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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观镜一惊,忙问道:“你如何知晓?”
“北衙禁军即将改制,估计柴宣也听到了一点风声,这个老狐狸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他自己算是半致仕了,唯一能挣扎挣扎的,只有推柴昕上去。”
想来此次改制,定然是要大大拔高北衙禁军的地位了。李观镜听完这一通分析,忍不住叹息,道:“老太尉曾经在朝堂呼风唤雨,如今被排挤成了边缘人物,自然不肯罢休。”
李璟“嗯”了一声,道:“所以现在是什么问题?柴昕不肯去?”
李观镜点头,为了永绝后患,道:“柴昕不喜欢舞刀弄枪,你可有法子让她走文官之路?”
“我听说秦子裕在备考,柴昕何不与他一起?”
科举考试搜身极严格,柴昕绝不可能去,只是李观镜不能这般说,便道:“她从小就不大爱读书,考科举那是千人过独木桥,她不成的,太尉也不会同意。如今最好是上面出个调令,直接将她调走。”
“这可巧了!”李璟笑道,“待我出征时,点她作随军长史,不就成了么?”
“那回来后呢?”
“彼时他已在我麾下,回来自然也受我安排。”
“几时能定下?”
李璟看他急迫,不答反问:“你为何对柴昕的事如此上心?”
李观镜一愣,自觉这个可以回答,便道:“从小一起长大的,事关好友的身家性命,自然要关心!”
“你也忒夸张了点,这么点小事,怎么就关乎性命了?”
李观镜讪讪一笑,这倒不敢答了。
二人相交多年,李璟明白李观镜定然是有不能与自己道明的原因,虽心中有些不悦,到底也没强迫他说,只道:“月底便能定下。”
李观镜心下一松,道:“太好了!”
李璟见他高兴,先前的不悦也淡了些,见正事说完,便开始关心李观镜的身体状况。两人还没说几句,外间有人回禀有客,李璟起身出门,过了片刻,进来向李观镜道:“宫里有点事,我得马上过去一趟,今日恐怕不能再出宫了,你在这里用过晚膳再走。”
李观镜忙站起身,道:“你快去罢,我这便回去了,阿娘等我吃饭呢。”
李璟神色不愉,显然不愿就这么离开,但外面催得紧,他只来得及丢下句“回头我去找你”,便匆匆离去了。
李观镜目送他离去,心里有些担心,不知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便也匆匆告辞,打算回去问问郡王是否听到了什么消息。
夕阳斜斜洒来,将人影拉得长长的,若换做寻常时候,李观镜定会下马闲散几步,但今日情况紧急,他一路打马而归。快到家门前时,前方蓦然窜出一道人影,李观镜一惊,忙勒住马,险险地停了下来。李观镜惊魂初定,连忙下马去看,陈珂紧随其后,只见一位十五六岁的侍女坐在地上,见到李观镜下马后,利落地站起身,紧接着一位蒙着面的高个女子走出,往李观镜面前来。
陈珂挡在李观镜跟前,喝道:“你是何人?缘何半道拦马?”
蒙面女子摘掉帷帽,取下面巾,露出一张年轻瘦削的面容来,她眉头紧锁,神色颇为哀怨地看着李观镜,然后行了一礼,道:“妾身见过李公子。”
李观镜注意到她的自称,又见她已然盘发,心中更加奇怪,问道:“你是?”
“妾身尹门程氏,公子不认得妾身,妾身却听夫君提起过公子。”
李观镜反应了一瞬,惊讶道:“你夫君难道是尹望泉?”
程媤媤点了点头,道:“正是。”
“这……”李观镜看了看天,道,“你来找望泉?我现下也不知道他在何处,眼看着快到宵禁的时辰了,不如你先归家去,我回府让望泉早些回去。”
程媤媤道:“他断不肯回去的,求李公子带我入府,让我见见他。”
原来是夫妻俩发生龃龉,李观镜不好插手别人家事,便道:“他现在并不在府中,等他回来,我一定让他回家。”
程媤媤咬了咬牙,忽然蹲下去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道:“日子过成这般,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索性早早死了,也省得碍着公子你差使我夫君!”
这一喊,引来了好几个路人侧目,陈珂怒道:“你好大胆子,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诋毁我家公子!”
程媤媤显然听不进去,哭得越发凄厉。
李观镜深感头痛,只能道:“你快起来,我带你入府便是!”
程媤媤瞬间收了哭声,起身道:“多谢公子!”
李观镜冷了脸,警告道:“我先说明,你入府之后,不可瞎走,寻到望泉便速速离去罢。”
程媤媤道:“这是自然,公子放心!”
陈珂恐吓道:“此事只有这一次,再有下次,我定去报官告你寻衅滋事!”
程媤媤却不理会陈珂,只眼巴巴地看着李观镜,李观镜急着赶路,自行上马之后,向陈珂道:“你带她们回去。”
陈珂应声。李观镜目光落在程媤媤身上,只见她好整以暇地重新戴上帷帽,心里一叹,转而策马离开。
李观镜到家时,郡王刚下值,后者见他跑得气喘吁吁,眉头一扬,目露疑色。李观镜见郡王神色并无异常,奇道:“圣人那边没事?”
“何事?”
郡王是圣人心腹,既然他这边没问题,那就说明宫里出的不是朝廷的事,若是涉及后宫,应当不会对李璟有太大影响,毕竟他名义上的母亲是当今皇后。思及至此,李观镜略略松了口气,道声“无事”,便告辞往外院去。
陈珂刚带着程媤媤主仆二人进门,见李观镜出来,忙小跑而来,悄声问道:“公子,将她们安置在何处啊?”
李观镜也深感头痛,带进前厅的话,极有可能会传到主院,少不得要被父母拷问一番,届时若郡王妃不满于尹望泉内宅之事,少不得要让郡王换人。若是不带进去,外面的吏员仆从都是男子,假如冲撞到了,自己也没法跟尹望泉交代。再三思量之后,李观镜着人去内院将侍墨找来,由侍墨带着人去客房等着,陈珂则去外院寻尹望泉,等到天都黑了,才将尹望泉等了回来。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得知程媤媤来到王府后,尹望泉第一反应不是去安抚,而是躲进了兰柯院里。
侍墨目瞪口呆地看着院中愁眉不展的人,道:“公子说,今日不必述职,你自去忙家事便好。”
尹望泉摇头,有些艰难地笑了笑,道:“今日公子去找过我,定然是有急事,我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侍墨有些莫名,道:“可是公子去主院用晚膳了,得等会儿才能回来呢,你先去看你娘子罢,不碍事的。”
尹望泉依旧摇头。
入画看出端倪,阻止侍墨继续劝说,请尹望泉坐进屋内等待。
李观镜回屋时,尹望泉正在发呆,他已经听入画说了前因,便关怀地问道:“可是夫妻间起了争执?”
尹望泉行了一礼,听闻此言,含糊地“嗯”了一声。
李观镜笑道:“夫妻哪有隔夜仇,她既寻到了这里请你,你便大发慈悲原谅她这回罢。”
尹望泉苦笑道:“我如今是怕她得很,恨不得忙到三顾家门而不入。”
李观镜想到程媤媤那寻死觅活的话,收起玩笑之意,认真道:“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可能助你?”
尹望泉叹息一声,道:“多谢公子,只是……只是家丑不可外扬,只能借公子这里住一夜,明早我便带她走。”
话既说到这份上,李观镜也不好再问,便坐到上首,问道:“张养那里可有进展?”
“没有,据我观察,张养除了傍上王府以外,也没什么其他特殊的地方,恐怕这是一杆子买卖,幕后之人不会再回来了。”
李观镜并不意外,点了点头,道:“如你先前安排,其余的人手撤了后,也不必多加关注,隔段时间去问问便是。”
尹望泉应声答应,顿了顿,又道:“前段时间,蓝家灭门谣言起来的时候,我感觉此事明着是冲郡王而去,实际恐怕还是意在公子,结合张养一事,便想着碰碰运气,派人去西市外地来的药商中探查。这一查,没想到真的搜到了携带五石散药方的商人,只是此人十分警觉,在我增派人手准备捉他时,便逃之夭夭了。”
李观镜倒从未想过这两件事能有关联,听闻此言,忍不住先赞了一声,待知晓人跑了后,心下惋惜,面上却不显露,而是道:“既是外地来的药商,要查来历,却也不难。”
尹望泉道:“不错,我已经查到了这家药商名号和来长安的时间,具体的信息,得找人去监门卫查才是。”
“你用我的名号,直接去问城门守卫便好,这个面子,他们还是会卖我的。至于理由么,便说府中买到了假药。”李观镜常年吃药,即便说出去,也十分合理。
尹望泉笑道:“如此甚好,我明日便去办。”
这厢事了,尹望泉告退回去外院,李观镜派人去安抚程媤媤一番,又让郗风隔日去齐王府演示招数,待一切安排妥当后,才安心歇息。
第27章
李观镜始终记挂着程媤媤之事,次日一早便让侍墨去打听,听闻尹望泉已经将她带回家,期间也未再起什么争执,这才放下心,安心去上值。江南一行便在眼前,工部上上下下俱是十分忙碌,李观镜一直忙到傍晚,才得空回家,进门便将郗风招进院子,问起去齐王府的情况来。
郗风回道:“齐王叫了好几位先生旁观,只有其中一位先生认得,不过他也不是十分确定,现下已动身往临沂去了。”
李观镜问道:“你是说,这些人确有门派,且可能是来自临沂?”
“不错,他们或许是出自临沂的沂蒙山庄。”郗风站起身,告罪一声,并食中二指为剑,以十分刁钻的角度刺向身后,道,“沂蒙山庄有类似的一招,专为对付身后追兵,属‘竹下剑’一脉。”
李观镜虽然跟着林忱忆学过些剑招,但因为身体弱,一直只会招式,并不知内力心法为何物,此时见郗风使得威风凛凛,心神往之,不由道:“你多来几招。”
郗风便简单地示范了几招,李观镜只觉这些剑招比自己所学要复杂不少,一时半会儿,自己肯定是无法学会了,便让郗风停了下来,重新将话题引回正轨,问道:“这沂蒙山庄是什么来历?”
“传闻几百年前,王戎在躲避官兵追捕之时,回故乡创立了沂蒙山庄。不过山庄属于琅琊王氏的一个分支,与寻常江湖门派并不相同,一直只在家族内传功,且由于琅琊王氏的名号太响,沂蒙山庄即便有相传百年的‘竹下剑’,在江湖上却没什么名望。”
李观镜奇道:“莫非是‘竹林七贤’之王戎?”
郗风颔首,道:“正如公子所言。”
李观镜沉吟片刻,摇头道:“宣阳坊没有王氏族人,莫非他们前往宣阳坊,是在掩人耳目?”
“齐王道,士族如今虽已没落,但世家大族之间交往仍旧十分密切,若是别人借助沂蒙山庄之力,也未可知,此事恐怕得等那位先生去临沂确认何人来了长安才行。”
查到谁来了,便能够查到那些人与谁交往过。李观镜点了点头,道:“如你先前所说,沂蒙山庄相承百年,既不断香火,又不显山水于世人,他们想必不会轻易助力于外姓。”
郗风面露惊异之色,道:“公子与齐王想到一处了,齐王令属下递话给公子,道此番若是确认是沂蒙山庄的人,那背后的主家基本也可确认是来自临沂的士族大家,因此公子不必忧心,很快便能有结论。”
李观镜心中石头稍稍落下一些,眼看着时辰不早,便道:“今日辛苦你了,明日府中有事,恐怕我不能见你,你可有其他事要报?”
郗风垂眸,过了片刻,道:“公子,我听说望泉的娘子来府上了?”
李观镜没想到郗风会问起此事,有些奇怪,道:“不错,不过她一早就走了,怎么,你们认识?”
郗风摇头,迟疑道:“我只是有些担心……”
李观镜只当郗风担心自己会因此轻视尹望泉,便道:“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你们的家事而对你们有什么看法,此话也请你传达给望泉。”
郗风眉头轻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垂首道:“好,我去找望泉谈谈。”
待人走后,李观镜独自休息了片刻,便有郡王妃院中侍女来唤他用晚膳。明日是中秋宫宴,李观镜知晓郡王有些吩咐,却没想到太妃和李照影都没来用膳,于是晚膳过后,他单独将琳琅拉到一边问道:“怎么不见二弟?”
琳琅悄声道:“夫人遣人去叫过了,但是二郎君忽然染了风寒,不能过来,连着明日的宫宴也去不了了。”
李观镜想到李照影的志向,明白他定然是想见圣人的,忙道:“这怎么行?我去看看他。”
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