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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组织了一个专业的养猪培训,我报了名。”
“那可太好了!”
林海洋瞥傅杭一眼,故意说道:“我们也有个好事儿,让傅杭告诉你。”
赵柯便看向傅杭,“什么好事儿?”
傅杭道:“今天拖拉机厂收二手拖拉机,有个挺大的旧拖斗,收拾收拾还能用,我跟他们商量,咱们大队便宜些买下来,方便拉东西回去。”
赵柯高兴,“是得有个拖斗,要是给手扶拖拉机也配个拖斗就好了。”
他们自个儿开回去,能省票钱和雇车拉种子的钱,成本肯定是买拖斗要高一些,但拖斗留下了,以后还能继续用,就不算亏。
傅杭点头,“这两天,我多问问,拖拉机厂应该有。”
赵柯突然笑起来,“咱们真像是乡下来城里打秋风的亲戚。”
傅杭理所当然:“做买卖,谈生意,之所以‘谈’,就是为了争利,况且我们并没有强买。”
赵柯挑眉。
林海洋冲着陈三儿挤眉弄眼,小声儿道:“傅知青现在跟赵主任就是一丘之貉。”
赵柯和傅杭都听见了,同时看向他。
林海洋立马改口:“我是说‘志同道合’,咱们都是志同道合。”
·
赵柯到省城的第三天,赵建国调休,带着她去买其他东西。
她腰上的钱,带的是超过预算的,买拖拉机去了一半儿多,买种子又去了不少,第三天不断重复掏钱的动作,到后来剩的仨瓜俩枣,根本没必要塞回系在腰上的布兜。
而这点儿钱,买完柴油,再买完猪,分毛不剩。
真正体验到什么叫花钱如流水。
赵柯肉疼。
第四天,赵柯没什么要买的了,上午跑到农学院跟系主任请教了不少种水稻的知识,下午跑到农业部,从那儿挖到足足两大捆资料。
她离开农业部,又去报社,取到两捆信,顺便借着苏教授副主编的名头,以及她快要散去的热度,开口问能不能给她一些不要的旧报纸旧杂志。
赵柯头一回当名人,没经验,矜持了一天。
不过形象这玩意儿,放下就放下了,放下才一身轻松。
事儿办了就行,一些细枝末节,不重要。
而报社的工作人员听到她要旧报纸,眼神稍显怪异,“有,是要带回去糊墙吗?”
“不是,我们大队在给社员扫盲,没钱买书和其他读物,都是我从县革委和公社淘各种报纸文件资料……让他们了解世界。”
工作人员的眼神一下子变了,敬佩道:“如果旧报纸能帮助扫盲,太有意义了!我跟主任请示一下,带你去库房。”
“麻烦了。”赵柯开玩笑地自嘲,“这是我个人行为,千万别以为我们大队都这个死德行。”
工作人员摇头,“不,你是个好干部。”
赵柯只是笑了笑,没言语。
不知道工作人员怎么‘宣传’的,等到赵柯离开的时候,划拉了一大堆,涉及政治、民生、科普、文学……多到她一个人搬不了,需要报社的工作人员帮她送上公交车的地步。
“赵同志,你下车有人接吗?”
赵柯看了一眼天色,报社到她住的招待所,要将近一个小时的车,傅杭他们该回来了。
“有。”
临近下班时间,两站之后,公交车的人便越来越多,乘客们上来都要看一看赵柯和她脚边一摞摞的东西。
赵柯怕影响其他乘客,靠边儿摞高,用身体扶了一路。
公交车到站,傅杭果然在站台等她。
“傅知青,上来帮我搬一下。”赵柯又冲着前面的司机和剩下的几个乘客表示歉意,“我们不会耽误太久。”
司机摆摆手,“没事儿。”
傅杭长腿一迈,一次拎捆,赵柯和他两个人来回三次,只几分钟就全都搬下去。
最后一趟,赵柯跟车上的人道一声谢,匆匆下去。
招待所离站点还有一段距离,傅杭刀:“我在这儿守着,你先回去,叫林海洋和陈三儿过来拿,你就别多跑一趟了。”
“一起拿快一些。”
赵柯拎着两捆信先回招待所。
过了一会儿,三个人过来,一次性全都抱回招待所。
赵柯他们到省城的第五天,准备返程。
傅杭他们三个也都稍微练了一下开拖拉机,陈三儿主要练习开手扶拖拉机。
陈三儿新手上路,不敢进城,手扶拖拉机只能先停在拖拉机厂。
赵柯开四轮拖拉机比较顺畅,所以她先带三个男青年去取了工具、报纸之类的东西,送回到手扶拖拉机的拖斗上,然后又去取寄存的种子,汇合后一道返程。
女司机开拖拉机,尤其,两个年轻男人一左一右坐在她两边儿,走到哪儿都相当拉风,且越远离省城越引人注目。
这几天过去,路基本干了,但路况太差,坑坑洼洼。
赵柯开得又莽,人家草原上策马奔腾,她破土道上开个拖拉机奔腾。
傅杭和林海洋颠得人左摇右晃,上上下下,手死死地握着她的靠背,生怕哪一下子,他们就被甩出去。
林海洋受不了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强烈要求轮换,还不敢说她,只振振有词地表示“要练习”。
可惜路况改变不了,他开得小心翼翼,时速太慢,照旧颠簸,更折磨人。
赵柯仍旧开得时间最长。
他们还没有导航,全靠傅杭拿着公路地图问路指路。
四个人来回换着开,晚间怕丢东西,都不敢睡实,足足用了五天时间,才到他们县。
两个拖拉机的拖斗上都满满的,猪没法儿一起买回去了,四个人就没在县里停,继续往公社突突突地开。
贪黑到公社,干脆就再贪黑回村儿得了。
“突突突……”
拖拉机行驶的巨大声响,打破了赵村儿深夜的宁静。
从村口的二姑赵莲花家、孙大娘家开始,听见动静儿被吵醒的,全都披着衣服出来瞧。
赵莲花夫妻和孙大娘夫妻站在大门外的道儿上。
“咋回事儿?”
“你们也听见声儿了?现在没了。”
“好像往大队大院儿去了。”
二姑父刘和平试探地问:“我怎么听着……像是拖拉机声儿呢?”
一句话,静了一瞬,四个人也不管现在大半夜的,黑漆漆的啥都看不清楚,趿拉着鞋赶紧往大院儿跑。
孙大爷鞋跑掉了,跑回来勾上脚,继续跑。
而赵新山和牛江家都在大院儿附近,两家人听到拖拉机声儿,发懵过后,比他们还先到大院儿。
“大伯,你咋不穿件儿衣服再出来?大晚上的多冷啊,别冻着。”
“不冷。”赵新山敷衍地答了赵柯一句,扑到小四轮拖拉机上,边摸边惊喜地问,“咋是四轮的呢?不是说要搞回来俩手扶拖拉机吗?”
赵柯道:“厚着脸皮想法子搞得,傅知青他们三个出了大力,就是比预算多花了一些钱。”
赵新山问:“种子工具啥的都买了?”
“买了,猪没买,装不下了。”
赵新山便道:“该买的都买了,多花点儿钱有啥的。”
李荷花和曲茜茜婆媳一个提着灯,一个抱着棉衣,跟过来。
李荷花埋怨他:“冻出个好歹,看你咋办。”说着给他披上棉大衣。
赵新山心热,根本顾不上开春儿冻骨头的冷,接过煤油灯,细细打量拖拉机,眼神比他刚娶媳妇儿的时候都深情外露。
牛会计穿得整齐些,看见这俩拖拉机,也是满眼的激动,“这、这……这是咱们大队的拖拉机?”
赵柯拍拍车头,“如假包换,以后就写咱们赵村儿大队的名字。”
牛会计问:“你们开回来的?”
林海洋和陈三儿睁着疲倦的眼,语气掩饰不住的得意,“是我们换着开的!”
“真好!真好……”
孙大娘、赵莲花等人过来,其他社员陆陆续续过来,且随着他们雀跃的大嗓门儿,大半夜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连住的比较远的社员都来了。
既然人都起来了,也甭管黑不黑,卸车吧。
一群人热火朝天地干起来。
赵柯扛不住了,傅杭他们仨也都浑身疲倦。
“大伯,具体的,明天我再跟你们细说吧。”
赵新山顾不上她,手随便掸两下,“你们快回去睡吧,我们收拾就行。”
赵柯没力气地答应一声,转身走。
傅杭三人都跟在她左右。
“对了……”
赵柯停下,傅杭他们也都下意识地停下脚,回头望。
赵新山道:“前天赵棉回来,说你舅打电话到轴承厂,你姥要带着她三个孙子孙女回来。”
赵柯惊讶,“怎么这么突然?回来探亲吗?”
“不是。”赵新山道,“说是你姥要让仨孩子回咱大队上学,秀前秀江他们俩给你姥家收拾两天了。”
赵柯不明所以,但她现在又累又困,脑子也不爱动。
现在什么都没有睡觉重要,她迫不及待躺回家里的热炕上,其他的……明天再说吧。
第119章
赵柯回来的突然; 她那屋没烧炕,只能去敲亲妈的门。
余秀兰睡得雷打不醒,赵柯喊了好几声儿,她才爬起来; 开门; 满含睡意地问:“你咋回来了?”
她咋不能回来?
赵柯挤进去; 直奔炕; “睡了睡了,明天再说。”
余秀兰脑子被睡意侵蚀; 挂上门躺回去; 两秒钟就呼呼沉睡。
赵柯脱衣服; 比她慢两分钟躺下; 然后倒头就睡。
早上。
“赵柯?!”
赵柯迷迷糊糊地睁眼,“妈,怎么了?”
怎么了?
余秀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半夜,不是你给我开得门吗?”
余秀兰想起来是有这一出儿; 但她以为昨晚上是做梦……
屋里有亮光了; 赵柯翻了个身,蒙头。
余秀兰看见,嫌弃拽开被子,“你这么埋汰,就上炕了?”
赵柯:“……”
她是为谁奔忙?太伤人心了。
余秀兰道:“都醒了,别睡了; 一会儿吃点儿热乎饭; 我给你烧水洗洗; 再去睡。”
那谁还睡得着?
为什么家长总觉得折腾完; 还能睡着?
但赵柯本来就爱干净; 让她一说,想起来自个儿脏,也觉得浑身不自在,就起来了。
余秀兰做饭,赵柯坐在灶坑前烧火。
“妈,我听大伯说,姥要回来?”
余秀兰道:“是,你姐回来说的。”
赵柯问:“为什么啊?不是说部队那边儿条件比咱们这儿好很多吗?”
“电话里能说啥?回来才能知道。”
余秀兰当当剁肉,语气不太好地猜测:“肯定是跟你二舅妈闹矛盾了,不然有福不享,回来干啥?还带孩子回来。”
有这个可能,但赵柯没附和。
余秀兰忍不住埋怨:“林清跟咱们家那就是两样儿人,根本处不来,不知道你姥得受多少气,日子都过不下去了,回老家来……”
赵柯打住,“我姥能受啥气?我舅也不能让啊。”
“你个小孩儿懂啥。”余秀兰又切了半棵酸菜,剁,“为了你二舅夫妻俩不闹矛盾,小事儿你姥指定不能计较,那不计较不代表心里能舒坦,谁忍谁就是受气的。”
赵柯却有不同想法,“我姥的性格,不计较,那是看得开,哪能叫忍?而且照你一直说的,二舅妈指定看不惯乡下人,又在我二舅面前装,她自己心里肯定憋气,还有,我姥都能把孩子领回乡下来,说明在二舅那儿有话语权,起码不是跟儿媳妇斗败了气回来的。”
她换角度这么一分析,余秀兰越想越有道理,也没那么气儿不顺了。
“我多下点儿面条,你去看看傅知青他们仨起没起,都来吃点儿。”余秀兰瞅一眼闺女疲倦未消的脸色,嘀咕,“太折腾人了。”
赵柯还没有在哪个男青年面前注意形象的心态,也不捯饬,直接起身往傅杭院儿里去。
她刚敲了两下,门就开了。
傅杭穿戴整齐,干净清爽地立在赵柯眼前,“早。”
赵柯意外,“你起这么早?”
而且还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还打算敲门没人应,就回去告诉余秀兰同志。
傅杭解释:“我没睡,我们回来烧完屋子,就已经快三点了。”
他受不了奔波的一身灰,再洗完,天都快亮了。
赵柯看着他垂顺的头发,了然地点头,“去我家吃早饭吧,我妈下面条,做了酸菜肉的卤子。”
这不是第一次了,过年的时候余秀兰也邀请了他们。
傅杭没推拒,自然地跟上她。
他对别人,从来都是保持距离的,只有对赵柯,会希望近一点,更近一点……
两人现在说话随意了很多,也有些只有他们彼此意会的默契。
即便赵柯不跟他暧昧,他们也有可能不会成为恋人,但他们还是一起建设赵村儿、一起成长的伙伴,朋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