下。
  “回去之后保持伤口干燥,三天不要碰水,注意饮食清淡。”杜之年站在住院部的大门口,叮嘱伤口拆线后的注意事项。
  他本以为沈归晚又会沉默地点头,但今天沈归晚听完,少见地回了句:“知道了。”
  杜之年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很快又收敛了表情。
  他抬起手,轻轻碰了一下沈归晚的脸颊,“等我联系你。”
  “嗯。”沈归晚停顿了一下,在杜之年松手的那刻转身离去。
  杜之年望着他单薄瘦削的背影,低头轻笑了一声。
  出了医院大门,沈归晚站在门口不远处的路灯下,一辆辆亮着“有客”牌子的出租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
  之前受伤没有人送他去医院,现在自然也没有人来接他。
  他没有带手机,两手空空不说,身上更是连一个硬币都找不出来。
  沈归晚冷风里站了许久,垂在身侧的双手冻得快失去知觉,才等到了一辆空着的出租车。
  穿着夹克的出租车师傅摇下车窗,大声问道:“走吗?”
  沈归晚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向师傅报了个地名。
  车厢里弥漫着烟味,沈归晚靠着硬邦邦的座椅,看着窗外飞速移动的景色。
  深秋的寒意从沾满了灰尘和污渍的车窗玻璃透进来,他呼出一口气,温热的呼吸在玻璃上凝成白色的水雾,快速蔓延开,又迅速消失不见。
  车开了许久,沈归晚一路沉默,但看到小区熟悉的大门时,头上刚拆了线的伤口忽然疼了起来。
  他抬手碰了一下那个伤口,被冻得麻木的手指触觉失灵,摸不出伤口的状况,但指尖的冰冷稍稍缓和了疼痛。
  沈归晚住的高档小区安保严格,外来车辆进不去,师傅只能将车停在了大门口。
  师傅按下计价器,回头对沈归晚说:“帅哥,一共一百六。”
  沈归晚看着计价器上红色的数字,“您等我一会,我回去取。”
  或许是看沈归晚一个人从医院回来,又或者是他的神情太过镇静,不像是会逃单的人,师傅犹豫了一会就答应了。
  “谢谢。”沈归晚下了车,朝小区里走去。
  师傅等了十五分钟,等到没了耐性,想自认倒霉开车离开时,沈归晚的身影才重新出现在大门口。
  沈归晚递给师傅两张红票子,“不用找了,麻烦您了。”
  师傅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沈归晚给了多少钱。
  “诶!太多了!”他想叫住沈归晚,但沈归晚没有任何停留,径直走回了小区。
  沈归晚第一次进来拿钱时,家里还空无一人,等他付完车钱再进门时,父亲沈禄已经回来了。
  沈禄看到多日未归的沈归晚,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盯着沈归晚那张与亡妻有几分相似的脸打量了一会,忽然走到沈归晚面前,猛地甩了一耳光,“不要脸的东西!还知道回来?”
  “郑医生说你前两天就该出院了,去哪了?又去找男人卖屁股了?!”
  沈禄没有控制力度,沈归晚被打得踉跄了两步,扶着桌沿才勉强稳住身子。
  被打过的地方很快就肿了起来,疼痛从沈归晚的脸颊蔓延至全身,他捂着脸抬起头,如死水般的眼紧紧地盯着沈禄。
  沈归晚的眼神刺激到了沈禄的神经,他抓起角落里的长棍,朝沈归晚的后背狠狠打了下去,“几天没管你就知道去做别人的小情人,还被人在酒店里抓到,你让老子的脸往哪放!”
  “下贱玩意!”
  长棍打在背上,骨头传来尖锐的疼痛,沈归晚眼前忽然陷入了黑暗。
  他身上的感官像是同时消失了一样,扶着桌沿的手一松,整个人跌在地,膝盖重重砸在大理石瓷砖上。
  强烈的疼痛唤醒了知觉,沈归晚慢慢恢复了意识,这个过程只持续了短短的十几秒,他却觉得漫长得像过了一个世纪。
  沈禄看他跪了下来,不知是发泄完了,还是不想沈归晚再住院浪费自己的钱,将手里的长棍一扔,甩手上了楼。
  刺骨的冷从瓷砖表面渗进关节,沈归晚忍着后背的疼痛,撑着身体艰难地站了起来。
  他拖着身体慢慢走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门反锁上。
  房间没有开窗,窗帘只留了一条缝,将近十天没有人住过,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
  沈归晚坐在床边,对着那一丝亮光看了许久。
  直到窗外的天色逐渐暗下,亮光消失不见,他才打开了床头灯。
  床头灯的光将冰冷的房间填满,沈归晚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药酒给磕伤的膝盖上药。
  药酒只剩一个底,擦完膝盖后就空了。
  沈归晚把空瓶扔进垃圾桶,想关上抽屉,却瞥见了躺在抽屉深处的相框。
  覆在相框表面的玻璃已经碎了,锐利的棱角上沾着红褐色的血迹,夹在相框里的照片遍布划痕。
  划痕将沈归晚母亲的面容割裂,也将他记忆里遥远模糊的画面支解。
  沈归晚闭上眼,慢慢合上了抽屉。
  那张照片就像他身上的伤痕一样,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认清自己的处境。


第5章 “床笫之间”
  沈归晚挨了打,被棍子敲过的地方疼了很久。
  之前买的止痛药和药酒已经用完了,骨缝间的刺痛无处缓解,疼得他彻夜难眠。
  只是伤在后背,沈归晚虽然难受,却不能随意翻身,硬是熬到身体撑不住才沉沉地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沈归晚看到床单上有块干涩的红棕色痕迹,脱了睡衣发现后背靠近肩胛骨的位置裂了一道口子。
  皮肉裂开的疼痛太微弱,一夜过去已经结了血痂,如果不是睡衣和床单被伤口渗出的鲜血染红,他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伤口。
  沈归晚背对着镜子,扭过头艰难地观察受伤的地方。
  被长棍打过的地方肿着,肩胛骨淤青了一大片,但只有一道伤口,还结了痂。
  那个伤口的位置很微妙,沈归晚没受伤时能摸到,但遭到重击的肩胛骨活动困难,轻轻一动就会拉扯到背上淤青的部位。
  沈归晚看了一会,决定放任不管。
  母亲去世后,他受过很多次伤,淤青和细小的破口都是家常便饭。
  但除了需要住院手术的骨折和较深的伤口,沈归晚从来没有认真处理过其他伤口,最多用碘酒消毒,在洗澡时贴上防水的创可贴,防止伤口感染溃烂而已。
  他不太在意伤口会不会留疤,只要能愈合就行。
  沈归晚把弄脏的床单扯了下来,连同沾了血污的睡衣一起扔进浴室的洗衣机里。
  他在洗衣机清洗衣服的时候冲了个澡,热水驱散了寒冷,洗掉了身上凝固的血迹,混着血丝的水流在瓷砖上打了个旋,顺着地漏流走。
  伤口渗进了水,微弱的疼痛一下一下扎着沈归晚的后背。
  他没有管新的伤口,却记得杜之年的叮嘱,没有让头上刚拆线的伤口碰到一滴水。
  沈归晚养了三天,背上的疼痛才慢慢消退。
  他侧睡了好几天,右肩压得难受,现在平躺下来,整个人都放松开了。
  躺在柔软的床上,沈归晚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从床垫下摸出了手机。
  沈禄把沈归晚送进医院的时候没有想过他醒来后要怎么办,手机在床垫下放了很久,电量耗空后就自动关机了。
  沈归晚十多天没有用过手机,再开机时除了广告短信之外没有一个人联系过他。
  他的交际圈很干净,干净到消息通知里只有两个服务号。
  沈禄不会找他,大学同学早早都断了联系,就连为数不多的朋友也许久不曾说过话。
  沈归晚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杜之年说的三天已经过去了。
  他把手机放回原位,起身准备去浴室洗头,手机忽然振动起来。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沈归晚怔住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当时的心情,也不记得是怎么接起那个电话的,但听见杜之年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时,那颗被拽起的心脏忽然落回了原位。
  “是我,杜之年。”杜之年的声音里带着很浅的笑意。
  沈归晚发出一声单音,没有说话。
  杜之年不知为何笑了一声,问:“晚上想约你喝杯酒,有空吗?”
  沈归晚走到窗户旁,勾起窗帘的一侧,从缝隙里往楼下望去。
  沈禄的车还停在院子里,沈归晚松开窗帘,回给杜之年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不一定。”
  杜之年并不意外得到这个回答。
  “我把地址发给你,有空就来。”他顿了顿,“记得通过验证,工作时间打电话不太方便。”
  沈归晚抓着手机的手用力握了一下,又缓缓松开。
  他轻轻抚过头上那个凹凸不平的伤口,“好。”
  电话挂断不久,沈归晚收到了杜之年的好友申请。
  杜之年的头像是黑白的剪影,和自己空白的头像放在一起,有一种莫名的和谐。
  沈归晚的指尖划过杜之年的头像,按着提示一步步操作。
  通过验证后,杜之年发来了一个定位,是紧挨着一家五星酒店的酒吧,离沈归晚住的地方有些距离。
  沈归晚看着地图上的定位,沉默着没有回复。
  杜之年很快又发了一条消息。
  杜之年:晚上八点,我等你两个小时。
  然而至始至终,沈归晚都没能给杜之年一个准确的回复。
  他无意拒绝对方,只是杜之年的邀请来得不凑巧。
  杜之年如果约在工作日还好办,但今天是周末,沈禄在家。
  沈禄在家的时候,沈归晚会尽可能避开和他碰面,也尽量不出门,不给他发作的由头。
  沈归晚做好了不能赴约的准备,但天刚暗下时,楼下传来了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车尾灯的红光照在窗帘上,沈归晚站在离窗户一米远的位置,仔细听着楼下的一举一动。
  直到投在窗帘上的红光消失,窗外没有任何声音,他才拉开窗帘,朝楼下望去。
  一楼的院子里亮了一盏照明用的灯,原本停在院子里的车已经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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