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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能亲眼见识夜宴的排场,没能见太子妃和太子在御前行礼,七姜觉着好可惜,小心包上帕子,试着下地走走。
何世恒看在眼里,温和地说:“若没有你,太子妃未必还活着了,姜儿,哥答应你,待我和玉颜成亲,一定让你高高兴兴地玩,什么热闹都不错过。”
七姜还真被哄好了,逗着何世恒道:“那哥哥以后是不是该叫我嫂嫂了?”
何世恒嗔道:“小丫头,这还打算占便宜?”
此刻,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歌舞升平尽显盛世繁华。
皇帝独坐上首,右下是贵妃与太妃同席,左下是太子妃与太子,再往下便是后宫嫔妃、皇子公主,并王公大臣与家眷。
何翊翎与展敬忠自然在席首落座,他们身后的席位空着,本该是七姜和展怀迁的,奈何一个巡视关防,另一个受伤被送了回去。
晋王发疯袭击太子妃一事,只在席间私下流传,在座的人大概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太子与太子妃的婚礼更重要,皇帝既然不提,谁也不敢说出来。
得知自家孩子受伤,何翊翎满心厌恶,展敬忠看在眼里,这么多年了,从没有什么事能让爱妻在人前控制不住神情,她是真心疼爱姜儿,这个儿媳妇,实在是找对了。
“别生气了,姜儿没事。”展敬忠忍不住,给妻子递了一杯酒,“你压压惊。”
“你知道些什么吗?”何翊翎看向他,冷声道,“该不会连你都被皇上瞒着了。”
“翎儿,谨言。”展敬忠一脸严肃,“不可胡乱揣测。”
“但愿是我胡乱揣测,不然太子妃可怜,而我家孩子跟着太子妃也不太平。”何翊翎说,“但愿将来再有什么事,大人能为自家孩子想一想。”
展敬忠急道:“我真不知道,翎儿,我几时骗过你,我若知道……”
何翊翎拦下他:“大人是吃醉酒了吗,急着赌咒做什么,好没意思。”
展敬忠无奈,轻轻一叹:“你在气头上,我们回头再谈。”
且说太妃有了年纪,不适宜久坐享宴,宴席过半便要离去,众人起身相送,贵妃辞过皇帝跟着送太妃回宫,返回大殿的路上,她手下的人送来了消息。
“我知道了,你们再去查。”
贵妃语气冰冷地吩咐罢,手中紧紧握了拳头,但这股子愤怒,步入宴会后就从脸上消失了,她笑意盈盈、大方高贵地面对所有人,今日是太子的好日子,谁也不能扫了兴。
何翊翎坐在席中,望着上首的贵妃,也许旁人看不出来,可以她对这位的了解,以及身为母亲的敏锐,皇上和贵妃之间的感情,今晚若过不去,不能有个交代,怕是该走到头了。
第392章 你这个毒妇
盛大的婚礼,礼炮声轰隆,太师府都能听见,那隐隐约约的火光,便是绽放在皇城上空的烟花。
七姜今天算是什么热闹都没赶上,还落得一身伤,脖子上被晋王掐的地方,也渐渐透出青紫,叫张嬷嬷看着心疼。
“我就是不懂,他闹这一出能得到什么,皇上还能为了太子妃把皇位让给他吗,是真疯了吧。”七姜捧着鸡腿,吃得满嘴油光,一面对嬷嬷念叨,“再要不,就是个傻子,叫皇上骗了一辈子。”
张嬷嬷见孩子胃口好吃得香,心里就高兴,她才懒得管什么晋王不晋王的,那挨千刀的畜生,早早死了才干净。
“嬷嬷,我把鸡腿都吃了,怀迁吃什么?”
“多着呢,今儿太子殿下大婚,咱们府里也庆祝,上上下下都吃得好,您想吃多少吃多少。”
七姜笑道:“那我也得有肚子才行,这就给我撑着了。”
张嬷嬷为孩子盛汤,说道:“不着急,慢些吃,这不大小姐他们还没回来吗?”
七姜朝窗外张望:“他们可真能聊,我就知道哥哥那么殷勤地送我回来,就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来看玉颜。”
张嬷嬷笑道:“少夫人,是不是过些日子,咱们就该给大姑娘准备婚事了,这一回可得风风光光的,叫我说啊,把那甄家的也请来,气死他们。”
七姜不屑:“没必要,他们往后都不配和玉颜的大名放一块儿,听怀迁说,去年赈灾的款银,他们家大公子手里不干净呢,等大哥这一趟回来,太子还要算去年的旧账,那家子人,苦日子在后头。”
张嬷嬷怒道:“该,一家子脏心烂肺的东西。”
此时怀逸和玉颂来了,高兴地说在阁楼上看见了皇宫的烟火,这阵子忙里忙外,七姜都没好红和弟弟妹妹说话,才知道月末怀逸学里要考学,且要重新分斋,怀逸本是在第一斋,但若考得不好,就会落下去。
玉颂说:“你一直都是最好的,别人才紧张吧,对你还不是小菜一碟?”
怀逸摇头,说道:“这一次请翰林院的大人来匿名阅卷,考题也由他们出,个人对文章的喜好皆不同,学里的先生们喜欢我,翰林院的大人们未必中意,我心里没有底。”
玉颂笑道:“就算没考好,下回再好好考,落下去就落下去,你才多大,你看恒哥哥明年科举都不紧张,这才是学里的小考,回头报了科考,你怎么办?”
七姜已经吃饱了,洗了手和弟弟妹妹换一处坐,要了普洱来消食,见弟弟近日又消瘦了,必定是温书辛苦,便道:“等外藩使臣们都退了,晋王有了发落,再过五六天吧,你哥哥能闲下来,咱们一起出门逛一天可好,怀逸也该去看看外面的光景,多增长见识。”
怀逸摇头:“说好了,今年不再出门游玩,生病那几日,落下太多功课。”
七姜说:“这……不叫游玩,叫、叫……”
玉颂机灵,忙说:“叫游学采风,去看着山山水水吟诗作对,也是念书。”
怀逸知道姐姐和嫂嫂都哄他高兴,给他台阶下,便不愿再辜负家人的好意,答应道:“那就算向学里告假,我也要去逛一逛。”
话音刚落,何世恒和玉颜回来了,他还要回宫复命,这已经耽误了不少时辰,本是来道别的,然而遭七姜和弟弟妹妹们起哄,玉颜急得,拉着他就往外走。
一路送出门,彼此手牵着手,半路上四夫人忽然出现,玉颜下意识地要收回手,却被何世恒紧紧抓着,大大方方地道了声:“婶婶好。”
四夫人笑着问:“这就要走了吗,还要回宫吗,恒哥儿你今天这一身,真是仪表堂堂,到底是咱们京城里最赫赫有名的俊美公子,是贵妃娘娘的亲外甥,娘娘她美名在外,天下谁不知道贵妃娘娘绝色姿容。”
“母亲……”玉颜阻拦道,“怎么提起贵妃娘娘了,议论娘娘的姿容,实在不尊重。”
四夫人忙摆手:“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别误会我。”
何世恒此刻才松开手,作揖道:“婶婶,我还要回宫复命,不得作陪,来日再向您请安。”
四夫人赶紧让开道:“替我向你母亲问好。”
“是!”
“世恒,你先走吧,我……”
“送我到门前,我不在乎,你在乎吗?”
俩人很轻声的话,四夫人听不见,但见孩子们一起走了,更是喜笑颜开,对身旁的侍女说:“庙里的和尚算我下半辈子有福,竟是灵了。”
丫鬟问:“夫人,那您要不要去烧香还愿?”
四夫人来了精神:“是啊,只说我不再放贷,没说不能去庙里,我正经去庙里烧香不成吗?就这么定了,过些日子外头太平了,去给我姑娘烧个高香。”
皇城里,盛大的烟火后,喜宴便要散了,太子、太子妃行礼谢恩,先行退回东宫,而后众人再恭送帝妃离席。
皇帝今日喝了不少酒,三四分醉意,让他不愿坐肩舆,要吹着凉爽的夜风步行回后宫,贵妃自然在一旁作陪。
“父皇……”忽然,公主的呼唤从背后传来,皇帝停下了脚步。
是张昭仪的女儿,如今被迫与母亲分开住的公主,每一日都哭闹着要娘,这会儿终于有了机会,能亲自见到父亲。
那头的嬷嬷没拦住,小公主跑了过来,跪在父亲膝下,哭着哀求:“父皇,母妃好可怜,她没有做坏事,求您饶过她,不要再关着她,父皇,求求您了。”
皇帝低头看着女儿,一脸的冷漠,再抬起头看向贵妃,意思是要她来处置。
贵妃微微欠身,吩咐宫人:“送公主回去,教导公主的嬷嬷是谁?”
便有两个妇人上前来告罪,贵妃冷声道:“由着公主如此大喊大叫,规矩何在,明日自行去领罚,若再犯,决不轻饶。”
“老巫婆,你这个老巫婆,我母妃比你年轻,比你生得美,你就要害死她,你这个毒妇……”小小年纪的孩子,满口幽怨仇恨,尖声叫嚣着,“我母妃若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第393章 不负天下不负卿
“放肆,小小年纪,都学的什么?”皇帝大怒,指了公主的教养嬷嬷道,“是你们将公主教导成这般模样?”
那两个妇人吓得瑟瑟发抖,只是一味地磕头请罪,公主则挣脱了束缚,再次跪倒在父亲膝下,哭着说:“父皇,您那么喜爱母妃,母妃生得美,会弹琴会歌舞,您怎么不来听母妃抚琴了,父皇,您说过,您最喜爱的人是母妃,父皇……”
贵妃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再不发号施令,直到边上的内侍总管也怕皇帝真动怒,便做主喊了人来,七手八脚将嚎哭的孩子抬走。
酒气随着怒气上涌,原只是三四分醉意,这一下闹得头疼,贵妃见皇帝捂着脑袋身子晃悠,上前来搀扶,温柔地说:“皇上,命人将步辇抬来,您这是有些醉了。”
“朕……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女,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臣妾岂会与一个孩子计较,皇上日理万机,教导皇子公主本是臣妾们的职责,奈何臣妾无能,未能将小公主教导好,倘若皇后娘娘还在世,必定是另一番光景。”
皇帝倏然抬起头,眼神混沌地看着面前的人,他知道贵妃是故意的,故意在此刻提起那个人,她从来都是最谨慎的。
既然自己的心意传达到了,贵妃微微一笑:“皇上也这么认为吧。”
皇帝眼神里掠过几分不安:“你、你这是怎么了……”
贵妃道:“不如,就请皇上先回答臣妾一句话,臣妾也怕过了今晚,就再也开不了口。”
皇帝的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想问什么?”
贵妃松开了手,往后退了半步,眼中七分怒意三分失意,开口道:“皇上为何将晋王引去东宫袭击太子妃,臣妾以为,那道圣旨已是您最后的怨恨,您不会再和一个孩子过不去。可是今天,若非云氏英勇,太子就会在大婚的这一天,永远失去他的挚爱。皇上,您见不得自己的儿子能与两情相悦的女子结为夫妻吗,那您动一动手指头,就能拆散他们,为何非要让儿子,承受阴阳相隔的痛苦,您要将国家和朝廷传承给太子,也要将内心的苦一并传给他吗?”
“你说的什么?”
“皇上见不惯太子对臣妾言听计从、唯唯诺诺,您有杀臣妾的心,臣妾也知道。”
“放肆!”
“皇上,臣妾从不怀疑您对太子的喜爱和信任,也从不担心太子会因为您的厌恶而失去东宫之位,哪怕臣妾今夜离开这人世,也能放心将孩子们留下,但……”
此刻,内侍们早已散开,方才察觉帝妃之间气氛不寻常,大总管就机灵地带着人散去,阖宫上下为了庆贺太子大婚而点亮的灯笼,将每一条路都照亮,灯火阑珊下,帝妃的身影,却意外的瞧着凄凉。
皇帝已然动了怒,恼道:“你要威胁朕?”
贵妃冷静地说:“但在臣妾辞世前,会尽力保护自己的孩子,请您不要再用已故之人造的孽,继续伤害他们。”
皇帝冷声道:“你好大的胆子。”
贵妃道:“太子妃若有行为不检,若德不配位,若对不起圣上抬爱,无需您动手,臣妾会让她消失在这世上。可眼下,仅仅因为您的儿子喜爱她,她就可以被利用挡刀,可以照着您的心意死去,臣妾不答应。”
皇帝转身要走,不耐烦地说:“你醉了,不是朕醉了。”
贵妃冷冷地福了福身:“那就请皇上早些休息。”
皇帝一愣,再回过头看,贵妃已然去往祥英殿的方向,她一走,等在不远处的宫人们赶忙跟上,没多久这里的人就少了一半。
大总管才小心翼翼地上前问:“皇上,您今晚……”
皇帝大怒:“去张昭仪的殿阁。”
“皇上?”
“摆驾!”
东宫里,项景渊和陈茵才行完一整套繁复的合卺礼,苏尚宫就传来消息,说帝妃不欢而散,皇上今夜竟是去了张昭仪的殿阁。
原本,不该来打扰一对新人洞房花烛夜,但他们是太子和太子妃,连他们的新婚之夜,都属于这个天下,而非他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