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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舒云点点头,出来前她跟家里人说可能要过两三天再回去,顺便考察一下宁市的市场。
如果她是一个人远出门,江氏夫妻肯定不放心,但有许绍庭陪着,两口子就没什么顾虑了。还说让他们俩多玩几天放松放松,不必牵挂家里。
来到大城市虽然感觉比较新奇,但半天舟车劳顿下来她也确实乏了,让她现在去逛她也逛不动。
过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宁城大学。
宁大是一座综合性大学,有着半个多世纪的历史,校门庄严大气,不少学生进进出出,个个昂首挺胸,踌蹰满志,和普通老百姓比起来另有一种天之骄子的精气神。
江舒云和许绍庭不约而同想起了太学,和眼前这般光景差不多,只是时过境迁,朝代和服饰改换了。
第45章
两人没有过多感慨; 许绍庭拿着身份证和准考证给门卫查验身份,然后拉着江舒云进了校门,问了两个学生后直奔学校开办的招待所。
宁大外面有很多便宜的小旅馆; 但鱼龙混杂,周边环境比较嘈杂; 相较之下许绍庭还是选择住学校里面。
他们俩的年纪走在校园里并不违和,和其他大学生差不多,反而是两人出众的相貌和气质一路引得不少人频频张望,回头率极高。
到了招待所; 墙上的价目表显示有几种不同的房间规格和收费标准; 带独立卫浴的单人大床房和双人标间都是5元钱一晚; 四人间则是3元一个床位; 还有八人间的通铺,一晚上两块钱。
服务员看过两人的证件,了解到他们是前来参加成考的社会人员; 便道:“今天只有一个双人间了,要么是同性要么是夫妻住,你们结婚没?要住的话得出示结婚证明。另外四人间和八人间还有空位; 你们要住哪种?”
这个年代社会上的风气还不怎么开放; 去哪里都要各种证明材料或者介绍信。尤其是国家企事业单位; 在这方面更加严格。
“还没有。”江舒云毕竟还是未婚的黄花大闺女,略为羞赧地瞧了许绍庭一眼。
许绍庭一身正气地回答:“是还没有,不过也快了。我们就要一个双人间; 一个男士四人间床位; 住三个晚上。”
服务员就开了两张单子; 许绍庭拿起钢笔; 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和江舒云的名字。
他的硬笔字已经练得相当不错了; 刚劲利落,有着毛笔行草的洒脱不羁。
随后两人拿了钥匙上楼,四人间在三楼,双间人在四楼。
走到三楼的时候,许绍庭忽然低声道:“我后悔了。”
江舒云疑惑:“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把婚期定在明年立春了。”许绍庭叹了一口气,“要是定在今年八月十五,那我们现在就是合法夫妻了,可以光明正大地住一间房,既和谐又经济,岂不美哉。”
江舒云简直哭笑不得,脸上漫上一层淡红,轻轻啐了他一口。
许绍庭先把她送到四楼的房间,说:“你先休息一会儿,等下再来找你一起去吃晚饭。”
“嗯。”
许绍庭随后下到三楼去自己的四人间放行李,里面三个中年男人正在热火朝天地闲聊,抠脚的抠脚,抽烟的抽烟,味道那叫一个酸爽。
男人们见来了个新人,纷纷打住话头。
“哎哟,来了个帅小伙。”
“嘿,长得真精神,跟我年轻时候有得一比。”
“小伙子难道不是本校的学生吗?”
“三位大叔好。”许绍庭微微屏着呼吸,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我不是本校学生,是来参加成人高考的。”
“那也不错,年轻人知道上进就好。”
“是啊,成人高考出来也有文凭,虽然比不上正规大学,但比没有还是要强多了,评职称用得上。”
“可不是么,我是没上过几年学,吃了好多亏,所以我儿子必须读出个名堂来,不然我打断他的腿!”
男人们一阵唏嘘。
许绍庭附和了两句,说要去吃饭,就把背包放进自己床位旁边的柜子锁着,然后迅速退出房外。
他闻了闻自己身上,一股子烟味,江舒云肯定会不喜欢。
四人间里面是没有卫生间的,他就到走廊一侧的公卫去洗了把脸,把外套脱下来抖了半天,直到味道散得差不多了才再次上了四楼。
“舒云,下去吃饭了。”
“好吧。”
江舒云进了房间就不想动了,可是还没吃晚饭,肚子饿得慌,只能打起精神出了门。
两人去了离得最近的学生食堂,许绍庭去服务窗口用现金换了餐票,问江舒云想吃什么。
“随便,清淡一点吧。”
虽然饿,但江舒云的胃口却不怎么好,就算有大鱼大肉也吃不下。
“行,你坐着等一会儿,我去买。”
江舒云就在一张空桌边坐下,许绍庭去排队打饭。
已经晚上七点多了,过了用餐高峰期,食堂里的人不是很多。
江舒云看着许绍庭站在学生队伍里,肩宽腿长,比其他人高出一大截,如同鹤立鸡群一般,一眼扫过去就是人群中最醒目的存在。
而她没意识到,自己的容貌同样鲜明出众,哪怕坐在边上也吸引了不少学生的注目。
几个男生端着餐盘从旁边经过,其中一个忽然惊讶道:“江舒云?!”
江舒云转头一看,竟然是宋明磊,真是巧了。
宋明磊的同学见到江舒云,眼睛里霎时都放出光来。
其中一个用胳膊肘顶顶宋明磊,挤眉弄眼地说:“这谁啊,赶紧介绍介绍。”
宋明磊生出一种微妙的虚荣心理,说:“这是我一个高中的同班同学。”
“你们好。”江舒云微一点头,算作招呼。
“你好你好。”几个男生纷纷红了脸,喜得抓耳挠腮。
宋明磊接着问道:“江舒云,你怎么来宁大了?什么时候到的?”
江舒云简单回答:“刚到,过来办点事。”
宋明磊忍不住追问:“办什么事?我是学生会的副部长,说不定能帮上忙。”
对于江舒云,宋明磊心情有点矛盾,一方面觉得她高考落榜,和自己差距比较大;另一方面又控制不住地被她所吸引。
来了宁大后虽然认识了不少优秀的女同学,但像江舒云这样的却绝无仅有,从其他学生对她的殷勤态度就可见一斑。
江舒云淡淡地说:“谢谢,不用了,我是来参加成人高考的。”
男生们一听都有点失望,但这个女孩长得实在漂亮,堪称校花级别的,某些方面就可以忽略了,跃跃欲试地想围着她在旁边坐下来。
江舒云只觉得这些满脸粉刺青春痘的小男生聒噪的很,不得不下驱逐令:“不好意思,我在等人。”
宋明磊想起了一个人,霎时有个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他的预感就成真了,许绍庭端着两个餐盘回来了。
许绍庭一看江舒云被男生围着的架势就明白了几分,他也没骂人,只是堂而皇之地在江舒云对面坐下来,把各种食物摆了一桌,然后拿起一双筷子递到她手中,亲昵地说:“饿坏了吧?尝尝看合不合口味,不喜欢我再去买点别的。”
“这些已经够了。”江舒云端起碗,朝宋明磊说:“那我先吃了。”
接着两人就面对面地吃起来,竟是把其他人都当成了空气。
宋明磊颇为尴尬,只能自己找个台阶下:“行,你们慢慢吃,有机会再联系。”
随后远远走开,到食堂另一边找了个位置坐。
男生们讨了个没趣,也只能纷纷散了。
许绍庭给江舒云买了一份酸甜开胃的糖醋排骨,一份清炒莲藕和一小碗蒸水蛋,味道都还可以,江舒云比预想的吃得要多。
不过她饭量有限,三个菜最后还剩了不少。
许绍庭问:“还要不要再吃点什么?”
“不用了,我吃饱了。”
“那我吃了。”
许绍庭毫无介蒂,把江舒云吃剩的菜全部倒进自己的碗里,秋风扫落叶一般吃了个干净。
江舒云:“……”
好吧,节约是美德,他不介意就让他吃吧。
饭毕,两人在宁大里转了一圈散步消食。
走在大学校园里的感觉还是很美好的,道边矗立着高大粗壮的梧桐树,夜风吹来,一片片金色的树叶打着旋飘落下来。
路灯下三三两两的学生一边走一边说说笑笑,从某个角落偶尔传来琅琅的读书声,还有人在唱一首英文歌。
“When I was young
I'd listen to the radio
Waiting for my favorite songs
When they played I'd sing along
It made me smile。。。”(注)
曲调怀旧悠扬,练歌的学生歌喉也不错,唱得流畅而动听,两人不由驻足聆听。
许绍庭恶补了将近三个月的英语,笔头还凑合,听力就差了不少,以前也没听过这首英文歌,不知道唱的是什么意思。
江舒云给他稍微解释了一下大概,许绍庭赞道:“很好的歌,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学点英语,才能更好地领会外国文化的魅力。”
不错,孺子可教。
作者有话说:
注:Yesterday Once More,卡朋特乐队始创于1973年
第46章
走出十多米; 一座凉亭里有五六个学生正在摆弄民族乐器,笛子二胡琵琶之类的,还有一架古琴; 准备演奏《高山流水》。
不过学生们的水平参差不齐,尤其是弹古琴的; 技法比较生疏,比弹棉花强不了多少,听起来十分突兀。
磕磕绊绊地演奏了半曲之后实在难以为继,其他学生不得不停下来; 然后纷纷抱怨。
“小敏; 你学了这么久怎么还弹得这么烂啊!”
“你这不是对牛弹琴; 分明是牛在弹琴!”
“就是; 跟锯木头一样,听得我耳朵疼!”
叫小敏的女生不服气地辩解道:“没有这么糟糕吧,我也没有学很久; 最近一个月忙着做家教,根本没时间弹。再说是小玲硬拉我来凑个数的,小芳过两天就休完病假回来了; 不会耽误你们下周末参加校园艺术节。”
又一个女生说:“好吧; 但是今天怎么办; 还练不练了?我明后天都没时间了。”
其他人都有点为难,古琴是这支曲子的灵魂所在,不练出不来效果; 练吧小敏的水平又实在拖后腿。
江舒云便开口道:“你们不介意的话; 我可以陪你们练一会儿。”
学生们转头一瞧; 个个眼睛一亮。
小敏又跟她确认一遍:“你会弹古琴?我们演奏的是《高山流水》; 难度有点大哦。”
“略通一二。”
“那你来试试吧。”
小敏起身让开; 江舒云就走过去坐在古琴前。
其他学生半信半疑地做着准备,许绍庭则在一边饶有兴致地旁观。
江舒云轻抬纤纤素手,左手按弦,右手轻拔,琴声便如流水般从她指尖淙淙而出,又有高山峻拔孤高之意,巍巍洋洋,古意盎然。
这水平绝非“略通一二”,分明是精通于此,把学生们全都震住了。
许绍庭知道江舒云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肯定会一鸣惊人,但也没想到她技艺居然如此高超,一时听得入神,不由背负双手,慢声吟哦:“挥弦一曲几曾终,历山边,犹起薰风。门外客携琴,依稀太古重逢。高低处,落雁惊鸿……”
(《松声操》挥弦一曲几曾终,历山边,犹起薰风。门外客携琴,依稀太古重逢。高低处,落雁惊鸿。怕弹指,唤醒美人卯睡,客子春浓。任闲愁千缕,也不解疏慵。焦桐,非中郎青眼,徒沉埋爨下残红。休虑却,调高和寡,换征移宫。一帘秋水月溶溶,酒樽空。懒听琵琶江上,泪湿芙蓉。盼何时,钟期再遇野航中。)
江舒云先是微感讶异,继而会心一笑,指下不停。
“哇——”学生们小声惊呼,再次为之倾倒,嘴巴个个张成O形。
两人一奏曲一唱诵,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配合得天、衣无缝,赢得了所有学生的热烈掌声。
小敏兴奋地说:“你们俩好厉害啊,要是换一身古装那就更不得了了,到艺术节上表演肯定能拿个第一名!”
“是啊是啊,这就叫珠联璧合吧,听得我如醉如痴!”
“真的好棒,你们是宁大音乐社团的吗?”
“不是。”江舒云微微一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你们不是要练习吗,抓紧时间。”
“好啊,练练练!”
江舒云陪着他们练了半个小时,等他们磨合得差不多了,这才在连声道谢中和许绍庭一起离开。
周末的校园格外热闹,转了个弯后面前出现一片开阔的草坪,一架录音机里播放着节奏轻快的西方音乐,一群男女学生成双成对地在跳交际舞。
这对“乡下”来的江舒云和许绍庭而言都挺新鲜,于是不由自主地再次停下来看了一会儿。
许绍庭心血来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