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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管事们都退下,姑嫂俩才互相看了眼,七姜苦笑:“别多想,我不会怜悯她,更不会觉得你二哥心狠。”
玉颜应道:“或许,我们也该学一学二哥,该狠心的时候,绝不心软,若早些时候,就对她下狠心,也不至于后来那么多的事,也不至于她……叫人糟蹋。”
七姜放下账本,嗔道:“你这不,还是心软了,她不要好活,与我们什么相干?”
第615章 什么香火不香火
玉颜轻叹:“我与她也算一同长大,罢了,你说的对,自作孽,不值得心软。”
七姜一手按着账本,轻声说:“原来惜园每年收成这么多,但是娘只给了我她俸禄的积攒,单惜园十多年的营生,可比俸禄多得多了。”
玉颜问:“怎么着,这就算计起婆婆的私房钱,仔细我告诉大舅母。”
七姜逮着机会道:“要改口,是姑姑,是姑姑。”
玉颜拿起账本翻了翻,说:“别说这些了,就是再多十倍,大伯母都不会放在眼里,但要说司空府之富贵,满京城再找出几家来也不难,这里最不缺世家贵族、皇亲国戚,可那么多人家的女孩儿们,能活成大伯母这般的,再找不见第二个了。”
七姜不禁想起了贵妃那些话,她说自家婆婆过得好了,旁人就过不好,单说太师府过去那些破事儿,对付一个老太太和小丫头,她都懒得动一动手指头……
“想什么呢?”
“我想啊,多少人笑话娘在惜园孤零零十年呢,这日子的好坏,别人说了不算,自己才说了算。”七姜正经道,“人人都羡慕我一个乡下姑娘飞上枝头变凤凰,谁又知道我和你哥哥聚少离多,连正经婚礼都办不成。”
提起这话,玉颜心疼地说:“姜儿,别觉着我矫情,我是真心的,我、我若盛大出嫁,姜儿,你心里会不好受吗?”
七姜狠狠瞪了一眼:“想什么呢,除了你,这世上还有千千万万的姑娘,我将来指不定还有自己的女儿,怎么,我的婚礼不成样,别人都不许成亲了?”
玉颜心疼地抱过七姜,说道:“那会子我若能在家,我一定不让怀逸去接你,哪怕我去接呢,实在委屈你了。”
七姜毫不掩饰地眼圈一红,说道:“我是委屈,我委屈大了,你可得叫你二哥好好的,用一辈子来补偿我。”
此时一阵风过,到底要入冬了,太阳心子里也没几分力道,她们趁着身上还暖和赶紧回去,那之后便是处置一些家中琐事,再耐心等候宫里的消息。
转眼,又两天过去,除了礼亲王府依旧疯了似的到处收拾烂摊子,朝中一切安稳,这一日展敬忠的车马也到了京城,他径直入朝面圣,直到日落时,才回到太师府。
七姜随四夫人她们迎到门前,展敬忠一眼不见妻子,心里很是没底,但眼神才落在儿媳妇面上,七姜就机灵地禀告:“二舅母身子不爽,母亲去探望,才回家正换衣裳,爹就到了。”
展敬忠顿时安了心,又问儿媳妇:“身子可好,几日不见,仿佛又清减了?”
七姜笑道:“媳妇好着呢,一家人都好。”
展怀迁则想起什么,忙道:“对了,郡主转危为安,熬过最凶险的时候了,只是……”
玉颜见状,便带了母亲和妹妹先离开,翁媳俩一路往谪仙居去,展敬忠略沉重地说:“这话本不该我议论,但既然听说了,要你心里有个底,回头也好安慰郡主。”
“爹,郡主她怎么了?”
“太医的意思是,郡主伤在腹部,浅表伤口能判断何时愈合,内里无法得知,即便之后不再疼痛,也不知底细,因此……”
七姜已猜到了,紧张地问:“是不是郡主不宜有身孕,怕撑破肚皮?”
展敬忠道:“是这么个意思,但太医们考量的是郡主的器脏和身子能否承受,不只是怕撑破肚皮那么简单,为了郡主自身的安危,他们可能会告知郡主这件事。”
七姜难过极了,一手捂着自己的小腹:“郡主还一心盼着,王府香火能由她来继承,可结果连她自己都不能了。”
展敬忠道:“太医只是将最坏的情况说来,兴许将来有转机,郡主还那么年轻。”
七姜打起精神道:“父亲说的是,但既然知道有危险,我更盼着郡主为自己好好活着,什么香火不香火,兴许早几代就是路边捡回来的,血缘血脉真那么重要吗?”
展敬忠笑道:“难为你有这见解,正好我们家也有个傻小子,姜儿,因萧氏之故,怀逸存了心结,虽说他已坦荡荡地向我言明,但将来若遇挫折,或是一辈子都越不过怀迁,谁也不知道他哪天又受不了,陷入自我怀疑的沮丧里。爹在时,爹会管他,爹若不在……”
七姜赶忙阻拦:“您别说着话,爹,我要我们一家都好好的。”
想到半年多年,这孩子还一门心思要和离,展敬忠听这“我们一家”实在感慨,愈发恋爱儿媳妇,担心她吹了风,便要她回观澜阁歇着去。
但见大夫人带着下人走来,又远远就停下脚步,若是从前,七姜早已飞奔而去,可她如今时时刻刻都记着腹中的娃娃,稳稳地随父亲一同来,照着规矩礼仪,要向婆婆问安后再退下。
“你们说什么呢,高高兴兴的。”大夫人一面问,一面就将自己的手炉递给七姜,怪她穿得单薄。
七姜则高兴地说:“娘,郡主脱险了,过几日您能再带我进宫一趟吗?”
大夫人道:“明儿就去,不算什么事,郡主若不好,我们才不便频繁进宫,郡主大安,没什么可顾虑的。”
七姜欣喜不已,便不再叨扰公婆,行礼后带了映春离去,大夫人则目送儿媳妇走远,才看向丈夫,微微欠身:“太师大人辛苦。”
展敬忠顾不得边上下人,便牵了妻子的手径直往谪仙居走,一面说道:“得到你平安到家的消息,我就安心了,之后路上又遇见几桩事,耽误了行程。不过……方才不见你来迎我,只有弟妹和孩子们,我心里一阵慌,以为你生气了。”
大夫人不屑道:“我可没对孩子们说我们吵架了,你别多嘴。”
原来为了要不要提前回京,夫妻俩曾有争执,大夫人是自行执意归来,但如今没事了,展敬忠心满意足地看着妻子,轻声道:“翎儿,如今我,日日都快活。”
大夫人傲然道:“那是自然,得妻如我,大人好福气。”
展敬忠爽快地笑出声,这头七姜都听见了,驻足回眸张望,只听见笑声不见人影,又不禁心疼地嘀咕:“可惜你家二公子,连笑声都听不见,好容易盼来爹娘和睦了,他却出远门了。”
第616章 太子妃之狠
映春小声提醒:“少夫人,您总把想念二公子的话挂在嘴边,旁人会笑话的。”
七姜不在乎:“背地里笑话我听不见,若是敢当面惹毛我,我就反问他们,夫妻之间不彼此记挂,难道他们日日都盼着对方早死,又或是形同陌路,早已没了夫妻之实?”
映春被吓得一愣一愣,劝道:“还、还是别见闲人的好。”
七姜乐了,拉着映春往回走,说她如今是温言夫人的大丫鬟,将来要接替张嬷嬷当管事,可要多学本事厉害起来,主仆俩说说笑笑,七姜也一时将对展怀迁的思念放下了。
待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宫中各处已张罗晚膳,但冬日天黑得早,太子尚未忙完公务,东宫的晚膳总比别处迟一些,而这个时辰,陈茵穿戴整齐,正往内宫走。
随行的苏尚宫本以为太子妃要去向贵妃请安,劝说贵妃早已免了儿媳的晨昏定省,但话还没啰嗦完,就发现太子妃走的方向不对。
“您要去探望郡主,还是……”苏尚宫忍不住问,“娘娘,您要去见张昭仪母女吗?”
陈茵不言语,静默地往前走,似乎越靠近凄凉地,风越冷,可她明白,冷的不是宫阁不是人心,不过是夜越深天越冷。
不论别人怎么想,她与项景渊夫妻恩爱,帝妃康健,国运昌盛,连瑜初的转危为安,眼下她可没什么值得心寒。
很快,一行人到了张昭仪殿阁外,此处再也不见原先宠妃的风光,北风卷落叶,在地上擦擦作响,陈茵随口吩咐:“被软禁的是昭仪,他们不必伺候昭仪,但宫中洒扫不可懈怠偷懒,落叶飞扬若迷了圣上或娘娘们的眼睛,如何了得?”
“是是是……”有人恭敬地答应着,恰是此刻,传膳的人提着食盒来了。
“你们过来,打开食盒,太子妃娘娘要过目。”苏尚宫朗声下令,指挥宫人们上前。
那些人显然有些尴尬,磨磨蹭蹭地打开食盒,借口怕风大吹凉了饭菜,一下就给关上,根本看不清。
苏尚宫呵斥道:“糊弄谁呢,打开!”
那几个小太监吓得哆嗦,纷纷打开食盒,几盏灯笼凑近,但见摆盘粗糙的菜肴,可不仅仅是偷懒不愿花心思,这菜拼拼凑凑,恐怕是白天剩下的,又恐怕是别处扒拉来的下脚料。
眼前几个不管事,上头怎么吩咐他们怎么做,陈茵这会儿动气责备,无法敲打到那些人,而她也不愿轻易与膳房的人结怨,说白了正经主子头上他们不敢这么明显地中饱私囊,张氏母女到了这地步,再袒护也显得很可笑。
“至少是新鲜能吃的饭菜。”苏尚宫接过太子妃的眼色,一面合上食盒盖子,一面轻声吩咐那几个小太监,“回去告诉你们管事,我明日去喝杯茶。”
话音刚落,里头传来惨叫声,是女孩的哭声,哀求着不要打她,尖叫声一下比一下凄凉,陈茵既然来了,不能不管,底下小太监和宫女便进门去,暂时分开了那对母女。
“皇嫂,我错了,皇嫂救救我、救救我……”小公主得知是太子妃在门外,扑到了宫门下,奈何宫门被把守着,她只能从一条缝里伸出一只手,哭得和上回一样,哀求太子妃开恩。
想到瑜初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怀孕,想到瑞郡王府要断了香火,再有自己一腔心意被无情地辜负,陈茵冷声道:“好生与你母亲过日子,这是你自己求来了,谁也不再勉强你了,多好。”
第617章 是宿命
“皇嫂,我错了我错了,放我出去……”
“救救我,皇嫂……”
隔着宫门,不论公主如何哀求与哭泣,再也不会动摇太子妃的心,陈茵向苏尚宫递过眼色后,便转身离开了。
不久后,苏尚宫跟上了太子妃一行,禀告道:“您放心,饭菜衣衫与洒扫,奴婢不会再叫人怠慢,今日是您来,若换做别的什么人来,瞧见这样的吃食,宣扬出去,又成了贵妃娘娘的不是。”
陈茵没说话,缓缓走了几步后才道:“苏尚宫,母妃的心,也是这么一次次冷下去的吧。”
苏尚宫垂下目光:“娘娘,奴婢不该多嘴的。”
陈茵说道:“曾经让母妃寒心的,何止这些心比天高且歹毒的后宫嫔妃,还有我的姑姑。倘若姑母能成为了不起的中宫,能为天下苍生计,能辅佐父皇坐稳江山,母妃她……”
然而言至此,她顿住了。
帝后琴瑟和鸣,必能生儿育女,那嫡皇子不做太子谁做太子,如此一来,当年的贵妃,还能与皇后情同姐妹吗,她会不会如张昭仪一样,也要不择手段为自己的儿女争一争?
“太子妃娘娘?”苏尚宫关心道,“您没事吧。”
“没什么事,太妃晋封典礼,要抓紧安排,尽量不要让母亲看出端倪。”陈茵吩咐道,“父皇想要给母妃惊喜,那是她辛苦这么多年,该得的荣耀。”
苏尚宫是跟随贵妃多年的人,自然为主子高兴,终于露出笑容,说:“娘娘此生,再无遗憾了。”
她们说着话,一行人来到上林苑近处的宫殿,因瑜初且要静养不能动弹,就怕伤口又裂了,贵妃便下了赏赐,原先住在这里的嫔妃暂时搬去了别处,。
眼下瑜初即便脱离险境,依旧不能大意,而每日躺着不动,恐生褥疮,但哪怕宫女们小心翼翼为她翻身活动,腹部的伤口依旧能疼得她满头大汗。
这会儿见了面,瑜初刚喝完米糊,靠在床头承受着因起身牵扯的伤口疼痛,睁眼见太子妃驾到,无奈地说:“太饿了,皇嫂,我不被这伤折磨死,也要饿死了。”
陈茵温柔地安抚:“再熬几日,太医说不知内里伤得如何,不敢给你吃难克化的东西,他们观察你一切安好后,必定要好好吃才能养伤口,岂会一直饿着你。”
瑜初抱怨:“七姜怎么不来看我,好没良心的丫头?”
陈茵说:“宫里的规矩你还不知道吗,她倒是想来,一日三趟地派人来问候你。”
瑜初心里好受些,软绵绵地呻.吟:“太疼了,皇嫂,实在疼。”
陈茵安慰几句后,将如何处置皇妹告知于她,皇帝对诸多儿女本就没多少深厚感情,那些乖顺听话的,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