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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云直上九万里-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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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指你脚下的东西。”
  赵鸢低头一看,一只田鼠正在吃她的鞋子。
  她的脚趾瞬间无礼,背脊僵硬,“李大人,眼下如何是好?”
  “将它踢开!”
  “下官遵命!”
  赵鸢气沉丹田,腰腹收紧——
  “嘿!”
  双膝一曲,一脚脚尖点地,另一脚抬起,一跳、一甩,那只可怜的田鼠被踢到了路边的水沟里。
  赵鸢眼看自己重心不稳要摔下去,果断伸出一根手指,抵在李凭云胸前。
  她一指点着李凭云的胸,一脚向后翘起,李凭云嘴快歪到了天边 :“赵大人真是娇俏哈。”
  他胸肌一鼓,将赵鸢震开,“男女授受不亲。”
  “李大人,田鼠已经被我赶走了,不用怕!”
  李凭云脸色越来越垮:“赵大人,办正事!”
  赵鸢也知道他面子快要挂不住了,于是转身朝向村庄的方向走去,还不时伸手压一压上翘的嘴角。
  她和胡十三郎走访便了村里的农户,看似得到了一堆消息,实则和最初的案子越走越远,所以这次她的目的地只有一个:告状瓜农的家。
  村里统共十几户人家,要打听到瓜农的住处不难。
  瓜农家就住在村子最西边的水车旁,赵鸢边走路边和李凭云说:“李大人,待会儿我若是说了不应该的话,你就给我使个眼色,我一看便知,我若没看到,你就直接打断我。”
  她自顾自安排,李凭云低头斜眼瞥她,“我没答应。”
  赵鸢再一次被李凭云拒绝。她往日听国子监的女同学说,男子对仰慕自己的女子不论喜欢与否,素来都会温柔相待,为何李凭云对她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难道。。。该不会。。。他发现自己对他的男女之情衰减了?
  赵鸢脑子里各种声音齐上,有骂她不检点的,有骂她自作多情的,有安慰她的。。。总之,她短暂陷入了混乱状态,也没顾上看路,直接朝瓜农家门前绕过去。
  忽然后背被戳了一下,赵鸢猜定是李凭云戳她的,想报他方才的嫌弃之仇,“李大人,男女授受不亲。。。”
  回头,只见李凭云手握一根树枝,枝头的绿叶正对准她的肩膀。
  李凭云手持净枝,身穿白衣,若一尊冷玉观音,只是这个观音会拿树枝戳人。
  赵鸢对他的男女之情不禁又减了几分。
  瓜农家门大开,瓜农正蹲在院中斗蛐蛐,浓浓的炊烟从烟囱里冒出来,赵鸢心道,这便是诗人笔下的烟火人家。
  “主簿大人,你怎么来了?”
  瓜农见到赵鸢,立马前来相迎。
  赵鸢故作老陈道:“这不是为了你家瓜田的案子么。”
  瓜农眯眼敲了敲赵鸢旁边的李凭云,“这位公子瞧着眼熟啊。”
  赵鸢正打算介绍,李凭云抢断她的话,“在下是赵主簿的护卫。”
  “有护卫。。。看来主簿是个大官啊!”
  赵鸢赔笑道:“在下就一九品小吏,李大。。。哥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陪我走这一趟。”
  瓜农的妇人端着一个大盘子从伙房出来:“我家老何一直提起县里来了一位女大人,我还想特地去县里瞅瞅呢!”
  瓜农夫妻热情地请他们一起用餐,连年的干旱让农收惨淡,农户家里能拿得出手的只有蒸饼野菜,赵鸢学着他们的样子将野菜卷入蒸饼里,食材虽简陋,经过悉心烹饪后倒有一番自然风味。
  赵鸢见瓜农吃饱,便趁机提起:“上回你跟我说的案子我一直在查,因买你家地的是我们县令的亲戚,我不敢贸然查过去,不过你们不要误会,这不是官官相护,而是因司徒县令是一县长官,我若想拿下此事,必须证据确凿。何大哥,我现在就想向你求个究竟,只要你把他巧取豪夺你家瓜地的来龙去脉都告诉我,有你做人证,我定替你主持公道!”
  “不用了!”瓜农忙道,“主簿大人,这是个大误会!”
  “误会?”
  瓜农妇人知道瓜农嘴笨,怕他说漏嘴,立马抢过话,“我家老何大字不识一个,看不懂田契,误会了买我家地的老爷,我知道他告了官,怕他惹事,就找来村里的乡绅教他看田契,这一看吧,他才知道是他自己搞错了。”
  瓜农也陪着笑脸:“对,早知道我就多识两个字了,闹了这么大的笑话。主簿大人,你要不信,我把田契拿给你看!”
  赵鸢寻思,若这都相信,那她得把进士身份还给朝廷了。
  瓜农起身进屋里翻找田契,妇人怕他又“弄错”,拍拍围裙起身道:“我得跟过去看看,要不然他不知道放哪儿了。”
  赵鸢站起来看着农妇的背影呆了片刻,纳纳问身后的李凭云:“李大人,我看上去很好骗么?”
  李凭云忙着观战草笼里的蛐蛐打架,并未听到赵鸢委屈的声音。
  “老伯让开!我要回屋拿我的剑!”
  身后传来一个淘气稚嫩的声音,赵鸢不见院里有老伯伯,她意识到这声“老伯伯”也许是在叫自己,愣着回头,一个小男孩正在她背后急的跳脚。
  “你叫我。。。老伯?”
  “哎呀,老伯,我要回家拿我的剑,你别挡道了!”
  这声“老伯”是喊她无疑了。
  “你为何喊我老伯?”
  童言无忌道:“你有白头发,看起来和我们村的老书生一模一样。”
  被误认做老伯的妙龄少女失魂落魄地走到一旁,想同李凭云倾诉一番,却刚好看到对方黑发如锻的后脑勺。
  唤赵鸢“老伯”的男孩冒失地跑进屋,刚好和他母亲撞了个正着,妇人拎住他的胳膊,朝着屁股连踹几脚,“叫你逃学!叫你逃学!”
  瓜农拿着一张田契出来,笑呵呵道:“主簿大人,我家娃娃白天在乡绅那里认字,这狗东西不好好念书,成天逃学,不揍不成事!”
  没人天生爱读书,赵鸢这书袋子也因读书一事挨过不少罚,她对那小子深感同情。
  瓜农将田契都给他:“主簿大人你看,田契上是不是写着,司徒岂一家用六十两银子买我家十亩瓜地,一次付清?”
  白纸黑字,令有官家印章,这是一份有效的田契。
  但赵鸢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猫腻,她大的本事没有,唯独鼻子特别灵,这份“田契”墨香未退,一看就是刚立不久。
  她感慨:“你们是不是觉得本官。。。”
  斗蛐蛐的人终于开口了:“赵大人,人家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论断案经验和处事手段,赵鸢确实不及李凭云,她收住自己的话,吞回肚子里。
  妇人提着一根老腊肉热情送客,赵鸢自然不能拿人家的腊肉,推推搡搡,最终被推出了瓜农家门。
  出师不利,赵鸢心情自然不悦。李凭云调笑道:“赵大人心事沉重时,更像个小老头。”
  赵鸢严肃道:“李大人,你如何取笑下官,下官都认,但若再拿白发取笑我,下官真的会生气。”
  “为何?”
  “因为自卑。”
  李凭云或许没想到她的坦然,他错愕了一瞬,“你竟然如此在意几根白发?”
  “三年前我备考生徒,生了许多白发,靖瑶郡主与我同岁,却是新婚大喜,她的大喜之日,黑发如锻,我相形见绌,我娘和我试过了各种催生黑发的法子,却都不管用,说来惭愧,我一直对少年白头这件事耿耿于怀。如今李大人既然已经知道缘由,请毋再拿此取笑。”
  赵鸢在他人心中难免留下不安常理出牌的印象,但李凭云却摸头了各种规律。
  若她有不想告人的烦心事,就会坦白另一桩心事,将其从她的心里丢出去。
  李凭云感慨,不留心事,这真是让人羡慕的本领。
  “赵大人。”
  “嗯?”
  “想去看看我的丰功伟绩么?”
  赵鸢虽看不惯李凭云的厚脸皮,却又不免羡慕他的自信。
  “那。。。那就去看看吧,反正来都来了。”
  李凭云的“丰功伟绩”,距离不过十几米远——村子西口巨大的龙骨水车和一头黄牛。
  李凭云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朝牛屁股上精准扔去,叫醒睡觉的黄牛,黄牛受了惊吓,蹄子乱踹,带动身上背负的连杆机构,水车转起,低处水渠的水被送往高处的田地里。
  整个太和县的人都说这套引水机构是李凭云的功绩,而在赵鸢来之前,除了李凭云,县里也找不到其它可用的读书人,赵鸢有八成把握,这套储水引水工程是李凭云亲自所为,而非抢他人功劳。
  其实水利工程早在先秦时就有记载,历朝历代各有创新,这一套并无新意,令人惊叹的是,它出现在这个西北荒凉的戈壁滩上。
  李凭云是南方人么?赵鸢心里想道。
  他只用两年就在这里修建了水渠水车,根本没有试错的机会,能做到如此,必是对水利烂熟于心。治水名人大多出现在南方,赵鸢便猜测他是南方人。
  受长安江南男伎的影响,她对南方男子有着非常浅显的认知,认为他们都是柔弱纤瘦的。
  李凭云却和“柔弱纤瘦”这四个字毫不沾边。
  她还沉浸在这个新问题中,打算鼓起勇气问李凭云本人,回头却看见他坐在路边的石板上,鞋袜放在一边,修长的脚掌探入水渠中。
  赵鸢眯眼看了看,心中有了定数。
  他不是南方人。
  南方男子不可能有如此茂盛的腿毛。
  不愧是李凭云,真是个妙人啊。
  远看是闲云,近看是乌云,上看是野鹤,下看嘛。。。
  狗熊也。


第31章 清官难做2 (二更)
  赵鸢碎步挪到李凭云身后,只见渠里的浑水淹没了他的一半小腿,李凭云身上无多的肌肉,筋脉修长,两条小腿形似雕塑,但凡没那层腿毛,就能拿去街上当做珍品叫卖了。
  李凭云双手撑在地上,身体向后仰去,他闭着眼睛,将自己的脸全部暴露在日光当中,他的容颜如此动人魂魄,又如此明目张胆。
  去年赵鸢母亲过寿,有人往赵家送了一尊来自健驮逻国的佛祖造像,赵鸢彼时想,那造像匠人在造像是,一定集了全部天地之灵,才能将阳刚与温柔、悲悯与灵动这些矛盾的品质雕刻在同一张脸上。
  见到李凭云这张脸,才知再与众不同、形意具美的造像,也能于人世间找出一个模子。
  她蹲在李凭云身旁,“李大人,瓜农明显是被人收买了,方才他拿出来的田契,一看就是为了应付我重新伪造的。我说司徒县令怎么会如此放心让我来村子里,原来是早有准备。”
  赵鸢永远无法得知,自己的人生若是没有李凭云这朵乌云在,早已意外死亡了不下十回。
  李凭云道:“你怎么看出来那是临时伪造的田契?”
  “那张田契用的是新墨,还闻得到墨的味道。只要我能找到旧的田契,就能证明瓜农被收买了!”
  “赵大人,你接手这案子的目的是什么?”
  “还瓜农一个公道。”
  “何为公道?”
  李凭云穷追不舍,赵鸢并不怯他的追问,她心如明镜道:“大邺有九成的人口是农民,不到一成的权贵豪强却占着九成土地,农民好不容易有了几亩自己的地,也要被他们想方设法地抢走。农民卖地已成事实,我不能公然破坏田契,但他们欠农民的,一分也不能少。”
  “赵大人,你玩蛐蛐么?”
  “。。。不玩,李大人,为何这样问?”
  “方才我一进门就看到他家的蛐蛐了,是良种,放到花鸟市场上,少说也得七八两银子。还有他家孩子,你看见他的鞋子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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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鸢对蛐蛐确实不了解,只能从瓜农孩子的鞋子入手。
  “他。。。穿的是线靴,而他爹娘穿的都是草鞋。”
  “瓜农买得起七八两银子一只的蛐蛐儿,他孩子穿得起线靴,还差赵大人那点公道么?”
  赵鸢蹲久了,腿脚发麻,李凭云的话又似一榔头朝她脑门敲下来,纳闷之际,她直接席地而坐,“李大人的意思是,既然买方已经拿钱了事了,瓜农一家也满意了,这事就该不再追究?”
  “不然呢。”
  “不然。。。不然再追究下去,牵扯的人多了,就是自找麻烦了。”
  “聪明。”
  赵鸢长叹一口气,“可我明知道是司徒县令利用职责之便,为讨好世族,利用农民的天真淳朴,巧取豪夺他们的土地,公然无视国家的土地政令,如何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问题啊。。。”李凭云故意拉长尾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此简单之事,赵大人不会么?”
  “李大人,我没您的天赋与洞察力,能中进士,一靠陛下开恩,二靠读书,我爹和国子监的夫子都说,读书是为了明目辨理,我不想双眼还未彻底睁开,就去学着闭眼。若这次闭上一只眼,下次再碰到要闭一只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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