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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缓缓离去,上官清捂着怀里的锦缎袋子,满心忐忑和期待,当马车停在晋王府外,她又害怕得不敢下车。
晋王早已在厅堂外徘徊等候,一见上官清便快步走来,急躁地问:“找到了吗,你可真是蠢极了,怎么一进展家,什么消息都递不出来?”
上官清哆嗦着从怀里捧出锦缎袋子,怯弱地说:“王爷,我只匆匆看了眼,似乎就是您要的信函,但年代久远,信封信纸都发黄发脆,实在不敢细看。”
晋王睁大了眼睛,一手夺过锦袋,就要拆开看。
上官清慌张地提醒:“王爷您轻一点儿,仔细弄碎了。”
“还是你谨慎。”晋王一改方才的嫌恶,拉着她便一同往书房来,坐定后才小心翼翼地拆开锦袋。
袋中共有三封信,每一封都年代久远,晋王再三小心地展开,待看清了信上写的,竟是泪如雨下。
“王爷,您别泪湿了信纸。”
“父王他、父王他……”
“王爷?”
“你立了大功,上官清,告诉本王,你想要什么?”
第374章 差不多到时候了
这样的情形下,上官清却异常冷静,谨慎地说:“王爷,如此重要的东西,妾身那么容易就得到,您不觉得可疑吗?”
晋王皱眉道:“父王的笔迹我能不认得吗,他的字迹,谁也模仿不来。”
话音才落,有下人进门来,跪地禀告道:“王爷,太师府里像是少了什么东西,正上上下下派人查找,探子来报说,像是郡主丢失的。”
晋王闻言,不禁浓眉挑起,得意地看向上官清:“如今信函在手,只要人证死了,哪怕它是假的,也死无对证。瑞郡王命不久矣,瑜初更是好对付,上官清,本王要重重赏你。”
上官清虽不敢十分放心,但想瑞郡王府一旦死绝了,这信函的真伪的确无从追查,哪怕她是中了云七姜和郡主的圈套,也没什么好怕的。
“王爷还请早日动手,郡主暂居太师府,若有闪失,展太师难辞其咎,对您大有益处。”上官清笑容阴鸷,像极了她的姑祖母,向晋王周正地福身,“妾身恭祝王爷早日得偿所愿,君临天下。”
晋王大笑,小心翼翼将信函收好,上官清便帮着封入锦袋中,但听晋王问她:“美人儿,你想要什么赏赐,金银珠宝,又或是,先封你个侧妃?”
上官清明白,皇族侧妃是有名分的妾室,需经皇帝与宗室的应允,由皇家下旨册封,并非晋王随口一句话就能实现的,她很清醒。
“王爷不是早已许诺,将展家上下的生死交由妾身来裁夺。”上官清说道,“妾身等着那一天,这便是王爷,不,便是皇上您对臣妾最大的赏赐。”
“皇上?你好大的胆子!”晋王眼中泛着精光,伸手捏了上官清的下巴,笑道,“可是本王喜欢,很好很好,你且放心,本王答应你的事,绝不反悔。”
且说七夕一过,京中最大的事,便是太子弱冠礼及大婚。
晋王原打算集结兵马,在太子大婚时篡位逼宫,奈何南方走一遭,只见得人心涣散,不仅遭皇帝打压,还有瑞郡王和瑜初这般临阵反悔的,他费尽心思挖了十几年的暗道,也成了笑话。
眼下唯一的法子,便是同时刺杀皇帝和太子,并在那之前,召集能够拥立他的大臣,因此,这几封足以证明皇帝在当年密谋害死自己兄长的信,便是关键所在。
到时候,哪怕还有其他皇子能取代太子,但皇帝身不正,他的子孙都不配再继承帝位。
这是晋王所有的打算,可全都在皇帝的算计中,他从一开始就没把这个侄儿放在眼里,计划的是利用他的不安分来作掩护,好达成挑唆邻邦相争的目的。
眼下使臣们的书信正被送往他们的故国,一来一回,刚好够太子顺利大婚,而太子大婚后要处置的头一件事,便是这一场国与国之间的纷争。
然而晋王并不知道自己只是一颗棋子,也不知道从父亲去世起,他的一言一行皆在当今的算计下,日日做着他的春秋大梦,为之疯狂。
转眼已是七月初十,入夜不多时,福宝就传来消息,晋王这几日走访的大臣,都悄悄地进了王府,因此二公子要在那里盯着,不知几时才能回来。
七姜站在屋檐下,掰着手指数数,仿佛自言自语说:“差不多到时候了。”
福宝听不明白,边上的张嬷嬷也不明白,彼此干瞪眼。
七姜见他们满脸好奇,笑道:“不是好事儿,别打听了,传我的话,今夜家中小心门户,不过你家二公子盯着那头,咱们这边应该出不了事。”
说罢,挽起臂上的披帛,便要去见郡主。
此时瑜初正用晚饭,见七姜来,故意笑她:“怎么,你家相公不回来陪你用饭了。”
七姜却坐下,一脸正经道:“郡主,晋王找的那些人,今晚聚集在王府,咱们不会失手吧。”
瑜初说:“失手也不妨事,横竖他是活不久的,只是咱们帮着皇上刺激一下这混账,早日送他上西天罢了。”
七姜心疼地说:“事情过去后,您还是回东边去,若觉着单独上路太寂寞,我送您回去。”
瑜初命老嬷嬷给七姜添碗筷,说道:“我想好了,我爹若还能活着,就把他接来,自然这风险很大,很怕他死在半路上。可京城才是他的故里,祖父太爷爷们都葬在这里,我不想我爹漂泊在东海边,已经给他们送了书信,我爹若还能看到这封信,就由他自己决定吧。”
七姜说:“倘若郡主要回东边,怕路上寂寞,我送您回去。”
瑜初不屑道:“你哄我呢,你能离开展怀迁吗,若是展怀迁随你一同送我,那更不成,我见着你们眼烦。”
七姜垂下眼眸道:“那几个外藩使臣就差扯头发打架了,太子大婚后,恐怕国与国之间就该打起来,晋王这儿不打了,边境又该打了,展怀迁打仗去,我在哪儿都一样。”
瑜初这才正经起来,好生道:“你嫁了了不得的英雄,也许分离是将来常有的事,七姜,你要豁达一些,想想百姓们。”
七姜笑道:“这是必然,我可不想将来又被某些人嘲笑,说配不上展怀迁。”
瑜初如今早已不那么想了,嗔道:“展怀迁不拼可不行,真怕他哪天就配不上你了。”
这自然是玩笑话,为国为民,为家为仕途,展怀迁必定是天下最拼的那群人之一,此刻潜入晋王府的他,正盯着晋王和那几位心思活络的王公大臣。
方才书房里发出躁动声,很快有下人跑出去,此刻便见上官清被一左一右架着拖到这里,她已经吓得花容失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书房里,七八个上了年纪的大臣和皇亲分坐两侧,上官清进门后被扔在了地上,晋王一个箭步冲过来,揪起她的衣领就拖到书桌边。
上官清只觉得天旋地转,好不容易站稳,睁眼却见桌上一堆发黄的纸屑,说是纸屑都不合适,大部分已成了粉末,连带着那原本用来装信封的锦缎袋子,都沾满了发黄的粉末。
“王爷,这?”
“怎么回事,信为何会变成这样?”
“我不知道,王爷,这、这不是我做的。”
“你告诉他们,这信是从哪里来的,你快告诉他们。”
上官清被抓着后颈,转身冲着那些男人们,但已有人站起来,好不耐烦地说:“王爷,瑞郡王府一把火烧了,郡主什么都没带出来,这所有人都知道,那密信就算是有,也和这桌上的一样,早就化成了灰,您何苦唱这一出戏来诓骗我等?”
第375章 原本,展家是对不起她的
上官清惊恐地大声争辩:“这信是我亲手从郡主身边拿回来,和王爷一起亲眼见到的,前几天它们还好端端的,一封是老王爷给皇上的家信,一封是当今皇上给老王爷……”
然而那些人纷纷起身,根本不听这些话,彼此递过眼神后,其中一人道:“王爷,事已至此,您还是收手吧。眼下大势已去,说句不中听的,您连一兵一卒都没有,如何能反?纵然皇上当年有杀兄之嫌,可先帝不查的事,您觉得是为什么呢?一切当以国家社稷为重,个人私怨,暂且放下吧。”
“放屁!你们、你们……”晋王勃然大怒,“你们一个个都受我父王的恩惠,若非我父王提携,你们何来今日,还有你们,若非父王怜悯,你们如何在皇室立足,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父王一生为国为民、宅心仁厚,竟落得这般下场?”
但这些话,已经没人愿意听,他们全然不顾晋王的大呼小叫,迅速离去,展怀迁在门外看得清清楚楚,自然也听了个明白。
清点完了人头,展怀迁便要撤退,转身刚要走,听得一声怒骂“贱人”,而后重重的巨响下,伴随着被迅速掐断的尖叫,他眉心一皱,停下来继续观察。
很快,晋王出来了,那满身杀天灭地的怒火,仿佛这就要冲去皇宫弑君,但他没有这个能耐,不过是往内院走去。
之后便有下人进门,抬着不省人事的上官清出来,一行人走过明亮处,展怀迁看见了她额头上刺目的鲜血。
毫无疑问,她遭到了晋王的虐打,可能是撞伤了脑袋,不知此刻是死是活。
还记得当年初来京城的小姑娘,瘦瘦小小,胆怯害羞,原也是干干净净的一个孩子,可是跟着老太太,再没有见过光明的世界,终日被恶意、抱怨、仇恨和疯狂包围着,原本,展家是对不起她的。
可那一日,七姜和郡主不顾个人安危来接她,玉颜也半路上要带她回家,人人都尽力拦住她踏入沼泽的脚,可她却想要拖着所有人一起被污泥吞噬,不惜共沉沦。
展怀迁收敛下悲悯的心,他该比七姜更“狠心”才对,世间千千万万的人,他救不过来每一个,上官清就是其中一个,此刻他贸然行动,只会暴露行迹,皇帝还等着他的名单,今晚来相见的大臣,一个都逃不掉。
且说信纸成功化成灰的消息,先于展怀迁到家,七姜兴奋地跑来告诉郡主。
瑜初早就睡了,一袭寝衣的她,此刻看着眉飞色舞的七姜,笑道:“搀和进这些破事,你怎么还能高兴得起来。”
七姜说:“虽然是破事,没完没了的破事,可这是我如今的活法,我当然要找乐子了,等把晋王气死了,我还要上街放鞭炮去。”
瑜初说:“把你丢去荒郊野外,你也能和爬虫一起玩吧,云七姜,我现在才明白,一些福气和运气,都是该你的。”
七姜笑道:“可若不是郡主的豁达和聪慧,我哪里来这份乐子。”
要说这件事最初,七姜只是想伪造几封书信,打发上官清,让她白跑一趟。
但与瑜初商量的过程中,越商量越觉得,既然要做,那就做一件能有更大影响的事,她们的目光不能只停留在上官清的身上。
于是,瑜初拿出了真的信函,是以晋王认得其中一封是二皇子的字迹,但他们对信函做了手脚,在这本就年代久远发黄发脆的信纸上洒了药粉,两三天后,信纸就会自行化成灰。
这是展怀迁曾对七姜提过,行军打仗时发送机密信函,必须考虑信差半途遭遇不测的情况,不能让信函落入他人之手。
因此机密信笺会被洒上药粉,倘若信差无法及时送达,信纸就会自行损毁。
那一晚,七姜软磨硬泡,想尽办法才说服展怀迁帮她们,而展怀迁最初不答应,并不是在乎晋王或上官清,而是担心晋王因此疯狂,被上官清煽风点火后,一怒之下伤害七姜和郡主。
可后来他想通了,眼下的情形,少一件事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多一件事更无所谓了。
自然,他们也考虑到了另一种情况,那便是上官清找不到或不去找,信函照样会在两三日后销毁,瑞郡王府的护身符就没有了。
可郡主潇洒地说:“早就说过,是要带去棺材里的东西,有没有都一样,我都不在乎,你们还要在乎吗?”
此刻再想起这些话,七姜蹲下来,仰视着郡主,说道:“若能有机会,我和展怀迁一定尽力为郡主保住王府的传承,相信万岁知道了今天的事后,也会对您赞不绝口的。”
瑜初嗔道:“你不过是一时高兴,也来哄我高兴,最初叫我放弃这份执念的,难道不是你,还有啊,收一收你的好心,不是人人都在乎的。”
七姜毕恭毕敬地行礼:“郡主教训的是,妾身铭记于心。”
瑜初嗔道:“赶紧走吧,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但七姜并没有马上离开,又和郡主闲话了几句,瞧着气氛不错,才回观澜阁去,而她前脚踏进门,展怀迁后脚就跟进来。
“你走得太快,大晚上的仔细绊着。”展怀迁说道,“远远看见你,想来追你,一路就跟到门前了,什么事这么急?”
七姜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