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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谁亲眼看到了?”
“不需要亲眼看见,”邢会长摇了摇头,“军部马上就要封锁空陆线路,‘巨垒’落下,全境死城。”
反革不以为意,“笑话。”
“你不信就算了,我给你这个数,”邢会长搓了搓指尖,“既然你不信,就把它卖给我吧。”
反革灰色的眼睛里闪现出水妖般狡黠危险的光,“邢会长,我虽然不信……但我也想赚钱啊。”
“你作为丛元帅的秘书长难道还会缺钱花?”邢会长顿了顿,又狐疑地问道,“作为丛元帅的秘书长,你会不知道‘巨垒’的事?”
反革面露不悦,“说难听点我只是他的管家,他现在身陷囹圄,我又能好到哪去……还是手里有钱握着踏实。”
邢会长迟疑着点了点头,“那你的意思是…”
“军部特批的私线可以穿过巨垒,平时不值钱,但这种时候可太值钱了,你想买我的线路,肯定还想雇我护送,我说的对吗?邢会长。”反革说。
邢会长讪讪地笑了笑。
“线路我不卖,但你既然来了,我就不能让你空着手走,邢会长,我们合作一把,怎么样?”
邢会长面有难色,“这个…”
“你是商人,又是三局的高官,想必比我这个粗人更懂商法,你想办法帮我把价格炒上去,我分你一成,如何?”
邢会长的表情告诉反革——他心动了。
但他却又作态,皱着眉,用略带谴责的语气说,“反革,这是生死大事,你我怎么能这么轻率…”
“邢会长,你刚刚还说这是商机。”反革笑道。
“这么大的风险,我还要把自己的名誉放进去,一成……”邢会长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一成可不成。”
“两成。”反革直接翻倍加价,“但我要从每一个人头上挣到钱,铁石心肠的那种。”
“我们商人都铁石心肠。”邢会长笑起来,满脸都是深深浅浅的皱纹,每根皱纹里都夹着纸钞似的,“恭喜你,反革先生,你就快要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了。”
“那你呢?邢会长。”反革声音里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我?我自然不会在赚钱的事上手软。”邢会长说。
“不,我说的是——你也要逃去绿洲吗?”
邢会长闻言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以一种道破天机的语气说,“我不走……乱世出黄金,越乱的地方越容易挣钱。”
反革笑了一声,“聪明,胆大,爱钱如命,你不成功谁成功啊邢会长。”
“合作愉快。”邢会长向反革伸出手。
“合作愉快。”
反革离开小旅馆,去了陈栎他们蹲点的顶楼,他爬上冷却塔,望了望四周,皱起眉头。
“你们就在这种地方蹲着?”反革骂道,“不想干活就直说。”
“吃牛肉干。”陈栎把手里的袋子扔给反革。
“不吃。”反革又扔给烟枪。
烟枪撕开一包,转头喂给陈栎。
“什么时候出发?”陈栎嚼着牛肉干问。
“三天之内。”反革说。
“多少人?”
“不知道,但不会少。”
“能赚多少?”
“那就看各位会长的了。”
陈栎微微皱眉,“你许了多少位会长?”
“你这话说得,好像我多水性杨花似的。”反革不满地说。
“别把自己说那么文雅。”
反革仰面朝天使劲伸了个懒腰,声音是从鼻子里懒洋洋地哼出来的,“还行,不多,我会注意的,不用你提醒。”
“G真的打算放下‘巨垒’?”陈栎又问。
“巨垒”和“锁区”一样都是双向防御的手段,里外不通,外防入侵,内防叛逃,但不同的是——“巨垒”不仅能够阻断道路,并且装载武器,它会指在每一个有罪之人的头上,无论是敌人还是叛徒。
如非必要,它会长久地沉睡在宇宙中。
“也许吧。”反革说。
“……战火真能烧到中心城?”
“烧不到,但有钱有势的人总比穷人怕死。”
反革仰头望着天,他眼睛的颜色其实和中心城的天色很像,都灰蒙蒙的。
陈栎不再说话,他想问的都问完了,答案也写在了心里。
他现在只想继续嚼牛肉干,放空,放得和空气一样空。
“人手不够,你们要替我去一趟绿洲。”反革说。
“收到。”两人同时点头。
“回的时候穿过雨林,具体的我实时通知你们。”反革转头对烟枪说,“你喜欢的那辆四轮装甲车我给你买了,快喊一嗓子爹我爱你。”
烟枪笑道,“我爱你,老大。”
“怎么缺斤短两呢。”
烟枪笑着摇了摇头,又问,“大爷回来了吗?”
“回来了。”反革说,“没什么事儿,但他要闭关一段时间。”
陈栎眼前又浮现出当时颂光被带走时的情景——他隐约知道颂光有一个多年一直苦苦寻找的对象,或许就是那颗玫瑰眼球的主人……那应该是个机器人。
而那颗玫瑰眼球的突然出现,如果和丛善勤没有关系,那只能是反革临时设下的。
反革让颂光替他顶了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给他争取了一些准备时间——也相当于利用了颂光。
陈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起码颂光已经平安归来。
他不想继续揣测这些,从冷却塔上跳了下来,烟枪也跟着跳下来,只留反革一个人站在高处。
中心城乌云密布的天空好像要压在反革头顶上,却又让他显得是那样的顶天立地。
“你们回去吧。”反革扬了扬手。
“走吧。”陈栎对烟枪说,“我要去个地方,你最好别跟着。”
烟枪愣了一下,“什么地方?”
陈栎又回头看了一眼反革,低声说,“我要去见祝清愿,趁现在还有时间。”
“去琉璃光?”烟枪也轻声问。
陈栎摇了摇头,“你回酒吧等我。”
“好,但你要再瞒着我干危险的事,我就把你捆在…”烟枪突然卡壳了,挠了挠眉毛,“我还没想好捆哪儿,但你应该收到我的威胁了。”
陈栎没绷住笑出来,抬手锤了烟枪一下,“没收到,以为我怕你啊。”
烟枪开车把陈栎送到和祝清愿见面的地方,看着黑洞洞的地下通道入口,他有些犯嘀咕,“这什么鬼地方。”
“地下拳场。”
“你来□□拳?”烟枪皱眉。
“嗯。”
“……身上钱带够了吗?够赔别人医药费吗?”
“有祝医生呢。”陈栎说。
“也是。”烟枪点点头。
陈栎凑过去亲了烟枪一下,“走了。”
烟枪顿时笑得阳光灿烂,“诶,你是要大开杀戒了这么开心。”
“我是在炫耀我感情稳定。”陈栎说完头也不回地朝地下通道走去。
——他感觉自己的脸在说完那句话的瞬间“腾”地热了起来。
如果被老烟看到他脸红……他宁愿跳进中心城最大的垃圾处理池。
算了,他也不愿意跳垃圾池。
陈栎一边顺着下沉楼梯向下走,一边活动肩颈手指各个关节。
地下拳场人声鼎沸,这里没有规矩,所以必须用铁丝笼把拳手和观众分隔开,以免误伤彼此。
观众已经涌到了笼子边,一个个激情洋溢地摇旗呐喊。
铁丝笼里是简陋的擂台,弹性硬地板的中心已经有明显的塌陷,地板上也满是裂痕,上面散落着不少面额不等的卡币。
快要分出胜负的时候,观众会往铁丝笼里扔钱——这样会刺激台上两个拳手拼得更加你死我活。
但那个躺在地板上的壮汉应该已经失去了你死我活的机会,他目前半死不活。
另一个拳手则背对着陈栎站着,白皙的脊背上纹着凶恶又神圣的十二面佛——祝清愿。
十二面佛纹身随着祝清愿的喘息起伏不定,恍惚看去像是某种诡异的幻觉。
看来医生打人都比较狠。陈栎在心里默默想。
趁着祝清愿还没退场,陈栎伸长胳膊按下了铁丝笼高处挂着的一个镶着金莲花边的红色按钮。
他不太清楚这个拳场是什么流程,但以他驰骋擂台多年的经验,设在擂台边的按钮一般都是挑战用的。
“今天第一位悬赏者出现了——第一个十万!”
周围一片哗然,纷纷向这位出手阔绰的悬赏者行注目礼。
“……”
准备退场的祝清愿也被声音吸引,转头寻找这难得一见的冤大头。
他看见陈栎,脸上先流露出诧异,随即又变成优雅的讥讽。
他走过来,隔着笼子对陈栎笑道,“这么直接给我送钱?看上我了?”
祝清愿长得俊秀,刚打完拳皮肤白里透红,话又说得露骨,周围观众纷纷吹起了口哨,熟练地起哄。
陈栎充耳不闻,自我安慰,“……没事我一会儿就能赚回来。”
“报名处在门口,我等你。”祝清愿用披风擦了擦脸上的热汗,跳下擂台,观众熟练地给他让开一条路。
看来他是这里的常胜将军。
第162章
祝清愿□□的上半身裹在拳手披风里; 像一头俊秀的鹿披着蛇鳞铠甲。
他靠在简陋更衣室歪歪扭扭的门框上,抄着双臂。
“你就这么喜欢偷看别人换衣服?”陈栎问。
“我光明正大看的,谁让你又不关门。”祝清愿说。
“你这儿根本没有门。”
陈栎刚进来的时候甚至怀疑这里刚被迫击炮轰完; 不仅没有门,地板还裂得沟壑纵横。
祝清愿耸耸肩; “没办法,生意不好。”
陈栎用弹力绷带缠好双手; 又把腹部也缠住——主要是怕伤疤吓着诸位热情的围观群众。
祝清愿走过来,翻开他腹上的绷带看了几眼; “长得还挺快; 我以为怎么也得两个月。”
“嗯。”
祝清愿笑了笑,“我尽量不打你肚子。”
“随便; 我本来就是让你出气来的。”陈栎说。
“哟,这么客气?”
“我不客气; 但欠了就要还,这是海上的规矩。”陈栎说。
“打算让我几招?”祝清愿问。
“让到你舒坦为止。”
“真的?”
“但不能打脸,烟枪会生气。”陈栎说。
祝清愿气笑了,“打哪儿他都生气。”
“对; 所以你走夜路的时候小心点。”陈栎也笑起来,漆黑如夜湖的眼睛泛起粼粼波光。
“让我头十个回合,我想认真和你比比,听反革说你是公海上的‘近战之王’。”祝清愿说。
陈栎摇了摇头; “你打不过我。”
“……”
“到时候我还得假装打得势均力敌; 为了不伤你自尊心。”
“你这张嘴; 没让人撕过?”
“想撕我的人打不过我。”
“你真没输过?一次都没有?”祝清愿好奇地问。
“和外人没有。”
祝清愿深吸了一口气; “我真不想和你说话。”
“走吧祝医生。”陈栎把脱下来的衣服扫到墙角——毕竟这间所谓的更衣室连个柜子都没有。
“你来找我难道只为这个?”
“先解决这个。”
擂台这个地方,陈栎太熟悉了。如果不是辰茗明确告知过他本人是怎么被造出来的; 他会觉得自己不是人生的,是擂台生的。
趁他走神,祝清愿闪电般出拳,他本能格挡下,思绪却飘回了以前在公海上……
满船赤红色的旗帜和庞大的金属舱体,是实力的象征。
那个月,他们兄弟联盟所有的船都停靠在A12的一个小岛上,土地松软,一圈圈的杂草像中年男人稀疏的头发。
反革只差一面旗就能登顶兄弟联盟,他加入刚两个月,他对反革说,“我去给你拿下那面旗。”
三天的车轮战,时间不限、装备不限、死伤不限……百无禁忌。
百无禁忌是擂台上最可怕的词汇,你想象不到对手会使出多么匪夷所思的手段。
他记得自己遇到过最硬的茬是和魁首一样被称为格斗家的“海胖子”。此人巨大的身体是典型的脂包肌,每一拳的重量都能砸穿铁板。
然而他还拥有几乎所有胖子都不具备的灵活和耐力。
陈栎和海胖子从天亮打到了天黑,打到整个小岛的土都被他们松了一遍,以便来年种植咖啡豆。
最后海胖子不小心把自己的大脚趾崴了,作为一个体重超过二百公斤的巨型生物,他只能“嗷呜嗷呜”着退了赛。
但其实陈栎那时候已经断了两臂外侧的桡骨。
后来陈栎自我反省,认为纯论近战技术他可能不如海胖子,但那之后也没再找到和这位格斗家切磋的机会。
“你打得太正了。”陈栎一边格挡一边抽空指点祝清愿。
祝清愿是典型的营队体术,照着标准格斗动作学出来的,一招一式板板正正。
祝清愿对他的指点报以重拳。
“打得太正容易被猜到,摆动的空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