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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事-第3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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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恙立时赶了过来。

    他本以为这位马副将还要再考虑数日——

    如此关头,肯战是个人物。

    肯降,更是个人物。

    他想亲自见一见此人。

    萧守将陪同在侧,一行人马离营,穿行于夜色中,向山脚下一路疾驰而去。

    “世孙,萧将军。”

    守在山下的众军士齐齐行礼。

    身披软甲,身后系着墨色披风的少年翻身下马。

    降军之中,那中年男子看过来,见那少年形容俊逸,气度清贵不凡,心下真正确定了对方的身份,连忙上前来跪地行礼:“小人见过吴世孙!”

    吴恙闻声朝他看去。

    男人高高捧着那顶头颅,道:“此乃马端廉的项上人头!世孙有所不知,此番突袭便是此人的诡计!且世孙命人送去劝降书后,此人依旧冥顽不灵,执意要与世孙为敌!现小人已将其斩杀,将其头颅奉于世孙,以表我等归顺之诚意!”

    “……是你这小人杀了将军!”人群中,一名受了重伤的男人推开众人,拖着一条伤腿挤上前来:“你为向吴家献功竟杀了将军……我要剁了你!”

    他奋力要扑上前来,却因腿上的伤而重重地跌趴在地。

    男人微微回过头去,无声嗤笑。

    杀他?

    他此番杀了马端廉,在吴家面前好歹算一桩功劳,若能借此露脸,得吴家赏识,日后尚有前程在,岂是这些蠢货能比得了的?

    “我等此前奉命行事,随军攻打宁阳城实在身不由己!今后愿诚心归顺吴家,肝脑涂地,以弥补今时之过错!”男人将那头颅放在身前,叩首说道。

    吴恙看着他身前的那顶发髻散乱花白的头颅,问:“马将军是你杀的?”

    这道声音沉定清冷,却叫男人心头一振,立刻答道:“是!正是小人亲手斩杀!小人姓高,本是凤栖郡中一名校尉,是奉旨被调拨……”

    随着头颅突然从颈上飞出,其声戛然而止。

    那颗头颅滚落在地,一双眼睛瞪得极大,仿佛至死仍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自己是为何人所杀。

    “噌——”地一声轻响,吴恙手中的长剑回到了鞘中。

    萧守将往那依旧保持跪地姿势的无头尸身上“呸”了一口:“拎不清的黑心玩意儿,还真当自己多精明呢!”

    连主帅都能杀来献功,这样的人便是留下刷粪桶都不放心!

    眼看领头者人头落地,那些如惊弓之鸟的士兵个个惊慌难安。

    吴恙看向马端廉的首级,道:“去山中寻回马将军的尸身,同首级一同安葬了。”

    萧守将应下来。

    听得这一句,先前那冲出来要替马端廉报仇的男人倒在地上红了眼睛。

    自己人又如何,到头来竟还比不得敬重对手的敌军来得仁慈!

    吴恙继而交待道:“清点人数带回去,交由温将军和高副将做主,陆续分至各营为役。”

    “是!”萧守将再次应下,当即命人清点安排。

    那些降兵听得这一句,一颗惶惶不安的心终于得以落定下来,紧绷着的脑子里一时只有一个念头——不必死了!

    真的不必死了!

    古往今来,两军交战后,杀尽战俘的先例比比皆是,一是不便安置,二是绝后患。

    当下吴家肯信守承诺,纵是投降为役,众人有的也只是劫后余生之感。

    这一夜,西山内兵士往来清扫各处尸身,直至天光大亮。

    吴恙处理罢一应战后之事,于次日清晨返回了城中。

    待在王府前下马时,竟见吴然和十余名族人,及殷管事迎在门外等候。

    见他下马,众人围了过来。

    “二哥,你没受伤吧?”吴然有些紧张地问。

    “我受得什么伤,信中不是说了,又不曾去阵前。”吴恙将缰绳扔给岁江。

    吴然小声道:“万一他们偷袭呢。”

    他这不是担心二哥报喜不报忧么。

    “世孙回来了……”

    “此番多亏世孙及时察觉,占了先机,又部署得当……”

    “若真不慎中了他们的声东击西之计,局面一乱再乱之下,后果定是不堪设想。”

    族人们边陪着吴恙往府内走边说着。

    诸人面上神态皆是松缓从容。

    经此一战,解决了那些驻扎在城外如肉刺般的朝廷兵马,也威慑了其它各方势力,宁阳城短时日内便不会再生大变故了。

    接下来只需加固防守,留意燕王大军的动向。

    而他们心中无比清楚的是,纵然宁阳城当下可保一时太平,然宁阳之外,却注定是要日益动荡了……会动荡到何等程度,又要到几时方休,谁也无法预测定论。

    想着世孙初回府,眼看着清减了许多,少不得要先回去沐浴歇息,一行族人便自行去了偏厅议事。

    只一个吴然还跟着。

    “祖父和父亲现在何处?”吴恙问道。

    “在外书房呢,大哥也在……”提到这个,吴然压低了声音:“还在商议二叔的下葬事宜。”

    大哥须为父亲守灵,早前便已经回府了。

    而早在五日前,二叔停灵已满七日。

    可关于下葬于何处,族中却为此有些争论分歧……

    二叔弑父弑兄,实乃大过,有族人称不可再准其入吴氏祖坟。

    父亲之意,却是人既已经自尽,可见忏悔之心,人死灯灭,诸事归于尘土,再如何有过却仍是吴家子弟。

    祖父尚且未曾松口表态。

    吴恙便带着吴然去了外书房。

    已有仆从早先一步将他回府的消息报了过来。

    一见了吴恙,吴景明便道:“……怎就这么过来了?左右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何不先回去更衣歇息?”

    “儿子不累。”吴恙施礼罢,道:“听闻祖父和父亲在此商议二叔的身后之事,不知可否将此事交予我和大哥来商定?”

    吴景明闻言微微一怔。

    吴安则看向吴恙。

    定南王也在看着那身上有几分风尘仆仆之感、经此一战仿佛又沉稳内敛许多的少年,片刻后,微一颔首。

    ……

    宁阳城外,青亭山下,一片竹林傍水而生,株株寒霜打过的枫木染红了半边山。

    这便是吴恙和吴安替吴景令择选的埋骨之地。

    立下的墓碑之上,未有身份,未有姓氏,只刻有吴安亲手所书六字——明清居士之墓。

    明清居士,为吴景令生前自称。

    ------题外话------

    感谢菜鸟一颗心、吴越采桑子、反求诸己等书友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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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点后晚些有加更,不算是爆更吧,但也是力所能及,大家可以明早来看。)

 624 愿赌服输

    吴恙看向远处红山。

    明,清。

    此乃二叔一生所求,他愿天地间清明再无不公,然自己又可曾做到了真正的清明二字?

    而二叔今后于此处长眠,不是吴家庶子,不是宝庆帝姬之子,就只是明清居士,或也可真正沉下心来,静思这清明之道了。

    此处距宁阳城不过数十里,若二叔哪日想通了,明朗了,也能回家看一看。

    吴安将一壶清酒缓缓倾倒于墓前。

    耳边山空鸟鸣,水声清幽。

    置身其间,使人心神安宁,仿佛远离了尘世喧嚣。

    再有些时日,冬日雪白山头,应是一番好景。

    春来复苏,万物催醒青山。

    夏日有绿竹成荫,彩蝶漫山,或还有山中的野花猫守在浅溪边等着捞一尾鱼上来。

    吴恙眼前仿佛闪过四季景色,脑子里也蹦出了一个想法来——的确是个好地方,待何时得了空,他也要替自己和昭昭好好挑一处,作为百年之后所用。

    当然,主要还得是昭昭喜欢。

    得寻个机会问一问昭昭的意见。

    他这厢合计得甚好,然而转念一想,突然就记起了昭昭曾同他说过,许家二叔因为给自己挑墓地而被许老爷子训斥的事情……

    须得知道,那且还是许二叔,挑且挑了。

    若叫老爷子知晓了他竟要给昭昭挑墓地,估摸着是要被打死的……

    如此一想,无论是从哪方面看,的确都多少沾了些不吉利……

    是以,这念头只在少年脑中一闪而过,很快便被掐灭了。

    回府之后,吴恙进了书房,坐下便提笔写信。

    这封信一写便是半个时辰余。

    “交给岁江,使人尽快送出去。”亲手封上蜡油后,吴恙将信交给了阿圆。

    阿圆应声“是”,接过来这么一捏——

    还是这熟悉地话本子般的厚度……

    无需多问,这必然就是给许姑娘的了。

    信很快送了出去,抵达临元时,已是十日后。

    如今局面混乱,路上难免要多费些功夫。

    临元城中,许明意刚从府衙回到宅内,阿葵便将信捧到了她跟前:“姑娘,自宁阳送来的书信。”

    许明意接过来,还未曾坐下,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

    她边将信纸展开,边在窗边的梳背椅中坐了下来。

    午后的暖阳透过窗棂洒在女孩子手指间与信纸之上。

    信中,吴恙提及了宁阳城那一战。

    此战他赢得很漂亮,山中送劝降书的事迹也传开了,早在这封信送来之前她就已有耳闻。

    但听来的多少与实情有些出入,远不及他信中所述这般细致。

    除此之外,他还细说了吴氏族中内贼之事。

    这也是她最关心的事情——事实上,定南王与吴恙假死的计划,在动身离开临元之前便定下了,她也是知晓的。

    因着这个缘故,当时吴恙他们出事的消息传开之后,因她的反应不够悲痛,明时还曾痛斥她太过薄情来着……最终还是她将内情提前与男孩子悄悄说明,这才得以洗脱了薄情郎与天下女子皆薄幸的污名。

    做下了这场假死的局,便是为了引出内奸,肃清吴家内里。

    吴恙当初曾怀疑内奸就在两人之中,而当下得出的结论,却是这两人皆不干净……

    其中一人,是他的二叔。

    吴家二老爷吴景令……

    纵然她前世在定南王府并未待上太久,又兼终日昏昏沉沉,却也知晓吴恙同他的这位二叔感情甚好,真真正正情同父子。

    可就是这个被他当作父亲一般敬爱的人,却先后密谋要杀他两次……

    在知晓真相之时,他是怎样的一番心情?

    纵然在信中只字未提,他向来又思路开阔通透,并非是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可是……

    看着那一行行赏心悦目的字迹,仿佛透过这字迹便可得见那端坐着持笔写信,平静而从容的少年身影——

    可她还是很想抱一抱他。

    等见了面,一定要好好抱一抱他。

    而更叫她不曾想到的是,这吴景令,竟是前朝宝庆帝姬之子,屡屡在京师作乱的紫星教背后的主人。

    这一查,查出的竟不单只是吴家的内奸。

    吴景令……

    那名在族中颇有些威望的吴氏族人……

    所以,上一世背叛吴家的究竟是谁?

    若细细推来,她还是认为后者的可能性居大。

    吴景令想做的事是光复前朝,而上一世朝廷拿到了她许家的兵权后,燕王一度看似是处于劣势之下,吴景令想要天下大乱,而在他的目的达到之前,他还要利用吴家来成事,想来没有理由会将吴家早早推向毁灭的深渊。

    但这亦只是她的猜测,人心与局面一样每日都会有变化,上一世定南王决定焚去定南王府的背后究竟是怎样的一番取舍,非当时在场亲历之人不会知晓。

    重要的是,藏在吴家的隐患已被拔除,那场悲剧不必再重演了。

    思及此,许明意的心情适才轻松了些。

    再往下看,便多是些琐碎之事了。

    字里行间,却也叫她看得嘴角弯起。

    待读完了信,便叫阿葵铺了纸,提笔回信。

    刚搁下笔,见天目晃晃悠悠地从外面回来,想着瞧都瞧见了,便伸手在大鸟身上撸了一把,顺下了两根毛来。

    照旧塞进了信封里。

    阿葵瞧得暗暗有些不安。

    这眼看就要入冬了,天目本就没几根毛……

    吴世孙的信若再来得勤些,天目该不会要光着身子过冬吧?

    还是公子有先见之明!

    先前给天目的毯子织成了,大约是练熟手了,公子近来白日里跟着姑娘在各处办事,晚间还不忘点灯熬油地琢磨着给天目织坎肩儿……

    她昨日得了姑娘吩咐,去给公子送兵书时,就有幸得见了公子坐在书桌后认真织作的情形。

    那感觉怎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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