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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北笑着伸手,抬了抬陆渟无意识落下的胳膊,用自己唯一还“健全”的右手为陆渟撑着力,以免陆渟举太长时间手机而手酸。
陆渟回过神来。
秋意北看着陆渟,不止是对文心讲,也是对陆渟说:“所以我和陆渟决定合作,在平愚市的北边达成双头垄断,在未来我们会相互达成协议与默契,以同等的价格,同等签约金额等——瓜分平愚市北区市场。”
在秋意北说出“双头垄断”四个字时,陆渟的目光逐渐发亮。
这是一个双赢又极具风险的决定,稳中求胜的前提下,将未来拓展出无限可能。
陆渟在秋意北话音落下后,立刻想到了无数种刺激且疯狂的“战术”。
“我同意。”陆渟慢慢露出笑容道。
文心在电话那头愣了愣。
秋意北的这一套方案让文心消化了很久,久到让她都没来得及疑惑怎么两人的嗓音哑得不像是他们本人一样。
文心沉默了许久,柔声笑说:“你们两个,一个剑走偏锋,一个稳扎稳打。还真是——”天生一对。
后面的词文心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秋意北就一把挂掉了电话,因为他们听到了梁少泽的脚步声。
倒也不是防着梁少泽,主要现在南飞地产和陆氏集团相当于结盟,要和梁家平起平坐,所以梁家的人总要避避嫌。
陆渟懂秋意北的意思,他把手机屏幕贴近自己,用秋意北的名字给文心发消息道歉:不好意思师姐,有突发情况不得已挂了你的电话,改日我们再联系。
“我跑前跑后给你们办手续、缴医药费,你们还躺上了?!想卿卿我我不能回家亲啊,你看看你们俩的胳膊腿儿,还想再折另一条吗!”
秋意北和陆渟尴尬地清着嗓子互相扶着坐正,眼神飘忽,不约而同整理自己并不怎么发皱的衣服。
梁少泽拧着眉,看着平时比猴都精,这种时候却跟几岁儿童犯错一样幼稚的俩人,好半天才叹出一口气。
他从门外推进来一架轮椅,没好气地冲秋意北说:“你!把他抱上去!医生说怕有骨裂的可能,要再去拍个片子。”
秋意北“咳咳”两声刚要去动陆渟,就被陆渟一躲。
陆渟单腿自己蹦到了轮椅上,除了轮椅的轮子因为没坐稳滑了一下,梁少泽帮忙扶了一下,他自己把自己好好地安置到了轮椅上。
然后梁少泽叫进来一个护士,负责推陆渟。
秋意北也站起来,跟着陆渟的轮椅出了门。
还没等他出观察室的门,肩膀突然被梁少泽拍了一下。
回头,是梁少泽从未露出过的正经模样。
“那个……”梁少泽有些犹豫,“虽然我不该过问咱俩认识之前你的私事啊,但是你跟我说句准话,你和陆家……过去是不是有些恩怨啊?”
秋意北怔了一下,想到自己最近的确在梁少泽面前没有遮掩自己的很多行为。
“我没想瞒你,但上一辈的恩怨影响我和陆渟就够了,你是我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我不想让你卷进来。”他诚恳说道。
梁少泽听秋意北这么说,“啧”了一声。
“虽然小爷我平时吊儿郎当的,对待感情也是能有就有没有拉倒的那种,但你是我兄弟,我还是想劝劝你,跟你说些掏心窝的话。我看得出来,你对陆渟真上心了,既然这样,那些仇什么的,咱能放就放吧。我也不是说让你原谅陆家啊陆正庭啊,毕竟我也不清楚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能让你出狱后千难万难都要来到平愚市报仇,不过咱总归要朝前看,是吧,以后的日子是你和陆渟的。”
此刻苦口婆心的梁少泽“磨磨叨叨”的样子,活像长辈劝年轻人珍惜现在生活的做派。
“放心吧,我分得清陆家和陆渟。更何况——我和陆渟未必目标不一致。”
虽然梁少泽不明白秋意北的“目标一致”指的是什么,但他还是点点头,从怀里掏了一大卷文件出来,还有一串钥匙。
“行吧,你心里有数就行。喏,疗养院,帮你拿下来了,还有这个。”
梁少泽递给秋意北一张照片:“这是当年看顾陆渟的护理工,很早就退休了,后来疗养院看她老了挺可怜的,就让她回去管档案室了,每天擦擦桌椅,摆摆文件。你想知道的,她或许能告诉你。”
秋意北:“挑个日子。”
梁少泽:“干什么?”
“请你喝酒。”
“拉倒吧,你和陆渟一个瘸一个残的,先顾好你们自己再说吧。”
秋意北攥着收购文件和钥匙,话到嘴边就是开不了那个口。
梁少泽一眼就看出来秋意北是想说谢,他最讨厌兄弟之间这么矫情了,赶紧推着秋意北的后背赶他走,“快去找你家陆渟吧,你俩以后少把自己作的两败俱伤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我给你俩磕头了!”
秋意北抿嘴重重点头,拍上梁少泽肩头,一切尽在不言中,转身往陆渟离开的方向跑去。
梁少泽摇头望着秋意北越来越小的背影,感慨道:“谈恋爱是真费命啊——更费兄弟的命!”
话音一落,梁少泽气愤地往墙角一踢。
结果角度没找好,正好踢中了大脚趾,他“嗷”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在他哀嚎的痛呼声中,验证了“费兄弟命”这一论点。
第34章 笑
伤筋动骨一百天,陆渟已经能下地蹦蹦跳跳了,秋意北手上的石膏还打的结结实实。
陆渟坐在秋意北办公桌的一角,一点不遮掩自己的幸灾乐祸。浅灰色西裤完美贴合他的双腿,亮色领巾恰如其分地点缀在陆渟的左胸口,趁得他的笑容别样明媚。
陆渟今天这一身是秋意北给他准备的衣柜里最贵的一套。
他打开立式大衣柜后,第一眼就挑中了它。
秋意北见状,肉狠狠疼了一下,不过还是在陆渟试过并且夸赞秋意北审美真的不错之后,按照这个风格又下单了五套。
“我的手可是为了救你伤的。”
“我的脚腕难道不是你甩到钢琴上的?”
提起钢琴,秋意北突然响起了那首风雨交加的钢琴曲,问道:“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陆渟愣了愣,低头看不出情绪道:“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秋意北忽然反应过来,惊讶道:“难道是你自己作的曲?”
陆渟点点头,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我最想学的专业,是音乐。”
秋意北猜到陆渟是被迫进的经管学院,但他没有想到陆渟这样一个在生意场上理智到变态程度的人,理想是艺术。
“看来,钢琴买对了。”秋意北笑说。
他第一次去看他们的家时就疑惑大型家具还未齐全,为什么最先安置好的会是看起来没什么用的钢琴。
晏燕没有回答他,只是说,陆渟的家该有一架钢琴。
陆渟的手机在此时响了起来,打断了秋意北的回忆,和电话那头的欧阳荣进行片刻交谈后,陆渟说陆氏集团有点事,他先离开了。
秋意北点点头,举起自己打着石膏的手,摇了摇:“陆总路上注意安全,不送。”
陆渟哼笑一声,转身走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秋意北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无踪,他给梁少泽打了个电话。
“你用的什么理由支开的陆渟?”
梁少泽:“本少爷我别的本事没有,撒泼无赖还是在行的。找几个道上的小混混去陆氏集团闹一闹,挺简单的。”
秋意北无奈笑道:“我就知道。”
梁少泽:“行了,接你的人快到你们公司了,你速战速决啊,陆渟精得跟个狐狸似的,别被他闻着味儿也追去疗养院了。”
秋意北:“知道了,谢了。”
陆家的疗养院坐落在离梧桐里不远的位置,那里山清水秀,远离市区,是个休养生息的绝佳地段。
怪不得宁家对这条疗养院产业线很看重,不过宁家看重的另一个原因,大概和他们家的隐秘有关。
那支在梧桐公馆302捡到的录音笔,秋意北还留着,并且十分不“君子”地听完了全部。
梁少泽派来的司机将秋意北放到疗养院门前,一句话未说将车开出了几百米远停下。
秋意北下车后,望着与幼南路27号同样建筑风格的疗养院,心头沉了沉。
疗养院的一楼大厅有很多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在护工的搀扶下进行着简单的活动。
秋意北目标明确,直奔档案室。
“伤残科室在三楼。”一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头也不抬地对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秋意北说。
“陈大娘,陈护工?”
陈大娘抬起了她无力的、几乎黏连在一起的眼皮,深深看了秋意北一眼,然后说:“我不是什么护工了,现在是档案室管理员。”
“十七年前,您还是护工,并且只照顾过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一个六岁孩子。”
浑浊暗黄的眼球猛地射出精光,陈大娘立马站起来,尽管微微佝偻着背但也仿佛有着千斤的力气,要把秋意北从门里赶出去。
秋意北不敢与陈大娘过度推搡,只能边退边说:“我知道,您是个心善的人,他是您护理的第一个病人,从那之后您主动辞职,不再做护理的工作。您看顾了他整整半年的时间,这半年他都经历了什么,您一定很清楚。我来不是为了打探某人让您严守的秘密,我只想知道,他的腿伤是怎么造成的,他为什么从疗养院出去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眼看就要被陈大娘彻底退出去,秋意北口随心至:
“——我爱他!”
最后三个字,秋意北几乎是没有犹豫,更是不抱任何希望喊出来。
也恰恰是这最后三个字,令陈大娘推秋意北的动作倏地一停。
“你是……那个孩子什么人?”
“丈夫,我们结婚了。”秋意北拿出了结婚证。
陈大娘接过结婚证,凑近了又拿远,似乎还是看不清,她使劲揉揉眼睛,拿起桌上的单片老花镜,放到结婚照的上方。
陆渟如春风一般的笑容透过镜片放大,陈大娘看了许久,眼角溢出了些许泪珠。
她用手腕抹掉,也笑了,不过笑后是长长的叹气。她转身说:“进来吧,把门关上。”
秋意北赶紧进来,关上门,落了档案室的锁。
一家专收孤寡老人的疗养院,没什么资料需要存,无外乎就是老人的病例与基本资料,所以档案室不大。又因为房间坐落在阴凉的东北角,还有些压抑。
秋意北瞅了瞅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呼吸不禁有些急促,不过还能坚持,所以他听从陈大娘的话,坐到了她对面。
“你想知道什么?”
秋意北赶紧说:“所有,一切。”
陈大娘点点头:“那个孩子挺好的,心善,随和,坚强。他被关在房间里,不许出门,别人也不许进。我和他的接触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多,那个人也不让他和其他人有太多的接触。”
陈大娘娓娓道来。
秋意北知道“那个人”指的就是陆正庭,继续听了下去。
“那孩子刚来的时候,说是从车祸里救出来的,但其实浑身上下一点伤都没有,就是看着有些深沉,不爱笑,不爱说话,不像是个只有六岁的孩子。我每天给他送饭,他都会说谢谢,其他一句话不多说。”
“不过毕竟还是个该在妈妈怀里撒娇的年纪,再成熟也禁不住几个星期不和人说话,他开始叫我陈大娘,会和我打听楼上那位疯了的夫人的境况,有时还会用些小聪明帮我反抗院里其他同事对我的欺负。时间长了,我也就挺喜欢这个漂亮聪明的小男孩,会给他多做道肉菜,多盛点饭。”
陈大娘提及此,嘴角露出些慈祥的笑,继续说:
“我本以为这孩子会继续维持这个状态一直待在这里,可是有一天那位来了,之后我有一个星期没有见到他,再见到,就是左腿被烧得不成样子。从送饭的小窗口往里瞧,他整条小腿都流着脓,身子底下的床单都泡黄了,小脸也白的没人样,还没日没夜发着高烧。”
秋意北闭了闭眼睛,想要把陆渟左腿伤疤的画面从脑海中丢走,但无济于事。他重新睁开眼睛,努力平复逐渐加速的心跳。
听陈大娘继续说:“我和那位说,让我进去照顾这孩子,他不同意,每次只有医生可以进去给他换药,打针。他昏迷了半个月才睁开眼睛。他刚睁眼,我就叫了他一声,他从进到这间疗养院就没笑过,但当我叫他,他看清是我之后,就笑了。”
陈大娘长吸一口气,背更佝偻了:“从那以后,我送饭,取换洗衣物都不被允许靠近那扇门了,也就每次远远地能从小窗口叫叫他,每次叫,他都会冲我笑。接下来直到他伤好离开疗养院,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和他说话,他只是每天对我笑。那段时间,我真的担心这孩子疯了。”
没疯,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