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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对不住……”老嬷嬷见到七姜,不禁有些慌张,“我们看过黄历和玉匣记,在这里烧纸钱,不会影响太师府的风水。”
七姜笑道:“我不信这些的,不过嬷嬷,你们给谁烧纸钱?”
老嬷嬷应道:“晋王妃娘娘。”
七姜哦了一声,想到晋王妃的死因,她就更不在乎了,和气地说:“仔细淋了雨,嬷嬷可有年纪了。”
于是留下映春几人帮忙,独自进门来见郡主。
眼下,屋里屋外已收拾得差不多,也搬走了不少东西,瑜初见了她说:“没想到就住这么几天,看着没什么东西,一收拾却都冒出来了。”
七姜笑道:“过日子就是东西越来越多,这才是过日子。”
瑜初想起院门外的事,忙道:“你撞见了吧,我查过玉匣记,不会冲撞府里的神明。”
七姜满不在乎地摇摇头:“郡主您还信这些,我是不信的,更何况您是烧给晋王妃,她是个可怜人。”
瑜初松了口气:“实在对不住,偏偏是今天合适,不然我回自己家去了。”
七姜说:“郡主,若是明日还下大雨,就再多住几日吧。”
瑜初嗔道:“又不是隔着千山万水,别依依不舍的,下雨天罢了,还下刀子不成?”
话音刚落,映春进门来,说道:“少夫人,门前传话,司空府来人接您过去。”
七姜问:“怎么了?”
映春说道:“没说缘故,就问您这会子走不走得开。”
瑜初谨慎地问:“是司空府的人吗?”
映春道:“错不了,都是熟面孔。”
虽然郡主十分警惕,但来接七姜的,的确是司空府的人,想着外祖家必然有什么事才会冒雨来接她,七姜唯有先别过郡主,匆匆赶来司空府。
来了才知道,她是被外祖母和舅母搬来的救兵,要她帮着劝一劝母亲,母亲已经收拾好东西,要搬回惜园去住了。
此刻老太太和何夫人都在,何夫人拉了七姜的手说:“快劝劝你娘,身体才好些,又要搬出去,不叫人省心。”
七姜不禁嘀咕:“是搬家的黄道吉日吗,怎么都要走。”
第408章 为何不告诉我?
七姜也算了解母亲的脾气,她既然决定要走,谁也留不下,除非郊外还不太平,又或是别的什么大事,才能让她动摇。
但眼下晋王死了,党羽同伙也在皇帝的掌控下,四夫人都敢大摇大摆去烧香拜佛、逛街市,京城早已恢复了太平。
“姜儿,好好劝劝你娘。”老太太叮嘱道,“这不是打算给你哥哥和玉颜把婚事办了,她又是姑母又是大伯母的,不留下帮忙怎么成。”
大夫人在一旁,只是笑悠悠不说话,待母亲和嫂嫂都离去后,才把七姜揽在身边,询问伤势,查看了快愈合的伤口,夸赞道:“真真小孩子,长得这么快这么好。”
七姜软乎乎地依偎着母亲,问道:“您是在这里不自在吗,虽然娘想去哪儿都成,可您在司空府,我来看您不过几步路,去了惜园,又要走好远好远的路。”
大夫人笑道:“是不自在,这家里又热闹,孩子们虽可爱,也怪叫人头疼,可若是拘着他们的天性不让活泼,我这个当姑姑、姑祖母的,也太多事了。”
七姜坐直了身子问:“那若是,在城里另择一处宅子呢,在城里总好过在城外。”
大夫人道:“在城外能推脱是养病,在城里就不好看了,就不说在乎你父亲,外祖父舅舅他们也要面子不是。”
只见梁嬷嬷捧着一方匣子进来,打开是一整盒漂亮的簪花和珠钗,七姜不稀罕这些东西,摆了摆手,梁嬷嬷便说:“那奴婢就去各房各院,送给少夫人和姑娘们。”
大夫人道:“她们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你费这心思。”
梁嬷嬷一本正经地说:“您是长辈,总该有些表示的,横竖是个心意。”
大夫人嗔道:“花花绿绿的,哪个先挑哪个后选,别落得厚此薄彼的口舌,好心办了坏事。”
七姜在边上点头说:“是呀,嬷嬷,我也觉着不必忙,要不您就预备一样的东西,正因为我们家都是好孩子,才不能寒了好孩子的心。”
梁嬷嬷满眼的赞许和惊讶,捧着盒子对大夫人道:“您听听,夫人,您听听我们少夫人多有主意。”
大夫人嗔道:“好了,别逗我们孩子,忙去吧,就照姜儿说的,要不就别送了,要不就预备一样的物件。”
梁嬷嬷领命退下,大夫人便回到书桌前收拾东西,七姜跟来帮忙,捧着母亲抄写的经文,不住地感慨:“娘,我几时才能写这样漂亮的字,一个个还这么小。”
大夫人说:“读书写字要紧是懂道理,能与人书信往来,能听得懂话、看得懂文书,不必拘泥字迹好不好,你才念了几天背了几本书,可不该着急。”
七姜问:“您说过,若是怀迁打仗去,就要为我请先生请嬷嬷,您还说陪着我一起呢,到时候您再从惜园搬回来吗?”
大夫人缓缓卷起经文帖,说道:“外祖母和舅母留我的心,并不是在乎我在惜园能否过得好,她们是留着我,才觉着我和你爹能有和好的机会,我不想她们一天天空等。”
七姜不禁放下字帖,心疼地望着母亲。
大夫人笑道:“娘答应过你,晋王的事过去后,就要和你爹有个了断,待我去了惜园,我会和你父亲再长谈一次。”
七姜心里五味杂陈,默默低下了头,忽然门外传来花盆坠落的声响,吓了她一跳。
紧跟着便是狂风呼啸,丫鬟们冒雨来关门关窗户,大夫人望着黑压压的天说:“这场雨过去,天就真要凉了,姜儿,晚些风雨停了再回去吧。”
大风大雨中,太师府套了结实的马车,跟了七八个小厮来学堂外候着三公子下学,果然学堂里唯恐大雨成灾,早早散了学,他们来得不算早,已是走了一些孩子了。
门前侍童通报进去,不久怀逸便出来了,家仆立时打着伞迎上前,生怕公子沾了半点雨水。
且说雨声嘈杂,又密又急地落在地上、砸在油纸伞上,比年节里放鞭炮还闹耳朵,怀逸连身旁家仆说话都听不见,被拥簇着就往马车走。
然而上车时,不经意撇过目光,看见远处墙角下,一个瘦弱的女子撑着伞,正满眼殷切地望着这里。
“娘……”那熟悉的身影和神情,怀逸眼底一震,收回了跨上台阶的腿,不自觉地要往那头去,口中喊着,“娘,是你吗?”
下人们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立刻就将三公子团团围住。
其中一人低声道:“哥儿,不论是不是姨娘,这里可是学堂,您跑去相认,转天就传遍了,您还怎么在学里抬起头?”
“可是,可是……”怀逸怔怔地看着他们,越过肩头,便见其他同窗陆续出来,他眼底的光渐渐弱下来,才松下身上的力气,就被下人们搀扶着,轻而易举地送进了马车。
“怀逸,儿子,是娘啊!”
眼看着怀逸被塞进马车,展家的人踏雨而去,萧姨娘跌跌撞撞追上来,奈何别府的马车正要过去,粗鲁的家仆哪里认得她是谁,骂骂咧咧地将她推开。
萧姨娘倒在雨地里,伞破了,衣衫湿了,狼狈地爬起来,可再也追不上马车,只是绝望地喊了声:“怀逸,怀逸……”
远去的马车里,怀逸听不见母亲的呼唤,可他能自己想象出来,马蹄声车轮声雨声交杂在耳畔,脑袋里一片空白,到后来,竟只剩下母亲一声声喊他的名字。
不久后,马车顺利回到家中,雨势越来越大,好在此刻风停了,不至于打不起伞,下人们将三公子护得严严实实,一路往宅子里送。
可怀逸突然停下脚步,举目四望,问道:“大管事呢?”
便有下人说去找,待怀逸回到大院,不及进房,就站在门前等着。
待大管事冒雨而来,见这架势,觉着不安,问道:“三哥儿,您有什么事?”
怀逸开门见山地问:“我娘是不是从别院跑了,我在学堂外看见了她。”
大管事咽了咽唾沫,来的路上,已经有人告诉他,本还想装傻,这下是真瞒不住了,回禀道:“姨娘走了有些日子了,您放心,方才已经有人跟着去,会将姨娘安然送回去的。”
怀逸问:“为何不告诉我?”
大管事道:“您就要考学了,怕耽误您学业,何况……姨娘横竖是要送回去的,您若不知道,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第409章 他在乎的还是娘
“她是我娘,什么叫事情也就过去了?”怀逸克制着怒意,“大管事,你们为何不告知我?”
“三公子,您是我看着长大的,最是聪明懂事的孩子,府里如何对待姨娘,您心里比谁都明白。”大管事一脸严肃地说,“本该有的规矩,从没有人约束过您,可您不能不为自己考虑。恕小人直言,姨娘跑去学堂外等您,这是什么道理,她可有过一分一毫为您的将来着想。”
怀逸难过地说:“可她进不了太师府,除了学堂没有别处能见到我,倘若我不……我不在意呢?”
这一句话没有底气,连大管事都听出来了,他没有看不起三公子的意思,更不是不在乎孩子的心情,只是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一提到学堂里都会知道这场笑话,三公子就放弃了见母亲的念头,被下人们带回来了。
而这一切,怀逸自己最明白,方才,是他先抛下了母亲。
想到这里,怀逸转身往卧房去,再不说什么话,大管事轻轻一叹后,唤来奶娘和嬷嬷,告诫道:“你们不必劝慰或解释,说错了话又添麻烦,主子们回来后,他们自会处置。”
然而这天大雨不停,展敬忠在朝中处理政务并躲雨,展怀迁也是忙完后听说七姜在外祖家,便来接她回府。
最后风停雨歇,大晚上的,他们和父亲在宅门前相遇,展敬忠还叮嘱七姜,天凉了要记得添衣裳。
不想一家三口进门没多久,大管事就迎了出来,将今日学堂外的事禀告主子们知道。
七姜问:“姨娘这会儿在哪里?”
大管事回道:“当时就留了人跟她走,城门下的人赶回来后,这会儿已经将姨娘安置在城东,明天一早就送回去。”
七姜又问:“这么大半天了,为何不报来司空府?”
大管事看了眼老爷,默默低下了头。
展敬忠说道:“是我吩咐的,这点小事,不必惊动你母亲。”
七姜无奈,再问大管事:“怀逸不高兴了吧,他说什么?”
得知弟弟伤心了,并质问为何不告诉他,七姜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解怀逸,不论如何,这件事对他是残忍和无情的,他没得选自己出生在谁的腹中,而生母也切切实实抚养了他十几年。
“你们歇着去吧,我来开导怀逸。”展敬忠说道,“这件事,说好了我来处置,我这个当爹的还在,岂能事事都丢给你们做哥哥嫂嫂的。”
七姜担心地说:“父亲,您多想想怀逸的立场,他并不是任性胡闹,也不是不把母亲放在眼里,他是无辜的。”
展敬忠欣慰地说:“知道了,不会为难怀逸,也不会责备他,若是爹劝不动,再来寻你们。”
“儿子和七姜随时候命,父亲无需顾虑。”展怀迁向父亲作揖后,便牵了七姜的手,匆匆离开了。
七姜一路跟着回来,忍不住问:“为何走得这么急?”
展怀迁道:“先回来收拾换衣裳,万一父亲要见我,也不必急急忙忙,再有,我饿了,还没用晚饭。”
七姜早在母亲身边吃过了,听说相公忙到这会儿还饿着肚子,岂能不心疼,便等他沐浴更衣时,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
展怀迁着实饿坏了,沐浴归来后,捧着碗狼吞虎咽,一碗米饭转眼就见了底,七姜一面为他盛饭,一面劝道:“慢些吃,你这是吞下去呢?”
“在城西来来回回跑了无数趟,中午只在那边衙门里吃了两块饼,好在水治住了。”展怀迁喝了汤,脸上缓过好看的气色,夸赞道,“什么鸡汤什么海参汤,都不如你这一碗豆腐汤来得好,实在舒坦。”
七姜嗔道:“二公子您山珍海味吃多了,自然觉着青菜豆腐都是好的,真让你不沾荤腥,两三天就受不住。”
展怀迁接过米饭,这一回不再急着往下灌,要好好尝一尝七姜的手艺,吃得斯文多了。
“父亲会和怀逸好好谈吗?”
“放心吧,我不就是我爹教出来的?”
七姜托着腮帮子说:“我一直以为,父亲没工夫哄娘高兴,也就没心思来教导儿女的,偏偏他这一头还顾得上。”
展怀迁说:“旁人看着,或许是在我爹眼里,儿女比妻子重要,可他们为何不想想,父亲是怕若连我都教不好,就更对不起母亲,他在乎的还是娘。”
七姜笑道:“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