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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发疯后-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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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宁,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适?”
  姚婉宁听他问话,伸手摸了摸自己眉心,看了妹妹一眼,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这痣是如何长的。”
  她手指摸去,也觉得十分奇怪:
  “不过我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舒服。”
  姚守宁正欲说话,柳氏就哼道:
  “你姐姐没有觉得不舒服。”
  母女二人近来似是时常闹别扭,这些时日已经吵过好几次。
  姚翝突然沉默,觉得十分头疼,叹了口气:
  “好了,你和孩子争什么?”
  他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此时外忧未解,家中却又出现矛盾。
  “爹——”
  姚婉宁正欲说话,姚翝冲她摇了摇头:
  “你病才刚好,不要耗费心神想这些事。”
  他看了姚若筠一眼,示意他负责安抚柳氏,以及陪伴姚婉宁,同时向姚守宁招手:
  “守宁儿跟我来,你娘说你昨夜做了恶梦,爹先送你回屋去,休息一会再说。”
  他这话中的意思显然是要跟女儿好好聊天,姚守宁虽说着急,但听闻这话,却仍是忍了心中的委屈,红着眼睛吸了吸鼻子,点了下头,乖巧的跟他出去。
  “冬葵晚点再跟来。”
  姚翝吩咐完,不知所措的小丫头也应了一声。
  柳氏也觉得委屈,不明白自己费尽力气,冒着生命危险为大女儿找药,使得大女儿病好之后,还会遭到小女儿指责。
  眼见姚婉宁也一脸担忧,望着离去的父女,心中不免悲从中来,觉得有些难过。
  父女俩出了姚婉宁的屋门,已经离柳氏等人很远了,姚翝才脚步一顿,突然出声:
  “你不应该这样跟你娘说话。”
  “爹!”
  姚守宁瞪大了眼,喊了一声,正欲开口,姚翝转身,突然伸手止住了她要说的话:
  “我相信你在意婉宁眉心处的那颗痣自是有你的理由,但是不管怎么样,你不应该跟你娘这样说话。”
  听到这话,姚守宁愣了愣,眼睛开始酸涩,有水气酝酿着在眼眶里积蓄,觉得有些委屈。
  以往疼爱她的姚翝这一次没有哄她,而是说道:
  “我跟你娘成婚多年,她这个人最是刀子嘴豆腐心,不是坏人。”
  她脾气强势,喜欢掌控一切,可强势也有强势的好处。
  “当年我们成亲时,我地位低微,你娘操持家中,生儿育女,把家里安排得井井有条的。”
  姚若筠被教养得很好,姚婉宁出生又有胎疾,她耗费了不少心力。
  夫妻熬了多年,姚翝终于京察有功,因极好的人缘,受南昭的上峰举荐,调入神都里。
  “入神都的时候,我不受刑狱待见,是你娘陪我提心吊胆,处处给我鼓励。”
  若是其他妇人,遇事之后只是慌慌张张,全凭丈夫作主。
  可那会儿姚翝仕途不顺,初来神都又有可能得罪刑狱司的人,说不准是大祸临头之兆,但每到这个时候,柳氏都安慰他:‘若能留便留,不能留大不了全家又回南昭去。’
  正因为有她这份鼓励、魄力,与强势霸道的性格,把家里安排得十分妥当,才使得姚翝无后顾之忧,专心在官场打拼。
  “这些年来,我忙于公务,疏于家里。”
  这个外表粗矿,看起来面目凶恶的男人,此时微微一笑,说不出的温柔与和煦:
  “家里无论大小杂事,都是你娘管的。”
  他薪俸不定,柳氏却十分能干,家里日子过得很体面,不输于其他人。
  说到这里,姚翝冲着女儿挤了挤眼睛,幽默的道:
  “爹也知道,你娘平时对你十分严苛,你最喜欢我,是不是?”
  他这话音一落,姚守宁就怔了一怔。
  凭心而论,父母之中,她确实觉得爹更好。
  柳氏脾气急躁,又爱训斥她,相反之下,父亲对她十分宠爱,几乎有求必应,从来不会说她不对,更别提责骂她了。
  她默认:“我觉得爹更爱我。”
  “你看。”
  姚翝笑道:
  “你爹平时就说两句好话,哄哄孩子,你就觉得我更好。”他坦然道:
  “但你娘管你衣食住行,照顾你的起居,时常陪伴你吃饭,教养你、指导你规矩,却因为管得太多,反倒是我这个偶尔当当好人的父亲更占便宜。”
  他这话一说出口,姚守宁如遭雷击,哑口无言。


第125章 父女话
  不知为什么,姚守宁心中既觉得有些害怕,又觉得有些内疚——姚翝说得确实很有道理。
  柳氏照顾她很多,管她也很多,却反而因为付出更多,让她无形之中对柳氏便有更加严苛的要求,仿佛她多做多错——相反之下,父亲偶尔的夸赞,便让姚守宁觉得姚翝更和善、更温柔。
  此时听父亲这样一说,再想到先前自己与柳氏说话的语气、态度,姚守宁有些惶恐不安,眼圈发红,眼泪几乎就要流出来了。
  “别哭。”
  姚翝一看她要哭,连忙又手忙脚乱的来哄:
  “爹跟你说这些,不是要让你内疚的,只是想让你体谅你娘一点。”
  他小心翼翼的想伸手过来给女儿擦眼泪,又看她细皮嫩肉,怕自己衣袖粗糙,动作力气大,反将她伤到了。
  “爹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能这样跟你娘讲话,肯定是有你的理由。”他最终低下头,伸出手,摸了摸女儿的脑袋:
  “你娘脾气不好,性子又急躁,但她管理着一个家,压力大,守宁儿是个好孩子,懂事让让她。”
  他越是这样说,姚守宁越觉得心中难受。
  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因为苏妙真的到来,她与柳氏之间仿佛生了无形的隔阂。
  内心曾怪过母亲不理解她,也有点儿埋怨娘一味站在苏妙真那一方,甚至不高兴她昨晚外出,不知给姚婉宁喂了什么药。
  可是柳氏又知道什么?
  她不信鬼神,是因为当年的心结未解,她不知道苏妙真的诡异之处,听不到苏妙真身上的声音;甚至想办法给姚婉宁寻药,也只是担忧大女儿的病罢了。
  “不过一味的让也不对,咱们家的女儿,不应该受这个委屈的。”
  姚翝见女儿眼泪掉得越来越急,心中既觉得心疼,又有些欣慰:
  “若你娘过份,偶尔偷偷也能顶她两句嘴的。”
  他故作深沉的出主意:“她嘴硬心软,若实在说不过她,便干脆跟她大哭撒泼,她就拿你没辙了。”
  姚翝这话说完,姚守宁不由‘噗嗤’一声破涕为笑。
  一见女儿终于笑了,他也不由心中一松,跟着笑道:
  “不过若是有气,还是跟爹发好了,爹脾气好,能顶得住!”
  姚守宁哭得眼睫都湿了,眼中带着水雾,点了点头。
  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事,她心中有些内疚,声音涩涩的道:
  “我想去跟娘道歉。”
  她有错就认,经姚翝今日这样一说之后,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这段时间做的不妥当之处,也没有碍于面子而嘴倔,反倒坦荡的说想要跟柳氏认错。
  姚翝以一种十分复杂的目光看着女儿,神情间有骄傲又有些遗憾:
  “你真是姚家的乖孩子。”
  她性格实在太好了,大度、宽容,豁达却又善良,知错能改,又娇憨可人,会撒娇、不记仇——可是这样好的女儿,却已经要十六了。
  柳氏前两日提起,温太太上门了一趟,有意想要口头定下她与温景随的亲事。
  甚至定国神武将军府的那位世子也好似对她‘意图不轨’,姚翝又怎么舍得?
  “今天就不用了。”
  姚翝忍下心里酸溜溜的杂念,说道:
  “你娘也不是小心眼儿的人,不会真的生你的气,再说了,咱们家守宁儿向她发脾气,肯定是有原因的,回头我也得跟你娘说说,女儿大了,可不能当小孩忽悠,有话要跟你们好好说。”
  姚守宁听到这里,用力的点头:
  “我真的是有原因的,”她说完,有些难过,低垂下头:
  “我只是太着急了,所以才会那样跟娘说话的。”
  姚翝听到这里,知道女儿心结已经解开,心中一颗大石落地的同时,又不由正色道:
  “什么原因?跟爹说说?”
  她吸了吸鼻子,又以衣袖擦了擦眼睛:
  “爹,我怀疑姐姐吃的药是有问题的,应该是那位被抓进刑狱司中的孙神医开的。”
  姚翝没有着急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稍后我会去查的。”
  他想起之前姚守宁突然跟他提到西城那桩案子中,看到了诡异的景象,当时他担忧姚守宁年少无知,祸从口出,因此将她喝止住。
  此时听她又提起这姓孙的‘神医’,不由也觉得疑点重重。
  姚婉宁的病是旧疾,已经多年了,看了无数的大夫,吃了不少的药,一直都只是慢慢的养着。
  照理来说,因为大女儿的病,柳氏自己都要无师自通,几乎能当半个药膳大师了。
  这十来年里,神都城的大小大夫她都去看过,什么时候出了个这样厉害的大夫,能一味药下去,便使姚婉宁药到病除了?
  可是姚婉宁病好也是事实,姚翝先前看过她,肤色红润,除了那颗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痣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姚翝心中闪过许多念头,却并不愿疾言厉色逼问女儿,反倒循循善诱:
  “你为何会觉得你姐姐吃的药有问题?是那颗痣有古怪吗?”
  “嗯!”
  姚守宁说到这事儿,将自己与柳氏之间的小摩擦又抛到了脑后:
  “姐姐的那颗痣,我觉得像是一种,”她偏了下脑袋,似是在想要如何解释自己内心的感受。
  但不需要她细思,只是仅想到姚婉宁额间的那颗痣,她就自然而然的道:
  “……一种烙印。”
  是的,她觉得那颗痣的存在,像是某种古老的‘烙印’,柳氏不知干了什么,促使了这件事的发生。
  “烙印?”
  姚翝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愣了一下,却见女儿十分严肃的点头:
  “我觉得是妖邪的手段。”
  她说完,深怕姚翝不相信,又补了一句:
  “爹,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妖邪的!”
  她想到昨夜的恶梦,梦里所喊的‘河神’,越发担忧:
  “我怀疑这个下了烙印的妖邪,是与白陵江有关的!”
  这些秘密藏于她的心里,几乎要将她压垮了,此时终于脱口而出。
  若她仅说妖邪便也罢了,可她还提到了白陵江,便由不得姚翝不上心了。
  凭借多年掌控兵马司办案的经验,令他敏锐的意识到姚守宁说这话并不是在撒谎。
  妖邪之说虽说诡异,但对女儿的信任以及对案件的超常直觉,让他又接着往下问:
  “为什么你会觉得婉宁的病愈,和白陵江有关?”
  “我说不出来。”
  她犹豫了一下,对于苏妙真身上那道诡异的声音实在畏惧,仍是选择了将自己的能力暂时隐瞒,只是说道:
  “从两日前,娘去了刑狱司见表弟,却遇上了孙神医后,我就一直觉得有些不安。”
  苏妙真身上的意识太过神通广大,她不在神都,那意识却能将神都城的一些势力、人物摸查得清清楚楚。
  她担忧自己的能力被那意识察觉,到时恐怕神不知鬼不觉便被‘它’害了。
  哪怕是对着自己的父亲,也不敢有话直说,只是换了个方式,将事情言明:
  “昨天夜里的时候,我就觉得格外不安,因此去了娘的屋子。”
  姚翝点了点头,已经听柳氏说过昨夜女儿睡在了正房之中的事,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我总觉得在我睡着之后,娘出过门,取来了那味治姐姐的药。”
  她十分肯定。
  若说之前恶梦只是担忧,可在见到姚婉宁的那一刻,又觉得恐怕事情已经发生了,恶梦只是一种提醒罢了:
  “娘摔伤了额头,手背上也有擦伤,我觉得她去过白陵江!”
  姚翝的表情逐渐严肃了。昨夜风大雨大,出门是危险万分的,若是柳氏真的昨天夜里顶风暴出门,那真是拿自己的命在拼了。
  他昨晚留在兵马司,因暴雨太大不敢回来,今晨听手下回报,说是雨势太大,吹断了不少树木,压垮了房屋,死了好几条人命,都上报了官府。
  “我会查的。”他点头承诺。
  “从娘遇到孙神医后,几日夜里都下暴雨。”
  虽说两件事看来毫无牵连,但姚守宁总觉得是个信号,提醒了父亲一声,他神情凝重,点了点头:
  “回头我会查清楚,不会允许婉宁出问题的。”
  都是他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姚婉宁有性命之忧。
  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再一想到姚守宁先前着急的模样,姚翝也就心中有数了。
  他提醒道:
  “这话你不能再说了。”他深深的看了女儿一眼:
  “现在你娘有没有做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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