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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怀逸病了,请郎中了吗?”
“着凉而已,七姜管着呢,这几日在家养着不去学堂。”
大夫人道:“萧家的人去那头看过萧氏了,那里不让见,传话回来我应允了,但没想到他们见过后就直奔京城来,据说去了太师府。”
展敬忠一脸茫然地看着妻子,谁敢想,他日日回家却不知这些事,妻子隔着几条街那么远,在司空府里都能知道太师府的动静。
实则也不奇怪,皇帝不也是深居内宫,却知晓天下事,只是有心和无心罢了。
“大人不知道?”
“我不知道……”
本以为要遭来妻子一顿挖苦,但她只是淡淡地说:“孩子们都长大了,一些事是不必你我处处操心,他们自己就能应付好。”
展敬忠道:“姜儿那孩子,十分可靠。”
大夫人微微含笑,提起七姜心中便欢喜,不由自主地说:“是啊,是我们儿子的福报。”
展敬忠心头一热,“我们”二字何其珍贵,珍贵得他都不敢露在脸上,生怕翎儿往后再也不说了。
大夫人自己也未察觉,用罢了饭,待梁嬷嬷备下装满了铜板的荷包,便毫不客气地逐客。
太师府中,大老爷回府的消息在家中传开,然而七姜在郡主的屋子,二人不知商量什么,这头玉颜和玉颂来请安并谢过大伯母的荷包,只见二哥哥一人来。
大老爷问:“怎么,我家少夫人又不待见我了?”
展怀迁忙解释:“她在郡主身边,恐怕抽不开身,父亲不要多想。”
大老爷道:“你就是太正经,半句玩笑也说不得。”
玉颜笑说:“大伯父,二哥哥不是开不得玩笑,是太护着二嫂嫂,生怕您误会。”
展怀迁倒是念了句:“平日里我回家,她巴不得迎到门外去,今晚回来半天了,都不见她的影子。”
实则,他心里还惦记着早晨那些话,生怕七姜和郡主在一起,是要谋划如何对付晋王。
“清儿要回府的事,我才听管事嬷嬷说了,玉颜,好生招待,就算不论亲戚,权当是客人吧。”展敬忠叮嘱侄女,“她与姜儿不对付,就别让你嫂嫂出面,各自相安就好。”
玉颜欠身道:“大伯父,您和哥哥只管忙朝廷的事,我们都准备好了,请您不必记挂。”
展敬忠不禁嗔道:“也不能事事都不与我说,萧家的事……”
可玉颜迅速打断了伯父,解释道:“只因不想让怀逸难堪,这件事怀逸也不知道,大伯父,就让它过去吧。”
此时,只见七姜急急地赶来,闯进门还在喘气,展怀迁上前来,微微虎着脸,轻声说:“太没规矩了,跑什么?”
七姜憨憨一笑,缓过气后,走来向父亲请安。
展敬忠见了儿媳妇也是欢喜,说道:“往后不必赶,家里没那么多规矩,你忙自己的事就好。”
七姜大方地笑道:“来拿零花钱可不能跑得慢,对了,父亲,娘的身体可好些了?”
展敬忠说:“好多了,叶郎中暂时回大牢,后日过堂,不出意外能当堂释放,这件事如今是外藩之间的矛盾,与他不相干了。”
七姜说:“忙过这几日,我就去探望母亲,父亲若是还去司空府,请替我向母亲问好。”
展怀迁在一旁,将沉甸甸的钱袋递给七姜,她欢喜地抱在怀里,便向公爹请求允许,许她们女孩子去逛七夕夜市。
展敬忠道:“也好,为了张昭仪的事,今年宫里不摆宴了,你们自己逛去吧。”
“是。”
“姜儿,张昭仪一事,是你传出去的?”
“不是啊。”
翁媳彼此对视,七姜淡定从容,展敬忠惊讶于她如此快而稳地接住了问话,本以为突然一问,能把孩子镇住,他并不是要责怪,也不想追究,只是心里要有个底。
可是七姜表现得太自然,仿佛真与她不相干,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这孩子的聪慧和悟性,实在叫人惊喜。
“好……”
“父亲,若没什么事,我们先退下了。”
展敬忠颔首:“退下吧,都早些休息。”
七姜捧着荷包,行礼告辞后,朝玉颜使了眼色,姑嫂二人相视一笑,带着玉颂迅速离开了。
展怀迁看着她们离去,突然被父亲喊了名字,他回过身道:“是。”
展敬忠说:“七夕夜市,人多且杂,多调派人手暗中保护姜儿她们,莫要出了差错。”
第364章 你说实话,就不骂你
自从晋王的存在成了威胁,展怀迁就调配最得力的手下暗中保护七姜,自然不必等父亲再来提醒。
可眼下,他另有隐忧,今早七姜说的那番话,要他一整日不得安宁,哪怕中途回来叮嘱了一番,还是放心不下。
“怎么了?”见儿子面上透出几分不安,展敬忠问道,“出了什么事?”
展怀迁并不想对父亲说,父亲能做得到的,他也能做到,但他心里有另一半念头,便是想顺了七姜的心意。
“迁儿?”
“爹,皇上命我杀晋王妃,仅仅为了让晋王回来吗?”
展敬忠淡淡地说:“你觉得不值?”
“不是不值,是眼下的情形,让我担心将来再受皇命行杀戮之事时,还能不能狠下心。”展怀迁道,“或许,晋王妃可以不死。”
展敬忠道:“眼下两位侧妃的娘家惶恐不安,甚至向你外祖父示好,祈求最后能得到一丝庇护。谁都知道,晋王疯魔了,下场会很惨,但晋王妃的母族,不会再受太大的牵连,你认为不好吗?”
展怀迁苦笑:“所以,父亲认为值得?”
展敬忠淡然道:“这不是值得与否,而是你我父子必须做的事,你若无法承受皇权朝政下的无情冷血,那就趁早离开这一切,带着姜儿去过恬然安宁的日子,不要在这里和我讨论,是否值得。”
“是……”展怀迁缓缓握紧了拳头。
观澜阁中,七姜盘腿坐在炕上,就着烛火清点荷包里的铜板,边上的钱箱已攒了过半,方才从柜子里搬出来,费好大劲。
映春又送来一盏蜡烛,得到少夫人抓了一把铜钱赏她,欢欢喜喜地出门来,刚好遇见二公子回来。
她本想说笑几句,告诉公子她得了赏钱,但感受到气氛不对,映春匆匆福了福,就识趣地退下了。
连映春都能察觉的事,七姜自然一眼就看出来,待展怀迁坐到对面,便温柔地问:“父亲留你说什么,你们吵架了吗,还是吃醋了,娘只给我零花钱,不给你。”
展怀迁看了眼钱箱,说道:“这是攒了不少了。”
七姜爱不释手地摸了摸箱子,笑道:“打算回西北时,给村里的孩子们,按一人五个铜板算,从村头到村尾,方才数了数,足够了。”
展怀迁问:“爹娘搬去镇上了,你还要回村里去吗?”
七姜道:“那是自然的,这叫什么来着……”
“衣锦还乡?”
“对,就是衣锦还乡,我不得让我爹娘风光风光吗。”七姜说着,将剩余的铜板装进荷包里,笑道,“娘给的太多了,花不了,沉甸甸的带着也不方便,我匀一些出来攒着。”
展怀迁兀自从钱箱里抓了几枚铜板,丢进去,又抓起来,发出一阵阵声响,七姜抬头看他,可好半天这人也没反应,她突然凑到眼前,把展怀迁吓了一跳。
“怎么了?
“是你怎么了,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和父亲吵架了?”
展怀迁轻轻一叹,展开手臂,七姜见这架势,便起身跨过矮几,一下跌进他怀里,被紧紧地抱住了。
“你又撒娇,大男人成天和媳妇撒娇,你心里不痛快,去打拳去练剑,老搂着我撒娇做什么?”七姜啰啰嗦嗦地笑着,“我没来的时候,你怎么过得呀?”
展怀迁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一口:“话这么多。”
七姜温柔地问:“怀迁,你怎么不高兴了?”
如此可爱的人儿在怀里,展怀迁内心的浮躁已然平静了不少,便说道:“和父亲讨论起晋王妃是否可以不死,被父亲训斥了。姜儿,若干年后,面对朝政和人命,我会不会也变得像父亲那般无情冷血?”
七姜笑悠悠看着他,很小声地说:“你的性情里,有几分像母亲呢,不过我发誓再也不提那两个字了,我不说。”
展怀迁听得没头没脑,在七姜腰上轻轻一掐:“哪两个字,你又不信鬼神乱力,发誓管什么用,说来听听。”
七姜摇头,双手捂着嘴,故意逗展怀迁,两人嬉闹了一番,终究败在怕痒上,说道:“你和娘一样,在一些事上自己和自己矫情,当初被我发现是你杀了晋王妃时,你可不是现在这样的,怎么就后悔了呢?当然,你能在乎起别人的生死,在我看来是好事,可晋王妃的事还有的转圜吗,既然没有,既然你不得不这么做,这会子又念叨什么,费神费力的,没意思。”
展怀迁道:“即便如此,怎么就像娘了?”
七姜咕哝道:“娘和爹之间,我觉得娘偶尔也有些矫情,不说各大二十大板,娘至少也要挨几下,但这不该我插嘴,我只是这么想,不提了不提了。”
她说完就坐起来,继续将铜板收好,展怀迁看着七姜的背影,想起父亲方才的话,轻轻拍了拍七姜的屁股。
“做什么?”七姜转身瞪着她。
“你和郡主又算计晋王什么了,老实告诉我。”展怀迁道。
“能算计什么,你别胡思乱想。”
“平日里我回府,你早就飞出来找我,今日在郡主那边做什么?”
“学筝,郡主弹筝可好听了,你听过吗?”
展怀迁一把搂过七姜,将她按在了垫子上:“不老实是不是?”
七姜凶起来:“你别欺负人,你放开我。”
“你们算计什么?”
“我都说了我没有……”
可是对上展怀迁的目光,七姜心头一颤,立时就有些怂了。
夫妻相处久了,彼此的脾性气息都摸得透透的,正如展怀迁知道她在撒谎,而她也能感受到,相公真的生气了。
“那你先保证不骂我,也不许生气。”
“你说实话,就不骂你。”
七姜软乎乎一笑,凑在相公耳边,轻轻将她和郡主的计划全盘托出。
那晚,展怀迁并没有应允她们的计划,是七姜用尽法子死缠烂打,还发誓赌咒,才算讨得相公松口。
转眼,便是上官清“回门”的日子,晋王府车马到达展家,一袭妇人装扮的上官清下车来,却见门前只有大管事和几个护院,莫说云七姜,就连展玉颜都没露面。
“她们人呢?”
“清姑娘,您问谁?”大管事和和气气,躬身道,“清姑娘,沁和堂打扫收拾过了,您还是住原来的屋子吧,不过郡主还在府里,您是不是要先去行礼?”
第365章 娘子是什么身份?
“上官娘子如今是王爷的贵妾,你这清姑娘叫的是哪个?”跟来的王府嬷嬷,颇有几分气势,呵斥大管事道,“府上怎么回事,明知娘子今日回府,都不来门前迎接吗?”
大管事陪笑道:“少夫人和小姐们原是要来迎接的,奈何郡主跟前走不开,还请娘子多多包涵,小人这就为您领路,去见过郡主。”
上官清看了眼嬷嬷,那老妇说道:“也罢,横竖郡主为大,娘子拜郡主并不委屈。”
“那就走吧。”上官清生生吞下这份屈辱,提裙进门,跟着大管事往郡主的院子来。
随行的嬷嬷头一回来太师府,眼见得亭台楼阁、雕梁画栋,途径的花园山石草木处处赏心悦目,真真当朝宰辅宅邸该有的派头。
她走一路看一路,又惊叹一路,忍不住打量身边的上官清,心想这姑娘是多不招展家人待见,才会落得当侍妾的下场。
自然这话她藏在心里,不过是奉命送人回来,上官氏将来在王府什么前程还不好说,犯不着太亲近或太疏远,端着王府的架子办完差事就好。
同样的,上官清也知道,王府里的下人看人下菜碟,她初来乍到,谁也不能信。
这位今日领命送她回来,方才几句话虽替她挽回几分颜面,但心里不定怎么嗤笑自己被展家如此轻视,回王府兴许还会四处说几句,她如今身边,一个可靠的人都没有,唯有靠自己。
“娘子请稍后,待小人通报一声。”到了院门前,大管事请诸位稍等,径自入门通报,然而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回来,反倒是院墙里琴声不断。
王府来的嬷嬷很不耐烦,差遣门下的小丫鬟:“再进去瞧瞧,告诉郡主,晋王贵妾来请安了。”
话音才落,大管事出门来,和气地说着:“请娘子再等一等,郡主雅兴,正与少夫人、小姐们切磋琴技,小的实在不敢打扰,这一曲终了,小的立时就通报。”
嬷嬷冷声道:“不如我去,郡主认得我,我说得上话。”
大管事对这老婆子不必太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