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里可是外祖父家,是母亲的院子,你可不许胡来。”七姜撅着嘴,话虽如此,神情却并不反感,只道,“咱们好好的,先吃了饭,一会儿陪娘说说话,你或是住下或是早些回去,朝廷那么多的事,保重身体要紧。”
“好……我听你的,咱们吃饭。”展怀迁说罢,拉了七姜的手一起坐到桌边,见满桌都是他没怎么见过的菜式,觉着新鲜,胃口也上来了。
“你能吃得惯吗,大舅母请西北来的厨子为我做的,我这两天虽然累,可没少吃好吃的,头天来,娘精神还好的时候,我撑得难受,她还陪我去散步。”七姜说着,忽然好后悔,懊恼地说,“会不会就是散步吹了风?”
展怀迁忙道:“不是,我娘过去也发烧也整夜整夜咳嗽,少则十来天多则一个月,乃至到秋末,每年都不一样。”
七姜动筷子吃饭,也给展怀迁夹菜,一面说:“总得想法子根治才好,我早晨听府里的郎中对大舅母嘀咕,说什么心气郁结,是不是说娘不开心,都闷在心里?”
展怀迁颔首:“我娘虽然潇洒,可夫妻之间变成这样,她怎么可能真的好,不过是自己吞下咽下,不表露出来罢了。自然,这是娘从小就有的病,赖不上父亲,可我还是觉着,本该一年比一年好,因为我爹才……”
七姜给相公夹了炙羊肉,温柔地说:“往后就好了,有我在,我这不是不知道吗,等来年夏天我一定好好盯着娘,不让她贪凉,到入秋时,早早请叶郎中给诊脉开药防备着,好不好?”
展怀迁苦笑:“其实家人年年都在乎这件事,奈何母亲是不听劝的人,惜园离得远,外祖母都管不着,梁嬷嬷哪里能管用。”
七姜说:“明年夏天不论娘住在哪里,我们都搬去和她一起,我来照顾她。”
展怀迁满眼的真诚:“姜儿,你嫁给我,不是来伺候我娘的。”
在别人家离经叛道的事,在展怀迁这里就很寻常,七姜欢喜地看着相公:“你能这么说,我就很满足,可我不是因为嫁给你才要伺候母亲,母亲就算不是我的婆婆,待我好的人,我也必然待她好,你信吗?”
展怀迁点头:“怎么不信?”
小两口默契又甜蜜地一笑,便好好吃饭,只待七八分饱,筷子慢下来了,七姜才说:“贵妃娘娘的事,母亲给我支招了,就是损了点,还可能惹怒皇上。”
展怀迁想象不到母亲会有什么主意,问:“怎么说?”
七姜轻声道:“就是张昭仪,不是与晋王拉帮结派的吗,她和晋王差不多年岁,母亲说,就从这里下手,说他们私通,晋王是为了张昭仪才构陷贵妃,想助张昭仪和她的皇子夺权。”
展怀迁道:“张氏书香门第,城东有三道贞节牌坊,就是他们祖上传下的,向来门风清明、家规严苛,且开班授学,一些年轻子弟、千金小姐,都有在张府念书,若是拿张昭仪开刀,张府的声誉就毁了。”
七姜说:“万一她真和晋王暧昧呢,算起来,张昭仪如今还长一辈呢,这可不只是私通,都要乱了伦理。”
展怀迁无奈地说:“我娘这主意也太狠了,不像是她能做的事。”
七姜反问:“那在你眼里,什么是母亲会做的?”
展怀迁愣住,细问起来,他真是完全不了解母亲。
七姜得意了,一时觉得自己比相公还高大,骄傲地说:“你们男人,总是看不起我们女子,以为什么妇人之仁,是这么说吗,展副将军,可别小看我们,我们也是能豁出去的。”
展怀迁放下筷子说:“张昭仪若与晋王清清白白,闹这一出毁她名节,万一逼死了她,你心里过意的去吗?再有,她膝下的公主与皇子都会因此受折辱,注定无法在皇室立足,还有张家满门,从此名誉扫地、门庭败落,乃至家人被逼得以死明志,姜儿,你承受得起吗?”
七姜说:“我若是个官员,是父亲的下属或门客,你会劝我吗?”
展怀迁一愣,竟是答不上来。
七姜正经地说:“你顾虑的这些,我都和娘商量过了,是他们使坏在先,他们若得逞,便是娘娘万劫不复,大舅母娘家受牵连的话,司空府也撇不干净,你还同情她吗?”
展怀迁问:“姜儿,是不是上官清的事……”
七姜摇头,不屑地说:“不相干,虽然被她恶心到了,还不至于影响我判断其他事,也不会因为她,就变得冷血无情,我心里明白着呢。再说了,张府若真如同那三道牌坊一般端正清明,张昭仪能这样恶毒吗,她可没干好事,他们家的人,更是爱死不死,我可不管。”
展怀迁问:“这些是你的真心话?”
七姜毫不犹豫地点头:“你不爱听,我往后不说了,横竖这是我替娘娘和大舅母办的事,你看不惯也不必看。”
“我怕你后悔,若是张家因此受牵连,满门……”
“展家和何家受牵连呢?”
“并没有发生。”
“那张家也还没死人呐!”
夫妻之间,忽然有了争执的气息,彼此都严肃起来,七姜自觉语气不大友善,低头吃下最后一口饭。
展怀迁也冷静克制自己的态度,说道:“姜儿,我以为母亲不愿你卷入这些事,没想到她还给你出主意。”
七姜吃干净了碗,说道:“大舅母说,多年后我和玉颜会是这京城女眷里领头的,我说我不愿意。可我知道,不愿意也得愿意,既然决心和你过一辈子,这些事我早就想好了的,怀迁,这条路,我要和你一起走下去。”
第348章 真是不懂规矩
展怀迁伸手摊开掌心,七姜见了,明知相公的心思,却将手藏到桌下,微微撅了嘴说:“你方才想和我吵架是不是?”
“便是我敢,我吵得过你?”展怀迁说罢,径自到桌面下抓了七姜的手,小小的软软的,几个月来不再下地干活做家务,已是养得白白嫩嫩,相形之下,自己一双习武练剑的手,粗糙得不行。
七姜的目光也落在彼此的手上,说道:“我娘若这会儿见了我,该不认识,我白了胖了,好像还长个儿了。”
“胖了?”
“你不觉得吗?”
展怀迁夜夜抱在怀里的人,岂能不知胖瘦,摇头道:“再多吃些饭才好,真怕入冬西北风起来,就把你刮跑了。”
七姜反手摸了摸相公的手背,有茧子有伤疤,才二十出头的人,是有多刻苦,都留下岁月的痕迹了。
“张昭仪的事,我会看着办,我也不想逼死无辜的人,可我相信,倘若不是贵妃娘娘和太子站得住,被她和晋王这一搅和,他们就完了。”七姜正经说道,“兴许上几代张氏族人的确高风亮节,那也是老祖宗的光辉,至少张昭仪如此歹毒,我不敢苟同,既然都是争,谁也别自认高贵往脸上贴金,就论输赢吧。”
展怀迁道:“此事眼下由太子来查,待我与太子商议后,给你指个方向,咱们朝着一处使劲,别散开了都白费功夫。”
七姜爽快地答应:“那明天就给我答复,别拖拖拉拉的。”
展怀迁道:“不是拖拖拉拉,是郑重,殿下目前最担心的,是皇上要抛弃贵妃,万一皇后娘娘被害一事收不住,皇上岂能承认自己……“
七姜轻声问:“你们都认定,是皇上干的?”
展怀迁神情凝重:“不好说,也不能说。姜儿,等我消息,我们弄清楚殿下的态度后,再决定传出去的话该怎么说,大家统一口径,事后也好周全。”
七姜笑了:“那不是把你和殿下都卷进来了,本是我答应贵妃娘娘的事。”
展怀迁嗔道:“这件事牵扯太大,谁都不能独善其身,是你太天真太冲动,母亲还纵容你。”
“你又想骂我?”
“好好说话,是给你分析利害轻重。”
七姜故意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直看得展怀迁没了脾气,在她脸颊上轻轻一掐:“好了,是我冲动、我天真。”
“反正是你先把我宠坏的……”七姜窝进相公的怀里,软乎乎地笑着,“怀迁,你待我真好。”
展怀迁低头亲吻了她的额头,爱不释手地抱着心爱的人,想到和母亲的对话,想到父亲的那番言论,还有七姜才对他表白的,要一起走下去的心意。
“姜儿,我会好好扶持太子殿下,让太师府将来,也如同司空府一般树大根深、不可动摇。”展怀迁说,“父辈祖辈终将老去离去,我们得靠自己,我要保护你,还有家人。”
此时有丫鬟进门来,乍见小两口腻歪着,吓得赶紧退出去,七姜瞧见,大方地嚷嚷:“没事,进来吧,怎么了?”
丫鬟才怯怯地进门说:“老太太命人送来几样菜,请公子和少夫人多用一些。”
七姜说:“可吃不下了,你先放下,但去告诉外祖母和舅母,别惦记我们,吃不完多浪费。”
展怀迁也道:“就这么说,不妨事,告诉老太太,我们一切都好。”
与此同时,晋王府中也正是用晚饭的时辰,晋王另有应酬不在家中,厨房将各位主子的饭菜送来,一顿忙碌后,下人们也要轮班去吃饭。
听见门外的动静,上官清推门出来,可伸长脖子望了半天,看守的家仆倒是换了人的,还议论着今晚有什么菜,可她的吃食,不见半点踪影。
上官清饿得不行,今早送来清粥馒头后,再不见半粒米,午饭没吃上,她不敢出声,这下好了,连晚饭也没着落。
胃里一阵阵抽紧,纵然她纤瘦窈窕,平日里吃得少,那也是顿顿不落下,几时挨过饿,而这一整天下来,只一碗清粥一块馒头,真真扛不住。
忍无可忍下,上官清走了出来,刚到院门前,就被家仆拦住,问道:“姑娘要去哪里,主子吩咐过,你只能在这里,不可离开寸步。”
上官清道:“我的晚饭还没送来,麻烦你去替我问问。”
几个家仆互相看了眼,说道:“我们只管看守,不管饭,姑娘问我们也没法子。”
“可是……”上官清眼珠子幽幽转动着,从发髻上摘下一支银簪子,不甘心地递上说,“这簪子能值几钱银子,可不是便宜货,几位大哥打酒喝吧。”
那几人小声嘀咕了一番,便收下簪子,让上官清回去等着。
如此过了许久,就在她以为自己白白舍出去一支簪子时,他们终于进门来,放下一提食盒又出去了。
饿晕了的人,着急忙慌打开食盒,却是两眼一黑,里头不知是谁吃剩下的菜,馒头也不知是掰碎的,还是啃过的,纵然她饿得两眼发黑,还是嫌弃得作呕,怒而关上食盒,转身找了出来。
可不等她质问那几个人,就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妇人带着丫鬟们来,上官清没见过此人,且侧妃们因晋王妃故世都穿着朴素,她还没在王府里见过如此招摇的女子。
“听说有人送饭过来了,你们懂不懂规矩?”那女子一开口,吓得几个家仆都低头不敢说话,而她轻轻挥手,便有人闯进上官清的屋子。
“你们做什么,你是谁?”上官清拦不住,也不敢阻拦,便见丫鬟提着食盒出来,说道,“娘子,她吃过了。”
“我没吃……送来就是剩下的!”
“真是不懂规矩,就要伺候王爷的人,可不得里里外外都干净?”这被称呼娘子的女人,上下打量了几眼上官清,嗤笑道,“吃便吃了,明日再饿一饿就好了,姑娘别害怕,府里的规矩如此,你是要伺候王爷的人,得从头到脚都干干净净才是。”
上官清听着觉得可怕,问道:“什么意思,什么干干净净?”
那女人充耳不闻,转身告诫看守的家仆:“明日早饭也免了,只可送些茶水,若是叫人知道你们偷偷送吃的来,坏了规矩……”
“不敢不敢,小的们再也不敢了。”家仆纷纷应诺,一人更是主动递上簪子,告发是上官清收买他们,要将银簪孝敬给娘子。
“什么贱货戴过的东西,我能稀罕?”却是被这女人鄙夷了一番,也不搭理上官清,带着下人赫赫扬扬地走了。
“她是谁,为什么这么待我?”
“姑娘好自为之吧,这是王爷最喜欢的宠妾,侧妃都让她三分。”
第349章 谁来救救我
在饥饿与无助中度过了一夜,隔天清早果然没有人来送饭,上官清靠饮水续命,没过正午,已是饿得拿起茶壶的手都止不住颤抖,失手摔碎了。
外头的下人听见动静来查看,不耐烦地念叨了几句,待又送来一壶茶,被上官清拉住,将值钱的首饰都递给这丫鬟,哀求她送几口吃的来。
这丫鬟摇头叹气:“姑娘,我们好歹是在王府当差的,什么好东西没见过?首饰能值几个钱,我不要命了吗,被娘子知道了还了得?”
“这个娘子到底是什么人,一个妾罢了,你们都怕她?”上官清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