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七姜舒坦地趴在相公的怀里:“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咱们日子照旧好好过,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真好。”展怀迁吻了七姜的额头,“睡吧,明日还不定什么光景。”
夜越深,窗外大雨瓢泼。
仿佛这一晚中原大地开始迎接秋的到来,展府别庄的大雨,也将池塘都灌满,池水溢上来,园子里的花花草草都淹在水中,池塘原先的模样都找不见了。
下人们熬夜守着雨水,每年夏秋交接时,都是这样的光景,因此处年久无人居住,四夫人当家做主那会儿,根本不乐意派人来修,即便是派来了,也不过糊弄几下,那账面上的银子,大头都进了她的口袋。
自然,这里头的事,此处当差的人并不知道,她们只以为主家不管事儿,苦了他们年年治水。
而今天,庄子里有更热闹的事,被强行带走的上官姑娘,突然又回来了,还来了一帮自称晋王府的人,被老太太奉若上宾。
此刻,几个值夜的婆子躲在雨棚下抽旱烟,一人说:“听说老太太要上官姑娘去给王爷做小,上官姑娘不答应,祖孙俩翻脸了。”
“有这事儿?”
“有啊,晚饭都没在一起用呢,老太太说了,这是姑娘唯一的出路。”
一人将烟杆子在鞋底上敲了敲,说道:“清清白白的姑娘,也算是大老爷的侄女,怎么能去给人当小,再说了,那晋王不是才死了老婆?”
有巡视归来的婆子,走到棚下听见这几句,说道:“我可听人说,晋王要造反,怎么和咱们家牵扯上了?那不过几个办事的下人,老太太那么客气,而她又是怎么分辨那些人的来路,指不定是假的。”
一人道:“管他呢,巴不得赶紧把人送走,咱们过去日子多清闲,这老婆子作天作地的,那小的拿腔作势也不是好人,她们都走了咱们才清净。”
众人纷纷附议,不多久另一拨人去巡视,几个婆子结伴前行,走着走着,路过老太太和上官姑娘的住处,见内院还有灯火亮着,不知是老太太没睡,还是上官姑娘醒着。
早已过了子夜,上官清的屋子却亮起了灯,她手上的伤口很疼,是昨日被强行带走时挣扎留下的,该换药了。
忍痛换药,不经意抬头,看见镜中的面容,不知是气色不好,还是心情都映在脸上,长这么大,她从没见过自己如此丑陋的模样。
啪的一声,上官清将镜子拍在了桌上,胸前起起伏伏,呼吸短促慌张,一颗心更是跳得飞快,过了许久,才重新拿起镜子,让她绝望的是,自己看起来还是那么丑。
“到底怎么了,我怎么了……”上官清抬手摸着脸颊,想到自己受的委屈和屈辱,想到姑祖母的冷血无情,眼泪扑簌簌落下,凭什么,凭什么她要受这么多的苦。
越想越伤心,她伏在桌上嚎啕大哭,身后忽然传来冷幽幽的声音:“你哭什么,哭就有好日子过了?”
上官清回身来,慌忙擦去眼泪,开口便哀求:“姑祖母,清儿不能去王府做侍妾,您不能这么狠心。”
老太太俯身凑在她眼前:“那你还能嫁谁,你回去那么久,有人来提亲吗,因为十里八乡都知道,你被太师府退回去,没人要了,不稀罕了。”
“求您别说了……”
“回京城也一样,没人家再敢要你,你就一年一年地耽误着吧。”老太太神情阴鸷地说,“横竖你这辈子不能好了,为何不放手一搏,万一晋王得势,你就是未来的娘娘,不好吗?”
上官清问:“晋王得势,大伯父必然被赶出朝堂,那时候您也跟着一无所有,这合适吗?”
老太太嗤笑道:“不是还有你吗,不然送你去晋王府做什么?凭你的姿色,王爷必然喜欢,你在宫里风风光光,我在外面还能不好?”
上官清的牙齿哆嗦了一下,说道:“倘若晋王输了,清儿会被跟着一起砍头。”
老太太心里不在乎,但说的话是要她放心:“一个侍妾,砍什么头,你大伯父自然会保你。”
“姑祖母,我、我……”
“清儿,这是你唯一的出路,展家害你名声扫地,你就一点不恨他们?云七姜派那些男人来抓你,毫不顾忌你的清白体面,你就不恨她?”
上官清的目光,忽然凌厉起来:“我恨,我做梦都想吃她的肉,嚼碎了嚼烂了。”
老太太笑道:“这不就结了,困在这里,横竖一辈子就这样了,他们不会让我们好过,清儿,那么我们也别让他们自在。”
第308章 当朝宰辅不孝不悌
“姑祖母,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没有云七姜该多好,我就能嫁给二哥哥,都是她……”
“你看你的手腕,回头该留下疤痕,那么白嫩的皮子,叫人糟蹋了。”老太太拉起上官清的手,轻轻抚摸后说道,“展家的人,是可着咱们上官家欺负,从我到你这儿,他们太狠了。”
只因上官清不愿跟随展怀迁派来的人回去,被他们强行带走,她挣扎厮打时弄伤了手腕,在马车上,她一度绝望地想要跳车,所幸后来遇到了那群人。
姑祖母说的不错,回到家中后,她看尽了父母家人的脸色,连下人都敢议论她,以为她会在京城风风光光,谁知这么被送回来,连婚事都不给张罗,谁都明白,她是被撵出来的。
总算后来大伯父给了机会,又送她来伺候姑祖母,虽然她并不心甘情愿守着老太太,可在这里好过在家里,在家里,连母亲都念叨她。
离了太师府,她竟是连落脚的地方都没了。
谁想到,没过几天,云七姜又派人来撵她走,她反抗了一回,没过几天,展怀迁派来的人,再不给半点好脸色,捆了往马车上塞。
上官清此生,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
“留下疤痕才好,我才能记着云七姜的恶,我才能提醒自己别忘了报仇。”上官清看着自己的手腕说,“姑祖母,我愿意去给晋王当侍妾,您替我安排吧。”
老太太说:“明日我们就出发上京,晋王会安排我们在王府住下,到时候,就看你自己了。”
上官清听这话,不禁一愣,问道:“您是说,晋王并没有此意,您是要我勾.引他?”
老太太不屑地笑道:“这有什么区别呢,你若勾.引上了,那也是晋王想要你,不过是先后的差别,结果一样不就好了?”
上官清急道:“晋王妃才故世,晋王岂能做出违背礼法之事,他眼下正是要立身正名的时候,姑祖母,我怕适得其反。”
老太太摇摇头,说道:“没名没分的侍妾,藏在后院的金丝雀罢了,谁来计较这些事,难道王爷从此不过日子,府里的侧妃也不伺候了,没这道理。清儿,咱们要向王爷示忠,得拿出点诚意来,让王爷相信我们是站他这一头的,毕竟我和你大伯父是生生母子,人家不信任我也不奇怪。”
上官清问道:“您……要怎么对付大伯父?”
老太太阴瑟瑟地一笑:“怎么对付,让他身败名裂。”
一夜过去,京城的雨停了,果然盛夏势头渐收,七姜晨起在屋檐下舒展筋骨,风吹在身上,温温的很惬意,再不是那仿佛在蒸笼里的窒息闷热。
小厨房飘来香气,七姜饿了,回房换衣服时,不忘问:“展怀迁早晨用饭了吗?”
映春应道:“福宝伺候着用了,您放心,二公子是练武之人,吃饭是要紧的事,不然哪有力气练功。”
七姜很满意,便进门换衣裳,等张嬷嬷来梳头的功夫,和映春研究新买的胭脂是不是香气太冲,却见张嬷嬷急急忙忙地跑进来。
七姜的心一下提起来,这些日子,家里家外都不太平,她就不敢有半分放松的时候。
好在,让人高兴的是,总算有了好消息。
济世轩的叶郎中今早出诊,路过大公子家,就顺道为大少夫人把了脉,担保少夫人有了身孕,就立刻派人往府里来传话。
“太好了,太好了。”七姜欢喜不已,赶紧请嬷嬷给她梳头,她要去探望大嫂嫂,亲自道贺。
没多久,玉颜也派人来,她也要去大哥家中,问七姜是否同行。
“那郡主怎么办,一个人留在家里?”七姜想起这茬来,说道,“我和玉颜玉颂都走了,家里只剩下四夫人,可四夫人又被父亲软禁着,等同不在,把客人单独留下,这成吗?”
映春说:“要不您带着郡主一起去,反正郡主闲着也是闲着。”
张嬷嬷瞪了她一眼,骂道:“没规矩。”
七姜托着下巴说:“倒也不是不行,咱们人多,路上张扬些,晋王也不能暗地里派人对付我们。”
张嬷嬷没听清后面半句,问道:“您说什么呢?”
七姜不愿吓着嬷嬷,只高兴地说:“难得今天凉快,嬷嬷快给我梳头,我一会儿先去见郡主。”
且说瑜初如今和晋王撇清了关系,一身轻松,的的确确是个闲人,七姜邀请她同往,她欣然答应了。
只不过出门后,见前前后后四五辆马车的排场,瑜初不禁问:“你们太师府的做派,这么招摇的?”
七姜轻声道:“张扬一些,晋王才不敢对我们下手,他要是当街杀人,将来如何名正言顺当皇帝?”
瑜初摇了摇头,笑道:“云七姜,你以为龙椅下是什么?”
七姜不懂:“我没去过皇上的大殿。”
瑜初说:“是白骨、是人血,皇权之下,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当街杀戮算什么?”
七姜硬气地说:“即便没有晋王,我家老爷的对家也成日里想弄死我们呢,那这日子还过不过了,自然我们也该谨慎小心些。走吧郡主,我们大公子家虽门户小些,但清清静静的,是过日子的地方,带你去瞧瞧。”
瑜初潇洒地说:“也罢,大不了一死呗。”
七姜不客气地纠正:“郡主,我们是去道贺的,‘死’这个字今天可不能再提了。”
如此,玉颜和玉颂一辆马车,七姜随郡主同车,吃的用的贺礼装了一车,张嬷嬷她们也坐马车,浩浩荡荡的车队离开太师府,往展怀逍家中来。
然而,与此同时,晋王在朝堂上参了展敬忠父子,道是当朝太师虐.待老母亲,将展家老太太丢弃于荒废的庄园里,他的下属途径庄园,救下了被展怀迁找人贩子卖走的姑娘,发现展家老太太已数日不进米水,奄奄一息。
这件事早前就在京中传说,但展家的口径是送老太太去静养,虽有人追到那里去一探究竟,可没能捉住把柄,最重要的是,皇帝对此不闻不问。
但今日,晋王当庭指出,更是道:“臣已传话下去,命人将老太太和姑娘接来京城,到时候圣上与诸位一问便知,展太师究竟如何为人子,当朝宰辅不孝不悌,闻所未闻。”
第309章 郡主高大威武
这情形下,皇帝不得不问一句,展敬忠的回答依然是奉老母亲去往别庄静养避暑,并反问晋王,为何纵容手下私闯女眷所在之处,成何体统。
但晋王说,是他的手下救上官清在先,在上官清的允许下,才进入别庄探望老夫人,所幸他的人及时赶到,不然老太太怕是饿死在别庄里,都无人问津。
如此,少不得有人落井下石,竟是连司空府也一并拖下水,说是何翊翎与展老夫人婆媳不和多年,仗着娘家不将婆母放在眼里,甚至以分居相要挟,逼得展敬忠将老太太送走。
展敬忠不怒而威的目光,缓缓将众人扫过,冷声道:“大殿之上,只有家国大事,只有黎民苍生,诸位莫要失了分寸、忘了轻重。”
“展太师,一室之不治,何以天下家国为?”有大臣愤慨地说,“贵府多年来,风波不断,甄侯爷丧子,尸骨未寒,便闹出甄展氏和离风波,丧夫后再与夫家义绝,滑天下之大稽,将三纲五常置于何地?太师府家眷一言一行,乃当世表率,往后各家女子若皆以此效仿,岂不是天下大乱?”
在一片声讨声中,展怀迁默默地递上了折子,内侍官愣了愣之后,接过手送到皇帝面前。
大殿内的争执戛然而止,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他,不知这是唱的哪一出。
皇帝看过折子后,问道:“你已将全城地势都查清了吗?”
展怀迁躬身道:“回皇上,还有城北城东尚未走遍,但城北城东原就地势高,不易受雨水侵害,城西百姓一年四季皆因水源而罹病,反反复复年年如是,但地方府衙并未上报朝廷,过去几年甚至有百姓因此离世,不敢想象,这是在天子脚下的京城,发生如此恶劣之事。”
殿上一片哗然,皇帝轻咳一声,殿内才静下来。
展怀迁再要开口,却见晋王越上前,冷声道:“皇上,臣还有一事要禀告。”
此刻,七姜一行人到了大哥家,展怀逍和韩子淑如今住的宅子,是何世恒为他们准备的,虽比不得司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