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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哥儿现在的破坏力是越来越大了,之前几个月大的时候,吆喝几句这小子就会收敛一点儿。
现在是越大越淘,骂不骂的压根不管用,好几次把冯氏气狠了,拿板子把屁股打的出血也老实不过两天……
被这小子一衬托,宽哥这会都成了听话的好孩子了。
尤其现在大儿子又悄没声的给自己找了个厉害师傅,冯氏眼睛里的得意快要盛不住了。
这边兄妹俩在一幅幅字画的研究着,那边她老人家把压箱底的好料子都给扒拉出来了:“以于阁老的声望,就算简朴着办,那天去的人也不能少。咱们可不能在那样的日子里丢人,我和你妹妹得赶紧给你做两身衣裳。”
玉宽看到冯氏找出来的都是上好的绸缎,忙笑道:“做一身就行了,这些料子还是留着给你和妹妹做衣裳吧。我一个男的穿什么不好。”
这话说的冯氏都有些心虚,她一向都不亏待自己的,这夏天没过完已经做好两身秋装了,都是上好的软缎。闺女是个鸡贼的,新衣裳比自己都多。
而丈夫和儿子家常也不过两身棉布衣裳倒替着,想到这些,冯氏讪讪的笑道:“我和你妹都有呢,这几块料子颜色清淡,倒是挺适合你的。”
心里琢磨着儿子也越发大了,以后也该多做几件体面衣裳,省的被人看低了。
绵绵眼尖的从料子里抽出一块果绿色的料子:“这上面的梅花暗纹太花哨了,哥哥穿不合适,如今早晚天凉了,正好给我件比甲穿。”
就说这丫头鸡贼吧,冯氏喊道:“你的衣服可是不少了,做那么多穿的过来吗?”
“娘,这不是快入秋了吗?我衣服都是夏日的,太单薄了。这料子厚实,做件比甲还能穿好些日子吧。”绵绵边说边抖擞着手里的缎子:“再说了,这料子就这么点,给我做件褂子都嫌小。咱家除了我,也没人能穿了。”
“谁说的,老娘我不是人啊?”冯氏没好气的瞪她一眼。
绵绵转了转眼珠子:“那既然娘喜欢,就给您留着。大衣裳做不了,小衣倒是能裁两件。”
“行了行了,快拿走吧。少在那得了便宜还卖乖。”冯氏心道,老娘要是再年轻十岁,这么鲜亮的衣料还能便宜你?
绵绵满意的把缎子塞到自己的枕头底下:“就知道娘亲最疼我了,我这就帮哥哥干活。”
看到宽哥紧皱的眉头,绵绵就知道他怕是没什么收获:“怎么了,就没找出个件有用的?”
“没有。”玉宽摇摇头:“估摸着这些土匪也不懂字画,这些画都富丽堂皇的,不像是读书人会喜欢的。”
他失望的拿起最后一幅,打开一看:“瞧,又是一幅玉堂富贵……不过这一幅用色倒是清雅了很多。”
闻言,冯氏探过头去看了一眼,赞同的点点头:“嗯,颜色确实很清雅,整体布局疏落有致,不会闹哄哄的看了头疼。”
倒是绵绵盯着落款上的“涣白”二字看了许久:“这落款上的名字怎么看着挺眼熟的,似乎在哪见到过。”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眼熟。”玉宽也沉吟道,然后他便念起了画上写的题字:“玉堂富贵,乙酉壮月与青川游黄花溪作”。
绵绵失声喊道:“青川不就是于阁老的别号吗?”
她拍了拍脑袋:“我记起来了,涣白是于阁老好友许文开的别号。他们是同窗,还是同年中的进士。于阁老的那本游记里写到过这些。”
说完,她把自己抄的那本游记找出来,翻到有许文开的那一页。
冯氏跟玉宽看了之后都笑了:“还真是。”
玉宽惊叹道:“妹妹,你可真是好记性,这本游记我也看过两遍,却没能记住这位许大人的别号。”
绵绵无奈的摇摇头:“哥,这本书我抄了不下十遍,里面提到的人名统共不超过五个。我就是再笨,抄了那么多遍总会有点印象。”
“哈哈哈,不管怎么样,这份礼物相信恩师会满意的。”玉宽满意的笑道,然后又说:“我刚才又想了下,终于记起这位许老爷子了。他是益州府城人士,生前曾是国子监司业。”
“司业?官职很大吗?”绵绵只知道国子监有个祭酒的职位,还是前世看红楼看到的。
玉宽点头:“从四品。咱们益州百年来的进士一共不到三十人,能做到四品的不超过五个。”
“这么少啊?”绵绵吐了吐舌头。
冯氏感叹道:“唉,寒门学子想要出人头地一向都不容易。读书艰难不说,好不容易考出功名,要谋求官职又是难上加难。”
“不过哥哥如今拜了个好师傅,将来的路起码比别人容易些。”眼看气氛越来越不对,绵绵赶紧把话题转了回来:“您要是实在担心哥哥的前途,不如想法子多挣些银钱。论起来,读书花费不过是小头,以后科考谋官才是大头呢。若是哥哥考不中进士还好,若是不慎考中了,娘您还得在京城给哥哥买个宅子,那花费可海了去了……”
听到闺女的话,冯氏也跟着发愁了起来:“你说的对,咱家那点私房到了京城估计连个两进的宅子都买不起……”
玉宽头疼的看着眼前这娘俩,无奈的喊道:“娘,您想的太长远了,儿子这会连童生都不是呢。”
冯氏怼道:“这我还不知道吗?不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以后的事不提前做些打算,难不成等你七老八十了才去想?”
玉宽一缩脖子,得,家里这俩女人都是惹不起的。
第117章 于家别院
“娘,您不用那么操心。到时候您给我找个有钱的媳妇儿不就成了?”玉宽沉默了片刻,又笑嘻嘻的问道。
绵绵心底一动,这哥们不会还对小桃念念不忘吧?
不过,小桃是个好姑娘,有钱又有颜还有力气,真给自己做嫂子的话貌似也不错?
冯氏则翻个白眼:“有钱人家的女孩子是那么好娶的?你有聘礼娶吗?咱家的那些银子可不是你一个人的,还有你妹妹你弟弟,我和你爹还要留些养老钱。男子汉大丈夫,有本事自己挣钱娶媳妇,别跟为娘瞎叨叨。”
“知道了。”玉宽有些委屈的挎着嘴,想到自己是家里最穷的那个,心情顿时一点都不美妙了。
天地君亲师,古人把老师和前四者相提并论,足以见证对老师的看重。
拜师礼这样重要的场合,作为亲属自然是都要观礼的。第二天一早,陈家就都收到了于家下人送来的帖子。
陈三捧着帖子激动的半天都没说出话来,这可是阁老家的帖子啊,这要是拿回老家去,单靠这帖子就能吹上半辈子。
最后还是冯氏看不过,把帖子拿到了自己手里:“这样精致的帖子,可别给弄脏了。”
她细细观摩一番后,喃喃道:“看字迹,像是于阁老的亲笔。今早起来我还想着昨晚那一切怕不是一场梦,如今看到帖子可算是把心放到肚子里了。”
很快就到了拜师这天。
为了这天,陈三特意把骡车里外都洗刷了一遍。冯氏嫌篷布颜色旧了,干脆做了一套新的换上。
绵绵心里腹诽,要不要这么夸张,将来大嫂进门不知道能不能有这待遇。
拜师礼是在于家的别院举行。
别院就在西山,离书院和冯家别院都很近,倒是绵绵家成了最远的。
她们家一到,就有专人迎了进去。
到了二门处,一个衣着清丽的年轻妇人接了出来:“这位就是陈家婶娘吧,我相公是陈师弟的三师兄。”
冯氏笑道:“原来是三少奶奶,真是失礼了。”
对方掩嘴笑道:“陈师弟可是父亲嫡亲的关门弟子,以后咱们两家就是至亲了,婶娘这样叫可真是折煞我了。”
说着,一下拉过绵绵的手:“呀,这是师弟的妹妹吧?长的跟师弟倒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然后又看到了婆子手里抱着的安哥儿:“哟,这兄妹几个怕是都像了婶娘,一个比一个俊。”
为了防止安哥儿捣乱,冯氏在家恐吓了半天不说,还特意从铺子抽了个婆子过来帮忙看孩子。
冯氏客套一句:“哈哈,三奶奶客气了,几个熊孩子都是不省心的,一个比一个淘是真的。”
三少奶奶安氏微微一笑,迎着她们往里面走。到这时,安氏心里才略略松了一口气,原本对公爹的两个关门弟子她心里是有些非议的。一个冯家,内里乱成一团糟。一个陈家,就是一般的百姓之家,听说还做小生意。
之前安氏生怕陈家是那种目光短浅、行事粗鄙上不得台面的人家,今儿一看,倒比想象中好了百倍。
于家这别院是仿照江南园林建的,跟常见的疏朗广阔的北方院落不同,院子里面亭阁棋布、怪石嶙峋,间或泉水叮咚、曲径通幽,当真是别有一番意境。
不过绵绵前世是连故宫都逛过的,所以就算于家这院子修的再秀美,她也是一路目不斜视。
而冯氏,之前也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因此表现的也很是得体。
就连一向淘气的安哥儿,兴许也意识到这不是自己家,一直很安静的待在婆子的怀里四处观望。
一直在前头引路的安氏看到娘俩一个比一个端庄,心里暗暗纳罕。要不是知道底细,她还以为陈家这娘俩是哪个官宦人家的女眷呢,端的是从容不迫。
很快,几人就到了一个宽阔的大院子,院子里厢房倒座俱全,有回廊联通四周。
安氏领着她们径直进了北边正房,走到门口处便喊道:“母亲,陈家婶娘来了。”
等绵绵几个绕过门口的屏风进去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已经迎了过来:“是陈家妹妹来了,快里面请。”
两人寒暄一番,分主宾坐了。
待看到绵绵,于老夫人免不了拉到身前夸赞一番。又对着冯氏笑道:“你不知道,老头子醒过来的时候对我说,晕的迷迷糊糊的时候看到了观音菩萨座前的玉女。我当时只觉得他是病糊涂了,后来仔细打听了才知道,当时你们家这姑娘就在场呢,还拿帕子给老头子擦了汗。老头子嘴里的玉女定是你家丫头了。”
说着热情的摸摸绵绵的手:“你这姑娘长的水灵白净,笑起来带着福相,怪不得我家老头子能认成玉女呢。”
“哎呀,老夫人您可别夸她了。这丫头也就看着文静,在家里淘气的很呢。”老夫人太过热情,冯氏都替闺女臊得慌。
“嗨,这么大的女孩子就该活泼些才好。”于老太太回了一句,又叹道:“我有个外孙女一直跟着我,那丫头性子倒是文静了,能闷在屋子里一整天都不待出门的。可我总觉得那孩子安静的有些过,你说女孩子这个年纪不闹腾些,以后哪还有机会玩闹?”
冯氏笑道:“您说的对,我也是觉得女孩子辛苦,所以虽然常常嫌弃她闹,却狠不下心来管教。总觉得让她多松散几年再说。”
“咱们倒是意见一致。”于老夫人笑了下,对身边的丫鬟吩咐道:“去把表姑娘请过来,今儿家里有大事,让她不必上课了。”
说完拉着绵绵的手摩挲道:“你那妹妹性子有些古怪,待会若是有什么冲撞的地方,你别跟她计较。”
小孩子能有多古怪,她就不信,自己连个小孩子都搞不定。
绵绵笑嘻嘻的回道:“没事的,老夫人,我皮实着呢,等闲不会伤春悲秋的。”
冯氏捂脸:“老夫人刚夸你两句,你就兴头的找不着北了。你可别疯疯癫癫的吓着人家。”
第118章 拜师礼
于老夫人笑着说:“怎么会呢,这孩子一看就是个好相处的。”
“看我说了半天,竟把正事给忘了。”老太太笑了笑,略使了个眼色,就有丫鬟端了个托盘过来。
老夫人把盘子上一件嵌着金锁的赤金项圈递到绵绵手里。
看到那枚金锁上还镶着碧玉和一些珠宝,绵绵猜测着这东西应该挺贵重,连忙向冯氏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冯氏刚要推辞,就见于老夫人动作强势的把项圈套在了绵绵的脖子上:“不用看你娘,你也是老头子的救命恩人之一,好处不能都让你哥哥和冯家小子赚了。”
看到冯氏神情焦灼又道:“难不成我家那老头子的命还不如一个项圈值钱?”对绵绵的待遇,老两口商议了一下还是细水长流的好,等拜师之后两家少不了来往,逢年过节的慢慢来便是,所以没有一次送太多的贵重物件。
听到老太太都说这话了,绵绵只好安稳的戴着项圈,又郑重的道了谢。
这回老太太倒没拦着,她对着冯氏感慨道“你不知道,我家那老头子性子固执的很,好好的有车不坐,非要自己去爬山。那天也不是头回去爬了,谁承想就遇到事了。要不是遇着她们几个孩子,怕是真要把命给丢在那了。”
接着,便开始说起了闲话。
听到绵绵老家在陈家村,老太太突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