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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
“父亲,许姑娘。”
裘彩儿被仆妇扶着走了进来,在许明意身旁的位置上坐下。
243 尽兴
“父亲,许姑娘。”
裘彩儿被仆妇扶着走了进来,在许明意身旁的位置上坐下。
“我听说许姑娘要回京城了?”女孩子眼神中的不舍溢于言表。
“是。”许明意含笑邀请道:“裘姑娘将病养好之后,若是得闲的话,可以去京城找我玩儿。”
裘彩儿眼睛微亮。
天啊,她还可以去找许姑娘吗?
“……好,我会尽快将身体养好的!”裘彩儿兴致勃勃地问:“只是还不知,到时去了京中,要去哪家府上寻许姑娘?”
相处了几日,只知许姑娘是京城人士。
因她和父亲从未去过京城,对京中人家一无所知,故而便也不曾细致地探问过什么。
可日后若是要去京城寻人的话,却是要问清楚些才行的。
这个问题,也正是方才裘神医想要问及的。
本只当作萍水相逢,事后两不相欠,可这丫头突然跟他整活菩萨这一出儿,这谁能顶得住?
“到时来京中镇国公府找我便是。”手中握着那只蓝布包的少女,语气平常地答道。
“……哪儿?”
裘神医一时没能反应得过来——是他听错了吗?
“京中镇国公府,许家。”许明意重复道。
裘神医脸色顿变——这次绝不可能听错了!
“镇国公府?那你是……许将军什么人?!”
这丫头身边带着的人,个个不寻常,身份摆明了不一般,看这年纪,难道说……
“那是我家中祖父。”
果然!
裘神医的神情剧烈地变幻着,好一会儿才定下心神,看着坐在那里的少女,道:“怎先前也没听你提起过?”
许明意笑着反问:“我不是一开始便说了自己姓许?”
她并不曾想过要刻意隐瞒身份,只是也没觉得这身份需要特意与人说起罢了——身份这种东西,用得上的时候便拿出来用一用,用不上的时候,提起来未免多余。
领会到她眼神中的意思,裘神医不由一噎。
合着得怪他自己没想到了?
但想来也就是许将军那样不拘小节的英豪人物才能养得出如此心性的孙女了——
他对许将军崇拜已久。
眼下再看许明意,只觉得那活菩萨的周身又镀了层金光似得。
“原来许姑娘是镇国公府的小姐!”一旁的裘彩儿张大的嘴巴此时才勉强合上,她满眼惊叹兴奋地道:“如此这般,许姑娘同吴世孙,可当真是再般配不过了!”
等等,她怎么……将心里话就这么说出来了?!
女孩子赶忙掩口。
“……?”许明意微微瞪圆了眼睛。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咳,我的意思是说,许姑娘与吴世孙,便是连家世出身也这般相当……难怪如此相熟,又这般志趣相投。”裘彩儿补救着解释道。
许明意唯有点头。
道理她都懂。
可是……般配当真可以这么解释吗?
这时,房门再次被人叩响。
旋即传进房中的,是阿珠的声音:“公子,吴公子来了。”
吴恙到了?
许明意动作比脑子还要更快些,立时站起了身来。
“裘伯父,彩儿姑娘,我先出去了——”
裘神医点了头。
裘彩儿则双眼发亮地目送着许明意离开客房。
“你方才胡说些什么呢……你这孩子,说话愈发不过脑子了。”门刚被合上,裘神医便低声训了女儿一句。
“是女儿失言了……往后必会多加留意的。”
裘神医看一眼乖乖认错的女儿,总觉得那双眼睛里的兴奋太过异样。
下一刻,果然就听女儿忍不住问道:“父亲,您是不是也觉得许姑娘和吴世孙尤为般配,堪称是天造地设?”
裘神医皱眉。
般不般配的,关他们什么事?
总归是旁人的事情,他闺女一副恨不能要让两个人就地拜堂的模样算怎么回事?
不过……
他突然觉得这感觉莫名有些熟悉——
哦,他想到了!
这不就是他在面对定南王和镇国公时的心情么?
裘神医忽然露出恍然的神色。
他平生最敬重的,便是镇国公与定南王,可偏偏这两位素来不合,他虽是根本不曾见过二人真容,但这也不妨碍他为了二人不合的流言而伤透了心——
他甚至想左手抓着镇国公,右手抓着定南王,将二人的手死死地绑在一起!
想到自己的心情,责怪女儿的话,裘神医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反而生出了一种惺惺相惜的共鸣来。
这厢客房内,父女二人各磕各的,楼外,许明意已同吴恙说定了一同去吃早食。
许明意本已经不甚饿了,毕竟刚吃了一个馒头——
可他显然是没吃早饭过来的。
所以,她是大可以再吃一顿的。
吴恙将车帘撩起,让她先进了马车内。
看清在车内卧着的大鸟,许明意有些意外:“怎将天目也带来了?”
紧跟着进来的吴恙,坐下后理了理衣袍下摆,边道:“是它自己非要跟来的,应当是想见你了——”
他怎么可能会主动将这鸟带过来?——是因为母亲养猫之事给父亲带来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天目啁啁叫了两声,像是在附和。
许明意笑着将鸟抱在身前。
于是,这一整日,二人走到哪儿,天目便形影不离地跟到哪儿。
二人一鸟,在城中转了一整日。
入寺赏梅,吃茶听戏,投壶下注,还跑去看了角觝——
许明意觉着,这是她重生以来,最放松最尽兴的一日了。
天色暗下后,二人去了吴恙在城外的一座庄子里。
庄子里的人,显然早已得了吴恙吩咐,待二人到时,酒菜一应等物皆已备妥。
屋子里烧着地龙,踏进去,仿佛瞬间从冬日走进了深春四月。
只白素瓶中插放着的那两支黄梅,还在提醒着时节。
小炉上煮着的酒散发出的酒香浓醇醉人,只是这般嗅着,似乎便叫人觉得晕乎乎的了。
吃了两杯酒后,许明意同吴恙问道:“可是先前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虽说面前的少年看似与往常无异,但二人离得这般近,这所谓的“近”,并非单单是此时坐得近——
故而,她多多少少也能感受得到他那一丝异常的心绪。
244 动摇
哪怕他并未表露出什么。
听她问起此事,吴恙“嗯”了一声,道:“是查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这件事情到底不是什么好消息,甚至打乱了他先前的一些打算——
所以他本是不欲同她细说起的,怕自己在谈及此事时的情绪,会影响到她的心情——今日她很开心,如此之下,他便也不想说那些或许会扫兴的话。总归这些事情,他都会查明并且解决干净的。
但她既主动问了,他也不想瞒她。
确切来说,是一听她问起,他也不知怎么回事,甚至还没来得及想该不该说,话便已经说出口了。
“意料之外?”许明意正色问道:“是查到了什么人身上吗?”
他先前已经知道,此事同吴家族人有关,既已有了这份预知在,那究竟是查到了谁,才会仍然叫他觉得是在意料之外的?
直觉告诉她,这其中必是有大问题。
吴恙握着手中酒杯,半垂着眼睛语气平静地说道:“是我祖父的安排。”
——定南王?!
“……你的意思是说,先前你在入京途中遭刺,此事乃是王爷设下的局?”许明意大感意外。
“没错。”吴恙道:“此事我已同祖父求证过,他也默认了。”
许明意下意识地皱起了眉。
这件事情,前世今生她都俱不知晓竟有着这样的内情在……
可是,定南王为何要这么做?
“不知王爷是出于何等思虑才会有如此安排?”她向吴恙问道。
按理来说,定南王定不会真的想要害自己的嫡孙,可是显而易见的是,此事从头到尾便是连吴恙本人也不知情——
“祖父未曾告知我,我试着试探追问过,但他也并不肯明言透露。”
吴恙将自己所察所知,皆如实告知了面前的女孩子:“但大致可以肯定的是,祖父是想借此事,让我假死。”
假死?
这个答案,让许明意愈发觉得匪夷所思了。
也就是说,定南王本打算做一场戏,来让吴恙假死,却意外被她祖父撞见并打乱了这个计划?
但定南王怎会想要让吴恙假死呢?
假死通常是那些自身身份陷入无法转圜的困境之人用来脱身的手段,且这手段可谓是别无它法之下所取的下下之策——而吴恙是定南王府世孙,身份光鲜,前路一片明朗。
定南王想要借此来达到什么目的?
是意识到了什么危机,想以此来保住吴恙的性命?
可依吴家今时今日的能力,何须未雨绸缪到这般离谱的地步?
那是有什么权衡,或是打算将此事的过错归到敌人身上?以此作为由头来对付谁吗?
可无论是什么原因,甚至哪怕此事的算计与朝廷有关,她还是觉得这个筹码太重了……
吴恙是定南王府的世孙——
即便是假死,然而众目睽睽之下如此方式的假死,便注定他只能永远的消失在人前了,世上再不会有吴恙这个名字的存在。
思及此,许明意一颗心变得沉甸甸的。
定南王究竟是出于何种考虑,她很疑惑,也很好奇。
但此时,她更多的却是莫名的不忿。
她觉得,无论目的是什么,吴恙都不该是被瞒着的那一个。
即便世家规矩重,行事当以家族得失大局考虑为先,可对于这等关乎他人生走向的重大决定,他至少该拥有知情权。
或许是她自幼所生长的环境不同,家中长辈皆开明且极尊重她的感受,才会让她有这等想法——
但是,她确实是生气的。
哪怕他在说这些时,自己都不曾表露出任何情绪。
她知道,依他的性情,必然不会对这个安排全无不适,只是他选择了冷静理智的去面对。
相较之下,倒显得她这个局外人太容易上头了?
这般想着,她只能压着性子道:“这亦是许多长辈的通病,总觉得家中的孩子们是长不大的——”
吴恙点了头,眼神笃定地道:“但我定是要查明的。”
“查明真相固然重要,但更要紧的还是自身安危。”
她倒不是觉得定南王当真会对自己的亲孙子下手,只是若定南王府暗中当真有着什么计划在,万一有着对立的一方,若吴恙在不明全貌的前提下卷入了什么未知的危险之中,也是极不妙的——
想到此处,女孩子刚消下去的气,顿时又冒了出来——
要不怎么说这些固执的长辈们有时当真气人呢,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明说?即便是有分歧,自家人不是还能商议着来?更何况,吴恙还是个如此靠谱的好孩子。
然转念一想,确实也没几个长辈能做到如她家祖父那样,愿意将晚辈摆在与自己平等的位置上来对待就是了。
“放心,我定会当心的。”吴恙眼底有了一丝笑意。
他能感觉得到,面前的小姑娘在因为他的经历而感到不平。
但应当是不想影响他,故而又在压制着这份不平。
他着实很喜欢她这种面对一切大大小小的不公时,都能出于本能地表达出自己的不忿的性情,这种直截了当的情绪,似乎能把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
这应当是镇国公府独特的家教才能养成的性子。
所以,他从很早之前便决定,以后要做像镇国公那样的祖父。
“对了……”
女孩子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微微压低了声音,问他:“若我先前做的那个梦,原本当真是要发生的……那会不会,也是王爷计划之内的事情?”
这个念头一起,便叫她浑身都爬满了无法言说的寒意。
在吴恙看来,那只是一场未曾应验的梦,但对于她来说,却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情!
若前世吴恙坠湖身死之事,也是定南王安排的假死之局……那是不是代表吴恙前世根本没死?!
若是没死,那他去了何处?为何连吴家出事之后,都不曾听到有关他的一丝消息?甚至就连吴然这仅存的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