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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十几个黑衣人正在互相残杀,武器刺进同伴的肚子里,带出一抹红。
他们的动?作僵硬,就像是有一根透明的丝线吊住他们四?肢,在指导他们做动?作似的。
寒风吹过,胡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觉得场面诡异至极。
再看最中间的黑衣人,一只手抓着阿烟的胳膊,另一只手正一下一下的捅自己,明明嚎叫着,可就是停不下来?。
“三?哥,这……”
“动?手!”
根据微弱的银铃声,齐誉很快就找到了人,当触碰到她温热的肩膀时,齐誉甚至不知不觉的松了口气。
但,她一直没说话,肩膀抖动?的厉害。
齐誉当她是害怕了,直接用匕首了结附近碍事的人,揽住她的腰肢,将她带走。
“胡岩,收拾干净。”
“是!”
俩人浑身湿透,风吹过来?冷的发?颤,齐誉默不作声的挡在风吹来?的方向?,半是搀扶半是抱的将人带回马车。
马车帘子合上,顿时隔绝了寒意?,齐誉摸索着找到薄被,幸好没被雨水打湿。
“一会我们寻个地方生火,”他用被子将颤抖的人裹住,但好像没什么效果,她依旧抖的厉害。
隐隐,带着抽泣的声音。
她又哭了,而?且是小?声的哭。
他正在给?她拢被子,泪水直接掉在他手背的伤口上,登时一阵痛。
可齐誉顾不上自己,他低声道:“都过去了。”
不善言辞的男人,安慰人的话如此简单,说完之?后他抿了抿唇,又道:“想睡觉吗?睡一会就忘了。”
阿烟摇头,往日?里红艳的唇变得惨白,她低垂眼眸依旧不说话。
齐誉松开手,想了想走出马车。
过了会,齐誉回来?了,将车帘打开,同时露出车门附近的一样东西。
是个正在燃烧的暖炉,带着蒸腾的热气,将刺骨的寒意?驱散了不少?。
阿烟眼眸红肿,怔怔的看着炉子。
“烤烤火,车里有你的行李,换一身干爽衣服。”
他说完想将暖炉拿的近一些?,但不小?心被蹦出来?的火星子烫到手背,下意?识的缩了一下手。
“你的眼睛,”阿烟这才缓过神来?,看着他的眸子。他嗯了一声,神色如常的像是说今天吃什么。
“看不见了。”
“我出去,你换衣裳。”
他下车后还将帘子放好,但站在车旁未动?,身姿挺拔像是竹子守护在其身边。
正好胡岩他们回来?了,禀道:
“三?哥,根本?不用我们出手,全都自相残杀,死了!”
身后一同前来?的郝仁脸上都是血,但依旧遮挡不住恐惧的神色:
“主子,全死了,一个活口都没有。”
他们到了之?后想问话再补刀,可惜,连能?问话的活口都没剩下。“最后一个人死状很惨,肚子都捅烂了。”
说起惨状,胡岩又起鸡皮疙瘩了,他摸了摸胳膊,听见车厢里传来?银铃声,但很快又归于寂静。
“嗯,现在雨势见小?,看看前方有没有歇脚的地方。”
“是。”
吩咐完事情,齐誉还站在那,任由雨水浇过伤口。浓密的睫毛抬起,他侧目看向?马车的方向?,想到了什么。
第一次从小?山村走那次,他半路返回,那个叫雀儿的神志不清要掐死同村人。
当时诡异的场景,和今天很像。
不等他细想,胡岩去而?复返,小?声的道:“三?哥,这件事是不是和阿烟姑娘有关?我听闻南疆人有种蛊术,可以操控人,那些?人就很像是被操控的样子,否则怎么会对自己人出手?”
见齐誉皱眉,胡岩声音小?了下去,但依旧在说话:“三?哥,多加小?心。”
如果此事当真?是阿烟做的,那……
那她是比黑衣人更可怕的存在。
如果她想,她一个人就可以将这里所有人都杀死。
胡岩打了个寒颤,看向?马车的眼神讳莫如深。
“去做你该做的。”
不知是错觉还是风吹的关系,胡岩觉得三?哥语气有些?冷。
“是。”
马车一直没有声音,直到属下来?报,说前方有个废弃土屋可以避雨,他才走近车帘处,轻声问:“换好了吗?”
半响,透过轻薄的帘子,有女子细如蚊讷的声音传来?。
“好了。”
齐誉掀帘子上车,他看不见,但感受到车里暖意?大增,她的呼吸也平缓了不少?。
“我们去避雨。”
阿烟嗯了一声。
发?梢还在滴滴答答的滴落水珠,在齐誉的耳朵里格外明显,他找到包里的面巾递给?她。
“擦擦头发?。”
阿烟抬眼看过去,就见拿着面巾的手上有伤,且伤口很深。
大概是车里暖和,阿烟没那么抖了,不过声音又轻又小?:
“你受伤了。”
“无碍,”齐誉的手还在半空中,阿烟到底接过面巾,将乌发?上的水擦拭干净。
她发?鬓松散,上头的簪子早就不知道掉在哪里了,等擦完头发?,她将面巾放在一旁烤火。
车帘留有一丝缝隙,暖炉里的炭发?出轻微的响动?,将潮湿赶走,留下一片干燥。
齐誉后背靠着车壁,双目紧闭,看样子是累了。
过了会,胡岩来?了,隔着帘子道:“三?哥,那屋子漏雨,我让受伤的人先过去了,你和阿烟姑娘就在马车里吧。”
也只能?这样了,齐誉嗯了一声,阿烟则是小?声问道:“荷花荷叶呢?”
大概是方才修罗场面太让人印象深刻,冷不丁听见阿烟的声音,胡岩还吓了一跳。
“没事,在马车里,我让人守着呢。”
那个马车里不止有阿烟做胭脂水粉的材料,还有他们的物资吃食。胡岩又送来?一些?外伤药和一盒糕点,另外还有套干爽的衣物。
衣物自然是齐誉的,他现在身上穿着的早就染了泥土和鲜血,湿漉漉的贴在他身上,自然不好受。
阿烟见状要出去,好方便他脱衣服,但齐誉犹豫片刻后阻止,只道:“你转过去就好。”
外面还在下雨,阿烟本?就被大雨浇过又受到惊吓,一张小?脸白的吓人,若是再被风雨刮过,怕是要生病。
阿烟这会儿格外的听话,闻言又坐了回去,脚踝上的银铃响了两声。她背过身,低垂着眼眸,道:
“你换吧。”
衣物摩擦声音很快就消失,他道:“好了。”
阿烟回过身,见他果然穿戴整齐,连脚上的鞋子都换好了。
旁边堆放着俩人换下来?的衣物,他的在上面,她的在下头。
阿烟视线扫过,又看向?暖炉。温暖让阿烟的手总算是没那么冷了,她拿过外伤药,问他:“我给?你上药?”
齐誉本?想说不必,但不知怎么他又咽了下去,只微微颔首。
小?姑娘靠近的时候,她身上特有的气息传来?,掺杂着淡淡的血腥气。
方才血腥气还没那么浓,说明不是他身上的伤,而?是她受伤了。
长眸轻蹙,齐誉道:“你受伤了,伤口在哪?”
阿烟上药的动?作一僵,欲盖弥彰似的赶紧晃脑袋,意?识到他看不见后,她立刻开口回答道:“我、我没受伤。”
拿着伤药的手指纤细,但指腹上带着暗红。
她换了另外一只手给?他洒药,故作镇静的道:“我真?没事。”
齐誉不再说话,阿烟悄悄松了口气。
趁着将药放回去的功夫,阿烟给?自己指腹上也涂了一些?。
“睡会吧。”
“嗯。”
马车宽敞,座位上能?躺下一个人,阿烟侧着身子面朝里,一只手紧紧的揪着被角,却怎么也闭不上眼睛。
她只要闭上眼,脑海里就会浮现那些?人的惨状,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发?颤。
不知过去了多久,齐誉听见小?姑娘的呼吸声平缓之?后,他睁开眼睛。
胡岩的猜测是对的,那些?人的异常全部都和她有关。
没来?到南疆时,就常听市井传闻,南疆人擅巫蛊之?术,能?杀人于无形。齐誉自然不信,甚至在南疆这么久,他还是不信。
但现在,他信了。
她今年才不过十七岁,就已经如此,那将来?……
齐誉忽地打住念头,因为他听见哭声了。
像是压抑着的哭声,很轻,甚至被雨声盖住不仔细听都听不见。齐誉喊她名字,但她没应声,杏眸紧闭,一张脸没有血色,身体蜷缩在一起。
齐誉起身,又叫了两声,没听见她的回答,齐誉伸手缓慢抚上她的脸。
额头热度烫的他手心发?热,他弯着腰,凑近之?后听见她小?声嘀咕着什么。
。
马车行驶到秦王府时,车里的姑娘依旧在昏睡。
齐誉沉着脸,将她抱出来?,直接抱到自己房里,放在床上。
因着齐誉回来?,府里上上下下全部都收拾了一遍,他的房间更是每日?都会打理,老管家就盼着他归家。
但他回来?还带回来?一个女人,甚至直接抱到自己床上!
看着齐誉长大的老管家高兴的合不拢嘴,心道总算是开窍了。可是这个女人昏睡着,看样子是病了。
老管家热乎的心又凉了下来?,站在旁边端详着榻上的姑娘。
模样倒是生的好,可身子骨太弱了,将来?要生孩子继承王府的,若是身子骨弱的话,怕是没法打理府上事务。
就这么一会功夫,老管家甚至想好小?主子的课业安排了。
罢了罢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早就等待的府医上前诊脉,旁边的胡岩补充道:“路上看了几个大夫,但都说没有大碍,还开了方子。汤药一碗一碗的灌下去,但人一直未醒。”
大夫为其诊脉,片刻后皱着眉头道:“确实没有大碍啊。”
胡岩:“这可真?怪了,连着昏睡三?日?了。”
大夫换了另外一只手诊脉,就在这时,齐誉忽地开口:“她会夜惊。”
大夫抬头:“王爷,不知这位姑娘惊吓的情况如何?方便对症下药。”
老管家搬来?椅子,齐誉坐下后淡声道:“会尖叫哭泣,嘴里嘟囔着什么。”
大夫点头:“那路上应当是遇见什么事,将姑娘吓着了。”
胡岩心道:还能?吓着她?是她把旁人吓到了才是。
但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一路上阿烟都是在车里,而?他三?哥则是照料着她,比仆从还细心。
这回胡岩十分确定,三?哥就是动?心了。
齐誉转了个话题:“路上的大夫也曾开过安神的药,但作用不大,你再看看她的脉象,尽快拟出一个方子来?,汤伯,库房的钥匙带着,一会缺什么药就去取,若是府里没有的话,叫人速速买回来?。”
老管家高声“哎”了一声,胡岩奇怪的看他:“汤伯,发?生什么喜事了这么高兴。”
从王爷的态度上看,他对这个姑娘是上心的,汤伯能?不高兴吗?
府里总算是盼来?女主子了!
齐誉的眼睛在路上就恢复了,他扫过胡岩,胡岩登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屋里安静,大夫更方便看诊,过了会提笔刷刷写了个方子,汤伯带人去取药,胡岩则是安置伤员,因此屋里只剩下齐誉。
床榻上的小?姑娘嘴唇嚅动?,面上出现痛苦的神色,他起身靠近,总算是听清她说什么了。
“对不起。”
齐誉神色微变。
让她陷入魔怔的事情,就是那些?黑衣人的死。
。
“什么叫没看见人?”
属下来?报,说阿烟一行人出了季城之?后就不见了。詹长宁眯着眼睛,将手里的茶盏端起:
“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属下一脸难色:“二爷,真?不见了,那天雨势很大,下完雨之?后连人带车全不见了,而?且路面被雨水打过,半点痕迹都没有。二爷,莫不是他们发?现我们了?”
詹长宁放下茶盏,俊俏的脸上带了伤痕,那是回都城路上被人伏击造成的。
“不会,我不是告诉过你们,暗中保护的吗?你们不露面,他们怎么会发?现?”
“这……属下不知。”
“再让人找,将附近的村庄全都找一遍,还有,告诉所有铺子都要留意?,若是阿烟姑娘上门,务必要将消息传到都城。”
“是。”
属下退出房间,有仆从来?报,说宫里传话让他去一趟。
詹长宁起身,换了身浅色的衣裳,还特意?将摘下来?的耳环戴好。对镜自照之?后,詹长宁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侍候詹长宁的小?厮撇嘴,心道小?公主最会折腾人,她喜欢浅色,就要求他们家二爷必须穿浅色,而?且二爷耳朵上的耳洞也是这位小?公主打的,还赐了个银环让他戴。
在小?厮眼里,这就是赤裸裸的侮辱。
幸而?詹长宁脾气好,从不与这位小?公主计较,更不会忤逆她,这才让那位小?祖宗满意?。
有道是伴君如伴虎,殊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