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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儿,别恨我们,外头正乱着呢,若是太平世道,岂能将你关在这里。”陈夫人上前几步,隔着屏风对女儿说,“爹娘即便不能合你的心意,我们也绝不会害你,茵儿,难道娘愿意眼睁睁看着你,步你姑姑的后尘吗?”
陈茵立时转回来,正色道:“母亲这话什么意思?”
夫人还以为自己惹怒了女儿,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娘、娘的意思是……”
陈茵却问:“姑母的死有蹊跷是吗,母亲知道什么?”
陈夫人眼神轻晃,避开了女儿的目光:“我只是悲伤皇后娘娘英年早逝,没什么蹊跷的。”
“娘,你们知道什么,都告诉我,不然我还会像姑姑一样,英年早逝。”
“傻孩子,胡说什么呢?”
陈茵拉着母亲到一旁坐下:“把您知道的都告诉我,我绝不向父亲和爷爷透露是您说的,娘,您忍心女儿进了宫,落得姑姑一样的下场吗?”
陈夫人眼圈泛红,犹豫半晌后,终是开了口:“皇后娘娘是否死的蹊跷,我不敢说,虽见过你爹叹气,但他什么都没告诉我,只有一件事,是值得担心的。”
“什么事?”
“皇后娘娘在你这么大时,心心念念要嫁给当年的二皇子,可你爷爷选了当今来扶持。”陈夫人说道,“这件事当年知道的人并不多,可皇上自己必定是明白的,你以为你姑姑为什么膝下无子,是她身体不好吗,是皇上不愿意与她同房吗?”
陈茵心里发沉,说道:“所以,是姑姑不愿有子嗣?”
陈夫人点头:“她曾怀上过皇上的骨肉,但谁也不告诉,后来会被发现,是她偷用药物打胎引起大出血,再后来即便身体调养好了,她还偷偷地服用避孕之药,那时候先帝还在,先帝甚至责问过你爷爷,老爷子也因此和你姑姑翻了脸。从那以后,你姑姑就成了王府的摆设,再后来成了宫里的摆设,她对太子好,不过是为了能名正言顺地不怀孕不生子,外人如何嗤笑她质疑她,她都不在乎,偏偏皇上也是,因中宫无子,大臣们谏言无数次,他都不予理会,直到册封太子,才算消停。”
陈茵很震撼:“姑姑对自己这么狠?”
陈夫人说:“所有人都以为,我们陈家出了皇后很风光,却不知是天大的隐患,不知哪一天你姑姑彻底惹怒了皇上,我们一家老小就都跟着……偏偏,你又成了太子妃。”
“如此说来,让我成为太子妃,绝不是姑姑的心意。”
“皇后娘娘她,三番五次对我说,别再送你进宫了,她不愿你和皇室子弟再有牵扯,更莫说太子。”陈夫人不打算再隐瞒,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女儿,说道,“可你爷爷不答应,硬是将你送去皇后娘娘身边,从那会儿起,你这太子妃之位就定下了。”
“母亲,姑姑会不会是被人害死的,譬如贵妃,她眼见得太子与姑姑亲昵胜过亲生母子,怎能容得下姑姑?”
“茵儿,娘真不知道宫里的事,我不敢胡说是谁害了你姑姑,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陈茵忙道:“我信的,您别着急。”
陈夫人说:“茵儿,娘做不到事事如你心愿,可若有大事,娘拼了性命也会护你周全。如今你能与太子两情相悦,娘很是放心欣慰,但前路坎坷艰难,进了宫,千万保重。”
陈茵含笑答应:“母亲,我不会步姑姑的后尘,姑姑的事都过去了,出了这道门,您就忘了曾对我提过,咱们都放下吧。”
“别告诉你爹……”
“我知道,纵然之后不得不翻出来这件事,我也绝不说是母亲告诉的。”
“那就好,那就好。”
母女间互相叮嘱和安抚后,陈茵便亲自送母亲出门,此刻站在院中,仰望黑漆漆的夜空,大雨过后的天格外清明,明月高悬、透亮皎洁,没有半分云雾的遮挡。
“姑姑,您真的是解脱了吧,可偏偏选了这条路。”陈茵眼中有泪,回忆与姑姑相处的岁月,被悉心教导疼爱的她,从未在姑姑眼中见过半分异样的光芒,若是能早一些知道这些事,若是能察觉到姑姑的痛苦和无奈……
没用的,陈茵缓缓走回卧房,她知道,姑姑若非无路可走,岂能以死解脱,哪怕有人下手害她,也是她心甘情愿赴死。
“姑姑,若有一日项景渊负我,我绝不学你,我不求死。”陈茵坚定地说,“我要好好活着,哪怕挣扎在深宫里,也要为自己活着,侄女比姑姑强,是应该的。”
第318章 满京城的丢人现眼
那之后两天,陈茵为了安抚母亲,没再与七姜联络,但时刻打听着外面的动静,这一日清早起来就听说,晋王将展家老太太接到京城了。
“展太师亲自去城外迎接,奈何老太太不认儿子,只跟着王府的人走,这会子已经在王府落脚,等着圣上安排。”贴身的丫鬟,一面伺候小姐梳头,一面说道,“消息传得那个快呀,仿佛几百号人在城里等着,上赶着将这些事嚷嚷出去。展太师也是的,明知道有人盯着他,还特地跑去接,这下好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母子当真不和睦。”
“他们自然有备而来,展太师是接招呢。”
“可是,展家老太太图什么,太师大人可是亲儿子,毁了自己的儿子,对她有什么好处?”
陈茵嗔道:“好了,打听消息告诉我便是,你们私下不要议论,仔细惹祸。”
“是。”丫鬟领命,之后又絮絮叨叨说些什么,很快外面日头明晃晃,夏日最后的余威,不容小觑。
且说,凉快了两天又热起来,七姜头一个不耐烦,在沁和堂看着下人打扫归置,手里的团扇不停地摇,丫鬟婆子们不知少夫人是烦躁的还是热的,都不敢惹,一个个闷头干活,不消一个早晨,院里院外都收拾妥当了。
“少夫人,都安排好了,原就照您的吩咐,没动老太太一件东西,每日拂尘擦拭,因此很好收拾。”这院里的掌事嬷嬷是新指派来的,说罢后问了一句,“奴婢是新面孔,只怕老太太不答应,奴婢不如这就退下,还回原处当差。”
七姜点头:“成,没的叫她回头拿你撒气,你去回了大姑娘就好。”
话音刚落,福宝急急忙忙跑来,大喘气着说:“少夫人,都安排好了,您去看一眼吗?”
七姜立时有了笑容,提起裙子大步走出来,夸赞道:“福宝,让嬷嬷赏你大银锭子,你可比你家哥儿管用多了,昨儿还和我墨迹呢,看,交给你去办,立马就给我成了。”
福宝笑呵呵地说:“少夫人您先去看一眼,不成的话,小人再去张罗。”
七姜兴冲冲地出门来,但见太师府东角门外,乌泱泱二三十号黄袍道士,已摆下天罡地煞三十六阵,烟熏火燎的,七姜自己都被呛着了。
身后是闻讯赶来的玉颜和展怀迁,展怀迁还不能跨出门槛,只能隔着门说:“姜儿,这也太过了。”
七姜不理会他,自顾朝两头看,果然有百姓渐渐聚拢,远远地朝这里张望。
“福宝。”
“小的在。”
“去找罗叔,让他带上马厩的伙计们茶馆听戏,银子管张嬷嬷拿。”
“少夫人,这是?”
“给我把咱们家做法的事儿,宣扬出去,满京城宣扬。”
福宝越来越机灵,顿时明白少夫人的用意,兴冲冲地往回跑,被二公子瞪了眼,他还憨憨地笑着:“小的听少夫人的。”
展怀迁要踹他,福宝赶紧跑了,他回身便听玉颜说:“姜儿,传到皇上跟前,岂不是大伯父丢脸,朝臣们都会笑话他。”
七姜满不在乎:“笑呗,笑总比哭好。”
这一头,老太太带着上官清在王府,迟迟等不来皇帝的召见,与晋王深谈后,祖孙俩就被撂在这偏院,里里外外把守着王府的下人。
侧妃为她们安排了侍女来伺候,赶路数日,上官清消瘦憔悴,方才叩见晋王就腿下一软,本无意勾.引,却无心插柳,还让晋王伸手扶了她一把。
老太太为此得意许久,此刻见孙女沐浴更衣后容光焕发,便叮嘱她再多擦几分胭脂,要让王爷再见她时刮目相看。
然而没等来晋王,将要晌午,侧妃带着下人到了。
且说王妃故世才不久,府内女眷至今着素服不施粉黛,进门见上官清这般有心打扮,哪怕十分克制低调,并不敢真正如青.楼女子般招摇,也在一群素服的女眷中格格不入。
侧妃是过来人,府里多少丫鬟仗着几分姿色,拼死爬上主子的床,她伺候王爷十多年,还有什么没见识过。
“你们两个留下,贴身伺候老太太和小姐。”侧妃指了自己得利的丫鬟,吩咐道,“老太太和小姐人生地不熟的,别在王府瞎转悠迷了,她们去哪儿你们就去哪儿。今日若等不到皇上召见,要在王府过夜,你们也给我守在床边,天气那么热,好生打着扇子,不许偷懒。”
上官清低着头,心里竟有一丝丝的高兴,侧妃果然精明人,察觉到威胁了是不是,果然是姑祖母太异想天开,怎么就觉着能顺理成章地把自己送上晋王的床榻。
侧妃又和气地对老太太说:“午饭清淡些,您别误会,要紧是备着皇上随时召见您,老太太是明白的,御前失仪要不得,不敢给您多吃些什么。”
老太太心里窝着火,但不得不谦卑地回应:“多谢侧妃娘娘,实在不敢当。”
侧妃客气地笑了笑,又瞥了眼年轻漂亮的上官清,敛下心中厌恶不露出来,这就要带人离开。
却有下人迎来,轻声禀告了什么,侧妃忍不住扑哧一笑,用帕子稍稍遮掩,定下心后,回眸道:“老太太,听说太师府正热闹呢。”
老太太不安地看着侧妃:“请娘娘指点,妾身听不明白。”
侧妃笑道:“贵府少夫人请了全京城的道长,在太师府外做法。”
“做法?”
“说是他们家老太太中邪了,要给您招魂呢。”
这消息几乎同时传入宫里,展敬忠与几位王公大臣正与皇帝商讨增加边境守军的大事。
提起家门前,儿媳妇做法给老太太招魂,自然要提起一清早展敬忠去接母亲被无视的事,皇帝叹气道:“太师,朕还需要见你家老夫人吗,你自己心里不明白,老夫人为何怨念深重,不惜信任外人,也不见你这个儿子。”
展敬忠躬身道:“臣忠心事主、以孝治家,从不敢违背礼教伦理,此番送母亲远去别庄,是为了避暑静养,绝无虐.待一说。”
一旁的大臣嗤笑道:“太师大人,难道就由着贵府少夫人,满京城的丢人现眼?”
展敬忠冷然道:“敬畏神明、做法招魂,是常有的事,为何到了鄙府就成了丢人现眼,这没道理。老太太如今胡言乱语,神志不清,我家少夫人也是迫于无奈,一心只求祖母安康罢了。”
第319章 就要闹个大的
皇帝轻扣桌案,众人这才安静下来,他蹙眉问道:“晋王何在?”
内侍上前应答:“晋王在朝门外等候,待皇上召见上官氏。”
皇帝扫了一眼众臣,冷声道:“宣。”
然而圣上并未召见展家老太太,这真要闹上金銮殿才成了笑话,今早展敬忠在城门外被老母亲拒见,已足够证明他们母子的不和。
消息从宫里传出来,展太师被罚回府思过,并侍奉母亲半个月,由晋王监督,若有违逆,再报再查。
但这“再报再查”四个字,给足了展太师体面,他若依旧“不孝”,晋王也只有上报的权力,不能私下制裁他。
不过,这仅仅针对展敬忠一人,口谕中另有提及,儿孙若有不孝,上官氏可自行训诫惩处。
消息传入内宫,贵妃正查看太子大婚礼服上的绣纹,听罢宫女的话,她问道:“太师府门前那些道士呢?”
苏尚宫应道:“还没驱散呢,皇上也没说什么,恐怕一会儿晋王送上官氏回府,会处置这件事。”
贵妃冷笑:“这野丫头,可真豁得出去。”
苏尚宫不解:“少夫人图什么呢,又不能闹到皇上跟前,谁能信她的话,说她们家老太太中邪?”
贵妃反问:“那你觉着,上官氏中邪不中邪?”
苏尚宫不屑地说:“且不论中邪与否,哪有当娘的把自家儿子往死路上逼,太师大人为了忍让老母亲,连妻子都留不住,上官氏在家作威作福二十年,到底有什么不满的,她儿子若当不成太师,展家若自此败了,她能有什么好?”
贵妃说:“这不就传遍京城了吗,但凡是个当娘的,都会反过来想一想,什么人能把亲儿子往死路上逼,不是中邪了是什么?如此一来,就是晋王多管闲事,故意针对太师府,谁家没几件糟心事,偏偏晋王一个外人插手他人家务事,换谁多想一想,都要对他敬而远之了。”
苏尚宫笑道:“可展少夫人,能想得那么深吗,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