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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少女语气随意轻松,不见丝毫羞恼之意。
二人一面走,她一面问道:“不过,吴世孙是如何知道我今日是来见占云竹的?”
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除了她身边的人之外,便只有一个了——
“半个时辰之前,经过城外驿馆时,遇到了安排救助灾民事宜的玉风郡主,是她将此事的经过与地点俱告知了我。”吴恙如实道。
许明意无奈道了句“果然”。
不过,皎皎将此事告诉吴恙作何?
莫非是想……给她制造机会?
操心倒是怪操心的。
吴恙实则也察觉到了玉风郡主的用意——毕竟对方屡屡提及占云竹同许明意乃是青梅竹马云云,仿佛是徒手搬了个醋缸来,想要将他按进去泡着。
但很遗憾,除了有点嫉妒对方可以与许明意一同长大之外,他并无丝毫醋意。
因为他很清楚许明意待此人的态度如何。
便是来,只怕也是冲着取对方狗头而来。
所以,他便来帮她了。
而之所以如此着急地赶来,不过是因为担心她的安危罢了——以往初听闻这位许姑娘大名时,他曾觉得她过于彪悍,但现如今却日渐觉得远远还不够。
另一边,那群四下逃窜之人其中的三四个,跟着自家老大跑到了一处灌木丛前。
灌木旁站着一名身穿深驼色衣裙的少女,见得他们奔来,不安地问:“如何?得手了没有?”
她隐约听到了一些动静,该不会出差错了吧?
一次失手,再想有第二次机会可就不易了——她回头可怎么跟夏曦交待!
但她很快便顾不上担心这个了。
那为首之人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得什么手!人都要追上来了!”
追上来了?!
……那他们还往她这里跑?!
是想让她也被发现吗!
少女脸色一变,当即顾不得再去追究其它,提起裙子转身就跑。
这时,她身后突然相继传出惨叫声。
她的脸色越来越白,根本不敢回头看,只顾着往前跑。
然而下一刻,突然有类似石子的东西重重击中了她的腿,剧痛感袭来,她的膝盖不受控制往前一弯,惊叫一声的同时,整个人都扑倒在地。
还来不及爬起来,就有人拽住了她一只手臂,将她从灌木后拖了出去,丢在地上。
怜香惜玉?
不存在的。
在今晚他被迫扮成女子、尤其还是少女这场噩梦里,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这时,许明意走了过来。
看清那刚爬坐起身,坐在地上颤抖着要往后退的少女,她有些遗憾地道:“折腾了半天,原来是你啊。”
若知是占云娇,她来都不必来了。
至于为何笃定此事不会是占云竹指使亲妹——占云竹再怎么挑,也不会挑一个这么笨又这么招眼的。
她原本就觉得这件事情的安排里里外外透着幼稚,眼下也算是破案了。
“你……”占云娇满眼惊惧地看着身披墨衣的少女和她身边气质不凡的少年,强自冷静道:“许姐姐……你应当是误会什么了……我只是恰巧路过此地,听到动静便来看看而已,可是耽误你办事了吗?”
身上穿着少女衣裙的男人眉头紧锁。
这么尴尬的谎话也说得出来?
他一脚踩在倒在地上的那名为首男子的肩膀上,沉声道:“你来说!”
“痛、痛!我说……我说!”
他挣扎着抬起一只手指向占云娇,恶狠狠地道:“就是她!她出了银子雇了我们二十个兄弟们!但起初她说只有一个小姑娘过来,雇了我们只是要我们把风而已!”
这是要他们在哪儿把风?
鬼门关吗!
为了压低价格,将需要拼命的差事说成把风,这样没良心的事情竟然也干得出来?
男子说着,朝着占云娇重重地“呸”了一口,满眼鄙夷地道:“骗子!”
拿余光看了许明意一眼之后,又骂道:“……竟然连镇国公府的姑娘都敢算计!人许老将军可是咱们大庆国的功臣!当年若没有许老将军南征北战,定下大庆江山,哪儿有咱们现在的日子?说到底,就是许老将军让你吃得太饱了!没良心的白眼儿狼啊!如若我知道你今日要算计的是许姑娘,便是给我出万两黄金我也绝不会答应!”
说到最后,已是羞惭欲死,悔恨难当。
踩着对方的男子眼角抽了抽——好家伙,正道之光啊,感动大庆十大人物今年没他不看。
305 具体的目的
听着对方的这些鬼话,占云娇的脸色一阵红白交加。
她此时压根儿没有心思去戳穿对方声称不知今晚要对付的人是许明意的谎话——
但有一点,对方却说对了。
她起初确实没想到许明意竟会带这么多人过来!
她让人在信中写明了让许明意单独来见,原本想着,即便许明意再多个心眼,身边带上一两个丫鬟随从什么的,应当也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可许明意这简直是带了一支精锐过来!
来见一个“死而复生”的故人,她怎就犯得上直接带上这么多人?——她这是要干什么?
占云娇如何也想不通局面为何会与预想中相差如此之大。
难道是许明意从一开始就不相信那信是她兄长所写?笃定了有人要害她?
可许明意自幼一贯自大,何时竟变得如此警觉了!
看出她的不甘,许明意眼底泛起冷笑。
占云娇确实成功地挑起了她的好奇心,此行她必然是要来的。
但却高估了她对占云竹的情谊啊。
不,确切来说,不是高估,是完全错判了。
一个判断完全错误的计划,真能成功,那可真是见鬼了。
“说说吧,你是替谁办事?”
虽说这世上有些人的恨意发酵起来兴许只是因为区区一件小事,但显而易见的是,即便占云娇真对她存有这份怨恨的心思,却也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哪怕今晚所有的计划都透着笨拙和异想天开,一群人里也根本没一个能打的,但想来一百两银子应是少不了——单是那个蹲在树上的,菜是菜了些,但没有三五十两恐怕也是谈不妥的。
占云娇如今的日子必然不好过,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些银子专门来报复她?
况且,这种事情单有银子还不够,她一个昔日书香门第长大的小姑娘,若是没有点人脉,是从哪里找来的人?
“许姐姐,我当真没有要害你啊!你我从小一同长大,我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事情!”占云娇依旧没有松口承认的打算。
许明意懒得再同她多言:“既如此,便将人送去官府吧。”
若只占云娇一个,她费些力气使些手段也不怕对方不开口。
但这么一大群人呢,做得太残忍未免影响不好。
况且,此事她是占理的一方,好不容易被人主动欺负到头上,占了这么一回礼,她当然得大张旗鼓的过一过明面啊。
尤其是,她已经隐约猜到了占云娇背后的人是谁——
既如此,就更加没有暗中了结此事的道理了。
反正有麻烦找官府,天经地义嘛。
“许姐姐,我……我不能去官府!”占云娇彻底慌了神,脸色煞白地道:“……我母亲如今还生着病无人照料,我若是去了官府,她怕是要出事的!”
“在查清你母亲与此事有干连之前,我自会命人照看好她——”
占云娇张了张嘴,摇着头,慌张无比地道:“可……可若是我真被送去了官府,我母亲必然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她……郎中说了,她的病最是受不得刺激……我父亲和我兄长出事之后,母亲的身子就垮了,若连我也……她定是要撑不住的啊!”
说着,身子往前一扑,磕着头道:“许姐姐,我知道错了,求你看在咱们两家昔日交好和我已故兄长的份儿上,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就当救救我母亲了!”
许明意看她一眼,语气平静地道:“你要清楚,你母亲倘若当真撑不住,害死她的人,不是旁人,而是她的丈夫和儿女——”
占潜当初帮夏家算计他们镇国公府时,没有想过自己的妻子儿女吗?
占云竹出了衙门得了美名,转身便投了河,连一句交待都没有,又可曾顾念过自己的母亲和胞妹?
而今日占云娇的所作所为,与其父兄亦是如出一辙——倒也算是家学渊博了。
自己的家人自己不去保护,反倒要让受害之人去怜悯,占家人的脑子里成天装着的都是些什么叫人既想气又想笑的歪理?
占云娇的身形一时僵硬着,脸上神情亦是凝滞。
是她要害母亲?
她唇齿间忽然挤出一声古怪的笑,抬起眼睛恶狠狠地看向许明意:“镇国公府的许姑娘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若我有你一半的好运气,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什么都有的人,当然不懂她的艰难和挣扎!
倘若她事事顺心,又岂会为了讨好夏曦而做这些事?
吴恙皱皱眉,拉着许明意转了身。
“此时多问无益,无需同这等人多言——”
拿自己的不顺心当作伤害别人的借口,简直荒诞至极。
衡量一个人的人品是否过关,向来也不是看此人顺心时如何,相反,要看的便是其不顺心时会如何——
许明意由他拉着,如此刚一转身,朱秀便带人上前将占云娇拖了起来。
“不……我不去官府!”占云娇奋力地挣扎着,声音惊恐颤抖嘶哑:“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啊——”
片刻后,叫喊声忽然休止。
许明意回头看去,只当是朱叔难以忍受,将人劈昏了过去。
朱秀却道:“她自己晕过去了。”
许明意沉默了一瞬。
……自己将自己叫晕了过去可还行?
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还想害人?
朱秀将人交给了下属,陪着许明意回到了那座木屋前察看。
吴恙看向散落的木门,问道:“他们今晚将你诓骗至此,具体是何目的?”
具体的目的?
占云娇晕了过去,这个问题恐怕就需要问云叔了。
许明意看向那扮作少女模样的中年男人——云叔和秦五叔一样,皆是跟在她祖父身边多年之人,二人从外表看虽是一刚一柔,但骨子里耿直暴躁的性情都是差不太多的。
“云叔,进了林中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一人将属下引至了这木屋中,木屋内有一名着长衫之人,看样子应当是想假扮占家公子,将属下引进去。待属下进去之后,立即有人将门从外面上了锁,将属下同那男子关在了屋内——”
听他不再往下说,许明意问道:“然后呢?”
总觉得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
306 近距离
迎着自家姑娘询问的目光,云六有些不自在地偏转了头,暗暗攥着拳头说道:“然后他便打算拿混有迷药的布巾将属下迷昏,待属下装昏之后……他就开始试图对属下动手动脚。”
确切来说,不是试图,而是已经动了——
也怪他在这方面没有经验,根本没想到对方上来就摸脸,要不然也不至于让对方占了这等便宜。
更不必提对方占了便宜还卖乖,倒过来骂他是男人。
但这等耻辱的细节,他是绝不会告知任何人的。
饶是如此,四下还是静了一静。
想到那情形,及云叔宁折不弯的性情,许明意真心实意地道了一句:“今晚辛苦云叔了。”
“姑娘不必这么说——”
毕竟越是这么说,倒越像是他遭遇了什么无法言说的事情一样。
吴恙的眼神则是顿时冷了下来。
不仅是眼神,连带着周身的气息仿佛都跟着变得比林中夜色更为沉冷几分。
小七悄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的神情。
这时,朱秀开口吩咐了下属将屋内被劈昏的长衫男子拖出来。
小七赶忙跟了进去,笑着道:“我来帮忙。”
见他如此热情,那名随从也笑着点头。
虽说许吴两家不合,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啊。
然而下一瞬,他忽然听到一声“咔嚓”的清脆声响——
小七“啊呀”了一声,晃了晃那长衫男子的一只手臂,赧然地笑了笑:“好像不小心给折断了……”
随从愕然之余,干笑了一声。
这还真是够不小心的啊……
二人一人一只手臂将人拖了出来。
云六看了一眼长衫男子的手臂,在小七经过自己面前时,低声说了句:“……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