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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恭恭敬敬地说着:“下官参见郡主,郡主万福金安。”
瑜初闻声回眸,只见身材修长的男子,优雅周正地作揖行礼,缓缓直起腰背后,秋风吹起衣袂长袍,衬着那剑眉星眸的英俊面容,真正玉树临风,叫人观之难忘。
“霍、霍大人,下官见过霍大人……”令徐家父子憋屈的是,他们分明年长,官职却在霍行深之下。
霍行深扫了眼他们一家,冷声道:“修书编史之人,最忌浮躁焦灼,徐大人与令郎此刻慌慌张张,于衙门外拉拉扯扯,还如何能静下心来?”
徐家父子想要解释,霍行深却打断他们:“宫里宫外早已传遍,徐大人,再多的解释,也换不回令千金的性命,难道徐大人不想给女儿一个交代?”
徐大人走上前,轻声道:“大人有所不知,甄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一代一代在京中皇族权贵之间结了不少姻缘,这沾亲带故的,已经有人向下官施压,连府尹大人都被问责。”
霍行深道:“我朝以律法治国,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甄家仗着几分沾亲带故,就妄想逍遥法外?”
第518章 展怀迁丢下他跑了
“不不不,下官的意思是……”
“世伯,夫人十月怀胎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活生生叫夫家折腾没了,您身为丈夫和父亲,当真在乎外人的几句话,而不愿为亲骨肉讨个公道?”霍行深说罢,便转向徐夫人,作揖道,“夫人请节哀,晚辈本不该干预贵府家务事,但出了人命,就不再是家务事。晚辈身为朝廷命官,不能放纵恶人逍遥法外,之后若有所需,敬请派人来传话,晚辈当尽己所能协助郡主,一同与府尹大人为令千金讨回公道。”
见霍行深如此正派,瑜初很是欣慰,但眼下办的正经事,是损了人命的大事,容不得她去想那些儿女情长,便定下神来,端起郡主的威严,告诫诸人:“若有皇室贵族之人来理论,只管派人来报,公堂之上国法论对错,公堂之外的道理,我来同他们讲。”
徐家父子一个头两个大,询问甄侯爷眼下何在,衙役告知,甄老爷子因当堂气厥暂时被送了回去。
而衙门里要审的案子何其多,今日接了徐家的案子,也不能立刻就审,且要调查排期、上禀报知,最快也要四五日后升堂。
在此之前,甄夫人需得收押,父子二人因原就被告失察纵容,只要有人担保,就可以先回家中等待提审,但那些暗中来施压的权贵们,并没有要为父子二人担保的意愿。
瑜初冷声道:“他这一病怕是不能起了,赖也要赖在病榻上,岂能来公堂丢脸。既然无人担保,那就把甄家大郎留下,不必牵扯其他的事,他们从前犯的罪过,朝廷已经给了惩处,此案只问徐氏之死。”
只见府尹大人赶了出来,听说中书令家的公子也搀和进来,他实在坐不住了,其实他很明白,虽说是郡主出面,这事儿最初还是展家少夫人闹起来的,因此背后还有太师府的势力。
然而中书令所在派系与太师府从来都不对付,他是不知道霍行深的心思,可眼下两边都卷进来,若再不能办妥当,他的乌纱帽可就保不住了。
一切商定后,徐夫人才愿意跟随家人回去,徐家父子本要请郡主和霍行深先行,但霍行深转身就发现,展怀迁丢下他跑了。
“你怎么来的?”瑜初都好奇地问,“没有马车轿子,走来的吗,你的下人随侍呢。”
“下官、下官是散步到这里。”霍行深尴尬地保持微笑,躬身道,“郡主请。”
瑜初摆手示意下人们都散了,说道:“那我陪你再走走?”
“郡主……”
“认识一下吧,我可不会强行要与你婚配,往后你在官场里混,我好歹是郡主,多认识一个朋友,多一条人脉不是。瑞郡王府再不济,那也是正牌皇室血脉,皇上太子、贵妃太妃跟前,我都说得上话。”
霍行深好生无奈,说道:“承蒙郡主不弃,愿意与下官结交,但并非下官不愿随郡主散步,而是这么走在大街上,在皇室和朝廷里传开,对郡主对下官都不利。”
瑜初傲然道:“两个人堂堂正正走在街上,他们到底是要想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来,是他们先脏心烂肺看待这世道,才见不得旁人清清白白吧?”
霍行深无言以对,知道今日逃不过了,把心一横,侧过身道:“郡主,请。”
且说展怀迁虽然走了,但派了下人留心衙门外的光景,此刻消息尚未传到家中,而他已经回府。
进门时,遇见玉颂从谪仙居的方向来,妹妹见了哥哥,老远就高高兴兴地跑来问候。
“是去给大伯母请安吗?”展怀迁说道,“不必这么殷勤,大伯母不拘泥规矩,自然你愿意去,大伯母也高兴。”
玉颂说:“二哥哥忘了,我和嫂嫂一起上学呢,不过嫂嫂今日背不出书,被留堂了,我本是陪着嫂嫂的,但这会儿怀逸回来了,我要去陪怀逸温功课。”
展怀迁问:“母亲几时布置的功课,没听你嫂嫂提过,她这几日也很用功,怎么会耽误了?”
玉颂说:“是今日新学的文章,大伯母说简单,命我们当堂背,可是嫂嫂磕磕巴巴地就是记不……”
可没等妹妹说完,展怀迁就走了,玉颂笑着张望了几眼,便转身去找弟弟。
谪仙居里,此刻静悄悄的,似乎是迁就七姜有身孕,母亲平日爱用的香都不点了,风里隐约有园子里飘来的桂花香,本该甜得叫人安逸欢喜,但这会儿展怀迁只担心妻子好不好。
走进谪仙居的书房,母亲正在案前处理父亲积压的信函,面前两张书桌,七姜坐在一侧,正捧着书较劲,不经意抬头见到相公,立时就委屈起来。
“娘,我回来了。”展怀迁先来向母亲请安。
“辛苦了,还出门吗?”大夫人温柔地看着儿子,说道,“气色不怎么好,累了吧。”
展怀迁应道:“和老大臣们辩论,怪磨性子的,但儿子也学了不少。”
大夫人问:“你父亲呢?”
展怀迁看了眼七姜,说:“父亲见皇上去了,命儿子先回家。”
大夫人见俩孩子眉来眼去,笑道:“你们说话吧,我也歇会儿去。”
展怀迁则道:“娘,姜儿有身孕,念书的事慢慢来,今日不如就……”
大夫人已然起身,嗔道:“怎么,娘还能欺负姜儿不成,是她自己不愿走,非要背完了才走。之前念书教规矩我是严厉些,可也不能不看时候,姜儿怀着身孕呢,娘有分寸。”
展怀迁忙赔不是:“是儿子不好,您别往心里去。”
大夫人才不是那些成了婆婆就忘记自己也曾是媳妇的母亲,自家儿子会疼媳妇,她高兴还来不及,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就笑悠悠地离开了。
展怀迁这才来到七姜身边,笑着问道:“看你那么委屈,我还为是娘罚你,玉颂那丫头也是,说你被母亲留堂,吓得我。”
七姜软乎乎地往相公怀里一倒,委屈巴巴地说:“我今天怎么了,就是记不住,娘说的那些我都没记住,背起来就跟天书似的。”
展怀迁安抚道:“没人逼你,你说要歇着,娘又怎么会拦着你。”
七姜摇头,坚定地说:“这可没底了,我不能纵容自己,先头念书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全白费了。过几年咱们的娃娃也要念书的,我可不能再当睁眼瞎,我被人看不起不要紧,我的孩子可不能叫人嘲笑,更不能因为娘亲被嘲笑。”
“好好好,别激动。”展怀迁哄道,“我给你讲,讲明白了就背得快。”
七姜问:“今天不忙别的事了吗,你去忙你的,别又熬到半夜。”
展怀迁笑道:“今日不忙,先背书,一会儿奖励你听个故事,我可等着你夸我。”
第519章 相公你放心
有相公细心讲解,七姜很快背下了文章,而今日之所以拖拖拉拉,全因惦记着郡主替徐夫人打官司的事儿,母亲教授那会儿她神游在外,不懂文章说什么,死记硬背果然不成。
此刻,大夫人被孩子们找回来,听七姜流利地背下文章,再为她布置了今晚要温习的功课。
展怀迁在一旁不禁嘀咕:“这可是赶上学堂了,娘,怎么还留功课,让姜儿多多休息才是。”
七姜拉了拉他的衣袖,不服气道:“别多事,我好着呢,娘说过我若难受了,都是可以不做的。”
展怀迁满眼宠溺地笑:“好,你做功课,我陪你。”
见这俩孩子毫不避忌长辈的亲昵,大夫人不得不提醒:“在我和你们父亲跟前也罢了,出门在外,切不可拉拉扯扯,旁人明知道你们夫妻恩爱,但一定只说你们不检点不稳重。你们当然可以不在乎,可将来若想为朝廷为百姓做些什么,就要有立身之本,不然回头那些老大臣们一句品行不端,就全盘否定了你们。”
展怀迁不禁气愤道:“边境一事,他们明知弊大于利,可为了迎合皇上,顾左右而言他,不正面应对我们的辩驳,实在气人得很。”
七姜下意识地摸了摸相公的胳膊,心疼他在朝廷受的气,想要安抚他。
小小的心思,被大夫人看在眼里,她真切地从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里,感受到儿媳妇对自家儿子的爱意。
曾经,她也如此深爱着展敬忠,只要夫妻俩在一起,屋子里的气息都是甜腻的,可她到底不如七姜来得纯粹,在他们的爱意上捆绑了太多太多,最终被压得喘不过气,再也爱不起了。
“朝廷的事,岂能事事顺心,你爹当年可比你稳重。”大夫人劝说道,“早些回去吧,不必再过来请安,我会照顾好你父亲。”
展怀迁心头一热,脸上藏不住的笑意,他不好意思说的话,七姜敢说,抱着相公的胳膊笑道:“娘,就这句话,您儿子能高兴到明年过春节。”
大夫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嫌弃地说:“赶紧回去,我也要歇着了。”
于是,小两口行礼后退出谪仙居,夜幕已至,秋风清冷,展怀迁从梁嬷嬷手里接过母亲的风衣,亲自替七姜系上后才往回走。
半路上遇见福宝来传话,才知道郡主和霍行深后来作伴往大街上走,也不知算他们这什么名堂,但郎才女貌的,很是惹眼。
展怀迁说了他如何把霍行深怂恿去帮郡主,自然提到了昨日那防晕车的香囊,七姜大大咧咧地说:“我就一阵一阵的,今日坐车去王府私宅,并没有不适,怀个孩子还真是矫情。”
但她不忘提醒相公:“我念叨的话,可不许这么说别人,怀娃娃实在是很辛苦,我只是自己有些烦了,总是惊动所有人围着我转。”
展怀迁说:“便是张嬷嬷,也拿月俸的,照顾你是她们的职责所在,和我们拿朝廷的俸禄一样,拿多少做多少,你体谅她们可以,但犯不着觉得自己给人添麻烦。”
七姜站定了说:“我拿了俸禄,正经事还没做过几件,这次一定要让甄夫人付出代价,我可不是报复她,换个人也一样,我就顶顶看不惯这京城里,做错事不用受罚的风气,刚来那会儿,咱们家也一样。”
从“你们家”到“咱们家”,是哪一天转变的,展怀迁已经不记得了,可是,到如今连初相识那会儿的矛盾争执都显得弥足珍贵,他们夫妻,一晃半年,竟然都有了孩子。
“但愿霍行深能明白,不是我和他有缘才一次次相遇,是他在意我,才会在哪儿都留心我的身影,和他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多得是,只是他不在乎也就看不见了。”七姜对展怀迁道,“相公你放心,我不会让他靠近我的,我有多厌恶上官清的纠缠,有多吃醋你和郡主曾经相识,我就知道你多讨厌他的存在。你若是吃醋发脾气,我也会理解,真遇上什么事,千万别憋着。”
展怀迁心里被哄得一片柔软,挽着七姜继续往回走,说道:“有你这句话,我便安心了,至于郡主和霍行深能不能成,就随缘吧,我们再怎么帮郡主,也不能去逼迫霍行深。”
夫妻俩回到观澜阁,见张嬷嬷和几个丫鬟在屋檐底下说话,他们走到当院了才看见,急急忙忙迎上来,笑着问:“这就摆晚饭吧,早些吃了,少夫人还能多吃几口。”
七姜好奇:“嬷嬷聊什么呢,平日里你可巴不得到门外去等我,家里有什么事吗?”
张嬷嬷轻轻一叹:“这不是中秋上,给老太太和上官家都送了贺礼,去上官家的人回来了,说是上官姑娘不见了,家里一直瞒着说她病了养在屋子里,但他们打听了,是人不见了。”
展怀迁道:“他们人呢,找来我有话问。”
张嬷嬷立刻派人去传,这边搀扶着少夫人进门,洗漱更衣后,展怀迁也进来了,说道:“说是中秋前就不见了,上官家怕我们迁怒,瞒着说是病了。这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