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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骨果然很差,这般嗜睡。”倾颜轻叹了一口气,无奈道。
夜君离回来时,神情错杂,脸上有太多倾颜看不懂的情绪。
待他见到在聆清池边睡着的云浅时,那些复杂的情绪又统统化为了心疼。
倾颜不敢抱他,连碰一下都担心被夜君离剁掉手指,于是便拿了张狐裘盖在了云浅身上。
陪他在这里等夜君离回来。
“怎么这么迟才回来?你办什么事去了?”倾颜对着迎面走来的夜君离说道。
夜君离暂且没心思顾及倾颜的问题,而是直接将池边的云浅抱起,紧了紧他身上的狐裘,轻道:“我先抱他回屋子睡,待会跟你细说。”
……
“你说什么?你出去帮他找亲生父母去了?”倾颜大惊失色,这么重要的事情,夜君离竟然没同自己商量,便自顾前往了。
“嗯……浅浅说想他们,我让见邪打听到了。”夜君离的脸色不太好看,沉声回答道。
倾颜先不与他计较没同自己商量这件事,追问道:“那如何了?那两个狼心狗肺之徒,有想找回云浅么?”
倾颜对于云浅被抛弃在蓬莱阁之事耿耿于怀,天底下哪有父母舍得扔掉自己亲生的孩子。
他一直认为,他们是嫌弃云浅身上的满目疮痍和伤残的脚,才将他丢弃。
殊不知,夜君离接下来的话让倾颜瞠目结舌。
“他们死了……”夜君离痛苦的闭了闭眼,似乎陷进了无尽的悲伤中,按道理,那对狠心的父母死了,应该不值得怜悯才对,为何他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是我亲手害死他们的……”夜君离掩面,艰难地说出口,尾音还有些颤抖。
“你说什么?怎么回事?”倾颜不可思议问道,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朝夜君离走去,给他倒了杯水,“你慢慢说给我听……”
四百年前,一次激怒,夜君离杀意肆起,将蓬莱阁附近的一个村庄放了一把火烧了。
当时云浅的父母便在里面。
云浅的父亲当晚便葬身火海,而正怀着云浅的母亲,烧了半身,侥幸逃过一劫,或许是腹中的云浅让她有了强烈的生存气息,她拼了命逃脱出来,又拼了命将云浅生下,却还是未能保住性命。
而替云浅母亲接生的,仅是隔壁村一户贫困人家,他们也无法负担起养育云浅的责任,才无奈将他放在蓬莱阁门口,希望被一向以大户著称的蓬莱阁收养他长大。
原来,云浅的父母从头至尾,并未狠心抛弃云浅,原来,那个罪魁祸首,竟然是夜君离。
“怎么会是这样呢……”倾颜听了夜君离的阐述,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巴,哑声质疑道。
夜君离痛苦地忍着情绪,艰难地摇了摇头:“又是我……又是我害得浅浅没了家人,从小没人疼没人宠……受尽欺辱……”
还有夜君离无法想象的事,倘若云浅的母亲没有逃过一劫,是否连同云浅也一并死在那场大火中,不得转世为人。
“那……那你打算告诉他么?”倾颜问道,整颗心也替夜君离担忧了起来,“我的意思是,你打算告诉他父母已经不在了的事实么?”
而凶手是夜君离这件事,是无论如何都不得让云浅知道的。
千言万语卡在喉咙,夜君离当下心乱难理,心中没有恐慌和担忧是假的。
没有内疚与心疼,也是假的。
上一世,他已经将云浅折磨得遍体鳞伤,还惨死在自己手中……
这一世,自己还是让他受尽磨难,日子过得这般凄苦……
“我不知……”他不知如何与云浅开口说出这般残忍的事实,因为,那次云浅同他说,想见自己的爹娘时,那双清亮的眼里看不出丝毫恨意,只有期待。
他也很想他们吧……
上一世,他的母尊便早早离开了他,天帝视他为煞星,他从未感受到家的温暖。
为何,一直要这般待他……
是不是自己犯的错造的孽,六界之主都拿自己没办法,便统统报复在了云浅身上。
“先瞒着,待找个合适的时机才让他知道……”大概那个合适的时机是指让云浅重新喜欢上夜君离那日吧。
只有这样,如此的血海深仇才能得以被爱意稀释,否则,云浅恐怕不可能原谅夜君离。
夜君离沉默,当是认同了。
继而倾颜又道:“今日云浅跑到锁魂谷去了……”
还未等他说完,夜君离面色当即恢复沉肃,惶然道:“怎么回事?怎么会让他到那里去!”
“你别急,先听我解释,”倾颜又给他倒了杯水,安抚道,“他不是好端端的嘛,没受伤!”
说话间,云浅睡眼迷蒙地跑过来,夜君离的视线当即落在他没穿鞋的脚丫上。
起身不管不顾地将他抱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还不忘指责道:“气候这样冷,怎么不穿鞋就跑出来了!”
他用手捂了捂云浅冰冷的脚丫,呵了口气搓了搓,一旁的倾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其实,他很羡慕云浅,一直都是。
即使他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可有夜君离将他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地疼着,这种待遇是倾颜从未体验过的。
“我看到天黑了,想来看看你回来了没有……”云浅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字里行间,似乎透露出他对夜君离的想念,“我一天没见到你了……”
他又伸手揉了揉眼睛,恰不逢时地打了个哈欠,似乎没有睡饱。
夜君离被他的举动和言语可爱到了,心软得一塌糊涂,将他的脚塞进自己的怀里,方才的烦心事好像因为看到了眼前人,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不是想我了?”夜君离半蹲在地上,是倾颜少见的屈尊,他很好奇,夜君离还可以为云浅做多少令人刮目相看的举动。
云浅很是诚实,歪着脑袋想了片刻,才点头承认:“好像有一点点……”
他很少想念别人,今日在锁魂谷遇到那震天动地的惊吓时,他心里就很希望夜君离能出现在自己身边。
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夜君离没再提及锁魂谷的事情,担心触及云浅不好的记忆。
当下因为云浅难得的蜜语甜言扰乱了心绪,怡然得晕头转向了,眼里的流光映出点点笑意:“好,那我今后都寸步不离地同你一起,好不好?”
他揉了揉云浅的发顶,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
倾颜实在忍无可忍了,无情打断这片刻的温存:“夜君离!你当我透明的是吧?我还没走呢!”他伸手在夜君离面前挥了挥,“没瞎吧?”
夜君离嫌弃地拍开他的手,不屑道:“见不得就走!”
气得倾颜直跺脚:“你利用完我帮你照顾云浅,现在就要撇开我!忘恩负义的夜君离,我记住你了!”
亏他方才还替夜君离担惊受怕的,他终是看清了这个重色轻友的男人!
云浅见他们有些争吵,拉了拉夜君离的袖子,软糯的话柔柔地传入夜君离心尖上,略带俏皮的尾音:“今日倾颜带我去泡脚了,很舒服,我还想泡泡澡,你带我去好不好?”
又使夜君离心下一阵酥软。
夜君离反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笑道:“好,你没穿鞋,我抱你去。”
大概是有些不习惯,云浅缩回了身子,拒绝道:〃不用不用。。。嗯。。。我借你的穿就好。。。不用抱。。。〃
后面的话有些难以启齿,说的声音越来越小。
第一百零一章 我可以亲你一下么
“戎阴,我让你调查的事,调查清楚了么?”暗黑的空间里,染消的声音尖锐地响起。
戎阴拱手跪在地上,但眉宇间的稳重与淡然,是其它手下所没有的。
“回主君大人,那唤云浅的,确实是夜君离的人……至于染沉,他……”戎阴顿了顿,又坚定道,“他确实是在利用云浅对付夜君离,未发现其它心思。”
戎阴并没有将自己看到的事实转达给染消,他替染沉撒谎了,而为何撒谎,他找不到理由。
大概是不想染沉被责罚吧。
“那么蛊引的事……”戎阴先前对染消提过云浅是适合做蛊引的苗子,染消很是满意,这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好机会,但由于云浅是目前唯一可以用来对付夜君离的筹码,他并未打算这么快对云浅下手。
“主君大人,那人身子似乎不太好,倘若做蛊引的话,需要先调理好身子。”戎阴淡定从容地应对染消的提问,丝毫没有畏惧。
或许能被染消赏识的便是他这份胆量与自信吧。
“好,那这事先放一边,当前对付夜君离要紧。”染消露出胜券在握的笑意,握紧了手中的扶手,只要能打败夜君离,其余的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是的主君,戎阴自有分寸。”戎阴心里有了大致的计划,但这个计划,并非染消心中所想的那样。
戎阴有自己的私心。
……
染沉自回去之后便一直郁郁寡欢,他想见云浅的冲动愈来愈激烈,自从以为云浅死了之后,那种心力交瘁的感觉至今好像还残留在心间,似曾相识。
他后悔了,他后悔答应夜君离,放云浅回去。
戎阴求见的时候,他本能地想拒绝。
亦生却说:“他说他有办法挑拨云浅和夜君离的关系。”
染沉这才愿意同他见面。
“那小家伙的魅力这么大,不然想见你一面,都难如登天!”一声微乎其微的叹息落在了两人之间,戎阴假意泄了气。
但染沉并没有心思同他话长里短的,干脆说道:“有什么事赶快说!我没心思与你废话!”
戎阴对他的态度产生不满,反驳道:“你又想从我这里得知他的消息,又这般态度对我!你要知道,现在除了我,没人能探得到他的一举一动!”戎阴语气有些不悦,发泄着自己不快的情绪。
他无法接受染沉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自己。
他现在难得有一个云浅在手,能让染沉注意自己一些。
“说吧……”染沉的气势稍稍收敛了半分,扶额揉了揉,无精打采说道。
关于云浅的很多事,他至今还是没想通,多少有些糟心。
“夜君离近来在帮云浅找亲生父母……倘若不是他主动去找,我还不能得知,原来他的父母,便是夜君离害死的!”戎阴难得正色起来,白净纤长的手把玩着手中的长剑,说出了这个不可告人的真相。
染沉被他挑起了兴趣,眉间一紧,剑似的目光落在戎阴身上:“怎么回事!”
戎阴娓娓道来,自从他将梦蛊放置在云浅身上起,一感受到他情绪的异动,他便会在戮神殿附近走动探听情况。
不仅是因为染消的旨意,还有他对染沉所在意的云浅,也饶有兴致。
“我现在见不到云浅,没办法让他知道,是夜君离害死了他的父母。”染沉的眉头越皱越深,愠怒地紧了紧拳头,满腔的不悦汹汹来袭,他当下有了夜君离的把柄,却还是没能见云浅一面,这有何用!
“染沉,这太不像你了!你从前不会这么快就妥协!”戎阴步步逼近了他,用轻蔑的语气对他说道。
“没有办法便想办法!”戎阴抬高音量斥责道,面上不悦地与染沉对视。
其实,戎阴是唯一有办法的人,但他不愿意被染沉知晓,他放了梦蛊在云浅身上,因为他无法确定,染沉会不会因此与自己动怒。
梦蛊对云浅的身体并无太大的伤害,但会影响他的情绪,噩梦会使他的灵识不稳,性格变得阴晴不定。
染沉被戎阴的话勾起了几分信心,渐渐振作了一些,但眉眼间仍有失魂落魄:“假若你能帮我见上云浅一面,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他给了戎阴一个承诺,也作为帮助自己的报酬。
染沉向来不愿意赊欠任何人。
戎阴对染沉的爽快或多或少有些震惊,抬眉确认道:“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他的表情有几分受宠若惊的意味,也有押中筹码的喜悦之意,果然,他从第一眼见到云浅的时候起,便深知这人会让自己与染沉搭起一座关联的桥梁。
染沉并未多想,应道:“嗯,一诺千金。”
戎阴不禁欣喜,但他努力压制了不让它过分表露出来,扬声回应道:“好!我会想办法帮你与他见上一面!至于要求,等事成之后,我再与你提。”
染沉当下并不在意戎阴的要求,他在意的只有能否与云浅见上一面。
因为有了这个承诺,戎阴心底很快便有了主意。
入夜,云浅神秘兮兮地来找夜君离,夜君离正在大殿闭目养神,手边的茶水已经凉了……
云浅有些口渴,准备伸手去拿那杯茶水,夜君离当即警惕地抓住了他的手,眼里流露出凶煞的暗芒,一滴不漏地映入云浅惶恐的眼中。
入目的是那奶里奶气的小人儿,夜君离手上的力度才完全松懈下去,反握住他软软的手,细声问道:“浅浅,怎么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