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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事不宜迟——”玉风郡主很快下了决定,遂和许明意齐齐看向了敬容长公主。
于是,便有了接下来的事情。
敬容长公主闹着要去见皇兄,玉风郡主百般劝阻不成,只能跟在后面追着。
见了皇兄之后,敬容长公主哭得跟个泪人儿似得,说是要找夫人。
庆明帝彼时正和几位大臣议事,被她哭得头昏脑涨,偏生又不能发火,于人前唯有纵容宠溺着,准了敬容长公主去陵庙寻太后。
敬容长公主要去,玉风郡主当然就得跟着。
是以三人很快坐上了去往陵庙的马车。
车内,玉风郡主正拍着长公主的头夸赞道:“谢定宁,没想到你还是有些用处的嘛。”
长公主一脸洋洋得意。
见她这幅模样,玉风郡主拍头的动作变成了戳额头:“但你哭便只管哭,为何还要说我欺负你?你当众毁我孝女之名,若回头害得我被御史弹劾,且看我怎么跟你算这笔账……”
长公主将她的手打掉,不满地控诉道:“你现在不就是在欺负我吗!”
“对啊对啊,我就是在欺负你呀。”玉风郡主拿手去挠她痒痒,边道:“那你倒是把明御史喊来弹劾我啊。”
“行了,快别闹了。”许明意把好友的爪子从敬容长公主身上拿开,道:“陵庙就要到了。”
同在翎山脚下,陵庙所建自然也并不算远,位置在皇陵与行宫之间,马车出了行宫之后,不过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几人到时,太后正在后殿禅房中抄写经书。
“夫人!”
听到长公主的声音,已接到信儿知道她会过来的太后,搁下了手中的笔,抬眼笑着看过去。
“听说你们要来陪哀家,哀家可是高兴得很。”
太后拉着在她面前跪坐下的敬容长公主的手,一双笑眼却落在了玉风郡主身旁,依旧扮作侍女的许明意身上。
许明意笑着福身。
“不过哀家这回可是有正经差事在身的,诵经抄写经书,须得静下心来,可听不得聒噪之音。”太后拿手指轻轻刮了刮敬容长公主的鼻尖,含笑说道。
长公主闻言点点头,连忙捂住了嘴,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夫人放心,定宁不吵您……”
太后抚了抚她的后脑勺,笑着点头道“好,真乖”。
一旁的孙太妃也不禁露出笑意。
许明意自进了这座陵庙开始,便将所见到的人皆留意了一遍,此时瞧见这位陪在太后身边的太妃娘娘,不禁也不着痕迹地多看了两眼。
身穿素蓝色褙子的妇人发髻梳得极整洁,只用了一根白玉簪。
这般打扮,让妇人原本就平庸的一张脸显得越发素气了。
孙太妃是湘王生母,也是先皇娶了当今太后为正室之后,所纳的唯一一房妾室。
若按常理来说,这房妾室若非是个好出身,那必定是有一副好样貌。
可这两样,孙太妃都没有。
因许明意如今尤为留意朝堂宫廷之事,便也偶然听到了一些关于这位孙太妃的事情——
当年先皇在一次战事中,半路中了敌人埋伏,身受重伤险些丧命,偶然为一位民间郎中所救。伤愈被士兵迎回后,便将贴身玉佩赠予了这名郎中,允诺对方日后若是有为难之处,只管去寻他。
然而许久都不见有人持玉佩找上门。
就在先皇几乎要忘了这件事时,一名年轻的姑娘拿着玉佩找到了军营中。
先皇见了,认出了她是那名郎中之女——原是她父亲过世,她一介孤女于这乱世中无存身之处,唯有前来投靠,声称愿意做牛做马,只求有一寄身之所。
然而救命恩人的女儿前来投靠,若真叫人做牛做马,岂不是恩将仇报?
据说起初只是养在府里,当作客人对待,只是后来大约是与先皇之间发生了一些这样那样不可描述的事情,加之正妻大度,于是就“反客为主”了。
而无论当年之事如何,这位太妃这些年来在宫中,倒也是少有的能同太后作伴之人。
此时天色已暗,已近要到了用晚食的时辰,大宫女知月遂去了厨房,安排多备几份斋饭。
斋饭被送来之后,知月亲自摆了饭,分了粥,将粥碗捧到太后面前。
立在玉风郡主身后的许明意看着这些饭菜,心中难免有些不安。
她还记得,那晚在驿馆,这个名叫知月的大宫女回来之后,太后便催了她和皎皎回去歇息,其中不乏防备之意。故而她判断,这个知月多半是皇帝安排在太后身边的眼线……
恰巧这些饭菜,又皆是对方经的手。
她此前便和吴恙讨论过,若太后娘娘此番出事当真不是意外,皇帝难道真的毫无嫌疑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哪怕他们想不到皇帝动手的动机,可这陵庙之中和太后身边,到处都是皇帝的人,想要在做些什么的同时瞒天过海,可谓最简单不过——毕竟万一皇帝哪根筋又搭错了呢?
而此时,长公主和皎皎,及孙太妃同样也要吃菜,若当真有在这些饭菜中做手脚的可能,那么,问题应多半是在太后面前的那只粥碗里……
425 草木皆兵(爱猫乐园3万赏加更)
许明意心存疑虑间,正思忖着要如何不显异样的查验那碗粥时,只见一旁的长公主忽然站起了身。
她动作突然,众人皆看了过去。
下一刻,只见长公主往前探着身子,伸出了手就将太后面前的那只粥碗端了起来。
而后又将自己的那碗粥,换到了太后面前。
“定宁,你这是在做什么?”太后一怔之后,不禁笑着问道。
“夫人的那碗太少了,竟只有半碗,您要多吃饭才行!您吃我的!”长公主坐了回来,神情认真地说道。
知月开口说道:“殿下有所不知,太后娘娘晚间一向用得少,是恐不好克化,再使得脾胃不适。”
长公主看她一眼,道:“什么啊,我看分明就是你们不用心……夫人平日吃面,可都是拿海碗呢!”
说着,拿手在身前比划了一个大约跟盆差不多大小的东西:“这么大!”
太后笑意勉强——倒也没那么大……
且这孩子怎么把她年轻时偷偷干过的事情都说出来了,她未来孙媳妇可还在这儿呢,这将她名门贵女的温婉形象置于何地……
面对神志不清的长公主,知月也勉强笑了笑。
“好,那哀家就吃你这碗。”
“嗯!”长公主笑着点头。
见她拿起调羹轻轻搅了搅自己面前的那碗粥,舀了一勺就要往嘴里送,玉风郡主察觉到许明意的暗示,正要抬手夺过来时,忽然见自家母亲手上的动作一顿——
“什么东西啊。”
敬容长公主疑惑地自语着,低头往桌下看了一眼,登时脸色大变,丢了手中调羹,惊叫着弹起身,往后退去:“老鼠……有老鼠!”
她最怕老鼠这一点,许多人都是知道的。
“哪里?”
玉风郡主忙跟着起身。
“在那儿,在那儿!”敬容长公主紧紧抱着女儿一只手臂,瑟瑟发抖,语气里带上了颤抖的哭音。
“殿下莫怕。”孙太妃安慰了一句,带着人找了起来。
“我方才好像也瞧见了。”许明意压着声音,指向外间的方向:“好像是跑到那边去了。”
太后便吩咐知月去外面瞧瞧。
知月应下去了。
见一时间再无人分神留意饭桌这边,许明意取出使毒针,迅速地将敬容长公主面前的那半碗粥查验了一番。
玉风郡主朝她看过来。
许明意微微摇头。
并没有什么问题……
看来是她多心了。
“好了好了,已经被赶出去了。”玉风郡主扶着长公主重新坐了回去,亲自端起粥碗喂了长公主一口,“别害怕了。”
长公主怯怯地点头。
玉风郡主心中突然有些疑惑。
做戏归做戏,可她怎觉得这样配合无间的谢定宁,有些过于机灵了呢?
谢定宁幼时有这么聪明吗?
经过这样一场混乱,这顿饭众人都没有怎么吃好。
饭后,玉风郡主带着许明意出了禅院在月下散步。
“咱们是不是有些过于草木皆兵了?”四下无人,玉风郡主小声说道。
许明意微微叹口气,点了点头。
“是有些。”
可除此之外,她又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因为一切皆是未知的。
“……就算真如你所言,有人要对太后娘娘不利,但想来也不可能是今晚。”玉风郡主讲道:“行宫里,陛下和二叔,都还在呢。”
至少要等明日众人离开翎山之后吧?
“按常理来说是这样。”许明意依旧做不到完全放心。
一切皆有可能,万一不按常理来呢?
“且太后娘娘身边,有兰嬷嬷和孙太妃陪着呢。”玉风郡主看了一眼灯火通亮的禅房:“近几日你也累了,今晚就且好好歇一歇,明日咱们再打起精神来好好盯着。”
许明意不置可否地道:“殿下今日必然也累极了,你先带殿下在隔壁禅房睡下吧。”
从皇陵回来时,玉风郡主就早已带着一身乏意,此时闻言,便点了头。
待母女二人睡下之后,许明意放轻脚步离开了禅房。
她正打算往太后房中去看一看时,忽见一道黑影从头顶屋檐上飞了下来,落在了她面前。
是天目。
看大鸟张了嘴巴就要叫,许明意连忙弯身捂住了它的嘴,向它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大鸟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示意自己明白了。
见大鸟扇了扇翅膀,飞了起来,许明意会意地跟上。
她跟着大鸟抄着小径,一路来到了无人的后院。
这究竟是要带她去哪儿?
许明意心中疑惑之际,只见大鸟落在了地上,改为了走。
看来多半是要到了。
许明意却未曾放缓脚步,直到在一片竹林前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月下竹影婆娑,少年身穿鸦青长袍,束发用的缎带亦是墨色,可见是一路避人耳目而来。
许明意本想着天目是要带她看什么东西,倒不成想到竟是个大活人,此时不免有些惊喜地向他走了过去,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吴恙眼中含笑望着她,手指了指一旁的凉亭。
许明意看过去,只见亭中的桌上,赫然放着一只食盒。
竟是给她送吃的来了?
许明意快步进了亭内,吴恙不急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亭中是竹编的长木桌,两只圆凳也是竹编而成。
许明意在其中一只圆凳上坐下,而另一只早已被天目占了。
看着蹲在竹凳上已随时做好开饭准备的大鸟,只能站在一旁的吴恙站着也是站着,便顺手替许明意打开了食盒。
不得不说,这一刻他像极了一位称职的店小二,而他的客人里还有一只鸟。
食盒一经被打开,饭菜的香气便扑鼻而来。
见女孩子眼睛亮亮,深深嗅了一口饭菜香气的模样,吴恙不由问道:“晚间一点都没吃吗?”
“跟着吃了些,但用得少。”许明意从他手中接过筷子。
吴恙没来之前,她倒也没觉着饿,现下闻着香气,食欲也被勾起来了。
吴恙不知她的想法,一时间只觉得若他不来,她当真是要成了饿着肚子没人管的可怜孩子——果然还是少不得要他来操心。
426 梨汤(渃清涵万赏加更)
看着女孩子吃得认认真真,一种莫名的成就感自吴恙心底油然而起。
小七倒也细心,没忘准备天目的那一份——一碟子拿白水炖煮的又软又烂的牛肉。
待许明意吃好之后,放下了筷子,吴恙适才开口说道:“明日我再来给你送早食。”
说话间,看向已经将面前碟子里的牛肉吃得干干净净,却依旧没有要给他让位子的打算,甚至还心安理得打起了瞌睡的大鸟,吴恙抬手将鸟提了起来,丢在了地上。
吃饱了的大鸟也未表达不满,就地靠在许明意脚边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
“明日你不跟着回京吗?”许明意问吴恙。
“我同王爷暗下谈过了,我留下,万一真有状况发生,亦可及时应对。”
更何况,他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里。
“要以什么理由留下?切莫引起有心之人的留意。”许明意谨慎地道。
“翎山景色宜人,我身为定南王府无所事事的世孙,想多逗留几日赏景,也无甚奇怪之处。”
许明意觉得这话倒也没错,遂点了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