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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没死,那他去了何处?为何连吴家出事之后,都不曾听到有关他的一丝消息?甚至就连吴然这仅存的吴家嫡系血脉,都全然不知此事?
前世的许多固有认知仿佛一瞬间被尽数动摇,许明意脑子里一时乱哄哄的。
245 有心上人吗
“这个可能,我也曾想过。”见面前的女孩子显然很在意这个问题,吴恙便也很认真的与她耐心分析道:“但未必没有其它可能——”
其它可能?
他是有了什么别的发现吗?
许明意看着他,等着他往下说。
“岁山说过,那日我遇刺时,他曾亲眼见到有人欲趁机对我下死手。”吴恙道:“若果真有此事的话,那这个人,多半也是我族中之人的手笔。这件事情我会多加留意,也已经告知了祖父。”
听着这些,许明意周身的寒意不减反增。
如此说来,他身边当真是危险重重。
那么,他前世之死,究竟是意外,还是有着别的内情,若有内情这内情究竟是怎样的,一时仍是无法判断。
但若当真有内情,即便今日没有答案,只要对方还会有动作,来日必也会显露出其它线索来——
许明意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
无论前世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一世最重要的,是吴恙能够好好地活着。
“眼下能有这些发现,也是好事。”她看着吴恙,道:“至少能够多些防备,远远好过一无所知。”
吴恙赞同地点头。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正如你先前做过的那个梦,或许正因是我有了防备,未曾留给对方可乘之机,才会避过梦中一劫。”
这些发现,冥冥之中似乎都是许明意在牵引着他。
从引荐方先生,到直言提醒他——
所以,许姑娘不止是镇国公的福星,也是他的。
而他突然想到,如今所面对的这些茫然与未知的局面,或许也正是对他的考验——他自认是幸运的,无论是出身,还是有幸遇到了这样好的一个她。
可听说人的运气是有限的,若果真如此,他倒宁可、也不怕多受些挫折,以便将好运都留下来,好让他能有足够的运气,可以同她走到一起。
他倒从未这般细致地算计过这等听来虚无缥缈的东西。
可现下面对她时,他总要忍不住谨慎小心,就像捧着一件极易碎的稀世珍宝,而自己年少无知,冲动莽撞,只恐不够稳当妥帖。
这甚至都不像他了。
“许姑娘帮了我许多——”
吴恙暂时压下心绪,端起酒杯,认真地道:“我敬你一杯。”
许明意跟着举杯,与他一同饮下。
而后又斟满一杯酒,举起道:“我也要敬你一杯,你也帮过我许多。”
至于谁先帮的谁,谁帮了谁又更多些,现下她已经不想去仔仔细细地算了。
她是有恩必报的人。
但对他,她的心情已经不再是想要还清他的那些相助,或是弥补前世“克死”他的过往——她现下,只是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年,便发自内心地想要对他好。
“许姑娘酒量如何?”见她几杯酒喝得很痛快,眉头也不曾皱一下,吴恙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的酒量啊……”女孩子像是不知该如何形容,想了想,才道:“实不相瞒,我从未醉过呢。”
又问他:“你呢?”
吴恙道:“巧了,我也从未真正醉过。”
许明意不由心想——今日这是酒逢知己且棋逢对手了?
说起来,她倒是也许久不曾痛痛快快地与人喝过一回酒了。
可待喝到第四壶酒,许明意便发现面前的人有些不对劲了——
说话的语速明显变慢了,眼神也逐渐有些不复往常的清醒锐利。
许明意端着杯中的酒,看了一眼那几只酒壶,不由费解地皱皱眉——就这?
这也敢号称自己从未醉过吗?
她将酒杯放了下来。
若知他是这样寻常的酒量,她方才便不与他这样一盏接着一盏的吃了。毕竟吃酒这等事,讲究的乃是尽兴,目的可不是要将人灌醉的,那样不仅是在糟蹋美酒,更是酒品不够厚道的体现——他们许家人,酒品可都是一等一的好呢。
可是……
她抬起头之际,正对上少年一双带着醉意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此时有着笑意在,这笑意,是一反往常的纯粹干净,甚至有些傻乎乎的——
可偏偏因这双眼睛的主人生得过于好看的缘故,便是傻乎乎的,却又透着说不出的蛊惑,仿佛随时都能将人吸进那星辰遍布的漩涡中去。
同这双眼睛对视着,许明意一时有些失神怔然。
要不……再叫他喝几杯?
咳,毕竟他看着也挺开心的。
被眼前的美色晃了眼的少女毫无原则地想着。
好在她还足够清醒,很快便将这禽兽不如的想法扼杀了。
她将他面前的酒杯拿了过来,与酒壶一同收放到一旁。
少年的眼睛里始终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此时声音低低地问道:“不喝了吗?”
“不喝了。”许明意取笑着问他:“这便你口中所说的从未醉过?”
“的确从未……我从未与人这般喝过酒。”
许明意听得恍然。
合着他的从未醉过,是根本没有机会醉啊!
她支腮看着他,忍不住笑了道:“那咱们的从未醉过可不一样……”
她的从未醉过,那是实打实的酒量好且对自己的酒量有把握。
不过——
他说自己从未与人这般喝过酒,必然不可能是找不到可以一起喝酒的人。
从上一世她便知道,他防备心不弱,且又向来称得上清醒自律——
所以,能与她一起吃醉成这样,实则是因为在她面前毫无戒备吧?
这般想着,再看着面前酒意上头醉态愈显的少年,许明意眼底笑意愈浓。
“许姑娘……”
“嗯?”
“你有心上人吗?”少年的声音略有些含糊不清,定在她的脸上的目光,似乎还残存着一丝清醒的认真。
许明意听得怔怔,而后骤然坐直了身子。
对上那双似乎在努力保持清醒的眼睛,她突然有些分不清他究竟醉了没有。
可她很快便看出来,他确实是真的醉了。
因为她还不曾回答,他就接着自说自话,道:“我有——”
他有什么?
——心上人吗?
许明意立时朝他的方向倾身,又黑又亮的眼睛一眨不眨,轻声问道:“是谁?”
她的声音放得很轻,似怕惊醒梦中之人,又像是在循循善诱想从一个小孩子口中套出话来那样的语气。
她很想听。
246 醒酒汤
但并非是好奇想探听他人八卦那样的想听。
那双醉意朦胧的眼睛与她对视着,其内笑意愈盛,然而那份强撑着的清醒却越来越少。
他向她答道:“是一个姑娘……”
许明意听得皱皱眉。
不是姑娘难道还会是男子不成?
都说许多吃醉酒的人专爱说废话,以往她还不信,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了——
“是哪个姑娘?”她仍不敢太大声,问他:“姓甚名谁?”
然而她这句话刚落音,就见面前的少年无力地趴在了桌子上。
“……吴恙?”
许明意连忙伸出手去,晃了晃他的肩膀。
醉倒在那里的人没有再发出声音,可却伸出了一只手来,抓住了她摇晃他肩膀的手。
手腕被不轻不重地握住,那只大手温温凉凉,许明意一时间忘了挣脱。
他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面前的桌上,醉意越发浓烈之下,仍旧没能抬得起头来,他微睁着眼睛,像是半梦半醒着,声音低缓不清地道:“我还不能同她说……”
说话间,他拿一根修长的手指,在她的掌心里一笔一划的像是在写着什么字。
他状似写得很认真,却叫许明意满眼疑惑。
……根本看不懂好吗?
且他似乎连一个字都没能写完,那只手便彻底抬不起来了。
“吴恙?”
许明意干脆起了身,转到他身旁来,拍了拍他的后背,不死心地在他耳边问道:“到底是谁?”
话说一半,不是要人命吗?
她自幼最害怕的事情便是秘密听一半,以往明时拿这一招来气她可谓屡试不爽——要逼疯她可真的太简单了!
见他根本没有动静,一门心思只想听到答案的女孩子朝着门外喊道:“阿珠,进来!”
守在屋外的阿珠闻言立即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姑娘,您有什么吩咐吗?”阿珠走近了问,看清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少年,不禁有些意外——姑娘竟把吴世孙灌醉了么?姑娘打算做什么?她又能帮上什么忙?
阿珠脑子里此时全是问句,只听自家姑娘吩咐道:“给我湿一方帕子来——”
“好。”
阿珠不疑有它,立即去了外间,片刻后就捧着热腾腾的帕子进来了。
许明意接过来,替吴恙擦了擦脸,却见他只是皱皱眉,再无半点反应。
“再换冷水湿了拿来。”许明意仍旧不死心。
他们许家人,可从来不会轻言放弃的。
阿珠便又捧了冰凉的帕子来。
然而吴恙依旧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阿珠这才算是弄清楚自家姑娘的意图,虽然她不懂好不容易给灌醉了,为何又要叫人清醒过来,但作为一个得力的大丫鬟,她还是立即帮着出了主意——
“姑娘,不然婢子直接去提桶冷水将人泼醒吧?”
这个主意一定行得通。
许明意转头看向跃跃欲试的大丫鬟。
她的阿珠,果然从来不会叫她失望。
而若是一桶冷水浇下去,人还是没能醒得过来的话,她估摸着阿珠很快就要提议要将人扛着丢进外面的荷塘里清醒一下了。
“不必了。”白忙活了一通的许明意坐了下去,有些气馁地叹了口气,道:“还是去让人煮一碗醒酒汤吧。”
她拿冰凉的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那种非要从他口中知道答案的强烈而又迫切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了不少。
阿珠应下,立时走了出去。
她将房门合上,向守在不远处廊下的小七和岁江走近,道:“去厨房叫人煮一碗醒酒汤来——”
此处是吴家别院,她也不知厨房在何处,只能转告吴世孙的下属了。
况且,她还要留在这里随时听候姑娘吩咐。
小七有些讶然:“许姑娘吃醉了酒?”
可许姑娘明日就要走了,最后一晚公子不陪着多说说话也就罢了,喝酒只是助兴,怎么还叫人姑娘吃醉了呢?
哎,公子这也太没把握了,太不解风情了吧?
他此时甚至忍不住想要怀疑——他家不解风情的公子该不会还拉着许姑娘划拳了吧?
短短瞬间,为自家公子的姻缘操碎了心的小七想了许多。
阿珠看他一眼。
想什么呢?
她家姑娘怎么可能会醉。
“醉的是你们世孙。”
“……?”
小七神情疑惑复杂。
醉得人是他家公子?!
公子啊,您让属下说您点什么好啊……
交待完了醒酒汤的事情,阿珠便回到了门外守着。
岁江看一眼屋内的方向,皱皱眉道:“我去看看。”
虽说公子从未醉过酒,眼下极有可能是装的,想借此来取得许姑娘的信任——但他还是要去亲自看看才能放心。
“你去作何……”小七低声阻止,赶忙把人拉住。
公子今日的表现已经很是叫人痛心疾首怒其不争了,若再去个岁江扯后腿,公子究竟何时才能娶上媳妇啊?
“公子吃醉了,身边少不了人照料!”岁江道。
“不是有许姑娘在吗?”
岁江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许姑娘真的会照料人吗?
他至今都还记得在溪灵山上岁山倒下的诡异画面——
“许姑娘再如何也都是外人,我不放心。”岁江固执地直言道。
小七忍无可忍地叹了口气,道:“岁江,你快醒醒吧,对公子来说,许姑娘可不是外人,咱们才是……”
岁江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是什么疯话?
见他反应,小七在心中暗道一声“这竟是个没救的”,唯有更为直白地低声道:“许姑娘可是公子的心上人,咱们就别添乱了……”
——心上人?!
岁江的瞳孔一阵剧烈的震颤。
许姑娘何时成了公子的心上人了?!
他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