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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槐依言转过身,慢条斯理地宽了衣衫,露出后背。
方才陆杳在盥洗室里只是见到他后背颜色偏深,而眼下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一时怔了怔。
他肩上本有陈年旧伤,毒性蔓延,条条紫筋犹如张牙舞爪的蜘蛛一般,再加上今晚受的伤,几乎满背都是淤得发紫的血痕。
伤口破皮的地方,正往外渗出殷殷血迹,着实触目惊心。
她不由又回想起,在藏宝楼里那粗壮的横梁砸下来的时候,他将自己护得牢牢的光景。
若是寻常人,被那样的横梁一砸,早就砸瘫在地上起不来了,但他比常人厉害,运真气能抵御很大一部分重力,当时便是吐血了也还撑在她上方没挪动半分。
她想,这奸佞素来只管他自己好不好,这次却先来管她,大概是吃错药了。
陆杳去打了盆水来,在床边坐下,用巾子将他背上的血迹轻轻拭去,再涂上一层药油以防伤口感染。
两人谁都没说话,陆杳指腹沾着药油往他背上轻缓地搽过,原先想着使劲摁一摁他的伤处,也好让他痛一痛,回敬他方才在盥洗室里为所欲为,让他知道知道,得罪谁都别得罪大夫。
但到底是没下重手。
第391章 处理后续
苏槐背上有一段脊骨,都被磨破了,还有些血肉模糊,陆杳轻轻捋了捋,好在没伤着骨头。
不过若要是伤了脊骨,他也不能够还这般若无其事的了。
等搽好药油,她又打开一个瓷瓶,匀出些伤药,轻轻抹在他背上。
那伤药的气味苏槐以往从剑铮那里闻到过,有股清淡的药香,甚是沁人心脾的好闻。
苏槐道:“这药我要的一百瓶,你什么时候给我?”
陆杳道:“我还没做。”
苏槐道:“那你什么时候做?”
陆杳道:“空了再说吧。”
这种事当然是能糊弄就糊弄,做这一瓶药就挺费事的了,更别说给他做一百瓶。
他想得倒美。
上完药,陆杳取出绷带,绕过他胸膛,将后背的伤口包一包,道:“这两日动作别太大,也别沾水,背上的伤口自能长拢。”
包扎好以后,陆杳又道:“手给我。”
苏槐随手将衣衫拉了拉,缓缓转过身来,将手递给她。
陆杳便坐在他身边,拿着他手放在他膝上,摸了摸他的脉象。
不仅仅是外伤,他内息还很乱。
他吐了血,有内伤是必然的。
陆杳又从药瓶里倒出两粒药丸给他,苏槐就着她的手心低头吃了。
陆杳道:“你好好睡一觉,明日还是有精力去处理后续的事。”
随后她起身,还没挪动脚步,苏槐便捉住了她的手腕。
她回头看他道:“夜色已深,相爷还是早点休息。再耽搁,天都要亮了。”
苏槐道:“你不睡?”
陆杳道:“我管我睡不睡。”
苏槐收手就把她往床上拖,陆杳没好气道:“老子去拿毛巾擦头发!”
两人头发都还没怎么干,苏槐这才松了她,她往衣橱间去拿毛巾,他便眼睛盯着她。
陆杳想回自己院里睡,可一回头撞上狗男人的眼神,仿佛在说:你今日敢走出这扇门试试。
想着明日还得靠他善后,陆杳忍了,拉着脸走回到床边。自己头发擦好以后,又随手给他拭了两把,然后上床就躺在里侧去了。
陆杳一闭上眼,当即就想到今晚找的那装灵犀角的盒子里空无一物,顿时心都凉了半截。
今晚发生了太多事,她有好多疑问,但也没心情开口问。
两人各怀心思,却谁都没开口。
大抵都需要时间来理理自己的思路。
翌日,陆杳醒来时,苏槐已经起了,身侧空空的。
陆杳坐在床上,还发了一会儿呆,等脑子渐渐清醒了,盘算盘算以后,随之才起床。
宫中藏宝楼塌了,这是件非同小可之事。
皇帝焦心起来,今日早朝都免了。
苏槐去到遗珍园时,可见广场上是一堆废墟。
珍兽楼塌了,连着其他几座藏宝楼也或多或少地受到了殃及。
皇帝命自己的亲卫正收拾废墟,将埋在里面的一些珍藏之物清点出来。
昨晚是八月十五,别人兴许不知,但皇帝知道,每逢这天珍兽楼里必然会有一番动荡。
这些年来都是这么过来的。
楼里的那个女人是以前关进去的,以前天家人痴迷收集珍兽,将美人当珍兽一样困在里面更是很大程度地满足了天家的某些嗜好。
后来渐渐也就失去兴趣了,可那个女人着实厉害,杀又杀不了,放了她吧,准引起江湖动荡、祸及朝廷。
所以就年复一年关着。
苏槐进宫以后,皇帝将善后事宜交给苏槐去办,清点宝物也就罢了,尤其是楼里的那个女人,需得看看她到底是活着逃出去了还是被活埋在里面了,倘若是后者,必须得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处理了。
后来宝物清点出来,内务府的太监过来,负责将那些东西全转移去另个库房存放。
一名太监手捧着东西自苏槐眼皮子经过时,苏槐稍稍垂眼看了看,却恰巧见得此太监的左手拇指上有道疤。
苏槐叫住他,问:“你手上这疤何时有的?”
太监不明所以,答道:“回相爷,奴才小时候就有了。”
苏槐道:“烫伤的?”
太监愣了愣,道:“相爷英明,奴才是被烫伤留下的。”
苏槐温声道:“去忙吧。”
第392章 以后打算怎么办?
白天的时候趁着苏槐不在,姬无瑕轻轻松松摸进相府里来。
知道狗贼不在,这相府还不随她进出,谁能拦得住。
有黑虎在陆杳的院子上方盘旋,姬无瑕径地就直奔过来,甫一见到陆杳的面儿,开口就激动地问:“杳儿,怎么样,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吗?”
陆杳看她一眼,她又唏嘘道:“狗贼真不愧是狗贼,你俩一去,就把那藏宝楼搞垮了。”
然后她凑过来,十分好奇的模样,“灵犀长什么模样的,快给我瞧瞧。”
陆杳一时不语,姬无瑕才察觉到不太对劲,道:“不会是还没拿到吧?奸贼中途反水了?所以你俩打起来把楼干塌了?”
陆杳道:“你觉得我现在有能耐把楼干塌吗?”
姬无瑕道:“那倒也是,可你怎么闷闷不乐的样子,是出了什么差错吗?你到底有没有拿到灵犀角啊?”
陆杳道:“只找到了个空盒子。”
姬无瑕道:“什么意思,里面没有灵犀角吗?它不翼而飞了?”
陆杳道:“里面没有,云金不可能进贡一个空盒子来,应该是后来被谁取走了。”
姬无瑕比陆杳还沮丧,一拍腿道:“这可怎么整,你不是说是最后一根角吗,要是最后一根都没有了,以后可上哪里去找?你啥时候才能好?”
陆杳道:“再想别的办法吧。”
说着,陆杳也摸了摸姬无瑕的手腕,毫无疑问,跟苏槐打了场架,她也伤得不轻。不动功力的时候看不出来,但一动功力立马就能显露。
陆杳只好把昨晚喂给苏槐的药丸子又倒两粒给她。
陆杳又道:“往后别跟奸佞硬碰硬,你越气愤,送上门来,他越高兴。剿你分舵算个什么事,回头你再建一个不就是了。”
一提起这茬儿,姬无瑕肺都要气炸了,道:“你不知道他多不要脸,居然谎称是我亲哥哥,满江湖到处找我!若非如此,他绝对找不到我的分舵!”
陆杳看了她一眼,十分淡定道:“我比你更知道他多不要脸。”
姬无瑕道:“那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咱们走吧,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我就陪你去别处找,天下各处,直到找到为止。”
陆杳道:“当然要走,过两日吧。等这里的事情了了以后。”
她原想将藏宝楼里发生的事告诉姬无瑕,可话到嘴边,她还是又咽了下去。
算了,这娘儿们脾气冲,万一到她师父面前,一个嘴不牢靠说漏了怎么办。
姬无瑕道:“成,你了你了,最好走的时候给那狗贼喂个剧毒,过两日我再来接你啊。”
临走的时候,陆杳又倒给她几粒药丸子,道:“别忘了,这个一天两粒,辅助你调理内息,这两天的我都给你。”
姬无瑕眼馋地盯着陆杳手里的瓶子,道:“你倒散的给我,我没处好放,你不如把这瓶子给我得了。”
说着她就伸手来拿,陆杳赶紧躲开,道:“你都拿走了怎么行。”
姬无瑕道:“难道还有别人也要吃这药不成?”
陆杳面不改色道:“我也得吃行不行?”
真是的,要是让她知道这药还给奸佞吃,那她还不跟自己闹么。最关键是她若知道奸佞也受了内伤,恐怕又得趁机去干架了。
姬无瑕闻言,也就在陆杳这里拿了个空瓷瓶装了几粒药丸,道:“那行吧。等我吃完再来问你要。”
随后姬无瑕带着黑虎在相府里溜达,一边骂着狗贼祖宗,一边去后厨偷他家吃的。
这两日苏槐早出晚归,回来问起陆杳,剑霜答道:“相爷不在的时候,陆姑娘整日往药材库里跑,一去就拿许多药材出来,又回自个院里,关起门来,除了一日三餐会开门以外,其余谁也不见。”
剑铮正从院外进来,带了两个药瓶子,呈给苏槐,道:“刚刚陆姑娘交给属下的,说是主子的伤药,一个外敷一个内服,让主子记得用。”
苏槐看向剑霜:“你不是说她谁也不见吗?”
剑霜瞥了剑铮一眼,道:“这属下就不知道了。”
苏槐又看向剑铮:“她为什么就把药给你?”
剑铮脑子一木,立刻表清白:“主子明鉴,属下只是碰巧遇上!”
苏槐道:“她为什么亲自不给我?”
剑铮憋出一句:“许是,许是陆姑娘看相爷这两日很忙吧。”
苏槐道:“你很闲是吗?”
剑铮:“……”
第393章 他这个人一直有毛病
这厢,陆杳收拾好自己摆弄药材的案台,将将熄灯睡下,狗男人就来了,一手把陆杳给拎了起来。
陆杳来气道:“苏槐,你又没吃药是不是?”
苏槐道:“我吃了药还来找你作甚。”
然后苏槐就倒了两粒药丸在她手心里。
药丸还是她让剑铮带给他的药丸。
陆杳道:“你有病吧。”
苏槐道:“那还不喂我吃药。”
陆杳白他一眼,看他这架势,要是不顺着他来,今晚怕是没法睡觉了。
遂她动作飞快地抬手就把两粒药丸捂进他嘴里。
她这个人向来恩怨分明,要不是看在他受伤也有护她的份儿上,她才不自讨这麻烦。
苏槐吃了药,又把伤药丢给她,然后背过身去褪了衣,让她上药。
陆杳拉着脸,一边手指蘸着药膏,一边道:“你自己没手吗?”
苏槐道:“我手能伸到背后吗?”
陆杳冷笑两声,道:“相爷的手向来伸得很长,还伸不到自己背后?即便你没手,你还没狗腿子吗?”
苏槐道:“我是因为你受的伤。”
陆杳道:“是因为我吗,你是因为长得比我高。你自己要长这么高。”
苏槐道:“要不是你我不会进藏宝楼。”
又来了,这狗玩意儿能把这事翻来覆去地嚼。
陆杳也不客气,手里力道可比前两天重得多,前两天没下手报复,今晚补上也不迟。
他背上淤青消散了许多,伤口也结了薄薄的疤子,但不妨碍陆杳手指往他还没散淤的地方摁了又摁。
让你得罪大夫,活该你痛。
苏槐却全然没感觉似的,徐徐开口道:“我把她落葬了,你想去看吗?”
陆杳闻言,连忙手里的动作轻了又轻,前后态度简直天差地别,道:“你这伤好许多了,我刚刚检查看你的骨头没有问题,痛不痛?”
苏槐道:“痛你要帮我吹吹?”
陆杳道:“忍忍到明天就不痛了。”
苏槐道:“我为什么要忍?”他侧头回眸看着她,又道,“帮我吹。”
他感觉陆杳又要炸毛骂骂咧咧的了,便又道:“不然你别想知道她葬在何处。”
两人视线相对片刻,陆杳没好气道:“把狗头转过去!”
苏槐缓缓转过头去,陆杳觉得他一定是脑子被砸出毛病了,不,他这个人是一直有毛病。
只要是让她怎么嫌弃的事他就怎么来。
苏槐很有耐心地等着,陆杳僵持了一会儿,还是忍辱负重且敷衍地给他吹了两下。
只是她发现狗男人的后背肌理肉眼可见地一点点绷紧了,陆杳道:“你不妨再用力点,把才长的新疤绷裂了算了。”
苏槐拉起衣裳穿好,陆杳见状连忙十分积极地跟着下床穿衣,然后跟着他一道出门。
这个时间点出城对他来说不是难事,两人出了城以后,到了城郊的某处山脚下。
又往山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