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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虫噬鼠咬,年久失修,还请军师莫要嫌弃,或住或卖都使得。”阿勒终于把这一串话背完,松了口气。
原以为自家将军不来相送,是和军师赌气,万万没想到祁楚枫一出手便是一套京城宅子,赵春树倒吸口气,朝赵暮云和车毅迟无声地连连咂舌。谁都知晓京城是寸土寸金,即便是旧宅,那也是价值不菲。
裴月臣本能就要拒绝,复将房契还给阿勒:“将军的好意月臣心领,这房契我不能收。”
“哦。”
阿勒不会说客气话,裴月臣说不要,她便接过了房契,想都不想,伸手便撕。
裴月臣吃了一惊,连忙摁住,急道:“你撕它作甚?”
房契已被撕了一半,在她手中耷拉着,阿勒道:“姐说了,军师不要就撕了扔了烧了,反正别留着。”
楚枫呀……裴月臣暗叹口气,心下知晓,她是为了逼自己收下房契,所以让故意安排阿勒来送,若是换一个人,还真未必下得了手去撕。
“好,你别撕,我收着便是。”他只好道。
阿勒便把撕破了的房契复交给他。
裴月臣仔细叠好,收入怀中,心下已在思量用什么法子才能将它再还给楚枫。
车毅迟上前笑道:“还是将军想得周到,担心军师你日后成家没地儿,索性送你一套宅子。”
“成家?”裴月臣微愣。
车毅迟搂了他肩膀:“军师你就别瞒着我们了,我们都能看出来,这回你为了保护李夫人受伤,李夫人又尽心尽力照顾你,这次你和她一块儿回中原,我们都懂。”
“就是!”赵春树凑上前道,“我们备礼的时候就想到这层,等办事的时候,好多东西你都用得上,军师你到了京城一看便知。”
裴月臣哭笑不得:“我没有……”
“不用解释,我们都懂。”赵春树善解人意道,“所以我们虽然舍不得你走,可也没拦你是不是?”
“我……”
裴月臣百口莫辩,仔细一想,自己这阵子心绪纷乱,确实考虑不周,不该选择与邓黎月同行,无故惹人误会……他心中咯噔一下,楚枫她莫不是也误会了?
转念又想,此去一别,两人相隔千里,恐再见无期,是否误会也不重要了。
马车已装载好,众人与他作别。车毅迟等人想着李家商队在北境常来常往,日后与裴月臣再见不难,故而并未伤情,顽笑着让他下次回北境时多带几坛好酒。
只有裴月臣心中怅然若失。
马蹄达达,李家车队沿着官道缓缓行向远方,裴月臣行在马队末端,最后一次回头,望向来路。
可惜,他惦记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天空明净如洗,湛蓝澄清,一行大雁自南向北,自他头顶飞过,与他正是反向而行。
荒原之上,莺飞草长。
今年春天刚刚出生的一只碧青的小蚂蚱正在草叶上蹦跶,坚实有力的大腿让它对这个欣欣向荣的世界充满了探索欲望。大腿弓起,支撑,弹跳,它一蹦,蹦到一片绛红之中……
祁楚枫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一动也不动。
小蚂蚱从衣角蹦到腰带,又往上蹦跶,直至蹦到她脸上时,才被她不耐烦地拿起,随手丢至一旁。
一只掉队的孤雁哀哀鸣叫着,压着低空飞过,似在努力地赶往它的栖息地。
祁楚枫盯着它望,听着它的叫声,直至鸣叫声渐渐远去。
“……却是一只折足雁,叫得人九回肠……”也不知是那处戏本里头的话,不期然在她脑中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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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虐到了。男儿泪啊~~~】
【我还能坚持!】
【看的我都掉眼哭了,这要闷到几时候啊】
【大雁自南向北飞,与他正是反向而行……此句一出满目寂寥啊!分开就是为了更好的相遇,女儿女婿挺住啊!】
【追了这么久,眼泪就没停止,不知道我这是不是哭,这章让我感觉到无比落寞的心殇。。。好比失去月臣的是我。兜兜转转的两个人误会又加深了,又是离别的。还说春暖花开时月臣会表白,是明年的春暖花开在表白吗?因为北方这会的季节已经秋风扫落叶了,待明年的春暖花开了。】
【还没有离开便已开始想念!转身就是为了未来更好的相见!期待各自精彩地成长和再相聚时的成长!】
【越来越张磕三土跟将军了,男主这样居然是军师,我也是有点头大】
【喜欢对方,却打算再也不见,把对方留在危险的地方,也不并肩作战,误会也不解释,很难理解男主的做法。后面作者能不能考虑安排一个强有力的男二,对女主好一些,尊重保护她而不是丢下她。让男主后悔也没用。】
【〃他的目光从期望转变为失望〃~感觉可以换一下写法,比如灼灼的目光黯淡了下来。。哈哈,班门弄虎啊,纯粹个人喜欢。还有一处践行应该是饯行】
【三土一直旁观者清】
【这离别,好痛!好苦!但是,我却笑了一路!身边所有的人都那么幽默讨喜好笑!连程垚都幽默地说自己挨揍的那两下!心眼实诚的阿勒笑得我眼泪都挤满眼眶!但到了楚枫和裴月臣共同抬头看的那片天和那群雁,笑在眼里的泪,变了温度,变了方向,也变了速度,止也止不住!孤独的月臣为了楚枫而背向而行,忍着忍着!孤独的楚枫为了月臣而背向黄土,想着想着!好心疼!拉开的距离,让彼此的感情充满了张力!让充满变数的未来来见证不变的感情!有误会,够起伏了吗?其实,楚枫自己也说,她感觉得到月臣的感情,只是她现在在这个时刻,不相信了而已!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是吗?但月臣那句,以后也许不会再见,误会不误会都不想解释,让人真的很心痛!不禁感叹,古时的爱情,真的不能太遥远的相爱,可能一句珍重便真的再不重见!我心里明镜似的知道,他们一定会再聚共情缘,也心里替他们两个人互相恋恋不舍!树儿越欢快,月臣就越悲伤!天越蓝越广,楚枫就越让人心疼!】
【我真想揪着他们俩的脖子把他们俩摁在一起】
【太虐了以至于最近刷到更新都不怎么兴奋了】
【下面呢】
【灌溉】
…完…
第81章 (上)
◎自裴月臣走后,北境就开始下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个多月,几乎没停过。
借着雨,祁楚枫对三浮◎
自裴月臣走后; 北境就开始下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个多月,几乎没停过。
借着雨,祁楚枫对三个营都进行了雨中的大规模操练; 训练兵士在各种天气状况下保持战斗状态; 这原本就是军中常规操练。因为东南战事吃紧; 祁楚枫未雨绸缪,着意车毅迟是老将; 他带领的一营大多是军中老兵,雨中行营作战,不乱不慌; 是全军典范。赵春树与赵暮云所带的二营和三营便要差一些; 二营因为新兵较多,三营则是因为赵暮云领兵经验不足。
“三次训练下来; 你们营行进速度最慢。”祁楚枫皱眉看向赵春树,“接下来,你们营必须重点加大负重行军的训练。兵贵神速; 慢一步都是得拿人命来填的。”
赵春树垂着头挨训,一声都不敢吭。
祁楚枫不再理会他,低头去看赵暮云交上来的总结; 片刻之后才道:“云儿,你也不用压力太大; 你领兵时候尚短; 当以胆气立威为主; 你与兵士同甘同苦可以; 但绝不可模糊上下之别; 其中分寸多跟老车学学。至于操练上的问题; 月臣可以……”
她猛然停了口。
车毅迟、赵春树和赵暮云三人静静站着,神情如常,像是并未听出什么异常。
祁楚枫顿了顿,接着往下道:“操练上,除了日常阵型操练,着重练耳目,点鼓行营,鸣锣下马,鼓乐旗号,都要加强。”
赵暮云道:“属下明白。”
“你们都下去吧。”祁楚枫略有些疲倦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对了老车,大勇弄了几坛子竹叶青,你得空就去府里拿两坛子走。”
车毅迟笑道:“好嘞,多谢将军!”
他与赵家兄弟依命退出大帐,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车毅迟方才轻声问道:“第几次了?”
“怎么也得有四、五次了吧。”赵春树道。
赵暮云用手比划了一个数字:“第七次了。”
车毅迟叹了口气:“军师都走了半个多月了,将军心里还是过不去,唉!”
帐内,祁楚枫斜靠在椅子上,目光落在近旁的那把椅子上,那是昔日里裴月臣惯常坐的地方。她定定地望了一会儿,猛然别开脸去。
将军府,书房之中。
针对荒原人的识字教案,经过程垚与沈唯重两人再三斟酌讨论,整理出了初稿。两人都等不及次日,待到掌灯时分,听说祁楚枫回府,便一起赶至书房,交给她过目。
祁楚枫拿着初稿翻看,这套识字教案与她从小所学大不相同,多了好些生动的画儿,看着妙趣横生。她边看边点头,又提醒道:“这些画挺好,但也得记着,尽量画荒原上有的活物,就是花呀草呀树呀也都往荒原靠,这样他们更容易理解明白。”
沈唯重连连点头,笑道:“程大人也是这么说的,原先我还画了螃蟹,后来也改了。”
祁楚枫噗嗤一笑:“你还会画螃蟹,还真是个人才!没事,回头你给阿勒画一本中原风物赏,螃蟹,大象,犀牛全都画上,她肯定喜欢,也不至于屈才。”
沈唯重与程垚皆笑。
此时天色已晚,祁楚枫还未用饭,随手想拿点茶果垫垫,随手一伸,旁边正巧是一碟核桃。她怔了一瞬,很快收回手,继续翻看文稿。
程垚看在眼中,想起往日里都是裴月臣帮她剥核桃,迟疑了片刻,便伸手取过一枚核桃,也想试着剥核桃。
核桃是专门买来的山核桃,体小壳厚,若无裴月臣的指力,便需借助工具才能剥开。程垚居家时,剥核桃有春星,他从不曾做过这等事情。他试着将核桃钳在双手拇指与食指之间,然后用力捏下去,而核桃纹丝不动。
他默默将核桃转了半圈,然后用尽全身气力去捏,核桃的棱纹硌得手指生疼生疼。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想靠自己剥开核桃,绝无可能。
目光往周围瞟了瞟,他想找件趁手的工具,但没看见任何钳子或夹子……
祁楚枫挑眉,瞥了他一眼:“你想吃核桃?用门夹吧。”
“嗯?”程垚没明白过来。
祁楚枫索性起身,拿过他手里的核桃,放到门扇的门轴处,将房门用力一关,只听得咔嚓一声,待门扇再打开,核桃已然四分五裂。
“吃吧!”
她把碎核桃全放程垚手中,拍了拍手,抖掉手中的碎屑,然后把整碟核桃都递给他:“正好,你全拿回去吃。”
“将军?”程垚愣住。
“我不爱吃这个。”祁楚枫语气淡淡的,“文稿留下来我再细看看,你们俩还没用饭吧,快去!”
就这样,程垚莫名其妙端了一碟子核桃回来。
春星瞧见之后也是莫名其妙:“公子,你不是不爱吃核桃吗?”
程垚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吃吧。”
春星在屋中找了一圈,也没找着趁手的剥核桃工具,最后预备拿灶间的刀背劈,被程垚拦了下来。
“可以拿门夹,我来!”他学着祁楚枫的样子,在门轴处把核桃夹碎,递给春星。
门扇吱嘎作响,春星奇道:“公子,你不嫌吵么?”
说话间,程垚又夹碎一个核桃,听门扇吱吱呀呀,加上核桃咔嚓咔嚓的碎裂声,连日以来堆积在心头的压力,都随着这碾核桃的声响一点一点地消散开来。他不仅不觉得吵,反而觉得这声响颇为悦耳。
示意春星搬一张凳子过来,他索性就坐在门边夹核桃。
春星就坐在门槛上,他夹一个,递过去,她便吃一个。春星阿爹在院子正补木盆,用铁箍勒得更紧些,做一会儿活儿,抽两口烟袋,间或着也吃两口春星送过来的核桃仁。
核桃吃了个半饱,春星打算把剩下的核桃磨成粉做核桃糕,拿了海碗将剥干净的核桃仁都收着。
“公子……”她悄悄抬眼看了两眼程垚,踌躇着开口,“我这几日擦桌子,看见桌上有好些画儿,还有好些字儿,都怪有趣的。”
程垚道:“对,那是预备教化荒原的识字教案。”
“教荒原人识字?”
“是啊,教会他们识字,接着就可以把咱们中原的文化传入荒原。”程垚含笑道,“以后两地之间的贸易就会越来越顺畅。”
“公子!”春星鼓足勇气,“我也想识字,行不行?”
闻言,程垚略有些惊讶地抬眼望向她:“你要识字?”
在修木盆的春星阿爹也停下手,转头朝这边望来。
“不行吗?”春星忐忑道,“我觉得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