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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怀迁问:“要不要再喝几口水,嗓子还痒吗?”
七姜摆摆手:“好多了,只是呛了几下,我更担心母亲,哥哥说母亲咳嗽越发严重,怀迁,我们要不要告诉父亲?”
展怀迁道:“我娘那儿的动静,我爹向来派人盯着,不必我们操心。”
七姜愤愤然道:“派人盯着就成了吗,妻子是用来盯的吗,盯了十年也盯不出个鸟来。”
展怀迁在一旁躺下,轻轻点了她的脸颊:“又胡说了,女孩子家家的。”
七姜最烦就是这几个字,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就不能骂人说粗话吗,她不服气。
展怀迁见她不高兴了,忙道:“不是嫌弃你,也不是不许你说,就是……”
七姜倒是大度:“你不必事事迁就我,你看不惯就看不惯,我照旧说我的,咱们两不相干。”
展怀迁无奈地一笑,在她额头亲了一口,说:“睡吧。”
“怀迁,事情一件件冒出来,越来越复杂,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父亲把老太太算计进来,图什么?”
“我不知道。”
卧房里静了一瞬,旋即两口子笑出了声。
展怀迁感慨:“若不是你在身边,这一重重事情下,我必定要愁死了,哪里还笑得出来。”
七姜窝在他怀里说:“不论如何,笑总比哭好。”
然而,夫妻俩刚要闭上眼睛,窗下就传来探子的暗号,七姜还什么都没听见,展怀迁已翻身起来了。
“怎么了?”她心里很不踏实,不自觉地下了地。
“我爹出门去了。”展怀迁转回身道,“姜儿,我要去护着些,你先睡。”
“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那就等我回来。”
七姜心里发紧,但不再多说什么,立刻从柜子里取出夜行衣,帮着展怀迁一同换上。
这一边,本不该出门,要在府中闭门思过的展敬忠,趁着夜色悄然来到了司空府,门内早有接应的人,一路将他带到了何翊翎的院子。
才进院门,就听见妻子的咳嗽声,这么晚了,她果然一犯旧疾就睡不着。
“夫人,您还醒着吗,大老爷来了。”
“进来吧,咳咳……”
展敬忠闻声,立刻进门来,而何翊翎一口气没跟上,咳得面红耳赤,胸口要撕裂般疼痛。
“这次怎么这么急,一口药都没吃吗?”
“大人若是来关心我,还请早些回去吧,别被人捉了把柄再连累孩子。”何翊翎缓过气,吃力地说道,“若有事商量,还请长话短说。”
“贵妃的事,我来确认是否与你相干。”
“不是我说出去的,我试探了大嫂,她模棱两可,我也不敢确定,怎么,皇上什么意思?”
展敬忠道:“眼下还不好说,皇上此前为了贵妃提醒世恒与瑜初郡主的婚事,就给过警告,帝妃之间必然有了嫌隙。”
他一面说着,从边上端了茶水递给妻子,劝道:“喝两口茶,润一润。”
何翊翎接过手,但问:“你们把晋王耍得团团转,连你家老太太都算计上,图什么?”
展敬忠道:“一来争取时间毁灭从全国各地通往京城的暗道,二来是自下而上清理门户,能扳倒我的唯有‘不孝’之罪,我暂时从朝堂上退下来,成了局外人,才能看清那些人的嘴脸。今日一整天,派出四十三名密探,送回来上千个消息,我一出事,果然就有人坐不住了。”
何翊翎咳嗽了几声,说道:“可你却苦了姜儿,为你闹得满城风雨,往后人人都会笑话她傻。”
展敬忠苦笑道:“这丫头险些坏了我的事,可我还得对着怀迁夸赞她,也罢,横竖回过头还要洗去‘不孝’二字,这下都扯干净了。”
“展敬忠。”何翊翎放下帕子,克制着咽喉的干痒难耐,声音沙沙地说道,“别动我的孩子,姜儿和怀迁若因此受损,我绝不放过你。”
展敬忠道:“是姜儿擅自插手我的事,这也怪我吗?”
“不然呢?”
“好,怪我……”
何翊翎吃力地喘了几口气,说道:“当年我进宫探望病重的皇后,遇到慌慌张张倒药渣的宫女和我的人撞了,我看她神情异样,就留了个心眼,捡了一把药渣包在手帕里带出了宫,私下找叶郎中查了。”
展敬忠惊愕地看着妻子:“所以你才会说自己握着贵妃的把柄,可是多少年了,药渣都成了灰,还能证明什么?”
何翊翎道:“不需要证明什么,只要皇上对皇后念念不忘,就足够了。”
展敬忠苦笑:“翎儿,你错了。”
何翊翎颔首,并不反驳:“你说的对,似乎我错了,恐怕贵妃娘娘替人背了锅,但皇上对皇后娘娘痴情难忘,总没错吧?”
展敬忠长长一叹:“人都有软肋,都有执念,君王也不能免俗,其实有时候,我也不知道皇上在想什么。今次的计划,除晋王势力、扫荡朝中奸佞,以及挑起外藩之间的矛盾,每件事都有条不紊地展开,但我能察觉到,皇上忽然感情用事了。”
第326章 您何苦来的
“皇上是后悔了?”
“也许是,可这世上哪来的后悔药,娘娘早就不在了?”
何翊翎看着丈夫,问道:“你先前阻拦我不要针对贵妃,其实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那么皇上知道你有所察觉吗,他还能容得下你?”
“君君臣臣,生生死死,不过一念之间。”展敬忠神情淡然,潇洒地说,“皇上知道与否我并不在乎,其实皇上也明白,我不在乎皇室宗亲里的任何事,眼下我最在乎的,是江河一带今夏发不发洪水。”
何翊翎苦笑:“是啊,除此之外,你什么都不在乎。”
展敬忠道:“你不要挑我的错,难道我说不在乎你,我说不在乎孩子们?翎儿,我今晚来,只是想探望你,但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多留半刻,才说了这么多的话。”
何翊翎说:“所以,又骗我?”
“怎么能是骗……”
“好了,你我心里明白就好。”
展敬忠急了:“我不明白,我也不用明白,我想见你,只是想见你,怎么就骗你了?”
何翊翎淡淡地说:“皇上感情用事,大人可千万不能感情用事,还请大人护孩子们周全,晋王一旦发狂,难保不豁出性命乱杀,千万别让我的孩子受到伤害。”
展敬忠自然要答应,又听妻子道:“也请大人保重,能在这一场风波中全身而退。”
他眼眸微亮,嘴角有了几分笑意,然而再想开口,面前的人咳嗽起来,不甚明亮的烛火下,都能看出她一张脸咳得通红,展敬忠慌忙上前抚背顺气,焦急不已:“我早就吩咐他们来照顾你,怎么还是这样,今年比往年来得更急更凶,你能不能听劝?”
何翊翎厌烦地推开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吵得我耳朵生疼,不用你操心。”
然而不住的咳嗽声,惊动外面的梁嬷嬷,她既担心夫人的身体,又怕是被老爷气的,忍不住隔着门问:“夫人,给你端枇杷膏来吧。”
何翊翎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实在不愿意说话,冲展敬忠摆了摆手,展敬忠则恼道:“不看大夫,也不吃药,你是要做神仙吗,不想活了?”
一面说着,出门吩咐梁嬷嬷预备汤药,又端了茶水送到妻子嘴边,何翊翎倒也不拒绝,浅浅地喝了几口,靠在床头轻轻挥动着丝帕扇风,咳得太猛,她燥热得很。
很快,枇杷膏送来了,展敬忠要为她,被何翊翎嗤笑:“犯不着,我自己有手,还没倒那么不堪的地步。”
展敬忠说:“我是好心,是在乎你,你就非要在我的心意上踩一脚?”
何翊翎冷漠地喝完了枇杷膏,倒是顺手将药碗递给他,靠在床头,低头摆弄手里的丝帕,满不在乎地说:“我吃过药了,大人请回吧。”
展敬忠道:“你这样不好,我不放心。”
何翊翎懒得理他,侧过身背对着,说道:“大人,眼下不是担心我的时候,速速将晋王处置了,什么外藩事务还有那些混迹在你这边的奸细佞臣都扫荡了,可怜我家少夫人新嫁娘,没过过一日安生日子,还请皇上和大人……”
可是话未完,她又猛烈地咳嗽起来,这一下不好,将才喝下去的枇杷膏都吐了。
梁嬷嬷带着丫鬟进来伺候,屋里屋外一顿忙,展敬忠退到一旁插不上手,被妻子最后劝了句:“走吧,叫人发现行踪,又是麻烦,别连累了我家。”
这一回,展敬忠没再说什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何翊翎下意识地朝着门前看了眼,梁嬷嬷见状,轻声道:“您何苦来的,老爷也是担心您,把人撵走了,这会儿又……”
“又什么?”
“没、没什么……”
“你以为我舍不得他走?”
梁嬷嬷把心一横,说道:“如今萧姨娘被我们撵走了,老太太和大老爷也决裂了,大老爷给您找了那么好的儿媳妇,还时时刻刻地惦记您,哪怕被您挖苦讽刺也一趟趟地来看您。这大半夜的,就知道您睡不安生,被皇上禁足了还来看您,夫人……都说人心是肉做的,您肚子里莫不是一块秤砣子?”
何翊翎笑起来,眼角带着几分泪花,不知是笑哭的,还是方才咳嗽太猛留下的,她缓缓躺下,闭上了双眼,轻声道:“嬷嬷,他来得太迟了。”
因反反复复咳嗽,这一晚睡得很不好,快天亮时太过疲倦,她才昏睡了过去。
沉甸甸地不知睡了多久,隐约感觉唇上被温润地擦拭,大夫人缓缓睁开眼,就见姜儿正拿着棉签子沾了温水擦拭她的双唇,额头上微微发凉,是顶着一块浸了凉水的帕子。
“姜儿,你怎么来了?”
“父亲派我来的,父亲要我伺候您病好了再回去。”
然而七姜一开口,嗓子也倒了,好在她没病没灾,只是昨天被烟和硫磺呛的,这会儿软乎乎地笑着说:“怀迁一早就笑我公鸭嗓,娘,下回见了他,替我骂他。”
大夫人缓缓坐起来,打量着孩子:“让你大舅母请太医来,不瞧瞧怎么行?”
七姜伏在床边说:“娘不见太医,我也不见,再说了,我没病呀。”
大夫人嗔道:“你父亲派你来治我的?”
七姜眉眼弯弯地一笑:“我才不听父亲的话,我只听娘的话。”
这小烟嗓,听得大夫人很心疼,只能妥协,命梁嬷嬷派人去请太医来,她也跟着开几服药。
七姜很是高兴,伺候母亲洗漱更衣,一同用了早饭,之后就等来了太医。
诊脉、开方子、熬药,折腾完这些事,已时近正午,大夫人不忍小两口为了自己分开,便撵七姜:“回去吧,姜儿听话,你在这里,娘才心神不宁。”
七姜摇头:“我不走,我答应了父亲和怀迁,一定照顾好您。”
正说着,梁嬷嬷进门道:“了不得,太子妃驾到了,说是先去太师府没见着您,就追过来,郡主也一同来了。”
大夫人笑道:“我们少夫人可是个香饽饽?”
七姜很是得意:“那可不,娘,我讨人喜欢着呢。您先休息,我去去就来,就不让太子妃和郡主进来了,说话费神。”
第327章 都学她的口气
看着孩子脚步轻盈地跑出去,大夫人咳嗽几声后说道:“果然一代强过一代,莫说太子妃、郡主那般身不由己的人物,便是我们这些人,姜儿这么大的时候,没有长辈领着,哪儿敢到处跑。你看这几个孩子多好,都有自己的主张,不轻易被摆弄。”
梁嬷嬷在乎的却不是这些,只笑道:“听说大老爷一回去就亲自找少夫人,大半夜的隔着墙说话,都不放心叫二哥儿传话,亲自去说的,说是如今能劝得动您老实吃药的,只有少夫人了。”
大夫人瞥了嬷嬷一眼:“不乐意听他的事。”
梁嬷嬷壮着胆子说:“这……奴婢说奴婢的,您不听就是了。”
大夫人不禁笑了:“我们姜儿是有多厉害,把人都带坏了,都学她的口气。”
这一边,七姜赶来见到了陈茵和瑜初,向二人行礼道:“家眷们本是要来伺候的,怕吵着娘娘和郡主,我擅自做主请她们回去了。”
“可别端着了,这会子没外人,咱们还和之前一样。”陈茵说着,挽了七姜的手坐下,正经道,“和你们商量贵妃和太子的事儿,你们主意多。”
眼下,最为难的人,便是太子妃了,已故的皇后是她的亲姑母,涉嫌谋害皇后的,又是她亲婆婆,她们几个心里都明白,贵妃即便不是主谋,也必定是从犯,她脱不了干系,这件事想要最好的结果,那就是不了了之。
“我爷爷和父亲的意思,为了家族长远考虑,不愿追究这件事,若要查,早在当年就咬着不放了。”陈茵说道,“如今只盼着我与贵妃和睦,盼着我顺顺利利从太子妃成为皇后,以庇佑我兄弟们的仕途,庇佑家族的将来。”
七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