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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慢走,若有什么吩咐,派人来知会下官便是,实在不敢劳动郡主亲自登门。”府尹大人很是客气,转身再对霍行深说话,也是和和气气。
霍行深官阶并不高,但身在内阁,前途无量,但凡有些眼色的都不会轻易开罪,更何况,他今日是代表徐家来递状纸,并非师出无名。
之所以拖到这么晚,自然是衙门公务繁忙,瑜初和霍行深都不为难人,喝着茶慢慢等,一直等到府尹大人办完其他案子,才有空接待他们。
如今状纸递上了,衙差是否抓人要等明日决定,瑜初本可以催促,可方才与霍行深商议后,故意多留一晚给甄家人,倘若甄夫人敢逃跑,那畏罪潜逃的罪名也就背上了。
“天色不早,府里会给你留晚饭吗,今日帮了大忙,该好生酬谢。”命府尹大人退下后,瑜初望着霍行深道,“那日相见的酒楼,菜色很是不错,我请你。”
“郡主……”
“你是怕回去,又被你爹责罚?”
霍行深摇头,目光在瑜初面上轻轻掠过,他不敢放肆盯着看,垂眸道:“下官担心礼亲王与您过不去,您之前的伤还没好。”
瑜初摸了摸脸颊,笑道:“人人都知道,我与他结下了梁子,眼下他最好护我周全,不然就算旁人袭击我,也能算到他头上。”
“是。”
“靖成不得与你婚配,是皇上亲口否决的,他算不到我的头上,也与你不相干。”瑜初说,“如今你更是自由身了,我们相识做个朋友,也不成吗?”
霍行深坦率地说:“但郡主并不只是要与下官做朋友,一月之期很快就会过去,还望郡主早些做准备,该如何应对礼亲王的为难。”
瑜初灿烂一笑:“你与我成亲,他不就为难不上我了?”
“郡主?”
“和你说笑话,走吧,我饿了,吃过饭我们就散了吧。”
瑜初说罢,径直跳上了马车,从车里探出脑袋:“我不介意同车,你介意吗?”
霍行深抱拳道:“下官坐后面的马车,请郡主先行。”
瑜初大方地答应了:“行,你跟上。”
很快,一行人缓缓离去,府尹大人又从衙门里出来,站在屋檐下,望着他们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
师爷跟到一旁,问道:“大人,这可怎么办,怎么又告上了。”
府尹大人无奈地说:“这些个年轻人,总是唯恐天下不乱,好在甄家气数已尽,那些沾亲带故的权贵也不敢明着反对什么,这会儿就该低调和甄家撇清关系才是,我们就照规矩办吧,他们递了状纸,就不能不受理。”
师爷轻声道:“听说朝廷近日不太平,皇上和太子的关系大不如从前,就为了边境打不打仗。”
府尹大人微微蹙眉,不知想了什么,转身唤来衙差:“这些日子,多派些人手巡防夜市,若有寻衅滋事者,立刻拿下关入大牢。”
衙役们抱拳领命,府尹大人又命师爷修书,送往各城门都统,请他们加强守备。
且说瑜初拉着霍行深在繁花楼饱餐一顿后,外头街巷已是万家灯火,这市井之地越到晚上越热闹,但这里并不是朝廷允许通宵亮灯的所在,因此远处几家清楼,都要赶着时辰将宾客拉入门中,再晚些,就容不得她们当街卖笑了。
霍行深跟着郡主刚走出繁花楼,迎面遇见一个浓妆艳抹的老女人带着群年轻姑娘,繁花楼掌柜的挡在门前,两处商量后,便见那老鸨塞了一大块银锭子,才顺利带着姑娘们进门揽客。
瑜初好奇地伸头看热闹,却发现霍行深挡在了自己的身前,那警惕的架势,不知是要护着她什么,很是叫人安心。
“我说,难道不该我护着你吗?”瑜初笑道,“霍大人英俊貌美、气度非凡,瞧着就是富贵人家出身,正是她们的座上宾。”
霍行深回眸无奈地看了眼郡主:“我们快离开这里才是,郡主,下不为例,京中另有好去处,美酒佳肴并非繁花楼才有。”
瑜初笑问:“这么说来,还有下回,你愿意再与我喝酒吃饭?”
霍行深不免有些尴尬,他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可又不知怎么开口。
忽然,店堂里传来杯盏落地的碎裂声,便见那老女人揪着个年轻姑娘就是一巴掌,瑜初看不下去,却被霍行深抓了胳膊拦下。
“郡主,有些事我们管不了,她们有卖身契。”
“我……”
霍行深顺势将瑜初带到了王府马车下,松手后道:“方才冒犯了郡主,请郡主恕罪。”
瑜初活动了一下手腕,仿佛还留着他方才的力气,正要说什么,却见那群姑娘嘻嘻哈哈地拥着两三个男子从繁花楼出来。
“郡主,下官这就告退。”
“那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霍行深顺着望过去,说道:“你是说朝廷命官,还是皇室子弟?”
瑜初说:“我是说那里头的姑娘。”
第542章 女子就不该有这样的活法
霍行深以为瑜初还想救那些女子,不得不劝道:“郡主有所不知,三教九流亦有他们的活法,若不是违背律法杀人越货,您的好意,往往会破坏他们的生存法则,方才那挨打的姑娘,您若不能带走,她回去就会受更多的折磨。”
瑜初打量眼前的人,不禁摇头发笑:“看来我们日渐相熟后,我就看不上你了,你好啰嗦,大道理一套又一套,你是不是从小被人说教,自己也成了这样?”
霍行深倒是不卑不亢,应道:“下官只是想把话说清楚,不愿郡主误会。”
瑜初笑道:“这么说来,你是在意我了?”
霍行深一愣,无奈地说:“郡主,下官不敢。”
此时,远处又有张扬放肆的笑声传来,靡靡之音乱人心神,霍行深再次作揖:“郡主请上马车,郡主请早些回府。”
瑜初道:“过堂那日,衙门见。”
霍行深坦率地说:“家父未必应允,今日之事,回去已是没得交代,下官……”
瑜初道:“你都这么大了,为何还任打任骂,你有官职有俸禄,既然能养活自己,为何还要在家中委曲求全。不瞒你说,我打听到,你那几个庶兄对你并不友爱,毕竟令堂也无法与妾室和睦相处,在北藩那几年,霍夫人烧香拜佛盼你归来,相反你的庶兄和姨娘们,天天扎小人咒你客死他乡。”
“郡主言重了。”
“觅一处私宅,自己过活如何?你可是朝廷命官,你爹总打你,传出去如何在官场立威,哪怕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可你到底是要沦为笑话的。”
霍行深一脸淡漠,似乎并不在乎,瑜初见他颇有些油盐不进,也就懒得再说,转身利落地上了马车。
“走吧。”
“下官恭送郡主。”
车马从面前走过,霍行深作揖相送,而后立刻回到自家马车上,迅速离开这脂粉烟酒之地。
夜越深,街上越安静,车驾不慎碾过石块,发出巨大的震动和声响,将发呆的霍行深晃醒,他随口应付了几句下人的关心,便挑起帘子看街上的光景。
外头夜色昏暗,什么都看不清,放下帘子的一瞬,脑海里却浮起了繁花楼里的光景,口中也留有回味,不可否认,繁花楼的酒菜,是他回京以来吃过最好的。
“觅一处私宅,自己过活如何?”
霍行深心头一颤,下意识地打量车厢里,自然只有他一个人,可是,郡主的话,竟仿佛人在面前那般响起,怎么回事……
他苦笑:“这辈子怎么就和郡主耗上了,兜来转去,还是郡主。”
可想起方才在繁花楼,和瑜初天南地北、山川河流地相谈,霍行深心情并不坏,若不论婚嫁,撇开利益之争,他今晚过得很愉快,有美酒佳肴,有谈得来的人。
只可惜,当他回到家,被下人领到父亲跟前,迎接他的,还是响亮的耳刮子,而“哥哥”们在一旁借劝说,进一步地煽风点火。
到头来,偌大的宅子,祠堂才是他的归宿,老祖宗们怕是都厌烦了他,原本入夜后能出来享用供品香火,偏生他天天来,一来就是一整夜。
如此,展怀迁隔天又没在朝堂见到霍行深,打听得知是病了,连宫人都私下议论,这位朝廷新秀怎地三天两头有病,身子若不好,要如何为朝廷当差。
刚好这几天,展怀迁闲得很,毕竟太子身边不只有他一人,单单贵妃母族强大的势力,也足够扶持殿下,太子这些日子“冷落”他,就是为了避嫌。
既然赋闲无所事事,展怀迁便来了中书令府上,没想到,霍行深是真的病了,高烧不退,已昏睡了一上午。
展怀迁道了问候,命人回府取些名贵药材来,之后就不能多做打扰,但离开霍家,他的眼线便送来消息,霍行深是被罚跪祠堂,昨夜气候骤寒,恐怕因此着凉。
于是回到太师府,同七姜一合计,便命罗叔套上家中最稳妥的马车,亲自送妻子来了郡主府,为了避嫌,他只在马车上等,命张嬷嬷和映春送进去。
可人才进去没多久,太子妃的人便寻到了这里,因此七姜刚落座,姐妹俩还没顾得上谈霍行深的事,就得到太子妃的消息。
那些突然在京城遍地开花的清楼,背后有什么人支撑虽然尚未查到,但那上百个女子,大多是从各地拐卖强抢而来,就在上个月,全国好些地方同时有苦主告官,说自家丢了或被抢了女儿。
“这么大的事,朝廷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别激动,这样的事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地方能处置的便处置了,若事事都惊动朝廷,皇上有一百零八个分身都不够用。”瑜初倒是冷静,劝说道,“太子妃的意思,擒贼先擒王,这事儿若找不到幕后之主就贸然出手,会打草惊蛇,会让他们立刻撇清关系,我们不能急。”
“可怜那些姑娘。”
“七姜,昨晚霍行深说,风尘女子也有风尘女子的活法,我们……”
七姜却立刻反对:“这话没道理,郡主,哪怕世间真有女子心甘情愿这般活着,朝廷也不该允许勾栏瓦舍的存在。正因为开了这口子,才会有更多被骗来卖来的无辜女子,霍大人的话不对,女子就不该有这样的活法。”
瑜初笑道:“好好,下回我就用你的话来反驳他。”
七姜也努力调整情绪,她今早起来精神极好,仿佛没有怀孕这件事,高兴了一阵后,就又害怕起来,怕孩子已经不在了。
“不舒服吗?”瑜初不禁关心,“府里有郎中,我命他们来给你瞧瞧。”
“我没事,多谢郡主。”七姜冷静了,说道,“方才突然生气,那样不好。”
“你今日气色倒是很不错。”
“是啊,前几日萎靡不振,今天突然好起来,不瞒您说,我很怕是孩子有了什么事。”
瑜初担心道:“那还不请郎中……”
七姜却笑道:“没事儿,我每天要想七八回呢,难受的时候怕,不难受也怕,一辈子的矫情都在这儿了。”
瑜初摸了摸她还未显形的肚子说:“虽然我见过好些皇室女眷怀孕生子,但并未真正关心过,原来这么复杂这么艰难,瞧你那么厉害的人都被降服了,我看着也害怕。”
七姜摇头,高兴地说:“怕是不怕,这不是病不是灾,是天大的好事。”
瑜初想了想,说道:“你福气好,事事顺心,咱们太子妃娘娘且有压力呢,这才大婚不足两个月,皇室里那些个嘴碎的女人就开始兴风作浪了,我都听见了,娘娘能听不见吗。”
第543章 二哥哥救我
这事儿七姜倒是很有信心,说道:“他们只管嘴碎,惹毛了上面可没好果子吃,从贵妃到太子殿下都不急,娘娘说殿下从小念书辛苦,只有和太子妃在一起时,能得片刻轻松。而殿下将来只会越来越忙,肩上的担子只会越来越重,哪怕就一两年清闲,这辈子能留下些回忆也好。”
瑜初很是惊讶:“这是娘娘的原话?”
七姜应道:“是,虽然我不喜欢娘娘的行事风格,但她在自己要走的路上,在对待皇上和太子的事上,一直都那么坚定果敢,我很佩服。”
瑜初亦颔首:“毕竟是能得到帝王心的人,娘娘自有她了不起之处。”
此时老嬷嬷来问,温言夫人是否留下用饭,瑜初笑道:“展怀迁还在门外候着呢,这个人真是古怪,有什么好避讳的,是他看不起我瑞郡王府私宅的门第么?”
七姜欠身道:“郡主您误会了,展怀迁是怕我们说话不方便,并不是……”
瑜初玩笑:“几时认真起来,一本正经才没意思,好了,你回去吧。”
七姜一愣,老嬷嬷也忙问:“郡主,夫人才坐不过片刻,您这是?”
瑜初却亲手来搀扶她起身,说道:“本该留你多说说话的,但展怀迁难得赋闲,刚好你有精神,何必在我这里浪费时光,去吧,和展怀迁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